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陆铮点头。
“快进来，快进来！”老妇人眼睛里一下子就充满了眼泪，拉着陆铮进屋，关好门，“少爷，你不知道，小姐很想你跟雪儿小姐。我陪着小姐去过京城好几次，偷偷看过少爷你小时候哩！少爷都长这么大了！”
...........
“碧云，是谁来了呀？你这么激动？”萧奶奶从旁边的窗户那儿看出来，她手里还拿着瓶瓶罐罐，脸上也五颜六色的，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在看到陆铮那一眼，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姐，是陆铮少爷！少爷长大了呢！”叫碧云的老妇人激动地说道。
……
顾家四口到了重新装潢的醉江楼，程掌柜已经办完事情回来了，看到几人，赶紧上前迎接他们。
叫小二给他们把牛车牵到后院去喂草，然后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包房。
“莲妹，你可算是来了！顾二弟，念念你们也快来坐！呀！这就是芯芯吧！真可爱！”程夫人热情得不得了。
她现在完全把蔡小莲当亲妹子看了，这不，妹子的夫君那不就得是弟弟了吗？
顾守信扯扯嘴，他敢打赌，他比程夫人年纪大。
“孙姨。”顾念喊了人，又牵着顾芯道，“芯芯，这就是孙姨，跟娘一起做生意的。”
“孙姨好，我是顾芯。爹娘姐姐都喊我芯芯。”顾芯现在没之前那么怕生了。她可是敢说她是全村最漂亮的小姑娘，所以，怕生啥的，不存在。
而且，她经常在家听蔡小莲说起程夫人，对程夫人很有好感的。
“嗳，乖！”程夫人笑呵呵地应了一声，还让人拿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
第一次见面，要给见面礼的，不仅顾芯，顾念也有。
姐妹俩一人一对镯子，很漂亮地一对金手镯，一点也不俗气，很适合漂亮小姑娘戴的。
蔡小莲示意两人都收下。
她也早就给程夫人的两个孩子送了见面礼的，只是程夫人还有一个大儿子，她到现在也没有见过。
“瑾儿，瑜儿，快喊人，这是顾二叔，这是芯芯妹妹。念念姐姐你们都认识的吧！”程夫人又招呼自己的龙凤胎儿女过来。
“小子程怀瑾，见过顾二叔！”程怀瑾牵着妹妹上前，给顾守信见礼，程怀愉也学着哥哥的动作，只是没有说话。
蔡小莲跟程夫人接触了这么久，也知道程夫人二子一女，唯一的闺女因为出生时候在肚子里憋了一会儿，出生后不会哭，长大了也不会说话。
顾家人也知道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
顾守信给这兄妹俩都准备了礼物的。
互相认识之后，大家入座。
就等着程大人和程家大公子过来就可以开饭了。
顾芯正好跟程怀愉坐到了一起。
长辈们正在说正事，顾芯发现，不会说话的程怀愉一直盯着她的荷包看。她的荷包是一只鲤鱼，是蔡小莲给她买的。
顾芯也不知道怎么跟不会说话的孩子相处，就只有任她看了。
“小瑜，我有糖，你吃吗？”顾芯想起了自己荷包里装有糖，于是拿出来问道。
顾芯的荷包里装得有铜钱，有顾念炒的花生糖用油纸包成一块一块的，还有南瓜子，用家里菜园子里的南瓜里面的籽炒的，很香。
程怀愉只盯着顾芯从荷包里拿出东西的动作，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小瑜，这个是花生糖，很好吃的，我们家自己种的花生，给你吃一块！”顾芯一边说一边给程怀愉剥开油纸。
蔡小莲和顾念给顾芯说过了，程家的小女儿要比她年纪大两岁，但是呢，不会说话，不像村里的正常小朋友。
顾芯剥开油纸，喂到了程怀愉的嘴里。
程怀愉眼神有些迷茫，不过东西都到了嘴里，她还是吃的。
习惯性的吃，就像在家里别人喂她一样。
“芯芯妹妹，你给瑜儿吃了啥？瑜儿都笑了。”正在装小大人的程怀瑾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然后惊讶地问道。
“怀瑾哥哥，花生糖，你要吃吗？”顾芯又翻了一颗糖出来。
“我不吃，我是大人了，大人是不吃糖的。”程怀瑾咂咂嘴，坚定地说道。
这对双胞胎兄妹今年也不过才十二岁，但程怀瑾一直以大人自居，除了要出去收拾别人家的混蛋以外，他还要在家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从小他娘就跟他说，因为他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把吃的全部吃了，所以妹妹没吃到，妹妹生下来就不会说话，要好好照顾妹妹。
小孩吃吃糖的，他是大人，不能吃。
............
“这个糖大人也能吃的，吃一颗吧！”顾念也转身来跟小朋友们说话了，从顾芯那儿拿了两颗，递了一颗给程怀瑾。
程怀瑾笑嘻嘻地接过：“谢谢念念姐！”
念念姐真好，看出我想吃了呢！
程怀瑜一颗糖吃完，眼神都没那么迷茫了，一双大眼睛看着顾芯。
顾芯觉得眼前这个像是妹妹的小姐姐长得可真好看呀。
她又从荷包里拿了一把南瓜子出来，道：“小瑜，糖不能多吃，吃多了牙齿会坏的，我给你吃南瓜子呀！我给你剥！”壹趣妏敩
说完，她剥一颗，给程怀瑜喂一颗，程怀瑜像个小仓鼠一样，肥嘟嘟的小脸都鼓起来了。
顾芯可真是爱惨了这小姐姐，好好看的小姐姐呀，就是不会说话，可惜了。
她突然在想，要是给小姐姐直接吃玉珠子，会不会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够说话了呢？
“娘，你看妹妹，她好像很喜欢跟芯芯妹妹一起呀！我离她这么远，她都没找我。”程怀瑾看了一会儿自家妹妹被一个更小的妹妹投喂，然后神奇地说道。
程夫人也惊讶地看向程怀瑜，然后轻声喊道：“瑜儿。”
程怀瑜的反应有点慢，愣了一下，才看向她娘，然后见她娘没说话，又看向顾芯手里的南瓜子。
“孙姨，你跟我娘慢慢谈吧！我喂小瑜吃东西，南瓜子，吃一点挺好的。”顾芯喂了一颗给程怀瑜，然后对程夫人说道。
“好，好，谢谢芯芯，谢谢芯芯！”程夫人有些激动，这还是她家闺女第一次亲近除了家人以外的人。
程大人跟其长子程瑞也就是在这时推门进来了。
顾守信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这桃园县的父母官一番，看起来是清官无疑了，而且从面相上还能看出，这位程大人是那种刚直不阿的。
也难怪，岳家是吏部尚书府，他居然还被调派到了离京都这么远的一个小县城来。
看来，这位大人在官场上是没有那么圆滑的，不过，对百姓那应该是一心一意做实事的。
顾守信欣赏这种人的品格，但对他们的处事是看不上的。
水至清则无鱼，在官场上，该圆滑的地方得圆滑一些，这样，权力更大，能够为百姓做的事就更多。
他观察程大人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了程大公子。
程大人与程夫人二子一女，大儿子程瑞今年十七，端得是翩翩公子样，但顾守信的直觉，这个程瑞是有野心的人，跟其父完全不同。
而且，他从蔡小莲那儿听到过，程家夫妇对这个大儿子的期望很高，小小年纪已经考了秀才功名，目前也是在备考学子的行列，并且希望很大。
顾守信这一届还能跟程瑞同考。
程家父子坐下之后，倒是一点没有架子，顾守信本身也是有才学之人，三个男人也是聊得来的。
程大人是听说过顾守信的，对于这样迷途知返，能够浪子回头，并且学识不低的人，他是非常佩服的。
免不了以身份自居，劝道顾守信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程夫人这边，又一次问起了合作洗漱用品的事情，几个男人也停下了谈话，听着这边。
“孙姐姐，这不瞒你说，这几样东西都是念念琢磨出来的。我们家你也知道，都会考虑孩子的意思。不如让念念跟你谈？”蔡小莲笑道。
“哦？居然是顾姑娘做出来的。”程大人惊讶地道。
一旁的程瑞也看向顾念。
他刚才没怎么仔细看，这会儿看过来，他发现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顾家这位大姑娘，模样生得秀气，但却十分的大方，坐姿也不像他平常看到过的普通村姑，就像是大家闺秀那般，可是身上有多了大家闺秀没有的那份气度。
“爹，念念姐可厉害了，她还会做好吃的，做的东西，小瑜可喜欢吃了！”程怀瑾对顾念可是佩服得不得了，听到自家爹的问话，抢着帮忙回答。
“程大人，这的确是我做的。就是某天突然觉得，那杨柳与青盐漱口，嘴里还是不舒服，就自己捣鼓了出来。”顾念大大方方的回答道。www.sxynkj.ċöm
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是县太爷就犯怵，就像是跟平常的长辈说话一样。
程瑞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顾念。
顾念当然注意到了程瑞的目光，不过也不在乎，在她看来，程瑞这个年纪就跟她那倒霉侄儿一样，她目前对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完全不感冒。
“孙姨，其实这合作开店，也不是不可以的。只不过，若是要一起合作这个，条件却是不能像醉江楼合作这样了。”顾念又看向程夫人，笑说道。
“念念你说，该怎么个合作法？”程夫人因为刚刚程怀瑜亲近顾芯的事，对顾家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
“孙姨，我这边有两种合作法。第一种，我们家出方子，你出钱出力！若是这种的话，我们家要一半的利润。第二种，我们家出方子，出成品，孙姨出钱，这种合作的话，我们家要七成的利润。孙姨觉得哪一种好？”顾念道。
这是蔡小莲把东西带出来送给程家人之前，给顾念分析的，当然，决定权蔡小莲交给顾念。
她是没想到，顾念直接把这个皮球踢给了程夫人。
“顾姑娘，若是如此的话，不管那种，你都不亏是吗？”程夫人还没说话，程瑞就开口了。
“程公子说得对，哪种我们家都不亏。但是，不管哪种，你们家也不亏呀！”顾念看着程瑞，笑了一下。
程瑞被她笑得愣了一下，就愣神的这一下，就被程大人抢话了：“瑞儿你可不懂经商之道，还是听你娘和念念说。”
“念念，除了这洗漱用的牙膏牙刷以及肥皂香皂以外，你这边可还有其他的？比方说，洗头发用的？”程夫人没有马上选择，而是问道。
“当然！只是目前还没有适用，不过也就是在这一两天的时间内就可以知道是否能行。我知道，孙姨的意思是，若是一间铺面只卖牙膏牙刷以及香皂肥皂未免太单调了，我这边也做了洗发水的。”顾念挑挑眉，本来没想现在就说的，既然程夫人问起，说了也无妨。
“除此之外，我打算做一些护肤用的，比如面霜，手霜等。只是这些天一直在捣鼓着牙膏牙刷这些，还没有开始动工。”顾念又道。
蔡小莲是完全相信顾念有这个本事的。俗话说，生化不分家嘛，这生物学的博士，做几个简单的化学实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他们又不是要制作出什么高级的化妆品来，就先从简单的来，慢慢的研究琢磨。
她家大闺女喜欢得很呢！
“既然念念有这个打算，不如等念念做出十样东西了，咱们再开始售卖？至于现在这四样，我可以私下里帮你接单子，收入我不占一分。当十样东西做出来之后，这几样也打出了名声，到时候开店，不愁生意的。”程夫人想了想，说道。
“砰！”
程夫人话音刚落，包房的门被人撞开，飞进来一个人。
桌上的人都开过去。
门外，有人在打斗。
程大人赶紧起身，把程夫人拉到一旁，又把程怀愉护在身边。
“住手！何人在此打斗？”程大人眉心皱起，大喝一声。
可惜，地上的人爬起来又跑出去继续打了。
“瑞儿，出去将局面制止住！”程大人眼见着对方不听，让自己长子出手。
程瑞冲了出去。
顾念也想凑这个热闹的，这些天她在家关着做东西，没活动手脚怪不舒服的，正好，有了现成的活动筋骨的场合。
要知道，她在现代每周都会去打拳两次，活动筋骨的。
顾守信没让顾念出手，他拉住了她。
顾念转头，不解地看向顾守信。
“小动作而已。”顾守信小声说道。
顾念瘪嘴。
好吧，小动作，她活动不了筋骨了。
如同顾守信所说，果真是小动作，两帮公子哥喝醉了，带着小厮打群架。
程瑞一出去，再加上衙役巡逻正好到这边，两帮人还真的停了。
程大人告辞回衙门处理事情去了。
............
“瑞儿，你不跟你爹一起过去？”程夫人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去了，遇到过好几次，一会儿那些公子哥的家人会来把人带走，双方说个朋友间互相打闹，爹想惩罚也没办法！”程瑞摇了摇头，讽刺地笑了一声。
“唉！这些孩子……”程夫人叹了口气，然后招呼顾家四口坐下来，“没事了，咱们继续说。”
这一谈，就又说了好一会儿。
最后两家决定，暂时先做一批一百盒的套装出来，由程夫人推荐给那些平时没事拜访她的桃园县贵妇们。
程夫人推脱不要利润，她不过就是帮朋友推销一下。
最后程瑞也帮着说，蔡小莲和顾念才就此罢了。
他们看出来了，程夫人母子是有很大的决心要跟她们合作的。合作就合作呗，反正就这两种合作方法，哪一种他们家都不吃亏。
只是两家分别的时候，程怀瑜拉着顾芯的衣袖不放手。
“瑜儿乖，芯芯妹妹要回家了，下次再来找瑜儿玩好不好？”程夫人劝道。
程怀瑜不为所动，还是拉着顾芯不放手。
“孙姨，我跟小瑜说好不好？”顾芯想到了刚刚自己趁着喂南瓜子顺便喂给程怀瑜的玉珠子，直觉这个小姐姐是想要吃玉珠子，于是道。
“好啊，谢谢芯芯。”程夫人笑道。
顾芯把程怀瑜牵到一边，在程怀瑜耳边悄声说道：“小瑜，下次我来的时候再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程怀瑜眨着大眼睛看着顾芯。
“所有的好吃的，今天你吃过的都给你带。”顾芯又小声地道。
程怀瑜抿抿嘴，愣了一会儿，才握着拳头伸出小手指来。
作为小朋友的顾芯，当然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马上伸出小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芯芯欺骗了小瑜，就变小狗！”
程怀瑜对着顾芯笑了。
“呀！娘，你看，妹妹笑了，妹妹对着芯芯妹妹笑了！”程怀瑾惊讶地道。
“是呀是呀！看来瑜儿很喜欢芯芯了。”程夫人也很激动，转头对蔡小莲道，“莲妹，以后你可要多带芯芯城里玩！”
“好！只要芯芯得空了想来，我就带她过来！”蔡小莲答应道。
她家芯芯除了家里的姐妹以外，在外面就只有孙玉梅一个朋友了，同龄的小伙伴根本就没有，她也想芯芯多几个朋友，哪怕程怀瑜跟正常小朋友不一样。
只要她家芯芯喜欢就行！
“嗷！念念姐，我也舍不得你丫，我要不要也拉着你的衣角不让你走，然后你跟我拉钩说，以后带好多好吃的给我？”程怀瑾看得羡慕不已，眼巴巴地看向顾念道。
“不要！”顾念直接摇头。
小屁孩，想骗我糖吃，姐姐今天没有活动筋骨，不想给。
“你呀！都这么大人了，像个什么样子！”程夫人没好气地拍了儿子一下。
“娘！念念姐居然不喜欢我，我这么讨人喜欢！”程怀瑾可怜巴巴地道。
“嘿嘿，我喜欢小姑娘，不喜欢小男娃！怀瑾要不要穿个花裙子？要是好看的话，我可以考虑喜欢你一下的！”顾念坏笑道。
一边的程瑞看到顾念的坏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姑娘真有趣！
程怀瑾连退好几步，念念姐好吓人，居然想让我这个男子汉穿花裙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打死都不可能！
“念念！”蔡小莲嗔了顾念一眼，这丫头，才熟的人家呢，不是家里小堂弟。
“莲妹，别瞪念念，我家怀瑾太调皮了，难得喜欢跟粘着念念，念念又被你们教的这么好，还能跟着念念学好的。”程夫人是一点也不介意。
两家人说说笑笑的就下了楼，然后分开了。
顾芯在牛车上看着前方的马车窗户那儿冒了个头出来，赶紧挥手：“小瑜，我过两天又来找你，你要听话呀！再见！”程怀瑜也伸出小手挥了挥，还笑了一下。
穿越三人组好奇地看着顾芯，顾念问道：“芯芯很喜欢小瑜？”
“对呀！我很喜欢小瑜！”顾芯点头，心里在说，我也喜欢小鱼。
小鱼没有了，又有了小瑜，她很开心。
穿越三人组皆是感叹，眼缘这东西，真的是神奇呀！
一个不正常的小姑娘，一个没有朋友的小姑娘，第一次见面，居然就能难舍难分？
顾念在想，妹妹有了小伙伴，我要不要也找一个？
大房大丫？
不不不，那是姐妹，亲姐妹，跟朋友不一样的。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得靠缘分！
“姐姐，咱们今天回去之后，要做你之前说的那个可以把头发洗香香的东西了吗？”顾芯看着程家的马车走远，才回过头来问顾念。
“对呀！做出来我先试用了，然后第一个给芯芯用。最近芯芯长了不少小头发了，过不了多久，芯芯的头发就能又黑又多了！”顾念道。
“那我也要一起做！咱们加点橘子皮的味道可以不？我喜欢橘子的味道。”顾芯道。
“当然可以。之前你跟思思挖回来的小菊花，咱们不是养好了吗，还可以做出菊花的香气来哟！等腊梅开了，咱们去采腊梅花，到时候还能做出梅花的香气来。春天到了，各种花开了，咱们可以试试各种的花香。”顾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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