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妹妹夏南红说钟毅借刀杀人,夏南平瞬间皱起眉头,赶忙出声提醒:“哎呀,南红,你可不能这么说钟书记。你想想,陈东富、罗明义、秦大江、齐永林、崔浩,再加上这个周海英,没有一个是软柿子,钟书记不容易啊。
夏南红满脸的不以为然,嘴角微微下撇,嘟囔着:“不容易?我看他就是在算计我们。他身为市委书记,职责所在就是管束好下属,周海英这样的干部子弟肆意妄为,他理应出面管教。可他倒好,畏畏缩缩,还不是忌惮周海英他爸周鸿基的权势,不敢得罪。结果呢,把我们推出去当出头鸟,这不是坑我们吗?”
市委书记,市委书记任性了是干不长的,市委虽然是软了一些,但你仔细想想,就说达到目的没有。
夏南平作为老牌的知识分子,是技术型的专家型领导,一直以来,作风正派,行事光明磊落,在整个东原官场,像他这样一身正气、铁骨铮铮的硬骨头,并不多见。
夏南平将手中的报纸轻轻放在床上,双手开始仔细地折叠起来。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且规整,折好后,又伸出手掌,沿着报纸表面轻轻抚平,不放过任何一处褶皱。这多年养成的洁癖,让他做任何事都规规矩矩、工工整整。
收拾完报纸,夏南平从病床上缓缓站起身,身形微微佝偻,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他望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唉,还有一年多,我也就60岁了。我从大学一毕业,便投身革命。这些年,我见证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老一辈啊,你像李老革命那一代,那是真正的纯粹,心中只有群众,毫无个人私利,100%的党员本色。
再像周鸿基周副省长,也是苦日子熬过来的干部,党员本色啊足有九成,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当年,若不是他,东原不知还有多少人吃饭还都是问题啊。他亲自背着干粮,再黄河滩区的盐碱地,一待就是三个月啊,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不容易啊。
说完之后目光看向医院大门的门口,就道:再说说咱们的钟书记,他同样是从基层一步步摸爬滚打上来的,一路脚踏实地,勤勤恳恳,虽说他在某些方面,尤其是处理复杂的关系时,可能稍显魄力不足,决断力不够,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如今时代变了,官场环境也愈发复杂,钟书记身处其中,想要办事也不容易。能坚守八成的党性,已然相当难得,换算成分数,那就是80分,在当下的官场,这绝对算得上优秀。反观齐永林,唉,实在是差得太远,简直不合格。”
夏南红一听,神色一紧,连忙说道:“哥呀,你这话可得谨慎着说。你能走到建委主任这个位置,可多亏了人家齐永林的提拔,这么评价他,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夏南平背着手,缓缓走到省病房的门口前。窗外,寒风凛冽,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无助地摇曳,像是在诉说着冬日的凄凉。医院的小径上,行人来去匆匆,个个面色凝重,满脸焦急,稍有看到笑容。
夏南平缓缓开口:“齐永林对我的提拔,我一直铭记于心啊,这点毋庸置疑。但平心而论,他在原则问题上,确实有所动摇,党性修养出现了滑坡。算不上一个合格的领导了。”
夏南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急切地说道:“二哥,咱先不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咱们是彻底得罪了周海英,那家伙睚眦必报。”
夏南平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现在害怕了?想当初,去找钟书记、找周省长的时候,你们那气势,可真是锐不可当嘛。”
夏南红撇了撇嘴说:“哎呀,二哥,当时不是在气头上嘛,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现在听你这么一分析,被人当枪使了,这心情能一样吗?”
夏南平一脸淡定,安慰道:“被利用也不全是坏事。换个角度看,被利用说明咱们有利用价值。你要相信,钟书记和周省长都是党性过硬的领导干部,他们绝不会让咱们家平白无故吃亏。只是我年纪大了,本就不想再卷入这些纷繁复杂的纷争中,不想出这个风头。不过这次周海英打人的事,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坏。我估计,他大概率会被调整岗位。而我呢,根据目前的形势判断,组织上很有可能让我党政一肩挑。”
夏南红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脱口而出:“二哥,你的意思是,你要担任建委书记了?”
夏南平沉稳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以我的年龄,再往副厅级岗位晋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于副厅级的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像咱们这种普通家庭出身,又没有关系的,想都别想。”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夏南平踱步到桌子前,伸手拿起自己的皮帽子,轻轻戴在头上,然后微微侧身,对着妹妹问道:“南红啊,你看看我戴这帽子,怎么样?能把头上的伤口遮住不?我可不想出去被人指指点点的。”
夏南红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嗯,不错,伤口基本上都遮住了,看着没啥问题。二哥,你这一打扮,还挺精神的。”
夏南平又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拉了拉帽檐,说道:“走,来一趟省城不容易,咱们出去逛逛,去省城的百货大楼转转,放松放松心情。”
与此同时,在周鸿基的家中,气氛略显压抑。周海英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已经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了。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不堪,头发也略显凌乱,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海英的母亲坐在一旁,眉头紧锁,不时地唉声叹气,脸上满是担忧与无奈。她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忍不住埋怨道:“你呀,都这么大个人了,犯了错还不肯承认,现在连饭都不吃,这怎么行呢?你这是要把自己折腾垮啊。”
周海英冷哼一声,满脸的愤懑与不满,咬牙说道:“我就搞不懂我爸,我不过是一时失手打伤了夏南平,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夏南平本人都没多说什么,他家属来找麻烦,你们好言安抚几句不就得了。何必大晚上的火急火燎跑到东原,还当着钟毅书记的面兴师问罪,最后把我的建委书记职务都给免了。现在倒好,我成了无官一身轻,只能窝在家里,像个废人一样。”
周海英的母亲一听,气得直摇头,提高音量说道:“你还觉得委屈了?你打的那可是领导,是上级,更是长辈。你身为建委书记,本应以身作则,却做出这种冲动打人的事,成何体统?你爸一路上苦口婆心地劝你,可你呢,一句都听不进去,我行我素。你好好反省反省,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周海英满不在乎地回道:“听进去?他那是胳膊肘往外拐,只在乎自己的名声,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倒要看看,他把我免了,还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我不混官场了,那点工资,还不够人家一顿饭钱,有什么稀罕的。”
周海英的母亲一听这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斥责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家一顿饭能花200块钱?你呀,赶紧吃点东西,别再任性了。你爸让你在墙角站着反省,你倒好,跑到沙发上躺着。等会儿你爸回来,还要跟你好好谈心谈话呢,你可得端正态度。”
周海英不屑地“切”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我人就在这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任凭他周省长怎么处置,我都接着。”
话音刚落,别墅门口传来一阵大门转动的声音。周海英耳朵一动,侧耳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意识倒是父亲回来了。他连忙起身,两只脚慌乱地往皮鞋里塞,由于太过着急,动作显得格外笨拙。好不容易穿好鞋,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规规矩矩地站到门口的墙角处,头微微低垂,不敢直视门口。
家里的大门缓缓被打开。周鸿基身上的军大衣还带着屋外的寒意。他一进门,便看到站在墙角的儿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则是无奈。他一言不发,脱下军大衣,挂在衣架上,整了整身上整洁规整的中山装。
周鸿基的爱人见状,轻声问道:“要不先吃饭吧,看你忙了一天,也累了。”
周鸿基摆了摆手,声音低沉地说:“不吃了,没胃口。”他又瞥了一眼站在墙角的周海英,冷冷地说道:“你,跟我进来。”
周海英看了一眼母亲,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管教极为严厉,近乎苛刻,这种严厉的教育方式,不仅没有让他走上正途,反而让他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叛逆心理。他深知,今天这顿批评,怕是躲不过去了,而且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厉。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父亲身后,走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周鸿基坐在桌后的藤椅上,身体向后靠去,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憔悴的周海英,眼中的严厉逐渐被无奈所取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坐下说吧。”
周海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竟然让他坐下说话。在这个书房里,他以往进来,大多是站着接受批评,能坐下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身体紧绷,坐姿显得极为拘谨,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眼神游离,不敢与父亲对视。壹趣妏敩
没等周鸿基开口,周海英抢先说道:“爸,这次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然而,这一句看似认错的话,却是让周鸿基的心情多了一丝的温暖,是啊,谁不希望父子关系和谐,谁又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周鸿基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错?错不在你啊,都是我的责任,子不教父之过嘛。我一直以为,对你严格要求,就能让你走上正道,没想到,还是把你给惯坏了啊。”m.sxynkj.ċöm
周海英心中一阵愧疚,低声说道:“爸,您别这么说,是我自己不争气,让您失望了。”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父亲,发现父亲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失望,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还知道愧疚,还知道让我失望,那就说明你还有救。”周鸿基说道,“你说你当时是一时头脑发热,冲动之下才拿烟灰缸砸了夏主任。你以为我强烈要求钟毅同志把你拔下来,真的就这么简单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东原都干了些什么勾当。你那些小把戏,在我眼里,一清二楚。”
周海英憋红了脸,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周鸿基继续说道:“很多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东原待了三十多年,我可是在那儿扎根大半辈子了。你搞的那些小动作,能逃过我的眼睛?知子莫如父,你的那些行为,随便拿出一条,都够把你送进监狱了。”
周海英一听,顿时有些急了,辩解说道:“爸,您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吧。我虽然是打人不对,但也不至于进监狱吧。您是副省长,严格要求家属,我理解,可也不能这么夸大其词,冤枉我吧。”
周鸿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海英啊,嘴硬是没什么用的。啊,这样,我问问你吧,在担任建筑总公司党委书记的时候,全市搞交通会战,你在碎石采购上动了多少手脚?是不是想从中捞了好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海英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开始闪躲。
周鸿基接着说:“还有,你和那几个狐朋狗友,搞了个龙腾公司,对吧?你们打着老一辈的旗号,大肆插手各种工程,修路架桥、园林市政,哪样没干?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皮包公司,专门搞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秩序。”
周海英的脸色越来越红,他没想到,父亲对他的这些事情了解得如此详细,自己在父亲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毫无秘密可言。
周海英连忙解释道:“爸,那个龙腾公司,是罗腾龙,罗叔他们家小子牵头搞的,我就是偶尔去帮个忙,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周鸿基冷哼一声,说道:“鬼话连篇,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糊弄我。我再问问你,插手干部任免,是不是你干的?临平县那个被免了的建设局局长,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调到你的麾下,成了园林所所长?现在这人失踪了,和你有没有关系?”
周海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连忙摆手说道:“爸,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就是在党委会上提了一嘴,觉得他有能力,适合那个岗位,没想到后来会出这种事。”
周鸿基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这里面的问题,随便拿出一条坐实了,你觉得你还能在建委书记的位置上待下去吗?哪一条不可以直接把你送去劳教?哪一条不能让你受到法律的严惩?你还觉得自己被免了职务委屈,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一直在提醒你,要走正道,可你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变本加厉。现在竟然当众打人,性质恶劣,影响极坏,这个时候还能让你继续待在领导岗位上吗?绝对不行!党和人民的事业,绝不能交到你们这种纨绔子弟手里,。所以我才让钟毅同志坚决把你建委书记的职位撤下来,这是对你的挽救,也是对党的事业负责。”
周海英看着父亲严厉的眼神,听着他字字如刀的话语,知道此刻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爸,是我的党性修养不够,我愿意坦诚接受组织的调整。我也不想在建委系统干了,现在东洪县缺个县长,我想去基层历练一下,为百姓做点实事。”
周鸿基听完之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他向前探了探身子,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捂着胸口,表情颇为痛苦地说道:“就你这思想和觉悟,还想去东洪县当县长?你凭什么去?就因为你是周鸿基的儿子,东原就该给你一个县长的位置?这是什么歪理?当县长是要为老百姓谋福祉,要有真才实学,要有担当精神,你有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满脑子都是私利,哪里还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意识?”
周海英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极为难看,满是委屈的声音说道:“爸,您说撤就撤了我的建委书记职位,可我好歹奋斗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您总得给我安排个别的工作吧?我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被一棍子打死啊。”
周鸿基一脸严肃,毫不犹豫地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清楚,让你待在领导岗位上,海英啊,那纯粹是害你。你仔细想想,这些年你在岗位上都干了些什么?尽是些违背原则、违纪违法的事儿。你根本不具备领导干部应有的素养和觉悟,留在体制内只会越陷越深。我看啊,你就找个工厂,当个普普通通的工人,踏踏实实地劳动,这样兴许还能保你一辈子平平安安,不至于哪天身陷囹圄。”
周海英听完父亲这番话,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诧异,嘴巴大张着,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口吻说道:“爸,不是吧?您让我去当工人?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抱着‘工人阶级是先锋队,工人光荣’这些老掉牙的理论不放。现在谁不知道,当领导、当干部才是有本事、有前途、有出息嘛。我去当工人,那以后呢?您的孙子又该怎么办?难道也要跟着我一辈子当工人?您觉得您这么做,还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周鸿基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与痛心的神色,说道:“哼,长大了,翅膀硬了,胆子也大得敢跟我顶嘴了。行,今天我也不跟你发脾气,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我问你,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当领导?你有管理能力吗?能把班子和队伍带好吗?再看看你的素养,你心里装着普通群众、劳苦大众吗?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为了老百姓着想?”
周海英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很是不满地小声反驳道:“我的脑子里没有?那我倒要问问,现在这个世道,谁的脑子里还有?爸呀,时代早就变了,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风向早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在与时俱进,转变思想,可您呢,还抱着“运动”时候的老一套思想看问题,根本跟不上时代的步伐。现在讲的是经济发展,是个人奋斗,您不能再用过去的标准来要求我。”
听了周海英的话,周鸿基倒也没有生气,今天,他不是给儿子讲道理的,而是通知儿子,安安心心当一个普通群众。周鸿基道:“我也不知道你这几年的书记是怎么当的,连党的最基本宗旨都能产生怀疑,你还配做一名党员吗?就因为我是副省长,你就觉得自己天生就该当领导?我们要搞的是社会主义,是人民当家作主,可不是封建世袭那一套。要是都像你这么想,我们闹革命、打江山还有什么意义?你这思想已经严重变质,完全背离了党的初心和使命。”
周海英也不甘示弱,脖子一梗,很是不满地说道:“推翻封建王朝的,那是袁世凯领导的北洋政权,可不是咱们。您别老是拿这些大道理来压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周鸿基听完之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海英啊,你的思想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完全脱离了一个共产党员最基本的品质。今天咱们说的虽然不愉快,但是交流的很彻底,要是再让你回到领导岗位上,牢狱之灾只是迟早的事。我在这个位置上还能护着你一年,等我退居二线,还有谁会容忍你的胡作非为?到时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趁还来得及,体体面面地从领导岗位上下来,去做点脚踏实地的事,找个正经营生,别再想着那些歪门邪道了。”
周海英咬着牙,眼圈都有些泛红,说道:“爸,市委已经研究免去我党委书记的职务,这叫哪门子的体面?我在以后怎么能抬得起头?”
周鸿基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海英啊,自由就是最大的体面。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吧。你出去吃饭,告诉你妈,我手头上还有一些重要文件要处理,就不去吃饭了。”说完,他便低下头,开始翻阅桌上的文件,不再理会周海英。
周海英看着父亲埋头看文件的背影,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顿时心灰意冷。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哼,离开了你周省长,我就不信我周海英混不出个人样来。让你看看,没有你我照样能行!”
时间又过了一天,在市纪委书记林华西的亲自部署与安排下,郑成刚马重新召集了市纪委的几名业务精湛、经验丰富的精干力量。准备对之前调查的冬青事件展开更深入、细致的调查。
此时,工业开发区办公室里,胡晓云正和齐永林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胡晓云妆容精致,她微微仰起头,目光在齐永林的办公室里四处打量,笑着说道:“齐书记,您这个办公室以前可是光明县长常云超的办公之地啊。不得不说,这办公室风水就是好,常云超从这儿走出去后,如今都已经是市政府党组成员、秘书长了,混得风生水起,比当县长的时候风光太多了。现在想见他一面,都得提前预约,可不容易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齐永林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显得十分随意又不失风度。他笑着回应道:“云超嘛,确实是我提拔起来的干部。当秘书长的时候,没少让我批评。不过他也算是开窍了,工作干得还算不错,没给我丢脸。”说完,他也跟着胡晓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办公室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慎独”。
胡晓云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说道:“就是冬青的事情,那个周海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给常云超汇报的时候含糊其词,没说清楚,结果唐瑞林产生了误会。现在市里面已经决定免去周海英的职务了。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主动去常秘书长那里做个检讨,毕竟这事儿我们工业开发区也有责任,不能让他心里对我们有疙瘩,影响以后的工作开展啊。”
齐永林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常云超那里,等下次咱们见面的时候,我跟他打个招呼解释一下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亲自去找他呢。说起来,还真没想到,周海英就因为打了夏南平这事儿,竟然被免去了职务。”齐永林靠在沙发上,跷起了二郎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
胡晓云放下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说道:“我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呢,毕竟副省长的儿子打个人,算不上事吧,没想到,周鸿基这人也太狠了吧。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就这么一件事,他要是出面说句话,保下周海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他倒好,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无私,竟然安排把周海英的职务给撤了,从正县级到普通群众,换做是我,我宁愿找个没人的地方跳了。”
齐永林笑着说道:“哎呀,你呀,还是不了解周鸿基。我和他在一个班子共事这么多年,他这个人啊,有严重的精神洁癖,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而且特别自私,只在乎自己的名声和仕途。当领导嘛,还得是要有格局。你看罗明义在汽车的事情上,不也是黑了2万块钱,我不是一样重用罗明义。不过话说回来,罗明义确实是个人才,正如古人所说‘不拘一格降人才’。人才嘛,哪能没点毛病,要是一点毛病都没有,那还怎么能被领导驾驭呢?那些问题和毛病,说白了,就是拿捏他们的缰绳,让他们乖乖听话。”
胡晓云马上笑着附和道:“那在我眼里,没有问题和毛病的天才,可不就是您这样的领导嘛。老领导啊,您既有领导才能,又有宽广的胸怀,在咱们东原,那可是大家公认的有人情味的好领导。”
齐永林笑着回忆道:“晓云啊,我就喜欢你这张甜得像蜜一样的小嘴,会说话。要说我这人有点毛病,那还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我这辈子,唯一一次丧失原则,就是在你这儿了。”他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伸手轻轻摸了摸胡晓云的头发。
胡晓云轻轻拍开齐永林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杯口留下一道鲜艳而清晰的红唇印。她嫣然一笑,说道:“老领导,您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要是这都算毛病,那天下的男人可就没几个没毛病的了。不过话说回来,罗明义在冬青这事儿上,还真是有两下子,竟然把郑成刚那个书呆子都给忽悠过去了。”
齐永林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简单地看。关键得看钟毅到底是真想彻查这件事,还是只想走个形式,做做样子。要是他动真格的,那咱们在冬青这事儿上,可就麻烦大了。毕竟,这里面的很多事经不起细查嘛,一旦被深挖出来,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了。齐永林连忙坐直身子,整了整衬衣领带,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形象。胡晓云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喊了一声“进来”。只见工业开发区的郑朝平主任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走进门,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他喘着粗气说道:“胡主任,刚刚接到市纪委的电话,让昨天被询问过的同志,马上到军分区招待所开会。”
听到“军分区招待所”这几个字,胡晓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声音微微颤抖说道:“让我去军分区招待所开会?这是什么意思?那地方不是市纪委和市监察局审讯关人的地方吗?为什么要让我们去那儿开会?”
齐永林心里清楚,军分区招待所确实是市纪委和市监察局经常借用的办公场地,当年陈东富就是在那儿交代了。他的神色也变得极为复杂,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说道:“先别慌着去,我去联系联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的面子,钟书记肯定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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