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间，顾惜年，姜蕴汪若河，尉迟辰四人，围坐在一起用膳。
本来按规矩是应该分开用膳的，不过架不住顾惜年要求大家坐一桌吃。
顾惜年夹了一把面前的青菜，品尝一翻后，不由问道：“狗女人你有这个厨艺，你为啥要来当奸细？”
不知道别人怎么觉得，反正他感觉这个味道不比他那些御厨差。
汪若河和尉迟辰也点了点头，他们俩也觉得这味道很不错。
姜蕴说道：“我弟弟在他们手上。”
顾惜年筷子顿了顿，问道：“你弟弟在哪？”
姜蕴随口答道：“北安城，皇宗监。”
顾惜年一愣，问道：“皇宗监是啥？”
汪若河答道：“就是专门关押有罪的皇室宗亲的地方。”
皇室宗亲？
顾惜年眯了眯眼，看向姜蕴问道：“你是北莽皇室的人？”
姜蕴也没有隐瞒，她这个皇室之人，对明盛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被派到明盛当奸细了。
汪若河也恍然大悟道：“难怪查不到你的身份，原来你是皇室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北莽废王后之女，北莽静安公主，苏江蕴。”
姜蕴筷子一顿，然后慢慢点点头。
汪若河则沉声道：“所以，你弟弟是废太子，苏江铭？”
姜蕴听到废太子三个字，身形一颤，缓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是。”
不过，发白的指关节，暴露了她心里此刻的波涛翻涌。
顾惜年也明白了，自己身边这个小侍女，是北莽王原配生的，北莽公主。
顾惜年对汪若河道：“汪公公，跟我来。”
然后起身走进一旁的小屋，汪若河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姜蕴看着慢慢关上的房门，心里也凉了半截。
看来，他也不会因为美色，留下一个敌国公主的命。
心中暗道：母后，孩儿来见你了。
顾惜年关上门，问道：“姜蕴的娘为什么被废了？”
汪若河答道：“北莽前王后，正德王后姜氏，出身名门，乃是北莽第一大族，姜族族长也是当时北莽的丞相姜此道的亲女儿。”
顾惜年大概也能猜到之后的剧情了，北莽王本就是因为利益娶的姜蕴她妈。后来姜族势大，北莽王想办法除掉了姜族，然后废了姜蕴她妈，把他们两姐弟关进了皇宗监。
这，不就是妥妥的古言剧情嘛。
他都看腻了。
顾惜年刚想让汪若河别说了，汪若河便说道：“说到这姜氏，那可是一代狠人，真正的运筹帷幄之间，却掌握北莽整座庙堂。如果是男子，恐怕北莽此时该姓姜了。而且极善经营，这她掌控下，整个北莽的国力之强，纵使是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只能避其锋芒。可惜了……”
顾惜年皱眉，这，可惜什么……
汪若河接着说道：“姜家势大，北莽王和王室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选择动手试图用武力解决姜家，不过他们低估这正德王后。北莽，狼，鹰，豹三师，鹰师，以及豹师大部，狼师中军，都已经被姜家牢牢把控，一场血拼下来，反而是姜家掌控的鹰师大军已经包围了王宫。”
“若不是，努山合一始终站在王室这一边，关键时刻率领虎师赶到，救下了北莽王，恐怕现在北莽已经换新王了。不过，北莽王室成员在那场动乱中，十不存一。”
顾惜年喉咙一滚，喵的，这么猛吗……
这特喵哪里是古言剧，这分明是异界武则天传奇啊……
汪若河说完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天妒红颜，这位正德王后，在一年后染上重病，不治身亡，同年姜族族长姜此道也因病去世，姜家内部发生争斗，直接分崩离析。北莽王借此机会，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推到了这座矗立在北莽十余年之久的大山，好在正德王后还有后手，才保住了姜家的香火和他两个孩子的性命。”
顾惜年摇头一笑，这真的是天意弄人了。
汪若河笑道：“不过，也正是这次内乱，北莽朝廷军队也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尤其是军队，原本归属姜家的基本上都被收拾了，后来上位的，有没有本事不重要，关键是对君忠诚。借此机会，摄政王率军北上，一举收复了凉州，并州，冀州在前朝被北莽侵占的土地，更是险些打的北莽灭国，最后还是因为补给的问题，才只收复了大同关。”
顾惜年一愣，好家伙，一个比一个牛批……
顾惜年又问道：“什么后手？”
汪若河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内线只知道，北莽王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正德王后藏起来了，被逼无奈，不能彻底诛杀姜家人和北莽太子公主。”
顾惜年点点头，喵了，这有点猛，死了还能有后手让一国之主不敢对自己的族人和孩子动手。
顾惜年沉吟不语，然后问道：“姜家在北莽还有势力吗？”
汪若河道：“明面上肯定没有了，暗地里不好说，不过按照那个正德王后的手段，大概率还有。”
顾惜年点点头，然后推门出去。
桌上，姜蕴平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死，她早已经不怕了。
从小她便知道，她和弟弟随时有可能被杀，所以她尽可能的过好每一天。能活到现在，也算很久了。
只是有点不甘而已，她弟弟还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囚禁着，她终究还是没能把他救出来。
见顾惜年二人出来，她停下手中的筷子，慢慢都往门外走去。
跪在地上，朝北莽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然后起身进屋，对顾惜年道：“打算怎么杀我？”
语罢，闭上眼，两行清泪流下。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而已，普通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或许已经嫁为入妇，有夫君和孩子，或许还待字闺中，也有父母陪伴。sxynkj.ċöm
而她，从来没有体会过那些。
从小，连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不确定，更不用奢望其他的了。
再说了，也没人敢接触她。
现在回想起来，这段时间随顾惜年出征，居然是她这些年，睡的最安稳的日子。sxynkj.ċöm
而顾惜年，居然这些年唯一敢接触她的男人。
多可悲啊。
姜蕴苦笑一下，等着顾惜年做出最后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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