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话让我惊掉了下巴!
下午还来过我家,跟我有过接触和闲聊的二叔,居然是个借尸还魂的鬼物?
我心存疑虑,却也忍不住遍体生寒,难怪爷爷要跟二叔决裂,难怪爷爷不让我跟二叔来往,原来如此!
回想起二叔催促我将爷爷下葬,给爷爷换寿衣,甚至于搬出什么血债,命债之类的吓唬我,我逐渐确信爷爷说的都是真的。
否则二叔也不会一进门就说“老东西终于死了”这样的话。
“以后离你二叔远点,他迟早是要遭报应的。”爷爷在一旁提醒道。
我满口应下,又问:“那二叔要是再来,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棘手,爷爷大抵是还念着与二叔之间的父子情,不肯对二叔下手。
可二叔要是趁着爷爷龟息时,对他不利,我哪里拦得住?
虽说我打小跟着爷爷学了些风水秘术,可对付鬼物,我是完全没经验。
“水鸡,你去集上买只大公鸡,抹了脖子,绑起来吊在门框上,你二叔自然就不敢再来!”
“血煞?”
我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想着,爷爷补充道:“记住了,必须是红冠黑羽的公鸡!”
“嗯。”
我应了声,刚想追问爷爷关于二叔的事,可再抬头时,爷爷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又睡下了。
看他一脸安详的模样,我不禁有些疑惑,几个月不进食的爷爷,居然肯吃馒头了?
是饿坏了?
夜里的风挺凉,我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回想着小时候骑在二叔肩头的时光,莫名心头泛苦。
二叔啊,二叔,你怎么就死了呢?
第二天一早,天光微亮,我去赶了趟大集,买了只红冠黑羽的公鸡。
回家后直接给它抹了脖子,挂在门框上,任凭鸡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临近晌午,我正打算生火做饭,隔着窗户,老远就看到了二叔的身影。
我心里莫名一紧,跟着到了堂屋,站在爷爷的棺材旁。
转眼二叔已经到了门前,如我预料中一样的停下了脚步。
起作用了?
我暗自窃喜,可看到二叔那张脸,心里不由得又难过起来。
“现在流行这样杀鸡?这是死了还给上绞刑?”
二叔站在门外,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怯生生地站在堂屋里,不敢吱声。
却不料二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冲我挥了挥手,问道:“水鸡,你傻站着干嘛呢?”
我生生咽了咽口水,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但愣是强撑着没吱声。
却不料下一刻,二叔低着头,委着身,直接钻进了堂屋。
公鸡脖颈间滴下的血落到二叔身上,完全没有反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退到棺材的另一侧,警惕地看向二叔。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二叔眉头微皱,问了句:“咋的,你是见鬼啦?躲什么?”
我眼睛根本不敢跟二叔直视,只能低着头,木讷地站着。
很显然,这红冠黑羽的公鸡,挡不住二叔!
看见爷爷的棺材仍旧未合棺,二叔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冲我问道:
“水鸡,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老头都臭了,再不下葬,你是想他烂在这屋里?”
要是二叔数落我还好,可数落爷爷,那不行!
我红着眼,攥紧拳头,极力地辩驳道:“爷爷没死!只是暂时龟息,他会好起来的!”
“扯淡!”
二叔质问道:“他要是没死,那你让他起来啊!说句话也成啊!”
情急之下,我口不择言,跟二叔摊牌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为非作歹,借尸还魂,你......”
似乎这是对二叔极大的冤屈,他怒极反笑,直接将我的话打断,吼道:www.sxynkj.ċöm
“水鸡,你这是中邪了吧?”
二叔伸手指向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借尸还魂?”
“那你睁大眼睛瞧瞧,我要是借尸还魂,那借的谁的尸?我自己借我自己的尸体?还魂?”
这一问,把我彻底问懵了!
借尸还魂的事,我听过,也见过,还真没见过能借自己的尸体还魂的,否则还叫借吗?
先前门框上的公鸡和血滴,也没能阻止二叔......
难道爷爷记错了?
我正纳闷呢,二叔也不知道从哪里提溜出一只大黑耗子,抬手便丢进了棺材,爬上了爷爷的身。
啊!
我惊呼一声,连忙用手去赶,这大黑耗子根本不怕人,我一巴掌下去,它躲闪间,不逃反往前冲,捧起爷爷的指尖就啃!
这可把我给气坏了!
刚要再抬手驱赶时,我不由得一愣。
被这大黑耗子一通啃,爷爷竟然没醒?
我惊疑不定地伸手拍了拍爷爷,一接触到爷爷的胳膊,我整个头皮都麻了。
爷爷的情况又和昨天一样,胳膊冰冷且僵硬,其他地方也都是一片凉。
龟息?
假死?
我脑袋一瞬间乱成浆糊,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黑耗子继续啃爷爷的指尖。
索性伸手将大黑耗子给提溜起来,扔出窗外,冲二叔吼道:
“你干嘛!?”
谁知二叔只是戏谑地咧着嘴,反问道:“你不是说老头还活着吗?这样都不醒?”
我彻底没话了。
对于龟息,我一窍不通,而二叔的话,我也半信半疑。
自从爷爷生病以来,我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我生怕二叔所见才是事实,而我所见,只是臆想。
再回想爷爷对我说的那些话,又看了一眼门框上的公鸡,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我伤心过度,不肯相信爷爷已经去世的事实,所以产生了幻觉?
短暂的迟疑后,我拿出三枚铜钱放入手心,集中意念后将铜钱掷于盘中,三个背面,没有字,这是变爻,老阳。
接着又掷了几次,都是一样的卦相。
这可奇了怪了!
我测的是爷爷的生死,本该是定爻,要么是生,要么是死,怎么会出现变爻?
这个变爻是什么意思?
见六爻卦相不准,我斗胆掐指一算,当即胸口一闷,嘴里隐有血气涌来。
二叔见状,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我没有大碍后,这才叹了口气,道:
“水鸡,黄泉路上无老少,我知道你跟老头很亲,但你必须得面对事实,早点让老头入土为安,否则一直这样挺尸在家里,像什么样子?你让村里人又该怎么想?”
我痛苦得整个脸都有些扭曲,双手抱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爷爷,内心无比期盼他能说句话,哪怕是半句也好。
可爷爷早没了呼吸,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棺材里。
半晌后,我无奈接受了爷爷已经去世的事实,原本想着让二叔搭把手,给爷爷合棺,顺便把寿衣给换了。
可二叔却推托说有急事,叮嘱几句后就准备走。
我心说二叔一定是还没有解开和爷爷的心结,不愿意帮忙,挺无奈的,但我拿他没辙。
说到出殡的事宜,二叔也只是说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可他愣是死活不愿意帮忙。
再怎么说,爷爷也是二叔的亲爹......
我叹了口气,将棺材盖上,特意留了个缝儿。
这里面有我希冀爷爷还活着的执念,也是照规矩办事,合棺是有讲究的,盖棺斜盖于棺身之上,留缝隙,到夜里或是刻意算过时辰以后才能盖棺。
之后我就一直守在棺材旁,替爷爷守夜的同时,也期盼他能醒过来。
可一直到夜里子时,爷爷仍旧安静地躺在棺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心里五味杂陈,看来之前的一切真的是我的臆想!?
接着我就开始默默算着爷爷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从棺材里的臭味来说,爷爷恐怕死了得有一两周的时间了?
看来爷爷躺进棺材,真就是提前熟悉环境了......
我正想着,屋外轰隆隆的雷声忽然响了起来,大风刮得堂屋门直响,大雨跟着就下来了。
风裹着雨,径直朝堂屋里来,噼里啪啦打在我身上,生疼!
见状,我急忙用身体去抵住堂屋的门,不让风雨倒灌进来。
可这时,雷声渐弱,堂屋外却响起了幽幽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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