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看着被亲人架着带走的尖嘴婆,对李爱国说道:“爱国,等死亡鉴定出来,还得安排家属去把死者接回来。”
他言下之意对尖嘴婆颇有些同情,希望村里到时能帮忙。
李爱国说:“这你不用担心,死者为大,不管平日里如何,这种时候肯定会先帮忙让死者入土为安。”
张金点点头,拍了拍李爱国的臂膀。“行了,大过年的,你们也回去吧。我带几个当事人回去录口供。”
“带回去?”罗多多疑道,“所长,您说的带回去是带到哪里?带谁?”
张金看着罗多多,嘴角噙着一丝意味莫名的微笑。他说:“罗副主任对我们办案很感兴趣?”
罗多多被反问,自觉失语,忙道歉说:“抱歉,张所长,我一时着急。您看能不能在这里给罗庆春录口供呢?毕竟是除夕夜。”
张金脸上的微笑隐没,变得严肃起来,他那张脸真是变幻无常。“你是报案人,可以在这里给你录,但涉案的当事人不行。放心吧,大过年的,咱们这小地方的记者都在家看春晚呢。”壹趣妏敩
“可这事总要传出去……”罗多多仍想要争取。张金突然立正,身姿挺拔,正视着罗多多说:“罗多多同志,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谨慎发言。”他浑身那种威严,顿时比之前强烈不少。起初他比较温和,竟让罗多多以为这是在田间地头遇见的另一个种地的老头,为了谁给谁让路可以讨价还价。
一位鉴证组的警察来找张金,询问何时前往案发现场。张金把老许喊过来,对他说道:“你带上小范,和这位罗副主任一起,带鉴证组的同事去案发的庄园。留在庄园里的人都做一份口供,是所有人都要。”壹趣妏敩
“明白!”老许应了声,招呼小范和罗多多随鉴证组离开。张金又突然喊道:“别忘了把监控视频带回来。”老许没回应,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又有警笛声响起,这是今晚第三次响起警笛声了。平日里一整年都听不见一两回警笛,今年这个除夕夜才过去一半,警笛声已经响了三回,恐怕是把来年一整年的预支了。
一位女警走了过来,对张金说道:“头儿,你把我们全部的警车都叫过来,出了大案了吗?”
张金赶紧挥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这嘴开过光,不要乱说。把那位女同志带回所里,不用上铐。”
“好咧。”女警答应一声,走到李彩燕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李彩燕没有大的反应,沉默地起身随着女警走向一辆警车。
张金又对另外两名警车小声言语了几句,他们点点头,给四个和罗壮壮一起夜闯庆春园的四个汉子戴上手铐,押上警车。
罗壮壮的遗体已经被运走,连带着那只藏獒的尸体,还有罗壮壮几人带的长刀,也一并被鉴证组带走。
场间只剩下拿着防暴棍的孙大力,还有一身白色西装、拄着拐杖的罗庆春。罗庆春一直沉默地站在最里边,警察来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警察不找他问话,他似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凝望着远空,似那遥远的天边有更值得他关注的东西。
“收起你的小棍子吧。”张金对孙大力说道,“不用给你上手铐吧?”
孙大力眼神一凝,转瞬还是将防暴棍收缩成一小截,递到张金面前。张金说:“这又不是凶器,我要这个做什么?我还得请你跟我们回去录一下口供,把今晚的事说一下。”
“我配合。”孙大力也是干脆。
张金又对罗庆春说:“罗庆春先生,也得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罗庆春的眼睛一直盯着天边,似乎完全没把眼前人当回事,这种目中无人的模样着实令人恼恨。可张金毕竟非常人,他没有因为被无视而动怒,继续说道:“罗先生,如果我们抓紧时间,下半夜您就能回到自己家睡个好觉。”
似乎“睡个好觉”打动了罗庆春,他收回目光,看着张金,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张所长是吧?我能不能睡个好觉暂时不可知,但我知道,有些人今夜肯定是睡不好了。”
张金问:“罗先生说的‘有些人’是哪些人?不知是否可有在下?”
罗庆春“呵呵”一笑。“张所长说笑了,我一定配合张所长的工作,绝不给张所长添麻烦,保证让张所长睡个好觉。我们这就走,如何?”
“那就请。”张金身子一侧,向罗庆春做了个“请”的手势。在经过李富贵身旁时,罗庆春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向李富贵,笑道:“李主任,过年好。”李富贵面无表情,没有言语。罗庆春面不改色,不知喜怒,继续说道:“你放的烟花我看见了,早知道李主任喜欢放烟花,我就让人给主任送去。”
李富贵说:“罗总留着吧,等回来了还能继续放。”
罗庆春笑容微敛,“那我就先谢过李主任的吉言了,看来我此去绝无大碍。”
“好了,叙旧的事以后再说。”张金催促道。
罗庆春看了张金一眼,转而又对李富贵说道:“前些日子,你们送我一计‘偷梁换柱’,今天我还给你们一个‘美人计’,你们可要接好。”说完不等李富贵回应,径自往警车走去。孙大力站在车前,为他打开车门。饶是坐警车,竟然也像坐自家豪车一般的派头。
几辆警车呼啸着离去,如不是地面上的那一摊已经凝固的血迹,这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围观的村民不需要人再驱赶,各自散去,或喝酒,或打牌,或回家看春晚。
一道异常洪亮的爆炸声响起,这应该是那种超大型的烟花弹。比起一般的烟花,它更大声,也更漂亮,当然用的火药也更多。每一个在空中炸开之后,都会绽放出很大一朵“花”来,且会在空中闪耀更久的时间。
“那个位置有些奇怪。”李爱国说,“那个方位,是水库,库区值班室从来不放烟花。”
“妙玉庵!”李建业说,“有人跑去妙玉庵放烟花了。”
说到妙玉庵,父子三人也就不再多想。有年轻人跑去那边放烟花很正常,虽然妙玉庵背靠山梁,但前面是宽阔的广场,广场前是更广阔的库区水面,引起山火的可能性不大。
李建业问道:“刚才罗庆春走之前,说什么‘美人计’,他是什么意思?”
李爱国说:“故弄玄虚!难不成他也像王允一样,有一个国色天香的义女?就算他也有一个‘貂蝉’,我们俩也不够格是董卓和吕布呀。”
李建业说:“这倒是。要真有个美丽的义女,我还真有些期待。”
走在前头的李富贵转身一瞪,可他的脸色却瞬间变了,嘴巴渐渐张大。李爱国以为李富贵犯病了,老人最怕的就是突然中风,忙扶住李富贵,还用手去抚李富贵的胸口想给他顺顺气——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李富贵回过神来,把李爱国的手拍掉,看着远空,神色复杂至极。李爱国和李建业此时也反应过来,朝着远空望去,一时间眼瞳放大,嘴巴微张。
“哇哦!”李建业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也不知他是惊讶还是赞叹。
李爱国说:“原来罗庆春的‘美人计’里的‘美人’,是那位碧霞元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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