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易站在九百九十九级鎏金阶下,仰头望着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金銮殿顶。朝阳刺破云层,照得殿脊上九条蟠龙琉璃瓦流光溢彩,龙睛处的东海明珠竟比磨盘还大,看得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钱袋——这抠一颗下来,怕是能在醉仙楼包场三年。
"许大人,请随奴婢来。"剪清秋提着宫灯在前引路,绣鞋踏过玉阶时,裙裾间隐约露出金线暗绣的龙纹。
许知易刚迈上第三阶,忽觉脚下青玉砖泛起微光,砖缝间竟渗出缕缕灵气。他忍不住蹲下摸了摸,触手温润如暖玉,惊得脱口而出:"这地砖该不会是灵髓铺的?"
"大人说笑了。"剪清秋掩唇轻笑,"不过是边角料炼制的青玉灵砖,每块也就抵得上普通修士十年苦修。"
许知易脚下一滑,差点把脸磕在台阶上。等他颤巍巍数到第二百阶时,云雾中忽然传来编钟轰鸣,三十六尊金甲傀儡在云端列阵,手中长戈挥动间劈开云海,露出悬浮在半空的七十二座飞檐亭台。有仙鹤衔着朱果掠过,果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熏得他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这声喷嚏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脑海中突然炸开熟悉的电子音:
【叮!检测到紫色签到地点:大乾金銮殿】
许知易脚下一个踉跄,这回真把鼻子磕在了台阶上。等他捂着酸痛的鼻梁抬头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选项一:模拟推演(永久性)】
【消耗寿元在模拟人生中推演功法,现实与模拟的寿元消耗比例为:一比十(注:本系统采用996福报制,模拟中加班不算调休)】
【选项二:黄金瞳完全体】
【获得真龙血脉,瞪谁谁怀孕...哦不,瞪眼杀人不是梦!副作用:会长龙鳞美甲、说梦话带龙吟、对亮晶晶的东西产生收集癖(系统温馨提示:当半神也要付出发际线的代价)】
【选项三:吾好梦中杀人术·残缺版】
【仙六品质仙法,修行至大成可让敌人在睡梦中安详去世(注:目前版本仅支持让敌人做三天噩梦,效果包括但不限于尿床、鬼压床、梦见考试忘带笔)】
许知易盯着选项,嘴角抽搐得像抽风的琵琶弦。这特么比大学食堂的"随机死亡套餐"还刺激!
"我问一句。"他在心里郁闷,"选项二那个'半人半龙'是几个意思?合着我修个仙还得当串种?"
【宿主可自由选择化龙部位,推荐保留人类关键器官】
许知易额头青筋暴起,"那选项三的'残缺版'又是什么鬼?给人造噩梦也算仙法?你当我是行走的安眠药?!"
云雾中传来催促的编钟声,剪清秋疑惑地回头:"许大人?"
"没事!我在感受天地灵气!"许知易死死扒着玉阶扶手,额头渗出冷汗。眼前突然跳出个猩红的倒计时:【00:59】
"卧槽还带强制消费的?!"他盯着选项一"模拟推演"的说明,突然福至心灵:"等等!这个996福报制...是不是说我在模拟中修炼十年,现实才过一年?"
【准确说是消耗十年寿命获得百年模拟人生。】
许知易眼睛亮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时间管理大师"套餐?但看到括号里的"加班不算调休",又想起前世被甲方支配的恐惧,顿时头皮发麻。
倒计时跳到【00:30】时,他终于悲壮地拍下选项一。别问,问就是打工人の觉悟!
许知易颤巍巍扶着玉栏起身,忽然发现剪清秋正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打量自己。这才惊觉方才太过入戏,竟把"996福报"骂出了声。
"大人方才说...酒色鹿?"
"啊对!我突然想起老家有头灵鹿特别能喝!"许知易抹了把冷汗,抬脚就往台阶上冲,"咱们快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剪清秋望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腰间鸾刀。女帝今晨特意嘱咐要留意许大人入宫时的反应,如今看来...果然病得不轻。
卯时三刻,晨雾未散。
金銮殿三十六盏蟠龙宫灯次第亮起,将青玉砖映得如同碧波。
许知易跟着剪清秋踏入金銮殿时,正听见户部尚书范琛捏着嗓子说:"......五姓八宗毕竟是修行界名门,若在夜宴上失了体面......"
引起一众大臣点头响应,显然,他们有人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陛下此次朝会的真正目标。
"许知易到——"
唱名声中,许知易施施然走到御阶前。满朝文武齐刷刷转头,目光灼得他后背发烫。
曹德庸突然出列,蟒袍上的仙鹤补子抖得活像要飞走:"老臣听闻许大人前日斩了林羡仙,当真是少年英......"
"不过是宰了条乱咬人的狗。"许知易轻笑道,还故意朝曹德庸挤眉弄眼,噙着笑意,跟着剪清秋指引,来到指定位置落座。
一扇鎏金屏风后,许知易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袖中酣睡的小黑蛇。这小家伙鳞片上沾着御书房的紫檀香,尾巴尖还勾着半块没吃完的杏仁酥——想来女帝批奏折时没少纵着它捣乱。
"陛下驾到——"
九重玉阶下,曹德庸蟒袍微动,将袖中鎏金拜帖往里掖了半分。那帖子边角印着五瓣梅纹,正是其背后主子五姓八宗的暗记。
许知易眯起眼,见户部尚书范琛的官靴正不着痕迹地碾过曹德庸袍角,两人在女帝冕旒垂珠扫过的瞬间,已交换了七八个眼色。
"今日朝会,朕欲颁两道旨意。"女帝执起龙案上冰裂纹茶盏,盏中九霄玉露蒸腾的雾气模糊了眉眼,"其一,三圣学府增设'天命院',九位天命者皆可入阁修习;其二,三日后太液池设夜宴,邀五姓八宗年轻俊杰与学府新生切磋道法。"
殿内响起整齐的抽气声。
"陛下圣明。"曹德庸出列时官袍纹丝不乱,仿佛方才的失态从未发生,"只是五姓八宗诸位长老正在闭关,三日内怕是……"
"曹卿多虑了。"女帝截断话头,指尖轻点龙案上摊开的《漕运纪要》,"昨日李家飞舟过潼关时,可是日夜兼程三千里。"她忽然轻笑,冕旒垂珠撞出碎玉声,"说来也巧,那飞舟上载着三百坛青州老窖,倒与范卿上月寿宴上的酒水颇为相似。"
范琛身躯骤然绷紧,袖微微眯起眼眸,他上月确以祝寿之名宴请五姓八宗特使,却不想连酒坛样式都被女帝摸清。
工部尚书李岩突然出列,玉笏高举过头:"臣请调两千禁军护卫太液池,以护陛下周全。"
"李卿过忧了。"女帝执起朱笔在奏折上勾画,腕间缠着的雪貂尾巴慵懒垂落,"三圣学府新建的'天罡阵'正缺试阵之人,若有人敢在夜宴造次……"笔锋陡然凌厉,在青州舆图上劈开一道朱砂裂痕,"便请诸君观阵。"壹趣妏敩
许知易袖中小黑蛇忽然昂首,金瞳锁定李岩颈间——那里有道淡红勒痕,与五姓八宗刑堂的赤蛟鞭纹如出一辙。
他屈指轻叩蛇头,小家伙悻悻钻回袖中,尾巴尖却故意扫过曹德庸官袍下摆。
"陛下。"曹德庸突然撩袍跪地,姿态恭顺如最忠心的老臣,"老臣听闻五姓八宗近日在青州广纳门徒,若借夜宴之机……"
"曹尚书消息倒是灵通。"女帝忽然掷出本泛黄账册,正落在他膝前三寸,"不过比起关心青州,不如先看看河西盐运的亏空——上月少了的十二船官盐,曹卿可知进了哪家私库?"
满殿死寂。许知易瞥见账册扉页盖着户部官印,正是范琛管辖的范畴。范尚书此刻面色如土,官袍后襟晕开深色水渍,在宫灯下泛着腌臜的油光。
"老臣惶恐!"曹德庸以额触地,声音却稳如磐石,"定是漕运司那帮蠹虫中饱私囊,臣这就……"
"罢了。"女帝忽然抬手,雪貂窜上龙椅扶手,"朕已命剪清秋彻查此事。"她目光扫过殿角,"剪清秋,将河西盐运的新规呈与诸位大人。"
剪清秋捧着卷轴碎步出列,侍女裙裾扫过青玉砖时寂然无声。她递予曹德庸时腕间铃铛轻响,露出袖口暗绣的金线蟠龙纹——那本该是皇室暗卫的标识。
老尚书接过卷轴刹那,瞳孔骤然收缩:朱批字迹走势竟与女帝批红奏折时如出一辙。
"夜宴彩头便定为九霄灵髓。"女帝抚着雪貂柔亮的皮毛,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此物产自极北冰川,十年方得一滴,可助化虹境修士洗练经脉。"
群臣哗然。许知易感觉袖中小黑蛇突然躁动,金瞳死死盯着女帝腕间玉镯——那里凝着三滴冰蓝色灵髓,正是它突破化虹境时女帝相赠之物。
范琛突然扑跪在地:"陛下!九霄灵髓乃国之重宝,岂能……"
"范卿这是质疑朕的决断?"女帝冕旒轻晃,指尖灵髓骤然迸发寒光,"三日前青州进献的千年雪莲,范卿收得倒是痛快。"sxynkj.ċöm
许知易眼见范琛颈后青筋暴起。
"臣等谨遵圣谕!"曹德庸突然高呼,生生压下范琛未出口的谏言。老尚书匍匐在地。
女帝唇角微扬。
辰时末,退朝钟声撞碎一殿暗涌。许知易随百官退出金銮殿时,瞥见剪清秋正在廊下擦拭香炉。
"许少侠留步。"剪清秋捧着鎏金食盒追来,"陛下赐的翡翠虾饺,说是……"她忽然压低声音,"说是给蛇吃的。"
许知易掀开盒盖,八只玲珑剔透呈北斗状。小黑蛇从袖中探出头,金瞳紧盯着食盒。
“替我谢过陛下,若是没事,我就先行告退了。”许知易说道。
“稍等!其实还有一事。”剪清秋赶忙阻止。
“哦?”许知易歪头,眼里透出探究意味。
剪清秋转身就走,含糊不清道:“您跟我来。”
剪清秋提着宫灯穿过九曲回廊时,许知易正用灵气逗弄小黑蛇。那蛇尾巴卷着半块翡翠虾饺,死活不肯还给他。
"陛下在御书房等您。"剪清秋突然驻足,险些让追着翡翠虾饺的许知易撞上朱漆廊柱。
"急什么?"许知易弹指将翡翠虾饺钉在廊柱上,"陛下又不会长腿跑了。"
剪清秋望着酥饼碎屑簌簌落下,默默把"陛下今晨换了三支发簪"咽回肚里。
推开雕花门时,女帝正襟危坐在龙案后,冕旒垂珠分毫不乱。案头奏折码得比城墙还齐整,只是最顶上那本《漕运纪要》的边角微微发皱——许知易眼尖地瞥见页脚有枚朱砂指印。
"来了?"女帝朱笔悬在砚台上,墨汁滴落成梅。
"既是你邀请,我自然是要来的。"许知易反手勾过鎏金椅,椅脚在青玉砖上拖出刺耳声响。他大马金刀坐下时,小黑蛇从袖中窜出,叼走了女帝刚批完的奏折。
女帝指尖微动,发间青玉簪闪过流光:"你倒是清闲。"
"比不得陛下。"许知易屈指叩桌,震得茶盏里浮起冰莲,"朝会上请五姓八宗吃鸿门宴,这会儿还有闲心找我唠嗑?"
"鸿门宴?"女帝搁笔,腕间玉镯与案几相碰,"总说些稀奇词。"
"老家土话。"许知易支着下巴,看小黑蛇把奏折拱成纸船,"好比说请人吃火锅——"他指尖窜起缕灵气,凝成口咕嘟冒泡的赤红汤锅,"左边炖断肠草,右边煨鹤顶红,吃着吃着......"
小黑蛇突然窜进幻象里,叼着块灵气凝成的假肉大嚼。女帝冕旒轻晃:"吃着如何?"
"全躺板板了。"许知易弹指震碎幻象,蛇脑袋"咚"地磕在龙案边沿,"这就叫鸿门宴。"
屏风后传来剪清秋的闷咳。
女帝抿嘴一笑,腕间玉镯闪过微光,案头突然浮现盘真正的冰晶葡萄:"要不要试试漠北贡品?"
"臣更爱翡翠虾饺。"许知易晃了晃空食盒,小黑蛇趁机窜上女帝肩头,尾巴尖勾走她发间青玉簪。
女帝抬手要捉,许知易已用灵气卷回玉簪:"陛下今日这簪子——"他故意拉长语调,"比朝会时那支鎏金步摇顺眼。"
"你倒是眼尖。"女帝朱笔在砚台边沿轻敲,竟也没生气。
见此情形。
许知易神态轻松,心里着实捏一把冷汗,真的没生气!
难道剪清秋说的都是真的…
陛下...真的喜欢我?
暮色漫过雕花窗,为龙案镀上金边。许知易忽然倾身向前,鎏金椅与龙案撞出清响。小黑蛇吓得窜回他袖中,带翻的朱砂在《漕运纪要》上淌成歪扭的"喜"字。
"陛下。"他指尖碾着朱砂碎末,在案几上勾勒出戒指轮廓,"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
“老实说——"
七十二盏宫灯骤暗。剪清秋的鸾刀出鞘声刺破寂静,又被女帝抬袖压下的灵气抚平。
许知易在渐沉的夜色中轻笑,灵气托着朱砂戒指浮到女帝眼前:
"你是不是喜欢我?"
啪嗒。
狼毫笔坠地,清脆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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