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其实虞红豆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只是无意识地想要再确认一次。
“柳学冬,他……”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和柳学冬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一般从脑海中飞快闪过,她怀疑的每一个点,她感到疑惑的每一个瞬间,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今天中午。
柳学冬低着头吃饭,不看她的眼睛,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抱歉。”
语气平静得仿佛毫无诚意。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几乎要吞噬了虞红豆的全部理智。愤怒,伤心,亦或者二者都有,她猛地起身,双手撑着桌子,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坐下!”
葛文栋厉声喝道,同时身后的武力部士兵们齐齐将枪口对准了虞红豆。
虞红豆嗓音压抑到了极点,仿佛光是开口就已经用了很大力气:“他……”
如鲠在喉,只吐出一个字,就已经无法继续说下去。
葛文栋抬起一只手,身后的士兵们把枪口放下。
葛文栋凝视着虞红豆,半晌后:“组织没有搞错,如果你想替他辩解,就不用说了。”
辩解?
这个词落在虞红豆耳朵里仿佛是一个笑话,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也想替柳学冬解释,说他没做过坏事,说他是个好人,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能硬生生咽回去。
一个没做过坏事的清道夫?好人?难道他s级的身份是靠做好人好事得到的吗?
虞红豆甚至不敢去想,一名s级清道夫的手里究竟沾过多少人的鲜血。
葛文栋话锋一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但至少我现在是欣慰的,你所表现出来的,说明你确实不知情……我愿意相信你,虞红豆同志。”壹趣妏敩www.sxynkj.ċöm
虞红豆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气息:“他现在在哪儿。”
葛文栋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道:“跟我来。”
虞红豆跟上葛文栋,刚迈出一步却忽然踉跄一下,幸好及时扶住了桌沿才没有摔倒。
周围的士兵没有一个人上来扶她,眼里只有警惕。
虞红豆深呼吸两次,重新站直,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虞红豆跟着葛文栋来到了作战室。
虞红豆从未见过作战室如此忙碌。
信息部、策略部、后勤部、指挥部,只粗略一扫,虞红豆就看见了许多眼熟的面孔。
数排电脑前没有一个空位,戴着耳机的信息部同事盯着屏幕不停交接着实时信息,还有许多人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文件从走廊中快步走过,最前方的会议桌上,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围着坐在一起,有人凝重地抽着烟,有人拍着桌子和对面的人争执,还有人不停地打电话。
人声鼎沸。
最前方的大屏幕上,是整个中海市的实时地图,上面布满了数不清的标记和线条。
葛文栋领着虞红豆来到桌子前,各部门负责人纷纷投来目光,眼神各异。
葛文栋在最上方坐下:“现在什么情况了。”
回答他的是信息部负责人谢旬阳——就是从刚才开始一直不停接电话那个。
听见葛文栋发问,谢旬阳暂时放下了电话:“柳学冬进入环港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不久,大概只隔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再次开车出来,目前正在原路返回,是往家的方向去的。”
葛文栋转头看去:“回家?他不是刚从家里出来吗?”
谢旬阳摇摇头:“暂不清楚他的目的。”
这时,坐在对面一直没有出声的虞红豆突然说话了:“你们在跟踪他?”
在座的人都看向她。
不少人皱了眉。
似乎不满虞红豆的质问。
虞红豆没有理会这些眼神,她径直看向葛文栋,面无表情:“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是渡鸦,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被跟踪了。”
“你都能想到的,九处又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谢旬阳声音冷漠:“渡鸦藏在你身边这么久,许多九处干员他都有了印象,别说跟踪了,哪怕是轮流监视说不定都会被发现。”
“所以我们联络了公安部门和交通部门,由他们和分散在中海各处的巡查小组进行配合,定点观测渡鸦的实时动向。”
“为什么不直接抓捕?”
虞红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态问出这句话的,或许是因为“抓捕”这个词,比“击毙”来得不那么令人绝望。
所以当脱口而出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葛文栋深深看着她,眼神复杂:“因为不能打草惊蛇,渡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这是我们的机会;也因为这是在城市里,九处不能让无辜群众成为渡鸦的陪葬品;还因为……我们没有做好准备,仅凭中海分部完全不够,所以在我现在跟你说话时,总部派来的尖刀组主力已经在赶来的飞机上了。”
“虞红豆同志,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知道你现在脑子很乱,但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你能随时保持清醒。像这种未经思考就说出来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虞红豆咬了咬嘴唇,缓缓低下了头。
一名信息部干员快步跑过来,在谢旬阳耳边说了几句。
谢旬阳表情一愣。
葛文栋使劲一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当传话筒,直接说。”
年轻干员被吼得下意识立正,高声道:“目标已经确认到家,但只有他一个人。”
葛文栋眉头紧拧:“胧月暻呢?”
“还在环港大厦。”
葛文栋的眉毛顿时皱得更深了,他自言自语道:“奇怪,他为什么要突然回家,他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正在被监视了?”
“呃……”年轻干员抓了抓脸颊,“据目前收到的消息,他好像是回家收衣服的。”
“收衣服?”葛文栋重复了一遍。
年轻干员点头:“嗯,因为下雨了。”
葛文栋不禁愣住。
在他的认知中,好像很难将收衣服这个行为和渡鸦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对面的虞红豆。
虞红豆也看着他:“衣服是我出门前晾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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