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正平静地躺在床上,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疲惫,即使是睡着了,表情依旧充满痛苦,他的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嘴唇是那种处于生命垂危时特有的颜色,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冷血杀手,她很狡猾,在她的身上甚至找不到任何凶器,但她却可以用一百种方法置人于死地,这个杀手到底是谁?她又怎么能逃过白衣的眼睛呢?
就在这时,哑巴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因为他好像感觉到身前站着一个人影,他好像正在努力睁开眼睛,他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呢?或许是因为人在遇到危险时天生就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是一种本能,很多时候这种预感能在危急关头救你一命,此时哑巴就是在这种预感的强烈作用下苏醒过来的。
当哑巴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就被面前的场景吓呆了,两只张牙舞爪的手正在慢慢逼近,那两只手就好像是魔鬼的夺命利爪一样,散发着恐怖的死亡气息,而那个杀手脸上正在得意地狞笑着,就好像在为杀戮欢呼。
“是你!”哑巴惊叫一声,他吃惊得连眼珠子几乎都要掉落出来。
可是还未等他叫出声来,那双利爪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而在这利爪上涂着的不是“蝎子泪”又是什么?
在沙漠中生活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蝎子泪”的大名。所有人都知道“蝎子泪”是沙漠中最厉害的剧毒,它是从最毒的金毛毒蝎王尾巴里的毒液提炼出来的,无色无味,但却绝对致命,而且这“蝎子泪”还有一种特殊的麻醉功能,中毒之后,毒性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作,当麻醉效果消失后,体内积累的所有痛苦就如山洪暴发一样瞬间释放,让死者苦不堪言,所以死者的表情和动作通常会极度扭曲,就像是枯萎了的树枝一样,很多时候毒发之人还会咬破自己的嘴唇,咬断自己的手指甚至舌头,而他们的指甲往往还会插入自己的肉里,因为死亡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太漫长,太可怕了,这种死法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如果说天下第一奇毒是仙人愁的话,那么这天下第一让人恐惧的毒就要数蝎子泪了。
然而现在哑巴中的毒就是蝎子泪,原本刚刚苏醒的哑巴身体本就虚弱无比,现在又遭受如此重创,他立刻又再度陷入昏迷,而这一次他也许就再也不会醒来。
微光下,杀手见哑巴已经昏死过去,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她的手在哑巴面无血色的脸上轻轻摸了摸,然后猛地掐住哑巴的脖子,同时她脸上的表情由得意的坏笑立刻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嗜血的魔鬼,她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将哑巴的脖子拧断,而哑巴的脖子此时就好像是一根灯草那么柔弱,微风一吹便会折断。m.sxynkj.ċöm
看来这个杀手果然心狠手辣,即使哑巴中了剧毒她还不肯就此放过他,她喜欢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尤其是脖子被拧断的那种清脆的响声。
就在她即将拧断哑巴的脖子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走到门前了。杀手知道有人回来了,也许那个人就是白衣,想到反正哑巴已经死定了,杀手恶狠狠地瞪了昏迷的哑巴一眼,然后悄悄地从窗户飞了出去。
然而就在杀手离开之后,那脚步声却又诡异地消失了。既然那个人不是白衣,那他到底是谁?他又怎么会知道有人想要杀死哑巴?这一切的一切现在都是谜。
等白衣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现在的局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第二天哑巴就因为伤势过重再也没有醒来,看来哑巴这条线索也断了,对方已经频频出手,而自己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白衣恨不得将那些藏在暗处的凶手一个个碎尸万段,他们做的坏事实在是太让人发指了。目睹哑巴死去的惨状,白衣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咬牙发誓总有一天要将这些冷血的家伙杀个片甲不留。
不但如此,在其他两间房里还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女人,看来杀手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否则为什么没有向他们动手呢?而他们又是什么人呢?
尤其是那个紫衣女人的身份更加神秘,她跟魔剑之间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件事情说不定又会牵扯到什么巨大的江湖阴谋。
让白衣稍微感到庆幸的是,好在那个被黑衣人追杀的女人已经苏醒过来了,否则白衣真的不知道该将这三个昏迷不醒的人怎么处置。但是那个醒来的女人却十分的虚弱,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只有等她再恢复好些,白衣才能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而正是因为这一点,白衣才会将她从沙漠中救回来。
此时,白衣想,身边要是有一个帮手就好了,要是月落痕在的话也许哑巴就不会死了,正是因为她一边要追凶手,一边又要打探天沙宫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忙得抽不开身。而且那些杀手显然和天沙宫之间有着莫大的联系,说不定他们本身就是天沙宫的人。
白衣恨不得自己能变戏法,这样她就可以变出两个自己,一个留下来照看哑巴等人,一个去打探天沙宫的消息,这样就不用再坐以待毙了。
就在白衣左右为难,束手无策,坐在那里喝闷酒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月牙客栈的大门外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喊道:“怎么一个人喝酒都不喊我?你也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吧?”
那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身影,白衣甚至不用回头就能猜到那是谁。
那不是月落痕又会是谁?
白衣紧锁的眉头终于在这一刻舒展开来,可是等她回过头来时,站在身后的却是一个素未蒙面的过路人,他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白衣,然后从白衣的面前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喃喃道“真是一个怪女人,差点吓我一跳,大白天的装什么女鬼。”
原来白衣空欢喜了一场,或许是因为她太想念月落痕了,又或许是她太疲惫了,在那一刻便产生了幻觉。
一个在沙漠中待久了的人很容易产生幻觉,要知道沙漠里最有名的奇观就是海市蜃楼,而此刻白衣对月落痕的思念便是她心中的海市蜃楼,既虚无又缥缈,还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女人就是如此的矛盾,白衣此时本来还在生月落痕的气,但她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想他。要不是一直忙着追查天沙宫的事情,或许白衣早就已经忍不住要回去找月落痕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月落痕吹的笛子了。
就在这时,白衣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而是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这时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喂!难道要我说两遍?你一个人偷偷喝酒不叫上我,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白衣这次哪里还有心思回头,她只当自己喝醉了,不然同样的幻觉怎么会出现两次,她轻轻摇了摇头,又倒了一杯酒,她此时倒是真的希望自己醉了,而且最好是醉得不省人事,那样就不会有烦恼了。
而此刻站在那里的不是如假包换的月落痕又是谁,这次既不是幻觉,也不是白衣喝醉了的错觉,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月落痕。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回头看我一眼?难道这就是你对老朋友的方式?”月落痕继续笑着道。
这时,白衣才好像恍然大悟,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此时反而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是该回头好还是不回头好,因为她知道月落痕现在就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只要回过头去就可以见到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月落痕了。白衣此刻的心情是那么的激动,那么复杂,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流露,更何况在她的面前还挡着一块面纱。无论是谁也不可能看得出白衣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她的表情又是什么样。
直到最后白衣都没有回过头去看月落痕一眼,因为她现在恨月落痕,当月落痕不在身边时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念他,但是当月落痕真的出现在身后时,她反而不想见到他,不得不说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难道你真的不想看到我?”月落痕看着坐在那里的白衣,看着那无动于衷的背影,有些失望地道。
白衣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现在还在生月落痕的气,月落痕越是想要白衣理他,白衣就偏偏装得越冷淡,这一切要怪就怪月落痕自己,是他惹白衣生气的,但是月落痕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就在月落痕不知道白衣为何要如此冷漠他时,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也从外面闪了进来,悄悄走到月落痕的背后,猛地蒙住了他的双眼。
“你猜我是谁?”那个人故意变换着腔调道。
“哎呀别闹了,司徒大小姐,不用猜也知道是你这个鬼丫头。”月落痕一把将司徒美的双手推开。他惊讶地道:“怎么又是你?”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大淫贼,人家千里迢迢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找你,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真是气死人家了!哼!”司徒美生气地骂道。
哪知就在这时,白衣竟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砰”的将门关了,任凭月落痕怎么敲都没有反应。
司徒美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白衣,否则她早就吓得躲起来了。
“你的朋友怎么不理你?”司徒美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她在生我的气吧?”月落痕道。
“为什么会生你的气?”司徒美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月落痕道。他又怎么会知道白衣是在吃醋。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赶了这么远的路,我都快饿死了。我们吃烤全羊好不好?你请客!”司徒美坏笑道。
“真是服了你了!”月落痕的确也有些饿了。
很快香喷喷的烤全羊就摆在桌上了,旁边还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其中还有司徒美最喜欢吃的葡萄。看着满桌子丰盛的美味,司徒美馋得口水直流。她伸着脖子闻了闻香喷喷的烤羊香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了,现在你慢慢吃吧!”月落痕从身上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桌上,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诶!你要去哪?”司徒美吃惊地道。
“回房!”月落痕道。
“这么多好吃的你都不吃一点?”司徒美道。
“没有胃口!”月落痕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上了客栈的木质楼梯。
“是因为你的那个朋友吗?”司徒美有些不开心地问道。
月落痕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掩上。
“大淫贼,死淫贼,臭淫贼,我恨你!人家好心叫你吃东西,你不吃,那本姑娘也不吃!”说完,司徒美竟也起身来到了月落痕的门外。
她大声敲打着月落痕的房门,但是月落痕就是不理睬她。
“你再不出来,本姑娘就烧了这家客栈!死淫贼!”司徒美不知道在门外吵闹了多久。月落痕只好将自己的耳朵用棉花塞了起来。
此时天就快黑了,远处的天边挂着一片红彤彤的晚霞,绵延不绝的金色沙丘此起彼伏,直通向远方,不知道哪里飘起一缕白烟,直直地飞向苍穹,在蔚蓝的天空下,显得深邃无比,月落痕没有想到沙漠的黄昏竟会如此的迷人,那是人生中必须去见见的美景。
这时在房中的白衣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音,这笛音既忧郁又伤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时她已经听得痴痴的醉了。
在房顶上独奏的月落痕也已经完全陶醉在了自己的笛音之中,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在雪中不停吹奏笛子的场景,回想起了在骆驼客栈和白衣还有流云和尚三人一起演奏的场景,想着想着,他竟闭着眼睛笑了。
忽然月落痕的笛音停了,然后他不耐烦地回过头道:“到底要跟你说多少次,叫你不要来烦我!”就在这时,月落痕突然怔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竟不是司徒美,而是白衣。
“看来你倒是很有艳福嘛。”白衣戏谑道。
月落痕解释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哪样?”白衣道。
“不管哪样,反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月落痕道。
“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才不想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白衣冷冷地道。
“以丐帮在普天之下的势力,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月落痕回道。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衣猛地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
月落痕道:“你怎么了?”
这时白衣才反应过来,道:“没什么。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因为你在这里!”月落痕道。
“就因为这个?”白衣道。
“难道还需要其他的原因吗?”月落痕道。
“真的只是因为我在这里?”白衣隐藏在面纱后的表情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她的语气也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是你,我又何必千里迢迢而来;如果不是因为是你,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如果不是因为是你,我又何必厚着脸皮不走?”月落痕道。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衣冰冷的心早已经彻底融化,她之前生月落痕的气也早就已经随着那颗融化的心烟消云散了,此时她的脸颊已泛起了微微红晕,如果不是沙漠的冷风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她或许早就酥软地倒在了月落痕的怀里,再也无法自拔。
“你知不知道你此次前来,说不定会遇到这辈子从未遇到过的险境,遇到从未遇到过的困难,说不定你还会死!”白衣柔声道。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月落痕毫不犹豫地道,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执着,丝毫没有半点虚假,面对朋友,月落痕从来不会撒谎。
白衣并没有继续说话,她的身体在风中已经开始颤抖,但是此刻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相反她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心里如此温暖过。
月落痕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抽泣的声音,他不知道白衣为什么会这样,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麻烦的事情。
月落痕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对白衣,对一个女人说出那样的话,他知道一个男人是不该说出那样的话的,尤其是在他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尤其是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的时候,于是月落痕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管是谁我都会那样做。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不管是谁都会对你那样做!哎呀,乱了,乱了,全乱了……”
月落痕赶紧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自言自语道:“冷静!冷静!冷静!”
月落痕总算平静了一些,然后正准备开口道:“只要是我月落痕的朋友,我都会那么做的,更何况我们还是结拜兄妹!”
可是还未等月落痕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白衣便打住了他的话,道:“你不用解释了,一切我都明白了。”然后白衣便已经从月落痕的视线中消失了,只留下了月落痕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久好久。
就连月落痕自己也不知道在那一刻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他只知道白衣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一个问号,而这个问号何时会终结,又如何终结,谁也不知道。
不过好在白衣现在多了月落痕这一个帮手,也许局势从此会变得明朗起来。谁又知道呢?
就在这时,谁又能想到司徒美竟失踪了,自从月落痕回房之后到现在已经快整整一天没有看到司徒美了。而以司徒美的性格是绝不会耐得住这么久不缠着月落痕的。
月落痕找遍了整个月牙客栈,却没有发现司徒美的踪迹,就在他重新回到司徒美的房间时,发现地上竟有一滩血迹,从血迹凝固的状态来看,起码已经又好几个时辰了,但是那血迹看起来总是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怪不得月落痕觉得今天司徒美那么奇怪,竟然没有来烦他。
司徒美到底遇到了什么?她现在又在何处?这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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