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宴时救我!”沈清棠闭眼尖叫。

  “是我!别喊!”秦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婆婆听见沈清棠的叫声,下意识抬脚,低头看看婴儿车中的糖糖和果果,抿唇犹豫。

  秦山和秦川拔脚冲进院子里。

  林盼儿和林昭儿目光惶恐的看向李婆婆,显然想让李婆婆拿主意。

  李婆婆咬牙,“你俩在门外看着糖糖和果果,若是一会儿还有叫声你们俩就冲到怡红院去叫人。”

  话还没说完,又听见沈清棠的喊声。

  “秦征,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李婆婆:“……”

  松了口气,招呼林盼儿和林昭儿进了院门,从里面栓上大门。

  楼上,秦征伸手接住沈清棠扔过来的火把,就见她蹲在地上喊,忙出声制止。

  沈清棠听见他的声音后,明显放松了些,却还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埋在膝盖上。

  秦征叫了两声“沈清棠”她也不理他,正想打趣两句,就见沈清棠倏地站了起来,指着他骂了一句,就冲回自己的房间。

  秦征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沈清棠关上的房门。

  她,是哭了吗?

  让他吓的?

  完了!惹事了!

  季宴时要知道,真会扒了他的皮。

  房间内,沈清棠缓缓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板,泪如雨下。

  却不再是因为吓的。

  沈清棠以前听过一句话。

  大概意思是说,当你某个无法思考的瞬间,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或者你遇到困难时第一个想到的名字就是你心仪之人。

  而她,方才喊的是季宴时。

  也还可以辩解说是之前习惯了季宴时的保护。

  习惯他总在自己身后一臂远的位置,习惯他沉默的护着她。

  才会脱口而出季宴时这三个字。

  可,二十一天就能形成一个新的习惯。

  这段时间,明明跟秦征在一起的最久。

  醍醐灌顶也好,无法再自欺欺人也罢。

  沈清棠很清楚的知道,她喜欢上季宴时了。

  也许之前就有察觉,只是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面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却要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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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说沈清棠和季宴时的身份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管宫宅斗小说、电视剧看了多少,现实里的最和谐的婚姻还是门当户对。

  就算不考虑门第身份的差距。

  恢复心智的季宴时对沈清棠而言完全是一个陌生男人。

  一个陌生的、皇字头的、颜值高的男人凭什么会喜欢她这样一个未婚、有俩孩的流放犯?

  沈清棠不妄自菲薄也不盲目自信。

  她吸了吸鼻子,无声开口接连喊了几遍:“季宴时!”

  良久,抬手,擦干净眼泪,起身,手搭门上,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跟自己还未萌芽就夭折的爱情再见:“季宴时,谢谢!”

  谢谢你让我初尝情滋味。

  ***

  沈清棠重新收拾好自己出来时,院子里点燃了灯笼,房间里也都点上了蜡烛。

  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打打闹闹。

  不得不承认,小孩子体力是真好。

  休息五分钟,亢奋一整天。

  李婆婆正在一楼厅堂里训秦征。

  “换你,黑灯瞎火的,有人突然在你背后冒出来拍你一下害不害怕?”

  秦征垂头,心虚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看她轻手轻脚,还以为在玩捉迷藏就没敢出声喊她。”

  “捉迷藏?”李婆婆声音带了明显的怒意,“她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能跟你一样人长心不长?

  再说,你都在家怎么不点灯?”

  “我去找你们来着,没看见你们又回来的。”

  “出去不关院门?”

  “忘了。”

  “马车呢?”

  “停城外了啊!”秦征喊冤,“我回来时城门都落钥了。我能施展轻功进来,但是马车不能飞。”m.sxynkj.ċöm

  沈清棠敲了敲门,示意自己的存在。

  秦征回头看见是她,松了口气,“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吓你的。”

  平时看着挺大胆一个人。

  谁承想这么小胆?!

  这么怕还租凶宅?!

  沈清棠摇摇头不想谈这个话题,问秦征:“你回去看见黄玉和春杏回来了吗?”

  “我回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秦征点头,“她们回来了。”

  沈清棠有些意外:“这么快?”

  海上的路程本来就没几个时辰,就算用了蒸汽船也不该这么快。

  “我问过,说是余青和让人送她们俩回来的,走了一条黄玉也不知道小路,省了些时日。”

  “那……采摘工的事有着落了吗?”

  秦征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是有眉目了。不过,黄玉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再让我告诉你明日回去一趟。”

  说完短促的“呵!”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用我传话还不信任我?!”

  沈清棠:“……”

  没什么诚意的安慰秦征:“黄玉姐突逢大变,被两边亲人背刺,可能有些不容易相信人。也可能女人之间更好说话。”

  其实黄玉倒是没提过娘家的事,是沈清棠猜的。

  她觉得一个女人被夫家逐出,若是娘家能靠得住,何至于沦落到在荒郊野外的茅草窝棚里生孩子坐月子?!

  “你说的对!”秦征也不是真心计较,催促沈清棠:“还要不要去找那三个熊孩子?再不去要宵禁了!”

  宁城只是宵禁晚,又不是不用宵禁。

  沈清棠闻言率先转身迈出门槛,“去!这就去。”

  ***

  秦山茫然的跟着沈清棠往依旧热闹的街上走,“棠姑娘,咱们去哪儿找人?”

  连秦征也看着沈清棠。

  沈清棠低头看了看地上,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儿!”

  接连几次换方向。

  最后一行三人停在一家酒楼门口。

  秦山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酒楼,问沈清棠:“棠姑娘,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他虽不认字,但日常在周围行乞,也知道这家酒楼在宁城很有名,平日里只接待贵客。

  而且伙计特别凶,平日都不让他们靠近酒楼行乞,嫌弃他们惊扰贵人总是轰他们。

  轰的时候也不好好说话,总是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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