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主物质界的【夏】吗?”
“乐园那个?”
鹊的眼睛眯起。
何止是知道,他还试探性地和对方干了一架。
“嗯,那家伙和【SoRaPh】有点关联,甚至可能是本体的一部分也说不定。”
阿克的脑袋转了转,似乎不大舒服。
眉宇间满是反感的神色
“。。你在开玩笑?”
“不。”
“你知道【种子】最开始孕育出来的是什么吗?那就是从母亲的伤口中诞生的夏,子体的夏。”
“它曾经是母亲第一代的实验品,黑天鹅之母想要将它改造成合格的工具。可惜,哪怕是从自己身上衍生出来的子嗣,母亲也无法如愿。”
“对于母亲而言,三色是为了调控自身状态而存在的,夏的改造失败了之后,母亲才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开。”
“转移开?为什么一定要是从【种子】中诞生的生命呢?这很没有道理。”
按理来说,夏的失败在以【SoRaPh】为起源的衍生物上重演。壹趣妏敩
“为什么它不自己创造一个种族——我明白了。”
鹊的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是伪装吗?”
“嗯,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不是被【SoRaPh】打上印记的事物,不是从源头,根源诞生,便没有意义了。”
“文明程度,种族纷争,世代更替,人神战争。。这些东西不单单是【EVE】在调控,母亲也同样如此。”
阿克隐隐露出厌恶和忌惮的神色。
“位面中,属于文明的表层事物的流动,改变即是对母亲的束缚,也是母亲自己编制的谎言。”
“你知道上次的【大崩落】吗?”
“。。不就是你们干的?”
鹊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式子,仿佛能看出个花来。
“没错,当时的记忆我还没有完全找回来,但是其目的我还是知道的。”
“母亲大人将我们从人与中挑选出来,赐予我们倾倒世界的力量,为的就是撕开这层伪装。”
“她将要孵化。黑天鹅从停滞了千万年的时间枷锁中挣脱,获得自由。”
“三色灭世,为的就是将流动的表层信息,信仰,文明的概念锁链统统扯断。”
鹊抬了抬眉毛,有些诧异。
这货还懂这么艰深的名词?
明明是个傻——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sxynkj.ċöm
“不,没有,你想多了。”
鹊断然否定。
切,相处久了,瞒不过去吗。
虽然也没想过要虚与委蛇就是了
对于鹊而言,阿克勉强大概也许可能庶几算是。。类似朋友的东西。
嗯,东西,这个形容就很灵性。
“啊啊,我知道的,反正我这么没用。在鹊面前说这话就像是个笑话,对吧?”
这货怎么突然蔫了?
“好了好了,你很厉害的,阿克超厉害!相信我!所以请继续说下去吧。”
“哦哦。”
阿克愣了愣,转而露出笑脸。
“从我现阶段的记忆来看,母亲操纵着她身体上发生的一切。”
“伟大永恒的城市【代】拔苗助长般培养出一代代的圣贤与诸神。”
“第一次【大崩落】失败,母亲制作出【代】这样的奇迹之地,作为交接自身权柄,传授力量的场所。”
“黑天鹅蒙蔽【SoRaPh】,让它感觉这已经是个完整的,可堪一用的世界了。”
“千万年来,黑天鹅之母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可怕的怪物去了哪里,是否在注视着自己。”
阿克的语气中透露着奇怪的轻松感。
“而上次的【崩落】是试探,三色作为母亲的人间意志的代行者。”
“三色严格来说也是从一切的根源——无终之声,伟大的【SoRaPh】中衍生出来的,哪怕失败了也可以视为【种子】本身的程序错误,既然有了错误,那到时候便可随意行事,连身为生者文明调整机制【EVE】都可以不用顾忌。”
“毕竟出了故障嘛。”
阿克嬉笑着。
“然后。。你知道的。”
鹊的手指将两个式子连在一起,绘制出一道柔和协调的金色曲线,然后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失败了,对吧。”
“失败之后的后果,便是我背叛的原因。”
“黑天鹅之母只将我们当作工具。”
阿克木然地叙说着,表情。。没有表情。
“我们三色的立场,从最开始就不属于【SoRaPh】那一边,也不是母亲的子嗣,我们只是牺牲品,是棋子——谁又知道,我们只是自己,只有自己!”
只剩一个头的男人睁开双眼,从他的眼底透发出闪闪的光。
此刻的阿克,比绝大多数人类更像是人。
“最后。”
“我的失败固然有着被算计了的因素在。。但要不是母亲最后关头收手,强行封印我们的力量,又怎么会被这群凡物扳回一城?”
“在【SoRaPh】随时会降临的状况下,【灰色】成为了代价。”
阿克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灰色】被乐园封印。”
“【代】成为了一处生者抢夺母亲力量的地方。”
“这就是失败的代价,虽然免不了损失,但比起直接的灭亡实在是很轻巧了。”
“【火纪】以生者的巨大灭绝为收尾,但严格来说也是它们的胜利。”
“我们杀死了二十多位烛火,最终【熄灭】和【雀跃】隐藏了起来,【虚衍】成了俘虏。”
“呵呵呵。。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谬?”
“关于这个世界的抗争史。”
“吾等,举世之敌的故事!”
阿克想要看到自己友人震惊的神色。
是啊!
无论是谁,乍一听闻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总会失去方寸。
就连一直讳莫如深的鹊也应该——可惜并没有。
他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淡淡微笑。
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叹了口气,阿克只得继续说道。
“常态下的烛火不过是母亲制造出来的赝品,几乎没有了更进一步达到质变的过程。”
“除去那些自我突破的变数以外,我可以轻易地杀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好像拧断婴儿的手指一般轻松。”
“。。。”
的确。
至少现在的鹊想不到此刻的自己有什么能对抗完全体灰色的手段。
能否逃走都是个问题。
鹊想起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仪式衍生物的描述。
其他位面的质变个体与群体,划分标准不同,但同样的能级中,这个世界的烛火的确不够完整。
残缺,偏颇的力量体系。
或者它们已经达到了许多凡物无法想象的境界,在鹊的记忆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世界能达到这种程度。可那还是不完全的。
“哪怕是母亲,面对规格外的怪物也只能拼了命的隐藏自己。”
“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仰望天空的蚂蚁吗?”
“——当然不是。”
鹊自然地笑着,手指将圆融的曲线连上首尾。
刹那间。
在黯淡的无尽阶梯之间,一道闪耀的白金光芒迸射而出,倾吞着周遭万古不化的黑暗。
阿克被晃了一下,下意识眯起眼睛。
仿佛天地初开之时,分割海与天空的地平线(horizon)。
鹊施施然起身,偏头,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笑容。
那笑,自信,完美,闪耀,纯粹,甚至温暖。
“——我们是,划分天地境界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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