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相约见面么?
晚上八点?两个人么?
程思念呆坐着,心情复杂,心脏忽然越跳越快。
齐珩从浴室出来,穿着简单的白t及膝短裤,头发半湿,正用颈上挎着的毛巾擦头发。
程思念从思绪中抽离,胡乱摸到手机打开看,掩饰心虚。
她在心底默默叹口气:
“刚刚薇夏姐给你来电话了…”
觉得,还是说一声比较好,虽然他拿手机时也会看到,但她不想隐瞒她看到的事实。
“是么?”
齐珩没半点异样,随意的擦着发丝,走过来若无其事的拿起手机看。
沐浴露的清香自他身上传来,程思念情不自禁想偷偷看上一眼。
齐珩只是扫了一眼,没多做停留,目光移到程思念脸上,正好她躲避了他视线。
“最近我们公司与薇夏公司有个合作,我们俩是代表方,双方团队有几步程序要走。”
他似乎想起不久前,程思念问过他与郑薇夏相关的问题,怕她多想,所以先一步解释。
听他这么说,程思念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至于为何不全落,是她终究介怀。
她介意齐珩与郑薇夏的任何相处接触,不论工作生活。
可就是这么巧,怕什么来什么。上天偏偏安排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接触的机会,她还无能为力。
难不成去阻止吗?齐珩都说了是两家公司的合作,工作关系,她还要无理取闹来反对么?
她没这个权利,齐珩亦没有。
可….合作的话,又是代表方,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中午休息时间,程思念拿到了外卖,到休息区吃午饭。
高跟鞋踩在瓷砖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在程思念身旁停下。
一个人影覆盖,她闻见一股祖玛珑的香水味。
“应主编?”
应韶华像是专门来找她的,程思念看到她的瞬间有些惊讶。
应韶华友善的笑了笑,在程思念看来,非常职业化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吃午饭了。”
她拉开程思念对面的椅子坐下。
“没事没事,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程思念放下餐具,规规矩矩的坐好,等她发号施令。
用餐区人来人往,大多有自己的事,没什么人注意她们。
“是有一件事要请你帮个忙。”
应韶华礼貌和善。
程思念摆了摆手:
“您说,能帮我一定帮。”
“是这样的,我们与白露蒹葭接下来要签新书,一切事宜都谈妥了,签约之前呢,就是要落实一下做专访,登报刊,运营作者号,还有一些后续的签约事宜,比较繁琐,我这边有更主要的事顾不上,所以….”
她看向程思念,意思指向明显。
程思念倒是吃了一惊。
白露蒹葭。公司数一数二的王牌签约作家,自两年前与应韶华所属部门签约,所发表的每部作品非常受读者关注与喜爱,作品出版畅销全国,所受到的追捧与国名热度,业内知名度,不是谁都能匹敌的。
应韶华名下有她,算是稳住了她在公司的根基与地位,无人能及,因此最受公司器重。赵平娜虽与她明争暗斗,却无法撼动她分毫。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一个刚入公司不久的新人,她惶恐又紧张。
应韶华精明的看出了程思念的顾虑,轻松的笑着:
“这些工作是你们的老本行了,蒹葭那边签约意向我亲自跟她谈好了,就后续流程需要跟进,到时签合同就好。”
她摸了摸耳环:
“我是要陪总监出趟差,实在顾不上,蒹葭那,我都打好招呼了,公司里面啊,就你稳妥细心,其他人,我是真放心不下,万一有什么差池,影响的,是整个公司。”
程思念本还在疑惑她为什么会找自己,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疑难杂症,还不会让人觉得难为情。
程思念本要跟自己的顶头上司赵平娜汇报一声稳妥,可应韶华却把这难缠工作拦在了自己头上。壹趣妏敩
接下这么一个活,程思念不敢掉以轻心,利用自己工作之外的一切空余时间做功课,记录资料,一项一项把步骤落实。
她多次向应韶华索要白露蒹葭本人的联系方式,这样沟通会便利些。作家所有联系方式都由应韶华所知,程思念不属他们部门之人,无权探问。
但应韶华那边搞得像程思念会抢走她的财神爷一般,总有各种理由推脱,敷衍说蒹葭那边的时间安排她会告知程思念,使工作进展困难。
本来主要负责人就是应韶华,程思念只是个无足挂齿的帮手而已,没资格那么多要求。
高强度的工作使她几度吃不消,有时做梦都是工作。
她睡不安稳,翻个身想缩进枕边人怀里,却发现旁边空空如也。
凌晨三点,齐珩未归。
自从他说与郑薇夏成为合作伙伴后,他本就奢侈的时间变得愈发紧凑。
程思念除了工作要忙,还要多心他们二人,使得心情焦虑,心脏压抑。
第二天程思念下班已经身心俱疲。帮了应韶华的忙,她每天基本上都是最晚离开办公室的。
本来同一家公司的,互相帮忙并没什么,但因为两个部门矛盾两极分化,周围同事少不了对她冷嘲热讽,明里暗里说她会巴结人,吃着碗里,巴望着锅里的….
晚上十一点,夜空只悬挂着一抹孤清明月,不见半点星子。
程思念从电梯出来,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门没有锁。
这段时间脑子乱糟糟的,不大清醒,她忘记了是走时忘锁门还是齐珩早回来了。
她拧开门,开门声从里面响起,门一开,齐珩出现在眼前。
看来她没忘锁门…
“我准备去接你的。”
齐珩顺手拿过她肩膀上沉甸甸的包,侧身去关门。
“没事,几步路。”
程思念笑了笑,看到他那瞬间疲劳都消散一半。
等她看到沙发上的另一抹身影,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身体里像刮过一阵寒风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郑薇夏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埋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程思念扭过头看向齐珩,从目光中透出“郑薇夏为什么会在我们家”的疑问。
齐珩看了眼郑薇夏的身影,若无其事的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到程思念脚步。
程思念没动,一瞬间,寒意喷泻在心头,难受的紧。
“跟姓周的那个王八蛋又闹了一场,我看她情绪不稳定,怕….”
怕她出事么?
所以就带她回来了?
程思念觉得有些可笑。
“吃饭了么?”
齐珩轻声凑近程思念耳边问,似乎在怕惊到了郑薇夏。
程思念垂下眼眸:
“吃过了。”
程思念来到客厅,发现郑薇夏在哭。鼻头红红眼眶也湿润红肿,好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模样。
她又不经意往旁边一瞄,茶几上用过的纸巾堆的像小山一样,一杯水在旁边,齐珩的手机也在旁边。
看来,他刚刚就坐在郑薇夏身旁,会不会为她擦眼泪,她又情不自禁的像上次那样靠着他肩膀寻求安慰?
所见所想,让程思念五味杂陈。
“我收拾一下房间,你休息一下。”
齐珩淡笑,拍了拍程思念的肩膀,转身径直走进了郑薇夏上次来住的房间。
程思念闷着声,在郑薇夏身旁坐下了。
郑薇夏轻声啜泣着,弓着身子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程思念看了她一眼,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室内安安静静的,只留郑薇夏的哭泣和从房间里传出窸窣整理床铺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诡异又压抑的氛围,像程思念此刻的心情。
“思念,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郑薇夏沙哑着声音说道。
“别这么说。”
程思念又默默看了她一眼。
那模样的确可怜,程思念都忍不住想安慰她。
郑薇夏捏着纸巾擦拭眼泪:
“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真的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的…”
说到这,似乎触碰到了她心脏最柔软脆弱的一处,哭腔更甚,一抽一抽的有些喘不过气。
“我想要跟他走到最后…想跟他结婚生子…我那么爱他,那么珍惜他…可他为什么不愿跟我好好相爱到老呢?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程思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她这种情绪,说什么都没有用。
程思念叹了一口气: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程思念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恰恰因为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彻底激怒了郑薇夏。
她嗖的一下站起身,止住了哭泣,猩红着眼瞪着程思念,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们相不相爱,轮得到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来指手画脚吗?你凭什么说出这么不负责任,这么恶毒的话?”
程思念懵在原地,想解释,然而郑薇夏就像那爆发了的洪水,控制不住的要淹没她:
“怎么全世界就你们夫妻俩相爱?真是可笑,你以为齐珩很爱你吗?你怎么就敢说齐珩爱你呢?”
犹如一道雷,劈在了程思念的头顶。她脑子里嗡嗡的,无限循环着这一气呵成的话。
齐珩听到动静,很快就走出来。他紧锁着眉头,一把扯开郑薇夏:
“郑薇夏,你闹够了没有?”
他第一次这么吼她。
继而,他看向程思念,一句话也没说。
程思念看到他眼睛里,没有隐藏的责怪与埋怨。
是对她的。
她同样是第一次,见到齐珩会对她露出那种目光。
她心弦一颤,五脏六腑又闷又痛。
郑薇夏被他带回房间后,又走回了这里。
他插着腰,沉着头,参差不齐的发丝遮挡了他眉眼,同时隐去了情绪。
一场暴风雨似的争吵过后,低气压的空气中,死一样的寂静。
程思念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她情绪不好。”
齐珩重重的叹下一口气,过了两秒才抬头看向她。
“你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跟她争论什么。”
他说。
程思念平静看着他,眼波翻涌过数不清的委屈与无奈。
这些天积压的压抑,辛苦,焦虑都抵不过他因为郑薇夏责怪的她一句。
他在乎郑薇夏的感受,从来都比她要多…
可是,她无法做到像郑薇夏那样毫无顾虑的发泄情绪,忍受,似乎在这段婚姻里,司空见惯。
“我没有跟她争论什么…”
她垂下眼皮,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堪。
齐珩放下架在腰上的手:
“对不起,我….”
“是我的问题,等她情绪稳定了,我去跟她道歉。”
程思念抬起头,打断他。装不在意的勾起浅笑,眼眶微红之际,她迅速避开视线,绕过齐珩走向房间:
“我去洗澡。”
当晚,齐珩没再像以往抱着她入眠。
他在身边,离得这般近,程思念却感觉不到有他的气息,有他的温度….
岑寂的夜,月光的辉映下,房间里隐约泛着白光。
程思念背对着他睡,睁着眼,目光空空的投向窗外天空那被遮挡的一半月影。
满心满脑萦绕着郑薇夏一席话。纠结着安慰自己是气话罢了,可终归不知,是不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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