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冷凝霜就来到了姬熏的房间，她这次来辽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女子学院。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压迫太强了，强到没有几个女子入学。
目前女子学院只在黑城和辽城开设了，黑城民风更开放些，加上上次帕子无人收购的事情，女子学院不但提供学习，还可以按照品质收购学员的绣品，所以比辽城的情况好些。
与姬熏来到女子学院，看着女夫子认真的教学，下面的学员认真学习，遇到不懂的会在课间探讨，还是有一些欣慰的。
目前辽城只有五名学员，皆是寡妇，一个人带孩子既当爹又当妈，不想家里坐吃山空，这才有学习一门手艺的想法。
但是教习识字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的人好像把女子无才便是德刻在了骨子里，却从来不会去想，为什么大家闺秀都识字。
与姬熏四处逛了逛，赶在了中午之前回到了山庄。
冷凝霜吃完饭后，拿起纸笔开始把能想到的都写下来，沈厉在一旁默默地研墨，看着霜儿龙飞凤舞的字体，与有荣焉。
写完后，沈厉捧场：“霜儿这计划极好。”
冷凝霜睇看他：“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画大饼。”
“霜儿能做到，当然不是画大饼。”沈厉据理力争：“学会识字和算学，可以安排在悦绣坊当实习算房，也不是不发月奉。”
冷凝霜把纸张收起来：“弟弟嘴越来越甜了。”
“弟弟只是就事论事。”沈厉坐到霜儿旁边，牵上她的手：“姐姐，你上次把我赶出去，真是好狠心~”
“弟弟发誓，只是表明心意，不敢奢求姐姐心软。”他清澈的瞳眸认真地道：“弟弟只是做了该做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冷凝霜揉了揉他的头，笑眯眯地：“放心，没放在心上，提醒弟弟，到时间教儿子了。”
沈厉：“……”摸了摸酸涩地心口处，他薄唇微眯：“我这就去。”
冷凝霜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沉了下去，那日沈厉听到了她与龟孙子的对话，也一直没有提这件事，没想到留着在她心情好的时候，用来示弱。
或者说，故意提起，让她加深印象。m.sxynkj.ċöm
白虎啊~你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越这样，我越想远离你。
哪怕你凡事有度，从不曾道德绑架她。
沈厉怀着凄凉的心情来到了冷清风房间。
冷清风把一本化学书递给沈厉：“厉，想学这个！夫子不会。”
沈厉：“……”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九年级化学教材》，从霜儿冷漠的态度中走了出来，换上了生不如死的表情。
他坐到椅子上，打开第一页，硬着头皮讲。
就当从头学起吧……
毕竟是基础，开始学的还是比较和谐，直到冷清风问：“厉，h风不懂。”
沈厉深吸一口气，把二十六个字母教了。
熊孩子冷清风皱着小眉头，控诉：“这书没有！不基础！”
沈厉：“……”这如何解释？
冷清风：“厉，夫子说，没听过化学，龟哥哥说，要保密。”
“……”沈厉：“因为……”
他揉了揉太阳穴：“因为这是海之国的教材，所以夫子没看过。”
“海之国，不存在”
沈厉：“谁告诉你不存在的？”
“龟！他说！霜随口编的，你信了。”
沈厉：“……”毁灭吧！
见着终于到了时间，沈厉迅速把化学教材合上，带着冷清风去玩。
冷清风指着天上：“鸟！飞飞！”
沈厉想到了曾经还是白虎的时候，跟着虎群围攻过一对父子。
父亲把儿子架在脖子上，和蔼的说：“儿子，你不是一直想飞飞吗？父亲带你飞。”
就这样，那个小男孩开心的笑声一直留在了他的心里。
是他永远也发不出的声音。
他蹲下身体，温柔了眉眼，把儿子架在了肩膀上，再站起身。
声音带着一股慈祥：“儿子，父亲带你飞。”
只是想看沈厉变脸的冷清风变了脸，他还真骑在老虎肩膀上了？
小手胆战心惊地放到沈厉的头上，见沈厉只是说他调皮，心肝颤了颤。sxynkj.ċöm
沈厉是个好父亲，但是他是个假儿子啊！
这未来……他还怎么面对沈厉？
被挨揍时打不过，喊一句：你再打我，我就跟别人说，你摸过我屁股？我骑过你肩膀，摸过你的头？
冷清风想到这，又摸了两下，罢了，未来的事情以后再说，及时行乐才好。
他其实很喜欢这份父子情，爹爹都没让他骑过肩膀。
心都是肉长得，如果不是沈厉的过去，他真的会站沈厉。
冷凝霜用精神力看到这一幕，闭上眼睛，放空思绪。
——
是夜，繁星点缀，冷凝霜笑看着沈厉：“弟弟，天黑了。”
沈厉睫毛颤了颤，乖乖巧巧道：“姐姐。”
冷凝霜缓慢走到沈厉身前，双手抓住他衣服，就在沈厉以为要为他脱衣时，被霜儿拎了起来。
悬崖上，冷凝霜把沈厉放下，先坐了下来，再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沈厉也坐了下来，脚下是无尽的深渊。
冷凝霜状似随意道：“弟弟，姐姐情根要长全了。”
沈厉薄唇嗡动，说不出话，他心中有喜悦，又有害怕。
如果霜儿恢复情根都没有喜欢上他，那未来是不是更无望了？
“弟弟，如果姐姐恢复了情根，还对你没感觉怎么办？”冷凝霜侧头看他：“如果喜欢上了别的男子，你会如何？”
沈厉面色变得惨白，双眸赤红，他会如何？
光是想到那一幕，他就想手染鲜血。
冷凝霜从沈厉的情绪中知道了自己要的答案，意味深长道：“姐姐护着的人，弟弟确定要沾染杀戮？”
“霜儿，你偏要逼我是吗？”沈厉控制着身体的颤抖：“我道心已经变了，因为未来的目标变了。”
“霜儿，不用为我考虑，都是我应该做的。”
“想必你应该猜到，我在赎罪吧？”
“当时的错，做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沈厉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真的知足了。”
冷凝霜眸光一闪：“所以，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她啊，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蒙在鼓里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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