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找到那女子还有一会儿功夫,经此一出众人也没有了逛御花园的心思,又齐齐回到了崇德殿。
但这会儿大家都没有了进行宴会的心思,大殿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唯有谢惊鸿指关节叩击桌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姜诚阴沉着脸,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姜薇时不时向姜婉月投去仇恨的眼神,王大夫人心里也开始了不安宁。
唯有姜婉月,像个无事人一般淡定,就连谢景策投过来的打量的目光也熟视无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禁军统领李元回来复命了,身后还跟着个粗布衣裳的女子。
方才还心神不宁的王大夫人见到那个女子也心静下来了,朝姜婉月递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姜婉月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眼里。
“民女陈洛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民女来所为何事?”陈洛畏畏缩缩地跪下。
“陈洛?”谢惊鸿眯了眯眼,“今日早晨,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王大夫人:“?”
不是应该问今早王弘毅是否调戏她吗?这问的什么问题?王大夫人又是心里一咯噔。
姜婉月轻轻微笑着摇了摇头,这胜券在握的表情让王大夫人心里更加不舒服,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陈洛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道:“回陛下,今晨确实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只是不知此事与陛下所指是否相同。”
“说来听听。”谢惊鸿来了兴趣。
这陈洛挺聪明,姜婉月更加笃定心中猜测了。
“今日早晨,民女日常出摊做生意,都是卖的一些小玩意儿,但被一位穿着不俗的公子看上,却不想从哪里冒出来一位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二话不说就将那位公子的手腕扳断了。民女当时很害怕,只隐隐约约听到那位公子还提到了一个‘姜’字……”
“陛下,您可要为我儿做主啊!”陈洛话音刚落,王大夫人就迫不及待离席在殿中跪下了,“连这女子都指认姜家大小姐伤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姜婉月冷笑,淡定地将茶盏放下,然后在谢惊鸿面前跪了下来:“陛下,臣女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且臣女的丫鬟可以作证,臣女只是在人群中远远观望,臣女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德何能成为王大夫人口中可断男子手腕的会武之人,还请陛下明鉴!”
一直在看戏的谢景策挑眉,难道昨晚闯进叶府的不是这位姜家大小姐?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帮着你的,你莫不是心虚了才拿她们来做挡箭牌的?”王大夫人眼中闪过嘲讽。
还站在姜婉月席位后的春和二人对视一眼,皆被王大夫人的不要脸给惊讶住,这是怎么也要把屎盆子扣自家小姐头上了。
但有了王大夫人这话,两人就不好给姜婉月作证了,顿时两人心焦不已。
“王大夫人这话可就错了,我做事向来光明正大,再者这位陈洛小姐不过是说到一个姜字,王大夫人便指定是我,难不成这偌大的姜家,便只有我一人姓姜吗?”姜婉月不卑不亢。
“你!”王大夫人自知吵不过姜婉月,又转向对谢惊鸿哭道,“陛下,可怜我儿被这毒妇伤了手腕,如今人证俱在,还请陛下为我儿做主啊!”
谢惊鸿皱眉,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王大夫人像是故意跟姜大小姐过不去似的,今日是铁定要让姜婉月栽在这里。壹趣妏敩
“皇弟,你怎么看?”谢惊鸿只好转向谢景策,他可真是左右为难,倒不如让谢景策来处理。
彼时谢景策才挥退跟他耳语完的下属。
他向谢惊鸿扫去一眼,看向下方姜婉月道:“据本王得到的消息,本王更愿意相信姜小姐所说。”
这是谢景策在宴会上为数不多的话语之一,但每一句出口都足以在人群中掀起波澜。
果然,谢景策一语,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比起王大夫人处处针对姜婉月的话语,还有王弘毅与姜薇的事情,谢景策的话似乎更有说服力。
事情再从头到尾捋一遍,有反应快一点点,已经嗅到了蓄谋已久的味道。
姜薇坐在位置上,手帕已经被捏地不成样子了,王大夫人膝盖一软,差点支撑不住,她想不通为什么才刚回朝的摄政王也要帮着姜婉月说话。
姜婉月也很诧异,她与谢景策并无交集,就连重生后也没有,他为什么会帮她?
“哦?”谢惊鸿有些意外,“皇弟可是知道了其中的隐情?”
“不过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抓到个韶光寺的小沙弥罢了,带上来吧。”谢景策淡淡道。
姜婉月皱眉,今早春和派人盯着的陈洛也是进了韶光寺,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关联?壹趣妏敩
她偷偷看了一眼王大夫人,果真从其眼底看到了一抹慌色。
姜婉月了然。
很快,一个光头的和尚被谢景策的属下架着带了上来,王大夫人看到来人时,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
那小沙弥显然没见过这阵仗,还没带到谢惊鸿跟前裤下已湿了一片,竟是吓尿了。
众人不动声色捂住了鼻子。
待小沙弥跪在王大夫人身旁时,王大夫人默默偏了偏头,希望小沙弥不会认出她来。
但小沙弥眼中惊恐一片,此刻一看到王大夫人就迫不及待跪行到王大夫人身旁,抓住其衣袖求助道:“夫人,夫人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什么夫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莫不是认错人了?”王大夫人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把这小沙弥给疏漏了呢,她抽出衣服,狡辩道。
殊不知那小沙弥早就被谢景策的人以性命威胁,到了大殿需得实话实说了。
但真到了大殿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得求助原先收买他的人。
这时他又注意到了一旁跪着的陈洛,哭道:“陈小姐,你不是夫人身边最看重的丫鬟吗?你帮我跟夫人求求情,饶了我吧!”
这下殿内除了谢景策与姜婉月二人还算镇静,其余都是一脸震惊。
姜诚这会儿也终于睁开眼,狠狠瞪了姜薇一眼后死死盯着那小沙弥。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切都是事先蓄谋,对他女儿进行栽赃!栽赃!甚至还想毁了姜婉月的清白!
姜婉月虽然早就猜到陈洛是王大夫人的人,却是没想到这二人还这么亲近的关系的,小沙弥的话顿时也刷新了她的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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