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青看向秦尧，秦尧冲她点点头，她便出了巷子快步往钢铁厂宿舍走去。
她到家时，李母正在做晚饭，其余人都在跟葫芦和南瓜玩，李子文抬头见妹妹脸色不大好，便问道：“怎么了，秦尧呢？”
李子青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之前只要一提起赵霞，她哥就会脸红，想来应该挺喜欢赵霞的吧？
“哥，你对赵霞了解多少？”
李子文露出疑惑的表情，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她不太爱说话……”
她不是不爱说话，而且不想跟你说罢了。
李子青唇瓣微抿，轻声道：“哥，你知不知道她以前谈过一个对象？”
李子文微红的脸渐渐变得苍白起来，他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无声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碰到她了，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李子青将下午的事叙述了一遍，李子文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紧紧握着拳头，心里有黯然与难过，也有被欺骗的愤怒。
“走，咱们去找那小贱人算账，天打雷劈的下三滥，居然敢耍咱们老李家！”
大门的左侧就是厨房，李子青并没压低声音。
李母黑着脸，整个人火冒三丈，她将身上的围腰子解下来，抄起砧板上的菜刀就往外冲。
李父忙上前拦住她：“算账就算账，你拿菜刀干什么，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李红兵，你耳朵聋了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将咱儿子当冤大头呢！我怎么冷静的下来，我恨不得马上就将她一刀砍得稀巴烂……”
“砍了她你能得的了好？”
李父夺过她手里的菜刀，回头对李子武两兄妹道：“你俩在家看着葫芦和南瓜，我们过会儿回来。”壹趣妏敩
李子武板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四人往黑市边的巷子里走去，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孙季阳和赵霞都蹲靠在墙边，两人中间隔了两三米远。
孙季阳没穿多少衣服，正一边哆嗦着一边揉搓胳膊，而赵霞则抱着双膝，盯着地面发呆。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赵霞也开始发抖起来，一双黑色的鞋子出现在她眼前，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冰冷漠然的眸子。
以前，这双眼睛看着自己时，一直都是温和、满含笑意的，赵霞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有心虚、有慌乱，还隐隐有些痛。
她想起身，但蹲得太久，腿脚已经麻了，她一个踉跄往前一扑，在快要扑到李子文的腿上时，李子文已经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
赵霞怔怔地趴在地上，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李母一把揪起她，捏着她的下巴就问：“赵霞，咱们家对你不薄吧？我家小文对你也是一心一意吧？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赵霞紧咬着唇，一言不发，李母更加来气。
“对着我们就是这个死样子，你说说，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哑巴啦？之前跟他不是有一箩筐的话说吗？”
这边的动静太大，已经有人出来往这边的巷子口探头探脑，李父道：“走，去赵家！”
赵霞这下子有了反应，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出李母的钳制，李子青抓住她的胳膊，反剪住她，不让她动弹。
“不要，不要去我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们了，别去我家！”
李子青和李母充耳不闻，押着她就往巷子口走。
“李子文，求你，看在这段时间的份上，不要去我家，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求求你们了，只要别让我爸妈知道，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我给你们磕头……”
李子文听着赵霞的哀求，心绪十分复杂，他和她谈了这么久的对象，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的话，然而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真是讽刺！
“你说的再多也无用，引来了人也是你丢脸……”
轻飘飘的一句就让赵霞僵住了，她似是认了命，没再哭嚎，而是顺着李子青和李母的力道往前走。
孙季阳倒是不吵不闹，识时务的很，秦尧踢了他一脚，他便站起来跟着走。
赵家四人正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客厅里摆了一张木板床，所以空间特别狭小，赵父和大儿子坐着，赵母和小儿子只能站着吃。
他们住的是筒子楼，只有两个房间，赵霞只能睡在客厅。
赵母一边吃一边向赵父抱怨。
“天都这么晚了，死妮子还不回来，死到外头去算了！”
“搞不好是去李家了……”
赵父头也不抬，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
突然，大门被人踢得轰轰作响，赵父冲着外面就嚷。
“哪个狗日的王八羔子，想造反是不是？”
话音未落，原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就被踹开，赵母离门最近，她惊恐地叫着往一边躲。
赵父和赵家老大虎目圆瞪，恶狠狠地盯着大门口。
“妈的个巴子，不想活了是吧？敢到我赵家撒野，你谁啊你？”
李父和秦尧站在门口，挡住了后面的人，赵家的人除了赵霞，其他人都没见过李父。
秦尧侧过身，赵霞便印入了所有赵家人的眼帘，屋内的灯光昏暗，赵霞低着头，赵母从衣服和身形判断出这人是自己的女儿。
李子青推了赵霞一把，赵霞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红肿不堪的脸。
赵母瞳孔骤然紧缩，尖声叫道：“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我女儿的脸是不是你们打的？快来人啊，这里有土匪，有……”
“妈！”
赵霞面色焦急苍白，跑进屋让她妈别喊，可惜已经晚了，之前踹门的声响就已经引起了这层楼住户们的注意，他们都在门后或窗子前听着这边的动静。
现在赵母这一喊叫，有好几家都开了门往这边张望，还有人往这边走来。
有人认出李子文，立马喊道：“李家小子，你在你丈母娘家干嘛？”
这副样子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啊！
众人纷纷嗅到了不同以往的气味，面上虽露出关切的面容，心里却迫切地想要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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