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外婆的后事是沈聿淙一手经办的。
这期间的沈夫人还算安静。
童妈说她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的，希望沈聿淙去看看她。
沈聿淙婉拒了。
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沈夫人还是难受了很久。
看来她是真的失去这个儿子了。
外婆葬礼那天，没什么亲人来送别。
娘家仅有的那几个至亲都因为姜至那个混蛋舅舅，早早和姜至外婆划清了界限。
姜家这边也一样。
姜至父母意外离世后，亲戚们担心要抚养姜至和承担疗养院的高昂费用，早断了往来。
周叙白安慰说，“这样倒也清净。”
他经历过大起大落，知道人情世故在利益面前有多虚伪。
回去的路上，沈聿淙问了沈夫人的情况。
周叙白说，“流感，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就行。”
他看向沈聿淙，“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找吱吱。”
“你们领导放人吗？”周叙白比较担心这一点。
“不管放不放，我都得走。”
他耗不起，多耽误一天，姜至就多漂泊一天。
这七个月时间里，他没有一秒不处于煎熬之中。
三年的项目，他仅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赶了出来。
外人只看到他的成功，却不知道这些都是他拿命去换的。
就为了能早一点，再早一点，找到姜至。
沈聿淙当晚就返回研究院。
人还没进宿舍，周局就来找他谈话。
他还未开口，沈聿淙就先一步表明决心，“周局，你不用劝我，我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周局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秦部到了。
会议室里，二对一。
秦部苦口婆心的劝沈聿淙，周局打辅助。
尽管两人轮番上阵，也依旧没能撼动沈聿淙的决定。
“我去抽根烟。”秦部坐不住，起身出了会议室。
他其实是借着抽烟的机会，给上面打报告。
“是是是，他态度很坚决，做不了思想工作。”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但总不能把人逼上绝路吧，我看那意思，如果不放人，把人逼急了走了歪路，那才是更的大损失。”
“我也是这个意思。”
“行，那就这么办。”
秦部折返回会议室时，已是一个小时后。
他手里拿着厚厚一沓文件，郑重的放在桌上并推到沈聿淙面前，“把这些签了。”
周局瞄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
居然是特批文件。
一般来说像沈聿淙这类的核心涉密人员，就算离职，也有三年的脱密期。
这期间也是不允许随意出国的。
特批除外。
但能拿到特批的人，凤毛麟角。
看来上面对沈聿淙这样的科研人才非常重视，所以才会下这样的特批文件。
沈聿淙也没想到院里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秦部拍着他肩膀说，“我能申请到的时间不多，只有一个月，你需要在这一个月时间内办完私事返回院里报道，这期间我们还会安排一个随行人员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监管，需要你配合一下。”壹趣妏敩
他语重心长，“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权限了，你也知道院里对这方面的规定有多严格。”www.sxynkj.ċöm
若不是因为惜才，他也做不到这样。
“谢谢秦部，谢谢周局。”沈聿淙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夫人知道沈聿淙要出国的消息已是三天之后。
特批属于保密安排，周局不能和沈夫人说。
所以她以为沈聿淙是从院里离职出的国。
等她紧急打电话到沈聿淙那边时，他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沈聿淙难得没有挂断她的电话。
倒是沈夫人突然不知说什么了。
“聿淙，当真就那么在意她？甘愿为了她放弃一切？”
“我以为你已经看明白了。”沈聿淙声音出奇的平静。
可每一个字又如同一记记重拳，重重敲击在沈夫人的心口。
“罢了。”
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骄纵一生的沈家大小姐，终于向命运屈服，向自己儿子服软。
“你要找，就找吧，都由着你，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
在电话挂断前，沈夫人说了一句，“我确实是失去了女儿又失去了儿子，姜姜不肯认我，出国后没用过我给的一分钱，你若找到她，给我报个平安吧。”
说罢不等沈聿淙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
沈聿淙抵达N洲后，第一时间通过当地的地广媒体投放寻人广告。
时代广场的大屏幕轮番播放着寻人启事。
他按照周叙白给的线索，找到姜至曾经租住过的房子。
遗憾的是汤绵青出门旅行去了，家里没人。
尽管每天有成千上万的线索电话，可都是假消息。
沈聿淙每天就在希望和失望中反复拉扯。
仅一周时间，双眼就布满血丝，沧桑而颓废。
周叙白见到他时，差点没认出来，“你几天没睡了？”
沈聿淙自己都记不清了。
“赶紧睡一觉吧，你这样下去，人会垮掉的。”周叙白劝他。
沈聿淙，“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想的都是姜至。
画面里都是她受苦受委屈的样子，心里自然备受煎熬，哪还有困意？
“要不喝点酒？酒精或许能助眠。”周叙白诚心给他提建议，“我知道你很担心姜至，问题是你这样硬熬着没有意义啊，你本来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别到时候姜至还没找到，你人先倒下了，那才是真的浪费。”
他半劝说半强势，“听我的，先好好睡上一觉。”
酒精确实有助眠作用，沈聿淙终于合了眼。
周叙白长吁一口气，关了床头灯，悄悄退出房间。
他房间就在隔壁。
这个点儿付暖就窝在酒店沙发上刷综艺。
人在国外，语言不通，出去转又怕迷路，就索性窝在七星级酒店里好好享受生活。
还真别说，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总统套房里的床和沙发跟外面的都不一样，窝着贼舒服，像躺在云朵里似的。
正好能缓一缓她被周叙白折腾得浑身都酸痛的身子。
狗男人每次都像饿狗一样，逮着她就可劲折腾。
好像禁欲很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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