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安阳县主脸上没有了早上的小心翼翼,坐在一旁十分安静,听着李安明兰和李南和刘氏说话,眼睛里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融入这个家。
饭后刘氏催着明兰前去散步,明兰则是笑道:“蕊初妹妹也一起吧。”
蕊初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慌乱的摆手道:“我…我…”
“走吧。”明兰上前拉起蕊初往外走。
刘氏她们走后,李南说道:“这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好好对人家。”
“爹,我咋不知道你还会看人呢?她才进门一天,你咋就知道她是好姑娘?”李安问道。
“臭小子。”李南没好气道:“你爹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虽然没读过书,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人家可是县主,进门后也没有摆架子,十分乖巧,怎么不是好姑娘?”
“好好好,爹你看人很准,我会好好对她的。”李安连忙说道。
李南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和你娘商量过了,过几天就回去了。”
“嗯?”李安一愣,说道:“怎么这么急?”
他原本以为明兰有了身孕,李南和刘氏怎么也要等着孩子出生后才会回去。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想着回去了。
“你大哥在苏州开了酒楼,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又在筹备杭州的酒楼。你大嫂一人带两个孩子,哪里忙的过来。伱这边下人多,也不需要我们,等快生的时候,我们再过来。”李南说道。
李安沉吟了一会说道:“干脆等年底和大哥他们一家都来汴京过年吧,那时候也快生了。”
“你大哥现在忙的很,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李南想了想说道。
和父亲聊了一会,李安就回了主院。
让丫鬟准备水,沐浴换了一身衣服。
刚弄好,明兰就回来了。
“官人,母亲刚刚和我说,他们打算近几日就回去,我劝了好久都劝不住。”明兰说道。
“爹跟我说了,我也没劝住。随他们去吧。”李安说道。
“我想着官人不是休假么,带公婆他们出去玩玩,总不能来一趟汴京,天天在家待着吧。”明兰说道。
“算了,这天太热了,还是别折腾了。我跟爹说了,让他们和大哥一家今年来汴京过年。”李安说道。
这天白天外面跟火炉一样,别说爹娘了,就是他都不想出门。
“可以傍晚凉快的时候出门啊,那时候不怎么热的。”明兰说道。
“回头我问问吧。”李安说道。
两人聊了一会,明兰说道:“我去沐浴了,官人赶紧去蕊初妹妹那边吧。”
“今晚我就在这边安歇了。”李安说道。
“官人。”
明兰看着李安认真道:“我知道官人觉得亏欠我,但是我现在又不能服侍官人,而且昨晚官人还对蕊初妹妹那样,总要去陪陪她吧?”
李安闻言一阵感动,明兰越是这样大度,他心里越愧疚。
“快去吧。”明兰催促道。
“那我去了,你早些休息。”李安说道。
下午去西院,蕊初在睡觉,两人也没说上话,还是有必要过去一趟的。
“嗯。”明兰点了点头。
…………
西院
蕊初散步回来,沐浴上了床,让夏蝉熄灯。
“县主,时间还早呢,万一主君过来,看到已经熄灯了,岂不是就要走了。”夏蝉说道。
“官人应该不会来了,熄灯吧。”蕊初说道。
“哦。”夏蝉闻言熄灭了灯,退了出去。
李安来到西院,推开门走了进去。
过来插院门的丫鬟,连忙行礼道:“见过主君。”
“你这是?”李安问道。
“县主歇下了,奴婢过来插门。”丫鬟说道。
李安沉吟了一下说道:“插门吧。”
说完,抬步往里走去。
“主君。”
夏蝉和冬雪见到李安进来连忙行礼道。
“县主睡着了么?”李安轻声道。
“县主刚睡下,应该还没睡着。”夏蝉说道:“奴婢这就进去掌灯。”
“去吧。”李安微微颔首。
夏蝉连忙端着一盏灯走了进去,不一会里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李安等屋内灯亮了以后,走了进去。
“官人!”
蕊初得知李安来了,正要穿衣服出去迎接,见到李安进来,连忙放下衣服行礼道。
“夜深了,还穿衣服做什么,上床歇着吧,我今晚在这边歇息。”李安说道。
“妾身伺候官人宽衣。”蕊初说道。
“嗯。”李安点了点头。
蕊初上前伺候李安脱下外衣,李安直接上了床。
蕊初把衣服挂在屏风上,从床尾上了床,说道:“熄灯吧。”
“是!”
夏蝉和冬雪应了一声,把灯再次熄灭,退了出去。
屋内陷入了安静。
“昨晚的…”
“昨晚的事大娘子都跟妾身说了,是妾身不好,不怪官人的。”蕊初连忙说道。
李安闻言,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蕊初搂在怀里。
蕊初在李安的手碰到她的时候,身子一僵,然后松软下来。
“道歉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李安说道。
“嗯。”蕊初点了点头,眼中流出激动的泪水。
她所求的不多,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
大宋官员是历朝历代官员最舒服的,这一点不仅体现在俸禄上。
还有假期上。
大宋官员,一年有三分之一时间都是假期。
李安娶平妻,就得到半个月的假期。
经过几天的相处,李安对蕊初也有了一些了解,虽然谈不上喜欢,却也接受了她。
李南和刘氏在安阳县主进门五天后,就回了扬州。
送走父母后,李安就在家里陪明兰和蕊初。
除了新婚前三天,李安是在蕊初房里歇息的外,后面李安基本保持在明兰哪里两天,蕊初那里一天。
父母走后,李安便让蕊初搬去东院,却被她给拒绝了。sxynkj.ċöm
用她的话说,东院给公婆留着,他们随时来随时可以住。
李安闻言倒也没有坚持。
半月时间眨眼而过,这天一早,李安用了早饭,便出门前往了皇宫。
上午一辆马车停在李家门口,如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如兰这次过来,并没有提前通知,门房也认识她,并没有阻止,不过还是小跑着进去通报去了。
下人将如兰领到前厅,奉上茶水,明兰就匆匆赶了过来。
“五姐姐,你来怎么不让人知会一声,我也好让人备些你爱吃的点心。”明兰笑道。
“我这次来可是奉了祖母的命,特意不高而来,就是想看看你过的怎么样。”如兰笑道。
“祖母也真是的,我过的很好啊,还搞突击检查。”明兰嗔怪道。
“祖母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她说你和大姐姐一样,报喜不报忧,要是提前告知,家里丫鬟都被你交代过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如兰说着看向崔妈妈,说道:“崔妈妈,祖母说你是她身边老人,不会骗她。你说说,那安阳县主进门后,有没有摆县主的谱,给六妹妹难堪?”
“奴婢开始也担心这個,不过那安阳县主规矩的很,每天以妾礼侍奉大娘子。一开始奴婢还以为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夫人在,但是老太爷他们走了,县主还是一样。”崔妈妈说道。
如兰学着盛老太太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明兰扑哧一笑,说道:“五姐姐,你就别学祖母了。”
“好啊,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还笑话我。”如兰不满道。
“好好好,我错了。”明兰连忙转移话题道:“五姐姐,你又和婆婆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如兰惊讶道。
“猜的。”明兰笑道。
其实这个不难猜,安阳县主刚进门,盛老太太担心她的情况。
但是不管是盛老太太还是王大娘子都属于长辈,这个时候不好过来,只能让小辈来了。
而海氏虽然和明兰还算熟悉,却也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姐妹中最合适的就是华兰了,但是来的却是如兰。
祖母肯定不可能找如兰回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如兰这几天回过盛家。
于是盛老太太便让如兰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我可不是回去告状的,我是看敬哥哥在备考,不想和她吵,影响敬哥哥备考。”如兰嘴硬道。
“扑哧。”
明兰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起来。
“六妹妹!”如兰不满的跺了跺脚。
“我就是想到了别的好笑的事,不是笑五姐姐你。”明兰强忍着笑意说道。
“哼!”如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说道:“墨兰也有身孕了你知道么?”
“四姐姐也有身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明兰惊讶道。
“就前几天永昌伯爵府派人来报的信,不过她惯会撒谎,谁知道真假。”如兰撇嘴道。
“四姐姐再傻,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撒谎吧?而且永昌伯爵府请的肯定是他们家常用的大夫,怎么可能有假?”明兰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说我们那个四姐夫啊,房里的妾室有身孕了,冷落了墨兰。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争宠才这么干的。”如兰撇嘴道。
“算了,不说她了。”明兰摇头道。
她和如兰不同,如兰和墨兰争斗多年积怨已深。
虽然没到那种有你没我的程度,加上两人出嫁后,怨气已经没有那么深了。
但是如兰只要听到墨兰过的不好,就会感到开心。
而明兰对墨兰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知道墨兰过的差,不会因此高兴,知道她过的好,也不会因此不开心。
…………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入秋,这段时间可谓是喜事不断。
李安娶了安阳县主没多久,便是盛长枫娶妻。
接着便是沈从兴和忠敬侯的弟弟分别娶了英国公之女和小沈氏。
说起来,张家和忠敬侯郑家本来都有了联姻之意。
只是英国公舍不得女儿,事情一直没有定下。
听说两家原本都约定好日子,请媒婆上门提亲的。
江南却爆发了叛乱,英国公奉命平叛,婚事就给耽误了下来。
后来又出现一系列的事,最终原本要成为夫妻的两人,最后成了亲戚。
虽然有些造化弄人,但是对于张家和郑家来说,都是赚了的。
毕竟一个皇后的弟弟,一个是皇后的妹妹。
将来赵策英登基,张郑两家,几代的兴盛是有保障的。
十月底,加开的恩科结束,齐衡和文炎敬也榜上有名。
李安还去参加了两人的庆祝宴席。
这段时间,朝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上个月,赵宗全提出对西郊大营进行改制。
西郊大营是个统称,虽然全部驻扎在汴京城外西郊,却分为前后左右中五营。
所谓的改制就是将五营打乱重组,并将其分开,安插提拔自己的心腹。
太后对于此事并没有反对,此时的太后对于赵宗全这段时间的表现还算满意,并没有夺权的意思。
加上大宋的制度,太后手里掌握玉玺,并不担心兵权会脱离掌控。
赵宗全觉得兵权已经掌控,加上登基已经大半年了,已经不甘心做一个傀儡了。
这天早朝,礼部左侍郎上奏言赵宗全应当对生父生母进行追封。
一开始谁都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虽说赵宗全已经过继给了先帝和太后,但是如今做了皇帝,追封生父一个亲王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当官家询问对生父生母称呼的时候,大相公韩章出列道:“臣认为必须应当称先濮王为皇考!”
韩章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为之一静,落针可闻。
就连帘子后打盹的太后,都猛然睁开了眼。
《礼记》中父亲、母亲、妻子是活着时的称谓,他们死后就叫考、妣、嫔。
古代父母去世后,墓碑上写的也是‘先考’‘先妣’。
而韩章说让赵宗全称呼生父先濮王为皇考,也就是让他称呼其父亲。
然而赵宗全已经过继给先帝了,这么称呼明显是乱了礼制。
当即就有官员反驳道:“若陛下称生父为皇考,唤先帝为何?”
还有人痛斥韩章大逆不道,无君无父。m.sxynkj.ċöm
韩章面色平淡道:“陛下称生父为皇考,称先帝为皇伯。”
“砰!”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喝道:“官家真要如此?”
“母后息怒!”
赵宗全连忙起身,躬身道:“现在只是商议,儿臣并没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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