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出坤宁殿，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皇城司。
袁宝急得直跳脚，“哎吆，官家，这大臣们都候着上朝呢，要不小的先去遣散了？”
“不用。朕去去就来。”
赵楷看了眼东方，见离寅时还有一刻钟，脚步不由地加快。
左子慕刚进门，一口水还没咽下，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赵楷。
关上门之后，赵楷直奔主题，“桥头堡，有没有异样？”
左子慕上前道：“的确有，里面负责服侍粘罕的女子，全都以黑纱遮面。微臣怕打草惊蛇，没有进一步查探。”
“黑纱掩面？”赵楷嗤然一笑，“粘罕何时有的这种怪癖？”
“这微臣了解过，两个月前。”左子慕解释道，“咱们兄弟说，是因为有一个女子样貌丑陋，吓到了粘罕，他才提了这个要求。”
丑陋？
朱凤英容貌被毁之后，的确有些不忍直视。
但她有这个胆子，堂而皇之地进去服侍粘罕吗？
粘罕可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据赵楷所知，他在大宋攻城略地，每下一城，都会先抢女子。
见容貌姣好者，就留下来。
丑陋的干脆杀掉。
如果真是被吓到，那丑陋女子岂不是早就没命了，又何须以黑纱遮面？
“还有何发现？”赵楷继续追问。
左子慕道：“粘罕爱上了喝茶，许是太上皇影响的。还时不时让那些女子表演茶艺。”
茶艺？
朱凤英似乎拿手。
见他眉头紧锁，左子慕吃吃艾艾，“官家，如果王妃真的在里面，咱们该如何处置？”
赵楷一时也没有拿定主意。www.sxynkj.ċöm
那个女人只要活着，就不会善罢甘休，赵楷当时真的是太心软了。
左子慕道：“微臣倒是有一计，不知可否使得？”
“说。”
“近来城内细作又开始蠢蠢欲动，有的来自西夏，有的可能就是金国人。如果趁搜查细作，闯进桥头堡一查，想必粘罕不会说些什么。”
“不妥，那个女人警觉的很。一定会猜到是为寻找她而来。”
“那要如何是好？”
“朕走一趟便是。恰好金国又提起增加岁贡一事，朕刚好想与他谈谈。”
……
朱琏亲自去了菁华宫，看到钱时锦也在，愣了愣。
耶律宁没心没肺，“皇后姐姐，你瞧瞧，这是贵妃送来的补体药物，说是对孩子有益。
恰好有小厨房，今夜我就让人煮上，姐姐也留下来喝点吧。”
钱时锦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掩唇笑道：“妹妹真是有趣，这些大补之物，只对有孕之人有效。皇后又没有怀孕，喝了这个岂不是……”
耶律宁没有注意到朱琏的脸色，天真的问道，“岂不是什么？”
“没什么。”钱时锦下巴一抬，“本宫还要去给德妃请安！皇后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耶律宁瞧她急步离去，垮下脸来，“什么人啊，话说一半留一半，不是故意让人胡思乱想嘛！”
朱琏脸色十分难看，挤出一丝笑，“宁儿妹妹身子要紧，其他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还有，请听姐姐一言，任何人送来入口的东西，千万要先让太医过目，晓得了嘛？
还有你们，宁妃怀有龙胎，马虎不得。
宁妃的饮食用物，都要仔细检查好，听到了吗？”
耶律宁鲜少看她如此紧张，拉着她的手道，“姐姐，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朱琏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耶律宁就换了一副面孔，“把贵妃送来的人参扔了吧！你们也要留心，谁送了什么，宁可不收，也绝不可带到本宫面前来。”
耶律宁不是傻子，但她势单力孤，的确需要朱琏的照拂。
后宫争斗她岂能不懂，只是想躲在后面，少出些风头罢了。
但宫女都有些气不过。
私底下都为朱琏打抱不平。
尤其是几个受过朱琏恩惠的，故意在袁宝面前说起了耶律宁的不是，她们相信，这些话早晚会传到赵楷的耳朵中。
然而，此时的赵楷已离宫。
正在前往桥头堡的路上。
桥头堡是一处挂名在赵楷私人名下的皇家别院。
赵楷这次来，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有左子慕在，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不一会儿，就入了粘罕住的院子。
粘罕蓄起了头发，身上的穿着也都是大宋男子常穿的直裰。
此时正在一棵茂盛的桂花树下，悠哉悠哉地品茶。
看到左子慕，他轻笑道：“吆！左大人这回又是问些什么？不如一并问了，免得我都替你累！”
左子慕毫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来，“今日想看看将军的茶艺学的如何了？”
粘罕打量了一眼身披斗篷的赵楷，笑得眼泪直冒，“左大人是不是无聊了，来这里找乐子？
要我一个大老粗表演那玩意儿？”
左子慕也跟着笑，“不如我表演一个给你看看？”
“好啊！”粘罕来了兴致，“来人，备下茶具！”
一群黑衣女子鱼贯而出，赵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分辩。
都没有发现朱凤英的影子。
她的腰身很奇特，走路时总要扭捏几下，这不是刻意而为，而是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特点。
左子慕茶艺一流。
这归功于崔念奴。
崔念奴为了训练他，拿出了看家本领。
左子慕一开始极为排斥，但后来逐渐也生了兴趣，表演起来，反而比女子都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花月楼时常有贵门女眷邀请他表演，他都婉言谢绝了。
此时此刻，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众女子都看得惊呆了！
粘罕从没来么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大宋男子不为人知的一面，惊得合不拢嘴。
赵楷却有些失望。
朱凤英不在这里，那再找起来就更难了。
左子慕察觉到他的失落，把擂茶推到粘罕面前，就打算告辞。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女子款步而来，粘罕见到她，眼睛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丑丫头，来，服侍本将军用茶！”壹趣妏敩
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了他的身边。
赵楷挑下斗篷，冷冷地看着她，女子微一抬眼，手中的茶盏滑脱，热茶洒了粘罕一腿。
一巴掌就扇了下来，“丑东西，要不是看你床上功夫了得，你早就死了！”
“带走！”
赵楷蓦然转身。
粘罕惊道：“什么？这是我的人，你们无权处置。”
左子慕道：“她冲撞了将军！”
那女子吓得浑身发抖，“不，不要，将军救我！”
赵楷已经出了院子，几个亲事官一涌而上，把女子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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