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就比,方先生,你同那位平安先生说一声,三日后京中圣坛呈画,咱们以风景画为题比试一番!”
姜参率先说出比试的主题,他倒是机灵,挑了个自己最拿手的。
方先生料到他会这么说,其实他这次来,唯独没有带来平安先生的风景画,这位平安先生奇就奇在,她什么风格都能驾驭的了,不管是人物、山水还是花鸟,在她手中都运筹帷幄,无比精通。
可以说这是一位奇才也不为过。
方先生知道姜参会拿他最擅长的来说事,故意没拿出来,就是要等这背后的大戏!
搁在旁边站的安歌也洞悉了方先生的心思,不过她此刻是真的很感谢方先生,本就无缘把画作带到品菊会的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里出名,还真多亏了方先生。
看到姜参的气势被打压,安歌也实实在在出了一口恶气。
不管在哪一个领域,人才总会辈出,不会有谁能一直占据魁首的,就算是安歌也不敢保证没有后辈会压过她,保持谦和才是为人处世的基本之道。
姜参这般打压后辈,又恃才自傲,哪怕不是安歌自己,也想着有人能来治一治他!
方先生点头同意:“姜参老爷既然开了口,我回去告知平安先生一声,三日后再聚。”
他说罢,就要卷起画走人,奈何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方先生,平安先生的画卖不卖?”
这一呼接了百应,立马就有人开起了价格。
“我出五百两!”
“一千两!”
……
这越喊越夸张,听的安歌是目瞪口呆。
好多钱啊!
“一千两黄金。”
淡淡的口音将全场的嘈杂全部震了下去,程月皎站了起来,问道:“有人再出价吗?”
一千两黄金开的价格太高了,旁人一看是程月皎都不敢再说话,程月皎可是江南首富家的女儿,她若真杠起价格来,可真不好赢。
一直未说话的顾太师却又开了口,对程月皎道:“温夫人,不知可不可以让一幅画给老夫,老夫也想观摩观摩。”
顾太师说出这话,叫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姜参面色也不好看,他握紧双拳,恨恨的盯着方先生带来的画作。
他知道这个平安先生画的有多么好,这是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对手,就算是自己当年初露头角的时候,顾太师也没说过要收他的画观摩。
程月皎不拂他的面子,点头应了,又对着萍萍说道:“萍萍,去取钱。”
萍萍愣了片刻,但很快就从包里取出一张票据来,小跑到方先生的身边:“您到程家钱庄里去取钱。”
方老头乐的合不拢嘴,连忙说道:“温夫人要留哪张?”
程月皎指了指那副背影图,这叫安歌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程月皎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顾太师也收了另外一幅,给出的价格不比程月皎低,方先生赚的是盆满钵满,乐的是合不拢嘴,众人纷纷云说方先生这是又找了位靠山,果真离了姜参,靠着那双慧眼,他还有出头之日!
品菊会结束后,程月皎抱着画作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安歌胆战心惊看着她怀里的画,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边的萍萍倒是说道:“小姐,这件事若是被大奶奶知道了,怕是又要说你浪费钱财。”
“横竖不是温府的钱,她说归她说去吧。”程月皎垂了眼眸,目光落在了画卷上,半晌后她轻笑道,“这位平安先生,倒是一位清贫的人,不过方先生是个好人,想来不会亏待她。”www.sxynkj.ċöm
说完这样一句话后,程月皎的视线又有意无意的扫过了安歌。
路过杏花楼,程月皎差萍萍下去买糕点,狭小的车厢里只剩下程月皎与安歌二人。
安歌低着头,有些局促,她知道程月皎定是发现了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局面,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程月皎干咳一声,首先开了口:“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安歌抬头一愣,问道:“大少奶奶是如何发现的?”
“这纸是我之前丢弃的。”程月皎摩挲了纸面,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程月皎对自己用过的纸张都记忆深刻。
程月皎见她发呆,又紧接着开口道:“方先生会将黄金分你,你可以为自己赎身,以后也不用再做奴仆了。”
安歌看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问道:“大少奶奶愿意放我走?”
“来去都是你自己的,我没有放不放的道理,只不过你运气好遇到了我,若是旁人家,看见你突来了这么多银钱,早就偷摸的给你强加个罪名打发你去了……”
程月皎垂了眼眸道:“我虽不知道你是为何来到温府当丫鬟的,但我知道,你一旦当了奴婢,这个身份就难剥离。”
“大奶奶,我没别的想法,只想开家画馆过活,平日里卖卖字画就好。”安歌委婉的说出自己的心愿,她的确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也不想成为顾太师那样的朝中之人。
程月皎笑了声,倒也真诚:“到明年元月里我回江南娘家,你随我一起去,我让爹娘收你做干女儿,日后你出了府,挂个程府小姐的名声,倒也好听。”
“这——”
安歌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要先委屈你了,在这温府里还是做我的丫鬟,且不能被温府其他人发现你就是平安先生。”
“少奶奶为什么要帮我?”安歌好奇的问道。
“小歌儿你知道吗?曾经我希望我可以名扬天下,也希望我可以嫁给我爱的人,可是这些都随着我进了温府再也不可能实现了,你就是另外一个我,所以我是希望,你可以走出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程月皎笑的温婉,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忧伤,她本就生的美,这样的姿态,实在是叫人怜惜。
“少奶奶可真好……”安歌低下头,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暖意。
程月皎的确是她穿来之后对她很好的人,不仅救了她,现如今都连她之后的出路都想好了。
岂料程月皎听到这话又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算是很好的人,小歌儿,我只是个聪明人罢了。”
话音随着萍萍上了马车后便戛然而止了,萍萍买了新出的糕点,给程月皎呈上后又递了一块给安歌,安歌轻尝了一口,口中微甜,心里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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