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后,霍歆然披着夜色到了霍清淮病床前。
她把从新城带的特产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霍清淮看向门口的方向。
没看到想看到的身影,但也没开口问。
还是霍歆然主动说:“没来,但让我给你带句话。”
霍清淮唇线微微抿直,直觉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霍歆然见他沉默,也不着急,拿了苹果削起来。
时间慢慢流逝。
霍歆然削好苹果给霍清淮,被拒绝了,她就自己吃了。
吃了苹果感觉饿了,让破军去给她买点吃的。
霍清淮这才开口:“破军?”
霍歆然点头,“是啊,你的手下,破军。”
霍清淮的眸色慢慢冷下去。
霍歆然却笑了,“哥哥,我记得,当初小锦差点被好多男人欺负的时候,你明明放了人在她身边,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却没救她,对吧?”
霍清淮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霍歆然笑容里多了些讽刺,“后来是言枫救了小锦。”
“所以,你现在派破军跟着保护,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霍清淮想说点什么,可曾经自己做错的事情历历在目。
他无从反驳。
霍歆然接着说:“虽然这次破军是救了小锦,但就算是没破军,还是能有解决的办法。”
“见死不救,才最伤人。”
她无视霍清淮难看的脸色,将纪锦带给他的话说出来。
“小锦让我转告你,流沙是握不住的。”
男人瞬间红了眼睛。
霍歆然看到他眼角的湿润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霍清淮哭。
但她却一直没明白,曾经,霍清淮为什么要那么做。
“哥,你现在能理解小锦那时候的心情了么?”
“你对于她来说,也是握不住的流沙,所以她放弃了。”
“你也不该这么执着了。”
霍清淮一直没说话。
打了个手势让贪狼带走霍歆然,自己在病房独自坐了很久、很久。
……
纪锦这些年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去拍摄过。
却都没有这次的心境。
这次,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旅行。
没有特定要做什么,在拍摄风景的同时,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领略风土人情。
然后把这些都记录在镜头下。
随性而为,率性洒脱。
所有的烦恼都忘却。
此刻只用注意自己的心情。
……
这趟旅行持续了三个月。
几乎走遍了所有极具特色的城市。
她的手机也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偶尔会发个朋友圈以表平安。
毕竟,她还有许多真心关怀她的人。
最后,她将一路拍摄的照片汇总,拿去参赛。
主题为——放。
……
这三个月,霍清淮先是在国外养到拆线,没什么问题回国休养。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沉默寡言,除了必须开口,其他时候都是闭口不开的状况。
到底是自己生的儿子,霍母十分担心他那个心病。
可联系纪锦来劝她也舍不得。
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死局。
霍歆然劝她,“大伯母,你别操心这事儿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旁观者,看着就好了。”
她把草莓递过去,“尝尝,可甜。”
霍母看着院子里开满的花,还有纪锦最喜欢的梨树,已经要结果了。
以前,霍清淮事情再多,也会在梨树结果的时候,陪着纪锦摘梨子。
纪锦小时候,古灵精怪的,故意使唤霍清淮,左一下右一下。
还假装拿不住梨子,砸在他的头上。
假模假式的道歉。
却笑嘻嘻的啃一大口梨,满足的咂嘴。
霍清淮从未生过气,一直温柔而宠溺的由着她。
当时,霍母看的满心欢喜,跟纪锦爷爷偷偷说,给他们定亲。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纪锦十八岁成人之后,两人之间就变了。
即便是后来他们做主让他们结婚,还是没能让他们回到当初。
甚至之间的裂痕更加的大。
以至于现在,想修复都难了。
“哎,我真是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了。”霍歆然往霍母嘴里塞了颗草莓。
霍母却吃的发酸,“还是小时候有意思。”
霍歆然不置可否。
……
江莱已经显怀。
池湛更是照顾的细心。
产检次次不落。
连妇产科的医生都夸赞,羡慕江莱的幸福。
江莱检查完,没什么问题,出了检查室,往电梯走的时候,偷偷亲了池湛一下。
“丈夫的优秀,女人的荣光。”
“与有荣焉。”池湛摸摸她的脑袋。
江莱忽然想去卫生间。
池湛陪着她过去。
上完出来去洗手,面前镜子里映出一个女生走过去。
那侧脸很熟悉。
她立刻快走两步出去。
在门口差点滑倒,给池湛吓得胆战心惊了。
“着什么急?”
江莱扶着他站稳,抬手指了指。
“你看到那个女生没有?”
池湛眼里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女生。
“没看见。”
江莱说:“就是和阮阮很像的那个……”
池湛不关心,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等江莱回答,他抱起她去妇产科找医生。
江莱本想拒绝,但好巧不巧,碰到了那个女生。
她拿着检查单追一个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安全通道里。
江莱拍拍池湛的脸,“我想起来了,白清栀,那个男人是阮阮的前夫傅祁川。”
池湛对这些漠不关心,抱着她进了诊疗室。
医生诧异他们又回来,询问情况。
江莱却问白清栀的事情。
池湛跟这家院长熟悉,医生也是特别安排的,很厉害的妇科圣手。
也就如实回答了。
“那个女生来检查怀孕,检查结果显示,怀孕四周,她很高兴和身边的男人分享,但那个男人好像不高兴。”
江莱有点没想到。
找替身也得找个质量好的吧。
要说白清栀像阮南枝,也只有看侧脸的时候才会觉得。
而且白清栀和阮南枝的性格也天差地别。
傅祁川也真是吃得下。
“谢谢医生,我没事,我们走了。”
她起身,挽着池湛离开。
池湛不放心,却被她打断说话。
“我饿了。”
“……”
江莱又说:“真没事,我没必要用这个骗你,咱俩不是说好了,彼此都说假话。”
池湛无奈叹息,带着宠溺的嗓音说道。
“我是拿你没办法。”
江莱笑嘻嘻,挽着池湛离开医院。www.sxynkj.ċöm
池湛护着她坐进车里,问她想吃什么。
江莱冲他疯狂眨眼睛。
“……”
明白了。
什么都没八卦好吃。
池湛派人去问。
“肯定让你吃到最新且最真实的瓜,现在,先用真正的食物填饱你的肚子。”
江莱凑到他身边,下巴磕在他肩膀上,亲了下他坚毅的下巴。
池湛无奈,“垃圾食品不能吃。”
江莱:“可我好想吃螺蛳粉。”
“……”
池湛受不了那些刺激的味道。
因为胃病,很多都吃不了,也就没去关注过。
所以,比经常接触那些怪味的人,嗅觉更敏感。
况且那些垃圾食品,对她和孩子都不好。
没必要吃。
“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
江莱预判他,“你可以不跟我身边,我自己去吃,反正我必须吃上,否则我就心情不好,孩子也跟着我心情不好。”
“……”
今天医生还说了,孩子有感知了,让他们可以跟它多说说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为了它的心情退让了。
其实,更多的,他是想让她开开心心的。
怀孕那么辛苦。
“行,吃。”
……
到了一家店,池湛没让江莱下去,他去买来,回家吃。
外面人多口杂的,她现在需要多注意。
江莱无所谓在哪儿吃,只要吃上了就行了。
等他们到家,池一也问出了傅祁川那边的事情。
池湛让他直接跟江莱说。
“我查到,那次宴会,傅总带着白清栀参加见周夫人,之后他跟白清栀就说清楚了,只是白清栀没死心。”
“白清栀原本是傅氏合作项目的一个叫刘烽的送给他的,但被他识破了。”
“带去宴会,估计是为了周夫人。”
江莱是知道傅祁川的心理的。
他对阮阮不死心,就故意带着白清栀去。
想看阮阮会不会对他还有情绪起伏。
结果显而易见。
“你继续说。”
池一接着说道:“宴会之后,傅总警告了白清栀,让她别有多余的心思,也跟她断了联系。”
“后来刘烽知道这件事,用白清栀的母亲威胁,要得到好处,白清栀才不得不缠上副总。”
“当然,白清栀也是有私心的。”
江莱吸溜着螺蛳粉,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有八卦下饭就是香。
池湛在一旁,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掉嘴边的污渍。
池一觉得他们爷,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都是他应得的。
明明闻不得螺蛳粉的味道,却能面不改色的陪在一旁。
这种人,干什么都能成功的。
“傅总对白清栀是仁至义尽的。”
池一跟个无情的AI似的,叙述傅祁川和白清栀的事情。
“他把白清栀的母亲送去了养老院治疗,以此来跟白清栀划清界限。”
“但周夫人结婚的那晚,他喝多了,醒来身边就躺着白清栀,后来,身边便带着白清栀。”
“一年多的时间,两人表面上私下里其实关系都不远不近。”
“只是不管别人和媒体怎么说,傅总都没回应。”
“您这次在医院妇产科撞见他们,是查怀孕没错,但孩子不是傅总的。”
江莱本来还在心里吐槽,傅祁川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算计。
正惊讶于他跟白清栀睡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大瓜。
“那孩子是谁的?”
“刘烽的。”
江莱忍不住拍手,“好一出大戏。”
池一说:“傅总不是谁都能算计的,一个女人,他未必不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做,应该是为了让某人放心。”
这个某人,肯定是周放了。
江莱猜想。
下一秒,池一就解答了。
“这样,某人不咬着过去的事,周夫人也能过得舒心。”
最后还在为阮南枝着想。
江莱吃完了最后的粉,连汤都喝完。
满足地靠在餐椅上,习惯性的拍小肚子。
被池湛眼疾手快的阻止。
“这不是因为你吃饱暂时长出来的小肚子,是孩子。”
江莱偶尔真的会忘了怀孕的事情,主要是前期的孕吐都被池湛代替了。
加上明檀的药,她过的好舒服,丝毫没感觉到一点难受。
“我尽量记着。”
“……”
池湛还想说点什么,江莱怕他啰嗦,捂住他的嘴,问池一。
“还有什么吗?”
池一想了想,“这次,傅总和白清栀应该是彻底划清界限了。”
“白清栀的母亲已经去世,现在她坏了刘烽的孩子,傅总正在给她准备出国的手续。”
“白清栀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能瞒得过傅总,用刘烽的孩子可以嫁给他,被他直接戳穿,直接冲到马路上,出了车祸,孩子没了。”
江莱还是有些唏嘘的。
但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m.sxynkj.ċöm
她不打算跟阮南枝提起这件事。
以免某个醋缸翻了。
“我不想听了,你去忙吧。”
池一早就想溜了。
得到了命令,脚底抹油跑的飞快。
江莱靠在池湛身上,昏昏欲睡。
池湛失笑,将她抱到床上去。
江莱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池湛嗓音极其温柔,“今天是不是很满足了?”
“是。”江莱往他怀里钻。
池湛索性脱了衣服上床,陪她睡。
……
纪锦回了宁城。
在爷爷的老房子里住了几天。
调整了一下,飞花城。
她拜了言枫当师父之后,一直在他的摄影工作室工作。
虽然不是那种坐班的正经员工,比较自由,但还是应该去辞个职。
言枫已经三个月没联系上纪锦了。
要不是能看到她的朋友圈,他都要报警了。
却没想到,三个月之后见的第一面,就是她要辞职。
“是因为我……”
……不是。
纪锦摇头,“师父,我很感恩,你这些年对我的救助和帮助,我可以用我的余生去还您的恩情,但也因此而已。”
言枫神情受伤,“还是因为我,果果,我们其实挺好的,你是不是可以……”
纪锦再次打断,她不能让这层窗户纸捅破。
“师父,我辞职不是因为您,是我想自己做个工作室,我还年轻,想多尝试。”
这么正经的话,她纪锦向来不屑说。
一听就是借口。
可他能怪谁?
只能怪自己,怎么就没分清楚梦境和现实。
现在好了,把人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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