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大概知道自己的异样,躲到柜台后的厨房里去了。
而掌柜一副和白霏霏谈妥的模样,别说有多开心了。
看起来,好像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赵娴如此想着,吃完面条,就坐着看外边的风景。
她这个位置也能看到祭台。
祭台附近被人围了起来,倒像是开始准备祭典的模样。
即使被围住,依然能见到祭台是一个圆台,边缘一圈是奇怪的符文,中央是群星环绕月亮。
月亮不是一个,而是盈亏圆缺个相都有。
是真的非常崇拜月亮了。
“小姑娘,你也要凑那个热闹?”
风姿绰约的掌柜扭着细腰走开,坐在赵娴旁边,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祭台。
听她的话,好像不是什么好事,赵娴狐疑地看向掌柜。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放在人人都能看得到摸得到的地方,你不觉得不对劲吗?要我是主办祭月大典的人,才不会这么干。”
原先,赵娴以为这个祭典不过是流传下来的的习俗,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
“我只听说,这祭月大典三百年才举办一次,当然想要凑热闹了。”
这只是赵娴表面的说辞。
来苗城的路上,遇到各族群,他们的态度告诉她不是简单的事。但这个祭台又不像是那回事。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祭台的事情?
难不成掌柜知道点什么?能在这条街开一家热闹的客栈,绝非易事。
似乎又是一个隐藏大佬。
掌柜摇摇头,又笑嘻嘻地离开了。
她也只是随便试探一下,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真单纯,可千万不要卷入这场纷争里。
而得到掌柜提点的赵娴,和星尔说:“总感觉这场祭典不一般,我们躲远点。”
“没错。苗城表面太安宁了,背地里应该有一场阴谋。”
暗地里这么说,赵娴还是需要装模作样地出去走走。
顺道在碧海楼里买点消息,早做准备。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初到苗城的那一身,看起来特别像犄角旮旯里出来的。
苗城的碧海楼并不在中城,而是在东城。
赵娴走到东城时,差点被窜出来的小孩撞了个踉跄。
那小孩也是瘦瘦小小的,身上穿着不合适的大灰衣,上面还有无数块补丁,脚上踩着草鞋,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蛛网。
小乞儿?
东城的房子也比较旧,连西城都比不上,赵娴一边走一边打量。
商铺生意倒是不错,只是行人的面色枯黄,身形单薄,双眼无神。
除了体面的衣着外,倒是像传说中的难民。
再仔细看,商铺的伙计也是一脸麻木。
这东城怎么和中城差这么多?
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许碧海楼清楚。
苗城的碧海楼不如天水镇的那家奢华,它和普通高楼没有什么差别。壹趣妏敩
走进去后,倒还是一模一样的布置,赵娴直奔贩卖消息的地方。
在暗楼中等了一会,一道清脆的女声说:“赵道友,请随我来。”
暗楼的某处,透进来一些光,赵娴跟着光走来过去。
推开门,竟然是精巧的雅间,隔着珍珠串成的帘子,还能看到底下有一女子抱着琵琶,正在弹奏着什么。
听曲调,像是苗城的歌谣。
“阿娘说,我的美丽倾国,阿爹说,我的美丽倾城,祭祀大人说,上天喜欢我的美丽……”
“道友,想知道什么?”坐在纱帘后的女人问赵娴。
赵娴扭头想看清她,却只能看到迷迷糊糊的人影。
“祭月大典,究竟是做什么?”
“这个答案碧海楼也不知道,不过碧海楼知道一些相关的事情。道友,需要吗?需要的话,请您听她唱完。”
一头雾水的赵娴把目光放到唱歌的女人身上。
她似笑又似悲地继续唱:“阿娘把我,卖给了一个恶鬼,她说,恶鬼能保护,我的美丽,阿爹把我卖给了一个恶鬼,他说,恶鬼能保护,我的美丽。祭祀大人呀,他说,他能保护我的美丽……”
这歌谣短短几句,听得赵娴毛骨悚然。
“这听的歌不收钱吧?”
“不收,虽然碧海楼一直没有找到祭月大典究竟做了什么。但我们发现,每次祭月大典,都会有一群美丽的少女消失,她们是修士,体质也非常特殊,极阴,是传说中炉鼎。”
赵娴惊诧不已,没想到传说中的炉鼎体质真的存在。
“我想问,苗城的祭台是不是假的?”
“是。真祭台别有用处,假祭台安抚人心。即使是这样,无数人依旧渴求赐福。”
赵娴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开门见山地说:“多少灵石?”
纱帘后的女人一顿,轻快地说:“您是碧海楼的贵宾,不需要付灵石。”
好家伙,赵娴差点没绷住,面色不悦地看着女人说:“您也是他的手下?”
“他与碧海夫人是我的恩人,您与他是一样的。”
赵娴嘴角抽了抽,猛然想起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和女人说了。
女人却是沉重地告诉她:“苗城附近有个村子遭受了魔修的袭击,全村五百口人,无一幸免。”
“怎么会?这里是苗城?!”
赵娴顾不上表情,连忙问。
女人长叹一口气,道出一个惊天秘密。
“按照碧海楼收集的消息来看,隐月洲已有数十个村子遭到魔修的屠杀,但都被玄天门和世家压了下来。若非碧海楼早到一步,他们会直接抹去村子的所在!”
赵娴吃惊地张大嘴,又闭上。
玄天门究竟在做什么?
赵娴不敢问,也不想问,只是发呆般盯着楼下的女人弹奏唱曲。
“祭祀大人说,上天喜欢我的美丽,他能保护我的美丽……”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您能联系他的话,就说赵娴一切安好,想他做的菜了。”
赵娴平复下沉重的心,转身离开了碧海楼。
出了碧海楼,外面的天空非常明亮,行人依旧双目无神。
她们都没有提及“祭祀品”,但好像都清楚祭月大典的祭祀品有些什么。
云在天上飘着,人在地上走着,心在人的身体里跳动着。
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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