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冷哼一声,嫌弃地收回视线。
江秉德脸色铁青。
若不是江凝晚太不受管控,他何至于拿这个威胁她?
“别废话了,直说吧。”江凝晚语气冷冽。
“周景轩。”
听到这个名字,江凝晚脸色骤变,震惊地看着他。
他明知道她跟周景轩有过节,周景轩当初上门羞辱她时多嚣张。
现在竟然要把周景轩塞到她军中来,还要任副将之职!
“周景轩是太子的人,你这是给太子的投名状?”
江秉德脸色一变,“荒唐!”
“国公府一向不涉朝堂争斗!”
“这是因为一件私事。”
沉默一会,江秉德又说:“周景轩正式任职,我亲自把你要的东西送上门去。”
看了一眼娘和外祖的牌位,江凝晚咬咬牙。
“好。”
她转身走出密室。
时值正午,烈日高悬,她却感觉浑身寒意。
周景轩安插到凌威军中,必定是为了监视凌威军的一举一动。
江秉德不可能不知道。
这已经不是争宠争家产那么简单的事了。
这跟在她脖子上悬着一把刀有什么区别。
来到书房,她提笔写下一张断亲书。
再次回到密室。
“签了它,周景轩我会安排进凌威军,娘和外祖父的骨灰交由我保管,自此,你我断绝父女关系。”
江凝晚态度冷漠而决绝。
之前她多次忤逆,本以为江秉德的脾气会直接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她想错了,江秉德没有。
但这不是因为对她还有亲情,而是因为她的官职还有价值。
她步步惊险往上爬,可不是为了让江秉德敲骨吸髓的。
看着摆在面前的那张纸,硕大三个字:断亲书。
江秉德脑子一嗡。
脸色铁青,难以置信,手指微颤拿起断亲书。
“今女儿江凝晚泣血书此断亲书,自此与父亲江秉德恩断义绝,父女关系,一刀两断,不享江家家产,亦不履赡养之责,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江秉德在此承诺,待周景轩进入凌威军任职副将,便归还凌瑶琴以及凌之骨灰于江凝晚,并再不打扰。”
看完纸上内容,江秉德瞬间红了眼眶,狠狠蜷起手指,捏皱了纸。
“你要与我断绝关系?”
江凝晚神情冷漠,“我不止一次说过断绝关系,既然你不作为,那就我来。”
“凌家祖宅地契你就食言了,我不敢再信你,签了断亲书,这是你我最后一次交易。”
果然是因为凌家地契,怨恨他到现在。
之前说断绝关系的话,他只当是气头上说的气话,没想到她竟来真的。
江秉德喉咙发紧,心头怒悔交杂。
他忍下怒意,“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我真没想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
听闻此言,江凝晚冷冷一笑。
“我也没想到,你偏心也就罢了,还想要我的命。”
她实在是想不通,哪个当爹的会往自己女儿身边安插政敌。
江秉德面色愠怒,“我何曾要你的命?”
“周景轩难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与三皇子走得近,你还要把太子的表哥放到我身边,好让他们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方便他们随时陷害我。”
“你是嫌我命长,挡了江溪如的路吗?”
这冷眼的言语字字句句都凌厉万分,如刀子一般扎在江秉德心口。
他怒而辩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往你身边安插个明面上的敌人,好过暗地里的敌人防不胜防!”
“何况那周景轩是个什么草包废物?难成大器!”
“你怎会误解如此之深!”
做这个决定,他也是慎重考虑过的,江凝晚有当上凌威将军的本事,一个周景轩害不了她!
可他若是不答应,溪如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会死的!
听见这个解释,江凝晚不禁笑出声,反问道:“若今日凌威将军是江溪如,你会往她身边安插政敌吗?”
江秉德忽而一怔。
很快坚定道:“溪如没有那个本事。”
但江秉德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他是不会让江溪如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的。
她已对江秉德失望透顶,可看到江秉德的反应,她不禁有些嫉妒江溪如。
“罢了,多说无益。”
“签了断亲书,我立刻安排周景轩入凌威军。”
江秉德紧攥着手心,心中五味杂陈,“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江凝晚态度坚定:“不然呢?”
不彻底断绝关系,往后这样的威胁还会数不胜数。
她要提防外敌,还要提防江秉德在后面给她捅刀子。
被逼到这个份上,江秉德脸色阴沉,签不下这个名字,却也拉不下脸来,只得咬咬牙,带着怒意签了断亲书。
冷冷地扔到江凝晚身上。
“给你!”
“你别后悔!”
“别以为你现在是凌威将军,威风得很,你引以为傲的凌家已获罪,抬不起头来,又没了江家的支持,你在朝中寸步难行!”
总有江凝晚回头求他的时候!
江凝晚拿起断亲书看了一眼,唇边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不会有那一日的。”
她转身离开,感觉肩上轻松了不少。
只是心口有些堵得慌。
江凝晚走后,密室中陷入寂静,江秉德无力地坐到地上,手指还有些发抖,在寂静中久久的沉默着……
……
翌日,江凝晚正式定下了两位副将。
一个是大伯推荐的,外祖父曾经的旧部,任天阔。
一个便是太子表哥周景轩。
周景轩身穿一袭利落的墨袍,但锦缎绣线无不透露着富贵,负手缓缓而来,神态得意,“今后有劳江将军关照了。”
“咱们也真是有缘,以后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
江凝晚淡漠道:“怎么?还想上门给江溪如提亲?”
周景轩却神秘笑了笑,“你们江家的女儿我可高攀不起,像江将军性子这么烈的,谁招架得住啊。”
“听说那楚王殿下都被江将军治的服服帖帖呢。”
一旁的任天阔见他嬉皮笑脸的,脸色难看,冷声打断:“令尊是禁军统领,想必身手不凡,今日初识,不如比划比划,了解了解?”
“好啊。”
于是两人前往练武场比划了一番,结果惨烈无比。
周景轩被打的鼻青脸肿。sxynkj.ċöm
最后只得认输结束了比试。
任天阔满眼不屑,这样的窝囊废也有脸坐到副将之职。
周景轩脸皮极厚,揽着任天阔的肩膀就说:“咱们都是为江将军做事的,多多关照才是。”
“晚上我请弟兄们喝酒去!”
任天阔板着脸,但并未拒绝,时刻谨记江将军交代的,盯紧周景轩。壹趣妏敩
接连两天,每晚周景轩都带着大批人去喝酒,看似笼络人心。
实则周景轩每每付账时,都分文不给。
“我们可是凌威军,江将军的部下,你们门口张贴的告示,不是说江将军所费皆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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