跪在两具尸体前，墨良低着头，身子不住的颤抖。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你把梦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斜阳………”
墨良身上突然传来欢快的手机铃声，墨良颤颤巍巍的抬手点了下藏在耳朵眼儿里的蓝牙耳机。
“喂，烂好人，又偷偷跑出来救人，怎么样？又失望了吧？老子早就告诉过你，这世道谁你也救不了！”
墨良耳朵里传来王闯冰冷的声音，墨良侧头，破碎的窗户外，对面高楼上他先前趴着的窗口，王闯架着狙击枪，稳若磐石。
“孩子！还有孩子！”
墨良慌忙跪爬过去，只是一瞬，又颓然跪在了地上，两个婴儿双目紧闭，灰白的小脸上已经隐隐有了尸斑。
墨良的头垂的好低，几乎都藏在了胸腔里，身子微微的抖动着。
“喂，烂好人，又哭?干脆以后叫你爱哭鬼好不好？”
耳朵里传来王闯冰冷的调侃，墨良面前的地上果真大滴大滴的水珠坠落，连婚都没结过的王闯，根本难以理解为人父母的感受。
“救和付小满长的一样的小胖子那天，他的父母、爷爷奶奶拼了命的也要把他推出来，而今天……却有人要吃自己的孩子……这才短短几个月……”
“世道已经乱了嘛，易子而食而已，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往好的地方想想，这两个死孩子显然都快臭了，可还是被他们的妈妈抱了好几天，其实也挺幸运的，这么想，是不是就好受许多？”
“………王队，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心若磐石就好了。”
良久之后，墨良侧头，看向窗外对面高楼上依然一动不动的王闯，一脸惨笑，脸上还挂着两行热泪，说不出是在讽刺王闯，还是真的向往他内心的坚硬。
“快了，多经历几回也就麻木了，比如……”
“太好了，这下够我吃上好几天了，你也去死吧！”
王闯干巴巴的声音突然被打断，原先摔出去的男人猛的出现在墨良身后，干瘦的胳膊突然锁住墨良的脖子。
原本走路都虚浮的男人此时爆发出极大的力量，一只胳膊锁着墨良的脖子，一手卡着墨良的脑后，正使劲儿把他往上提。
“……现在。”
王闯此时也把话说全，看样子是故意的，用瞄准镜观察的他，不可能看不到男人靠近墨良。
“王队……！”
墨良双手拼命去试图拽开脖子上那根干枯的手臂，徒劳之中，憋的发紫的脸上，双眼鼓胀。
“想让老子救你么？没可能的，最后一课，没确认敌人死亡之前，永远不要放松警惕，祝你好运。”
王闯果然是故意的。
“不！我不想杀人！”
“这乱世，不会学杀人，怎么才能救人？想学戴斯蒙德·道斯？可惜神话只有一个。”
“王……队……”
墨良的眼睛都凸了出来。
“嘘嘘，别说话，你快点死吧，你死了我就能吃饱，我会感谢你的！”
瘦弱的男人扯着墨良的脖子借力猛地向上一窜，双腿屈膝竟然跪在了墨良的肩膀上，此时他那两条皮包骨的手臂更加用力。sxynkj.ċöm
墨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被人从脖子上拽下来，双眼已开始发黑，耳朵里的王闯再没发出半点声音。
墨良颤颤巍巍的拽下腰间的手枪，又颤颤巍巍的向上举起，黑洞洞的枪口，被他顶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开枪！”
王闯冰冷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丝兴奋，又出现在墨良的耳朵里。
砰！
窗外，房檐上松散的积雪被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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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我不想杀人，别逼我！”
墨良枪口上指，不等硝烟袅袅散去，又顶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骑在墨良肩膀的上的男人显然是被巨大的枪声吓到了，竟然慢慢的从他的肩膀上滑了下来，虽然双臂还锁着他的咽喉，但明显有些卸力，这让墨良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乖，松开手，我不杀你，我们那有好多吃的，我带你去好吗？”
“真的么？我吃过人肉，你……你不怕我？”
墨良只觉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子上。
“不……不怕。”
墨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慢慢挪开一直顶在男人下巴上的枪口，双臂缓缓平举，努力向身后的男人展出自己的所有善意。
“不，你怕，”王闯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朵里响起，“吃过人的人，已经不再是人，永远没有可能再回到人类社会。”
“对不起！”
猛的，墨良脸上骤然全部是恐惧，锁在他脖子上的干枯手臂瞬间再一次锁紧，比先前的力道更大，男人的另一只手扳住了他的半边脸，正试图用力直接扭断他的脖子。
“我忘不了我吃过人，你们会当我是怪物的，吃了你！吃了你！只有吃了你，才没有人知道我吃过人！”
墨良飞快反应，原本放下的枪口又捅在了身后男人的下巴上，一手使劲儿去拉脖子上那干枯的手臂，却是徒劳无果，自己的脑袋依然在一点点的被扳动，墨良又赶紧去扣脸上的那手的手指，一根手指被他扣开，紧接着就听到一声脆响。壹趣妏敩
纵然手指被掰断，身后的那个男人却不吭一声，咬紧牙关依然继续努力着。
“王队救我！”
“救你就得杀他，你不想杀人，而老子杀人救你就可以是么？很好，烂好人，爱哭鬼，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外号，虚伪怪！真想救人，可以学佛祖以身饲鹰嘛，你让他把你吃了，这不也算救人嘛，怎么不敢了？果真是个虚伪的家伙……卧槽!你干嘛.......你他妈牛逼！靠靠靠！老子真他妈服你了！煞笔！大煞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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