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我对你的暴力变得很频繁。”
如果你受伤的话,爸爸会提高对我的评价。我太想得到父亲的认可,所以发狂了……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必须要阻止的。但是……我没能阻止。真的,对不起……”
我没能看见低头忏悔的马蒂亚斯,移开了视线。
“你为什么来神殿?”
我总觉得我隐约知道那个答案,但还是问了一下。
“那是……”
“你想结束吗?”我好像讨厌对马蒂亚斯抱有强烈厌恶感的自己。
马蒂亚斯用含蓄的声音回答。“对,听了你们的神殿攻略的话,我决定了我的死亡场所是这里。”
我牵着西里尔的手走了出去。
“可以吗?露西亚。”西里尔回头,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马蒂亚斯。
“没关系,像他那样的家伙,就留给神裁决就好了。”
那家伙是罪人!不存在人心,只是单纯残酷的恶罢了。
恶应该被审判,我必须让他受报应,那一定是正确的。
西里尔看着我的表情,稍微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西里尔摇头,慌慌张张地回答道。“什么,没什么。快看露西亚!有新的门哦!”
西里尔使劲拉着我的手,向黑色冰冷的铁门冲去。
门的尽头是黑色的光之漩涡。我们像被吸入一样沉到了里面。打开门的我们,被黑色的漩涡吞噬了,就和从古之森飞到神殿时一样。
将身体交给包围身体的浮游感,闭上眼睛等待被飞到别的地方。
没关系,下一次的试炼也要大家一起跨越!我会握紧身边的西里尔的手,在心中这样嘟囔。
然后……
阿嚏……
首先感觉到的是,屁股僵硬地接触到冰冷地面的触感。
“啊,回来了么……”在那以后手接触到的是略显粗糙的石板。
睁开眼睛,那里在昏暗中,有一股海水的香味。
“这里是……?”
我不认为是神殿的室内,可能是真的被飞到了别的地方。
“啊,西里尔?”
没有!一直在我身边的西里尔,哪里都找不到。
四周一片黑暗,即使仰望天空,也会被云覆盖,连星星都没有。
“你在哪西里尔!”没有传来任何的回答。
感受到的肌肤寒冷使身体颤抖,用手臂搂住身体的我,深呼吸着告诉自己。
冷静点,这一定是确认一个人能不能干下去的考验。
摸腰,拔刀。为了随时敌人出现,做好准备。
“没有要被袭击迹象?”
鼻子捕捉到的是潮水的味道。刺耳的是海浪的声音。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所看到的,是在道路旁排列着的房子。
这里是港口城市?是我那样推测的,那个时候……
“已经很晚了呢,会不会回去就要被妈妈骂了……”
应该不会听错的,那声音确实是印象深刻的台词。
没错,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啊……嘛,总会有办法的。就算妈妈生气,我也会说服她的。”
“啊,没事吧?”
父亲的声音露出苦笑,我的声音流露出些许的不安。
回头一看,那里有一个人影在摇晃着手提灯橙色的光中行走。
我为了不碰上那两个人,马上躲进了附近民房的阴影里。
男人和儿子看着他们走过的路,屏住呼吸思考。
这里是港口城市埃尔布鲁,那两个人就是半年前的我和爸爸,是在父亲的朋友叔叔家吃饭,正要回家我们。
此时此刻我忘记了神的考验,我注视着两个人。
我觉得现在这样看的话,就可以知道那时父亲在想什么了。
“露西亚,第一次喝酒感觉怎么样?好喝么?”
“嗯,虽然有点苦。但是爸爸很厉害呢。喝那么多也看不出喝醉了”
“啊,我从以前开始就是很能喝酒的类型。”
那时的我被醉热和冷风吹得有点发晕,与此相对,父亲还是一副一成不变的样子。
“你好像是容易醉的体质,只喝了一口脸就红了。”父亲,托马格格地笑了,半年前的我也跟着笑。
“爸爸,明天也教我练剑吧?”
“啊,当然了。但是还和妈妈一起好好学习魔法。”
“呃……我不会使用魔法,也没有学习的意义。”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知道的话总有一天会有用的。好好学习魔法的话,我会帮你进行剑术的训练。”
“嗯,我知道了,爸爸!”
漫不经心的对话,理所当然地相信明天会到来,理所当然地有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的人的,悠闲的声音。
视野扭曲了,呜咽声快漏出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用一只手捂着嘴,使劲擦着眼睛看了他们。
那个约定最终还是没有实现,父亲的剑术指导、名叫玛雅的母亲教授的魔法学习,都没能进行就结束了。
这个晚上对我和爸爸来说是最后的时间,我们家族的命运是扭曲的夜晚。
不看的话,就必须面对。
为了不迷失经过的两个人,我站起来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为了让大家看到今后发生的改变了我们家族的事件。走夜路的两个人充分离开后,我压低了脚步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起来。
心脏剧烈得要撞肋骨,汗珠渗到额头上,失去去处的指尖不停地摆弄着领口。
如果这里是过去的世界的话,如果我的行动能改变未来的话。
我该动吗?
“……”
现在的我有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技能和小刀,不过好在我已经和那时弱小的自己诀别了。
所以,现在的话——
“……!”
不需要害怕,我下定了决心跑了出去。
就算现在的我变成什么样也没关系,告诉爸爸危险,也是为了保护好过去的我自己!
“爸爸!”从后面紧紧抓住父亲的肩膀。“爸爸!是我,知道吗!?”
但是爸爸却没有发觉我,即使摇晃身体,也没有露出察觉的样子。
“喂,是我啊!你听见了吗!?”
一边流着讨厌的汗,一边在半年前的我的耳边呼喊。
没有来自半年前的我的反应,两个人不在意我的存在,默默地往前赶。
我注意到了,我不能干涉他们。
那么神殿到底是想让你看看我的过去做什么呢?我站在两个人旁边边走边想。
如果我的记忆正确的话,那时候的那家伙应该马上就会出现。
难道神要让我再看一次那个时候的事,然后后悔吗。sxynkj.ċöm
我差不多该穿过晚上的住宅街了。
如果出现的话,就是现在吧。
“那是……”
爸爸注意到了,尽管半年前的我还没有注意到。
那家伙像风一样从住宅街的屋顶上跑来,从上面向父亲扑来。
父亲从怀里拔出了拐杖,用防卫魔法保护了两个人。
“什么!”半年前的我发出了类似悲鸣的声音。
“是组织的人吗?有什么事吗?”
那时因为黑暗和恐怖而不知道,这时的父亲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现在的我即使天这么黑,也能清楚地看到父亲和半年前的我的表情。
但是组织的人和父亲叫的男人的身影,变成了黑影,看不清楚。
“呀,初次见面。托马大人。你的布教活动好像影响了他。很遗憾,请你在这里死吧。”
男子用冰冷的杀气腾腾的声音说。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还没有死的打算。”
对于来路不明的对象,父亲也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男子轻声咂嘴,挥舞着短短的手杖,放出雷电魔法刺入对方。
“没用。”爸爸小声嘟囔。
用魔法扭曲空气,扭曲男人使用的魔法。
这时恐怕男人承认了自己和对方的力量差距吧。男子放下拐杖,呼地笑了。
“像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打倒现在的你吗?”
男人继续笑,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害怕地蜷缩着。
突然我的背上出现了尖锐的疼痛,那也是像用大剑一刀砍下时的异常疼痛。
半年前的我那时受到了男人的魔法,背部突然裂开,那时的疼痛现在我再次品尝着。
“露西亚!振作一点!”
父亲抱起受伤倒下的我,施加了恢复魔法。
然后瞪着男人,发出愤怒的声音。
“为了不被我察觉,你事先躲起来施了魔法吧?真是个卑鄙的人。”
男人笑得很开心。
“哈哈哈,是的,托马大人。这是我的拿手戏。”
虽然是连保持意识都很难的疼痛,但只要一想到仅仅因为疼痛身体没有受伤,就可以想办法将目光转向男性和父亲。
“你碰到了我的逆鳞。”那之后的事是一瞬间,父亲挥舞着拐杖念着咒语。
“无间消灭!”
在冰冷的咏唱之后,灰色的光抓住了男人。
在爸爸的魔法下,男人一瞬间消失了,我的疼痛也一下子消失了。
“爸爸……那家伙,到底是……?”
半年前的我拖着疼痛的身体站了起来,问父亲。
“露西亚,绝对不能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别人。”
爸爸盯着我的眼睛,语速很快地说。
“爸爸,到现在为止好像被叫做组织的家伙杀了好几次。这次在无间消灭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今天组织的手也波及到了你。爸爸不想让你、妈妈和露莉亚遭受危险。”
父亲一口气喋喋不休,他也许真的很痛苦了。
“所以,爸爸已经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露西亚,现在开始告诉你们我最后的请求。你愿意听吗?”
半年前的我摇了摇头,那时的我还不敢相信爸爸会不在了。
“不,我不喜欢。为什么爸爸必须要离开?没必要。”
“为了保护你们,露西亚。如果我在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会被组织杀害。那我就消失,从你们面前离开,这对你们是最有好处的。”我流着眼泪。
你不是一直说如果是男人就不要哭吗。
“那么,但是还能再见吧?就算现在不在了,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
“不,见不到。这是最后一个请求,好好听着。从今以后,请把父亲当作死了。对母亲也好,对露莉亚也好,都要说父亲已经死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父亲还活着。”
我的眼泪止不住,有谁能阻止这么没出息的我啊……。
爸爸用温暖的大手臂抱紧了我,在耳边这样说道。
“世界很大。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和谜团。露西亚,我要看看这世界。我要看这个世界的真实历史,还有未来。你总有一天会成就什么大事的。爸爸不管在哪里都会看着它。我不是神,但你会留下伟大的功绩。”
爸爸最后看了我,露出了笑容。
“露西亚、玛雅……拜托露莉亚。”
“等一下!不要,不要去……”
“变强吧,露西亚!”
最后平静的声音抚摸着耳朵,父亲已经不在了。
我被留在那里,一直站着。
眼泪已经停了,半年前的我停了一会儿,呆呆地眺望着父亲消失的附近,突然走了起来。
我不太记得爸爸去世后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带着仿佛在看着别人一样的新鲜心情追着半年前的我。
刚才还被寂静包围的街道上开始刮起冷风。
青白的月亮从云缝里出来,温柔地照耀着我们。
“爸爸……”
我在嘟囔,刚才爸爸消失时的情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鲜明地映在我眼前的他最后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呢。
悲哀吗?寂寞吗?还是希望。
我不可能知道。
明明知道父亲的事情想也没用,但怎么也停不下来想。
突然世界扭曲,场面从蓝色的街道变成了自己的家。
往窗户一看,阳光照进来了,时间是早上。妈妈用哭肿的眼睛看着我,我号啕大哭。
为什么一定要对妈妈撒谎说爸爸死了?妈妈明明这么伤心。
露莉亚还在睡觉,但是如果她醒来的话,也会因为悲伤而崩溃吧。m.sxynkj.ċöm
我咬了嘴唇,咬紧牙关。“妈妈……对不起。”
“露西亚没必要道歉,因为你没有错。”
不是的,妈妈。爸爸还活着!现在只是藏在什么地方而已。
“不能对妈妈和露莉亚说。”
为什么啊,爸爸?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他们?
我们是一家人哦?我不能一直对家人撒谎……
“只有你知道这件事”
但是爸爸不见是有理由的,我也知道我不能和妈妈说那件事的理由。
我也知道,为了不被父亲所说的组织盯上,还是把父亲死了比较好。
所以,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
我把这个秘密带到墓地去,爸爸希望那个。
所以,所以……这样就可以了。
场面又变了,我躺在床上,在瘦得像一个老婆婆的母亲身边,依偎着她。旁边还有露莉亚。
妈妈从一年前开始生病了。
因为我说了父亲死了,所以导致病情急剧恶化,医生也放弃了遗忘。
“妈妈,活下去……”露莉亚流着泪在妈妈耳边喃喃私语。
我默默地凝视着妈妈的侧脸。妈妈用微弱的力量握住我们兄妹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
“两个人都是,妈妈不在了的话,就齐心协力,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露莉亚放声大哭起来,我把手放到她的背上,给她搓了摸。
“……妈妈,对不起。”
忍住眼泪说道,如果妈妈死了,那是我的错。
因为我说爸爸死了,所以受打击妈妈的病变差了……
“妈妈,我求你了……拜托你了,不要死……”
我从心底里后悔没能把真实的事情告诉你,却说出了无法实现的愿望。,妈妈吐出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
母亲临终时用像树枝一样纤细的手指温柔地包裹着我的手。
“我很后悔。不管是不得不离开你们去那个世界,还是没能拯救爸爸的生命……我都无法原谅夺走托马生命的那些人。露西亚,你不是在那里吗?你看到他们的脸了吗?如果我死了的话……我想让他们报仇。杀了爸爸的那些家伙用你的手……”
之后的话没能听到,妈妈死了。
就像是我杀了你一样,我在神殿里看到了妈妈死后的事情。
妹妹——露莉亚在母亲去世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独处后,就封闭在房间里,和谁都不说话了。
我本打算为她做些什么。
但是,露莉亚的心病了,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有一次,露莉亚开始对我施加暴力,每次她都会喊是你的错。
我一直被她打。
我被强烈的后悔所折磨。
因为我没有告诉她真相,妈妈死了,露莉亚也变成了这种状态。
很痛苦。我也想过死。但是没能做到。
妈妈最后对我们说了“活下去”。死就是背叛母亲的愿望。
我不想再背叛家人了。
也许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是已经无法忍受了。
忏悔的结果,我决定告诉露莉亚真相。
露莉亚自杀了,在房间里上吊着头死了。
“如果再稍等一下的话……”也许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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