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玄烨的眉梢带着冷砺,看着躺在床上的赫舍里有种说不出的恼火。
“你就如此恋家?”满是质疑。
“臣妾离家虽不过几日,但是自小很少离家,所以想回家给阿玛额娘以及爷爷请安。”
“很少离家?”他挑起眉,略带好笑,有些质疑。
“难道有问题?!”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自然知道自个进宫前发生的琐碎之事他一定是调查的清清楚楚,历史上说康熙养了一群死士自然不会只是吃干饭的。心头又有些好笑,即便是他不满意她的离奇身世经历,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要娶她,既然这样还有何必要假惺惺的来此做戏?
“不管怎么样,皇后的请求朕准了,但是…那有个前提…必须等朕亲政大殿之后。”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背对着赫舍里,芳儿只能看着他的后背,他依旧年轻,稚气未脱,但是活脱脱的就是个发号施令者,皇家威严已经在他身上尽显无疑。同时,她有时觉得他在自己面前露出的那种近似于幼稚的小把戏仿佛只是他可以做出来的,而他本人城府绝非如此简单,一切都在他那双桃花眼里。
赫舍里芳儿没有说话,他突然转身凑近她眼前,甚至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两人的脸隔得很近逼迫她收回思绪,他正俯身看着自己,一双细长的凤目闪闪发亮,乌黑的长发编织的一丝不苟,显得风神如玉。这个男人不难看,而且还有些好看,如果不是做事太过不让她欣赏,她倒也不见得如此排斥他。壹趣妏敩
“怎么,朕的皇后娘娘生气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丝戏谑在里面。他靠近她,让她觉得伤口的地方有些痒痒的,不习惯,颦起了眉头。
“臣妾怎敢,不过既然皇上如此承诺,那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皇上可愿与臣妾击掌为盟?”她答应的爽快,也不过是因为记得婚后第一件事就是他亲政,或者是为了亲政才大婚的也说得过去。
“朕乃真龙天子,君无戏言难不成你信不过朕?”他微眯眼睛,透着威胁的光芒,芳儿却不怕她,抬起小下巴磕迎向他的脸。
看着她较真的模样,玄烨终是破功笑了起来。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都不肯信那朕就没法子了!”
“臣妾本来就是女子,不是大丈夫。”
“果然是……”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赫舍里芳儿替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他伸手在她的鼻尖上一点。
“真是输给你了!”
她得意的看向他,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将他踹唠叨的仇给报了。
她伸出的手指纤细如同青葱,他笑了笑然后伸出自己的手与她击掌,两手相对,他的手掌比她大了整整一截,他转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眼神让她不懂,她抽了几下没有抽回,颦起眉头,顿时,她的耳朵不自觉的泛红,红焉一片。
看她极不情愿,他松手,收回手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伤口,有些微痛,她轻呼出声,眉头紧锁。
“还知道疼啊,当时往下跳的时候没有想好将要受到罪吗?”
“这些和皇上没有关系,是臣妾自个不小心跌的,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臣妾乏了,就此恭送皇上。”说着往上拉了下被子,闭上眼睛假寐。
半天没有听到动静,以为他已经走了,睁开眼睛发现他那双桃花眼正复杂的看着自己。
“赫舍里,以后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没用的,这些年朕的某些习惯已经变成了雷打不动吊例,不会因为谁的出现而改变,妄图改变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更加恶化,也只会更累。”
累吗?她不知道,决定进宫的那刻她就没有期盼过什么逍遥自在的好日子。
“臣妾谨记皇上教诲。”
她不会告诉他是皇太后让人领她去的跑马场,更不会告诉他如果她不出点事,她就得拿出皇后的威仪过去抓住小三狠狠的整治一番,然后再与他闹僵。
皇太后自然是会站在她这一边,估计皇太后也不满那苏茉儿很久了,而索尼自然对于他身边的苏沫儿也是略知一二的,她维护自己便是顾全了索尼的面子,反过来说,她不想因为这苏茉儿与孙子公然闹翻,便将她推出来,让她做这个恶人。
他的眼神专注的让她好笑,他专注的眼神不过是向她表明心志,绝不妥协,更同时他是在变相滇醒她,他的心已然长在了那个人身上,所以她就算是用苦肉计也不要妄想拉回他的心。
玄烨望着她,灵秀的眼神看着自己,一点都不惧怕,仿佛清透的泉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或者更是在提醒自己吧。
芳儿却在心里算计着,好吧,善妒就善妒吧!以后干些无法无天目无法纪的事情,也可以推在她吃醋,做妒妇身上。
躺在那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她太累了,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只是在梦境里有个人长长稻气,那个看不清脸的白衣人过来抚摸着她的眉头,让她舒展开紧锁的眉心。
或者,又梦到他了。玄烨说的没错她的确是累了,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半夜凌晨醒来,室内静悄悄的,把守夜的唠叨赶回了房间,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起身披上衣服,刚想推门出去才想起,经过作个这事皇上把这坤宁宫加派了人手,恐怕保护是假,监视是真。哎,这种夫妻过的也真是辛苦的很!
她打开窗外,院内静悄悄的,一片黑暗,古时候没有表,也没有听到打更的声音,天已经很深了,那些宫人应该也都睡去了吧。
这入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穿越后的茫然到几次死里逃生,无论是喜悦或者受惊她都挺过来了,为何现在却格外的不安起来,而让她不安的也只有一人。
秋意渐浓,这样的夜色她觉得格外的孤独,心境也如同窗外无边的黑夜,冰冷沉默的将她空旷的心全部包围。
第二天,赫舍里的爷爷索尼接到皇太后的懿旨看望孙女。一见面,索尼立即给她跪下。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爷爷这是要折杀孙女了。”
当着众人的面她自然做足了戏份,伸手将爷爷挽起,然后迎进屋内,给他先是拜了一个。这之后,索尼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开了。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还是要恭恭敬敬的给他索尼磕头的,里子面子全有了,自然亲近起芳儿。
“爷爷,孙女甚是想念家人……”说着遮面开始抹眼泪,暗地里却给唠叨使眼色。
“老爷,您是不知道格格在这受得委屈……浑身都是伤口,天天喝药,都快成药罐子了,这才进宫几天啊!”
“胡闹,都出来了怎么还能叫格格,要叫娘娘。”
索尼虽对下人严格,但是一旦进了宫的下人也自然是格外高看一眼,所以对小翠也只是嘴上不满训斥了几句。
唠叨把她的袖口子拉上去,露出一块白洁的手臂,上面青紫块块。
“老爷您不知道皇上都是怎么对我们家格格……娘娘的……”
“唠叨你出去一下,本宫有几句话体己话要跟爷爷说。”
“是,奴才遵旨。”
“芳儿,怎么皇上他对你不好?”
“很好,只是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以后孙女会注意,绝对不会给赫舍里氏丢了脸面。”m.sxynkj.ċöm
索尼点点头,很是满意她的识大体。
“爷爷,孙女只是想家了,先回家住几天。”芳儿暗笑,以您老人家只手遮天,处处棋子密布的能耐,她发生的这些事岂能逃得过他的耳目,装傻不过是官场上的一贯作风,他既然装,那么她就陪着好了。
索尼这老狐狸估计也是在等着皇上开口相求,方把自己的姿态摆高,现在她开口求了,他可以放下姿态了。
索尼捋捋胡子,芳儿抬头看他虽年过不惑,但仍风姿俊朗,气度雍容。可是现在在她眼中,他过多的就是亲情的冷漠,对于权利的执着。
“爷爷定会肯皇上请恩让你回家多待些日子。”
看到已经把索尼引上这次会面的主题了,她起身踱到门前。
“爷爷,皇上说了只有在他亲政之后才许本宫回家探亲……”她这话说给索尼听,同样说给门外的人听,恐怕现在听到她说出了主题,可以给各宫的主子们回话了吧。
“皇上亲政是早晚的事,昨个我还跟你阿玛叔父说起来,明天早朝,爷爷就上奏折提议让皇上早日亲政好管理朝中政务。”
“爷爷,最近朝中可还顺利?”
“鳌拜的事情最为棘手,现在在外面圈地卖官,恐怕连最近的科举考试他也要从中作梗谋取私利了。可惜,这事议政大臣意见不合所以……”
“这事不难,不过是皇上没有亲政,自然是有心无力,爷爷,只要皇上亲政了,您说皇上还能不仰仗您吗”
“孙女说的对,这进宫没几日你果然长进不少。”
芳儿抿嘴,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褒扬。自从踏入这个后宫,她恐怕就早已是难以全身而退。
果然,第二天早上传来话说爷爷与叔父等索尼党皆上奏折奏请圣上亲政。光奏折都那么厚厚的一沓,皇上却干净利落的以自己年幼不适亲政为由拒绝了。
芝子姑姑给她梳着头,一边若无其事的说:
“您说这是多好的机会,主子都已经提出来了,皇上如此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您说,难道是皇上更本就玩心未泯,不想过早的繁琐要务,而不肯亲政吗?”
“不是不想亲政,正是太想了所以要放慢脚步。”隐藏一片叶子最好的方法是放入一片树林,他拒绝是假,想通过这次亲政分清楚哪些人对自己还有异议是真。
“奴才实在是搞不明白。”不是她搞不明白,而是她的主子质疑她赫舍里芳儿的话倒是真的。
“君心难测,自然是尔等不该猜测的,不过明天早朝恐怕要乱起来了,备笔墨,帮本宫办件事。”
第二天,上请奏折要求圣上亲政的奏折多了一半。但是,他再次拒绝了,他这两天都没有到过坤宁宫,而她除了每日向皇太后请安便是一盏青灯,一卷古书,别有一番于世不相容的傲骨。
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是知道她在干什么,她已然成了一枚棋子,自己的阿玛作为国丈,又是内阁侍卫统领大臣,全家族的人因她荣耀,同时她又是牵制着家族的另一端。
“如何?”她没有抬头,眼睛继续盯着书上。
“今早皇上又推了奏请。”
“嗯,退下吧。”
看到来人离开,她的目光从书上移开,举起掌心望向天空,丝丝缕缕的光芒,他果然是不容小觑,可是他可真是会演戏,要不是自己对清朝历史略知一二,岂不是真要被他所蒙过去了。
喃喃自语:
“恐怕,还是有个人没有递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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