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沈聿淙看她的眼神是失望的。
“别费心思了，我连家都不愿意回，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陪你见其他人？”沈聿淙反问她。
“你是当真打算一辈子都不认我这个妈，不回沈家了？”
“你既问出这个问题，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沈聿淙一番话十分决绝冷漠。
沈夫人仿佛一根弦，绷到极限，彻底断了。
这场母子间的拉锯战，终于在这一刻分出胜负。
沈夫人灰败不已，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妥协，“聿淙，一定得是姜至吗？换一个人行不行？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姜至就行。”
“我说了，非她不可，除了她谁都不行，这辈子就非她不可！”
他从没有第二个选项。
……
为期三天的科技峰会结束，叶渐青再没找到机会接近沈聿淙，更别提谈合作的事。
叶思聪无时无刻不在嘲讽她，弄得叶渐青心理压力很大。
回院的前一晚，沈聿淙又去疗养院看望外婆。
她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躺着，对外界毫无知觉。
接手疗养院时，医生就告诉他说外婆的时日不多了。
沈聿淙花费了高昂的医疗费用，为外婆续命。
连医生都劝他放弃，别浪费资源。
可沈聿淙很坚持，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因为他知道，外婆是姜至唯一的念想。
如果外婆也没了，她很有可能撑不下去。壹趣妏敩
程傲来疗养院探望贺芸，和沈聿淙擦身而过。
花园里阳光正盛，贺芸和程傲说话，可他的思绪却有些飘忽，没回应。
贺芸不得不出声叫他，“程傲，我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啊？”
程傲解释，“想一些工作上的事。”
贺芸抱怨他，“工作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怎么跟你爸一个德性啊！”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皱着眉问程傲，“你爸好久都没来看我了，是不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啊？”
“嗯，他工作一直都很忙。”程傲回应着。
这些年来贺芸的神志一直混沌不清，思绪也是混乱的，精神上更是受不得半点刺激。
程傲遵从医生的叮嘱，总顺着她的话回答。
贺芸狐疑着，“真是忙工作？别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吧。”
“妈，你想多了，爸不是那种人。”
“这谁知道呢。”贺芸嘀嘀咕咕着。
程傲第二天飞的N洲。
姜至临盆在即，他不放心，把工作都带到了N洲处理。
只是苦了杨然，融城N洲来回的飞。
孕晚期的姜至总算丰腴了一点，气色也好了不少。
程傲每天都会抽出一小时时间陪姜至出门遛弯，防止她整日整日坐在电脑前剪片子。
一来二去的，附近的邻居都认识两人了，有的还会误以为两人的夫妻，说姜至有福气，遇到个这么有耐心的老公。
一开始姜至会解释。
可没人信。
次数多了，她也就懒得解释了。
夜里姜至起床喝水时，程傲又在开会。
那头的杨然正在做汇报。
“关于高温超导的研究，我们这边进展非常缓慢，眼下最快的解决方案是和沈聿淙的团队合作……”
乍一听到那个名字，姜至手一震，打翻了水杯。
弄出的动静惊扰程傲，他来不及暂停会议，急忙起身走向姜至。
姜至蹲下身去捡玻璃碎片时，手还在发抖。
“小心……”
程傲的叮嘱刚说出口，姜至的手指便被玻璃碎片划破。
顿时鲜血如注。
程傲脸色一变，赶紧拉起她，“去医院！”
伤口有些深，缝了两针。
考虑到她处于孕晚期，药物方面有不少顾忌。
医生特别叮嘱过，哪些药能吃哪些不能吃，孕妇吃错药容易发生意外保不住胎。
程傲去药店买药时，迟疑过。
脑海中不禁一闪而过杨然说的那句话。
姜至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程傲才买完药返回。
“程傲哥，给你添麻烦了。”姜至有些愧疚。
“姜姜，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和我不用那么客气。”程傲把药递给她，“上面有服用方法，照着服用。”
“谢谢。”
程傲启动车子，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像是在故意忽略什么。
快抵达住处时，他才开口，“姜姜，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姜至视线落在窗外，声音趋于平静，“程傲哥，我说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值得更好的。”
程傲紧抿唇瓣，不由自主的握紧方向盘。
车子刚停靠好，姜至便开门要下车。
程傲突然冲动的按下了中央门锁，锁住了车门。
姜至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他。
程傲的脸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冷，让姜至有些陌生，“你是不是还没放下他？”
姜至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语气很平静，“是。”
她很坦诚，没有半点隐瞒。
这份坦诚让程傲心绪难平，“为什么？”
“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姜至沉默应对。
说什么呢？
违心的话她说不出口。
真实的话对程傲来说又是一种刺激。
她只能保持沉默。
程傲凛冽眯眼，瞳仁浮了一层阴鸷气。
对峙良久，他败下阵来，打开了车锁。
姜至平静的开门下车，关门前还叫他，“程傲哥，你早点休息。”
说罢便转身往里走。
程傲下车，看着她纤瘦但挺得笔直的背影，眼神闪了一下，开口叫她，“别忘了吃药。”sxynkj.ċöm
“知道了。”
……
沈聿淙又连着加了两个通宵，把最新一期实验数据录入数据库。
对比结果出来后，整个团队开始大声欢呼。
“我们成功了！”
小杨更是激动得四处跟人拥抱，当他准备给沈聿淙来个热烈的拥抱时，却看见他转身走出实验室。
他现在首要做的事，不是跟人庆祝，而是找周局谈辞职的事。
这是他们曾经的约定。
周局那边也刚得到消息，正处于喜悦之中。
见是沈聿淙的电话，迫不及待的接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沈总工！你做到了！恭喜你！”
沈聿淙语气很平静，“谢谢，周局，现在可以批准我的辞职申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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