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益州城缺乏药材,而益州城里得了鼠疫的人还有许多,而乔诩带来的人也都不能出城,便造成了此时即使有了治病的方子却也无法让益州城的百姓得以治愈的情形。在这种情形下,乔诩和玉梓寿照着乔新的法子,先吩咐人益州城各处洒上石灰水,尤其是得病最严重的村镇里,更是要多洒些,为的就是不让更多的人感染上鼠疫。
府尹虽然得了窦相的命令要让乔诩和玉梓寿困在益州城,可是他也是益州城的父母官,若是没有了这益州城,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也算是彻底没有了,所以乔诩吩咐他办的事情,他也是不遗余力的着手去办。
此时就剩下一个问题,药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乔新也是一样,即使他医术再好,没有治病的良好,他这个大夫也成了无用之人。
因此,除了玉梓嫣在照顾花瑶之外,其余几人此时坐在花厅个个面色都有些凝重,府尹在一旁坐立不安,已经几日过去他还迟迟未完成乔诩吩咐的事情,何况这在座的一个个都不是好惹,不过好在花瑶郡主的病情好转,他也松了口气。
玉梓寿坐在乔诩旁边,而乔新恰好在他的对面,这些日子他心中总是挂念着花瑶的病情,倒是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此时恰好有一个机会可以证明他的猜想。
玉梓寿咳了咳对府尹说:“府尹,劳你将萧副将找来。”
府尹坐在这里本就难受,此时听了玉梓寿的话,心里一乐,微微一福转身离开。
乔诩微微明白,说:“梓寿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玉梓寿一怔,有些还真觉得这乔诩有看穿人的本事,回过神来说:“那日你不是说找到这里通往益州城外的密道?我们何不派人让人出去送信到京城,我爹一定有办法让官家知晓此事,那么药材一定能从最近的扬州派送而来。”
乔新在一旁闻言却摇了摇头说:“但等待不是办法,再等下去益州中得病的百姓或许就已回天乏术,最好的还是让人从密道出去后到扬州采购所需的药材。”
乔诩也摇了摇头,几乎七分相似的容貌让人看花了眼,他说:“大哥,益州爆发鼠疫,几乎每座城的药材铺已经成了最抢手的地方,我们要想买到药材几乎是不可能的。”
玉梓寿的话没有错,此事需要一个在京城的人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是乔诩不明白玉梓寿想到的是玉藩,玉藩多年从官虽不与窦相为伍但却也从未与窦相一派针锋相对,若是真要玉藩做此事,必然是将玉藩与窦相推到与对立的位置,那么朝中便会出现明显的窦相一派与保皇一派之争。
乔诩似是明白了什么,他看着玉梓寿的目光震惊之中带了几分不明所以。他问:“若是我猜的不错,玉太尉应该告诉过梓寿你明哲保身的道理吧。”
玉梓寿无奈一笑,这话玉藩的确对他说过,但是他现在却是不得不为。他看的明白玉藩和乔诩已经是一路人,虽然他不确定乔诩的目的在何,但他也知道他整个玉府已经和乔诩的目的拴在一起,只有乔诩的目的达成,他玉家才能全身而退,而他身为玉家的二公子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何况,他现在有了势在必得的东西。以前他放弃的,现在他不愿再放手。
玉梓寿说:“我想,我愿意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说话间萧副将已经进了花厅,他朝三人一礼,恭敬的说:“不知两位钦差大人找下官来所为何事?”
玉梓寿与乔诩四目相对,已达成默契,玉梓寿将刚才准备好的信交给萧副将,萧副将接过信不解,玉梓寿解释说:“我听说萧副将的骑术很不错,我有件事想交给萧副将你去做。”
萧副将目光微顿,然后抱拳一礼,说:“下官任凭大人差遣。”
“好!”玉梓寿神色激动,又说:“那么萧副将,我要你即刻出城,务必将你手上的信交到我爹,也就是玉太尉手上。”
萧副将垂头领命,目光闪过一丝得意。
待萧副将离开,乔诩一脸赞许的看着玉梓寿,说:“梓寿好计谋,一石二鸟。”
玉梓寿嘴角一勾,并不否认,这萧副将是窦相派到他们身边的人,若不是他一直暗中传递消息给窦相,窦相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在益州发生的一切。而且,刚才玉梓寿只是让他传信,他却什么都不问拿着信就离开,似乎忘了益州城现在被重兵把手,若不是通过密道很难突破外面的看守的人。
这只能说明他萧副将若是想出城简直是易如反掌,玉梓寿正好利用这点将萧副将引走,然后让乔诩的信鸽送信到京城玉府,而且那信上的内容正好可以误导窦相等人,让玉藩能够有机可乘。
萧副将拿了信心里窃喜,盘算着自己升官有望,骑了马立即返回京城,就在他还在路上马不停蹄的奔波之时,远在京城的玉藩已经收到乔诩和玉梓寿的信。玉藩按照信中所说,并没有急着进宫反而备轿到了驸马府。
坐在座首的袁斌屏退下人后抿了口茶,微微皱眉,今年进贡的雪山银针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玉藩心中了然,端起茶也喝了一口,故作欣喜的说:“老夫今日能在驸马府喝到进贡的雪山银针实是老夫的荣幸。”
袁斌本就对玉藩的今日到访感到意外,此时听他对这雪山银针赞叹有加不免疑惑,素来听说玉藩喜茶,也爱茶,袁斌不相信玉藩会品不出这雪山银针的优劣。壹趣妏敩
袁斌若有所思的翘了翘茶盖说:“太尉今日前来只怕不是为了品这一杯雪山银针的吧。”
时间紧迫,玉藩也省的浪费口舌,从袖里掏出一方小卷递给袁斌,正是玉藩从信筒取下的那封信。
袁斌接过信,细细读来,信上的字迹他并不熟悉,但从心中他知道就是那日在杏园宴上他另眼相看的乔诩,只是有一个问题他不是太明白,他虽是个驸马但却是个毫无实权的驸马,他能做的或许还及不上窦相身边的四品官儿。
玉藩先前心中也有犹豫,认为乔诩太过自信,笃定袁斌一定会帮他,只是自从认识乔诩以来,玉藩早早的见识过他的才智计谋,心中的那分疑虑也都消除,玉藩轻声说:“不瞒驸马今日老夫前来便是有所相求,而且此事只怕也只有驸马你能做到。官家这些日子都在碧泉山庄休养,而窦相几乎把持朝政,想见官家一面难上加难,只有与官家亲近之人才能近得碧泉山庄。”
袁斌先前听说官家去了碧泉山庄,此时益州疫情严重,官家却还只在乎花天酒地,虽袁斌也知其中有窦相的唆使,但终究是官家心中所想,因此袁斌对此一直颇有微词。
袁斌明白玉藩话中之意,一想到那年的种种遭遇,窦相的一再打压,而他一直顶着驸马的头衔,他不是不知道有的人在暗地里都笑称他是嫁给了公主,可是他在朝中还未打下根基便已被官家忽视,他还如何能有一番作为?
难道这就是机会?袁斌心中不禁暗暗问自己。
玉藩见袁斌神色动容,知道机会来了,是时候加把火了。
他沉声说:“难道驸马你能眼睁睁的看着窦常恭一派独霸朝廷?这些年来,驸马难道不知百官之中有多少是窦常恭的人,他们狼狈为奸,欺压百姓,使得民不聊生。坊间都说这天下是姓窦的,而不是姓吕,这一点单单从这一杯雪山银针便可知,他窦常恭前些日子用来送给他门生的雪山银针都比驸马府上的好上几倍。现如今他还要插手益州城的事,明明可以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却为了一己之利视百姓的为草芥,这样的人如何能担任一国之相。”
袁斌眼含痛色,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天下万名的福祉,如今原先的远大志向早已离他远去,他做了个整日无事可做的驸马爷。他一直都知道他不甘心,每每看着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万民,他便深觉愧对自己的十年苦读。www.sxynkj.ċöm
一番深思熟虑,袁斌的志向终是占领他的内心高地。他坚定的看向玉藩,说:“官家前些日子还派人宣文定觐见,想来碧泉山庄的花此时开的正好,明日正好是个赏花的好日子,不如太尉一同前去?”
玉藩见袁斌已经同意,面露欣喜,连忙应下,心中感叹这次乔诩又押对了棋。
萧副将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进京城的同时,玉藩已经随长公主和驸马一行去了碧泉山庄。而萧副将更没想到当他喜滋滋的将信交给窦相后,得来的是一顿板子。
因为玉梓寿在信里只写了一句话。
“吾一切安好,还望爹娘安心。”
不过也难怪窦常恭发这么大的火,他就为了这么一句毫无意义和价值的话匆匆赶回府里,任谁都会气不打一处来,那萧副将就是刚好撞到了窦常恭的刀口上。
而在碧水山庄玉藩凭着一番巧舌如簧巧妙的逆转局势,官家得知益州城的疫病有解决之法,立即下旨的让益州城周围各城为益州供给药材。
源源不断的药材运往益州,益州城的百姓算是渡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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