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郡中学，考场外。
陈泽双手搭在走廊栏杆上，时而看看青灰色的天空，时而视线跟着一片落叶，徐徐在空中打着旋儿，飘在教学楼的小花坛里。
一旦后面的教室传来声响，他就会立刻回头，但总是会失望地再转回来。
悔啊！
他已经无聊地在走廊上发了半小时的呆了。
在开考四十分钟左右，陈泽就做完了那三道题，甚至还花了几分钟检查了一遍。
这可相当难得，一般的题目陈泽可是不会检查的。
因为理科不像文科，不会根据人的主观意识呈现不同维度的答案。
在数学里，可能解题思路存在不同，但最终的结果总是殊途同归的。
找准了路，就只管往前进就好了。
这也是陈泽为什么能做得这么快。
无他，唯手熟尔。
大多数学生并不能像他这样，在提笔写步骤的时候，脑海里就勾勒出了全部的过程。
更多的人是写一步算一步，得到某个结果以后再想着能用什么公式定理再进行分解或优化。
就像是写作业和抄作业，可能别人花一两周认真做完的寒假作业，抄起来只需要小半天。
因为答案都摆在那儿，直接写下来就是了。
陈泽现在后悔的还是自己早上不争气，没有套路夏秋。
要知道，他交卷出来都半小时了，也就是说这套卷子夏秋做了一个多小时。
这什么概念？
说明她被彻底难住了啊！
害，这明显是老天给他机会他不中用……
陈泽长叹一声，继续发呆。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
考场门口终于出现了那道清丽的身影。
陈泽看见她的时候，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总算交卷了啊！
你知道这外面有多冷吗！壹趣妏敩
这走廊也太透风了！！
夏秋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奇怪地看着面前激动的陈泽。
陈泽这是……怎么了？
看见她这么高兴吗？
夏秋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u‿ฺu✿ฺ)呐~”
她欢快地走到陈泽边上，把小手往他手里一塞，“走吧~”
陈泽本来还想抱怨几句的，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啊，很难嘛？”
夏秋心情很好，轻快说道：“不难呀，就是要写的步骤多了一点点。”
“那你怎么花了……”陈泽看了眼手机，“三个小时？”
“啊？”
夏秋愣愣地看着陈泽：“不是你出去的时候，给我比了一个手势吗？就像这样——
٩(•̤̀ᵕ•̤́๑)”
“是啊！”
“对呀，所以我很乖地在里面呆满了三个小时呢！”
“……”
陈泽沉吟了几秒，“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告诉你我做完了准备出去了呢？”
“不会吧？”
夏秋蹙起纤细好看的眉毛，“我又不是傻子，我能看到你交卷了呀。”
“emmmm，算了，不纠结这个了，走吧。”
“要去吃饭了吗！”
夏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吃什么饭，你这个年纪怎么还吃得下饭啊！”
“可是，都这么晚了，不吃饭吃什么……唔？！”
夏秋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嘴里被陈泽塞进了一根巨大的东西。
但很快这根东西就融化了成了冰冰凉凉的液体，被夏秋咽了下去。
嗯……
甜甜的，还挺好喝。
……
……
“黄会长，赵主任，第一天的试卷已经收齐了。”
李校长笑容满面地汇报上午的工作。
486份卷子分装在17个牛皮纸袋里，在办公桌上放得整整齐齐。
星城数学理事会的会长黄常青点了点头：“辛苦了，那我们现在就先去吃饭吧，下午再来改今天的卷子。”
“呵呵，不知道这一届的小家伙们能给咱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赵主任也笑了起来：“这一届学生的素质相对起来要比上届高一些，我听说有个学生开考不到四十分钟就交卷了。”
“什么？”
黄常青吐槽道：“做这么快？他的手是借的急着还吗？”
“而且今天的题目还是挺难的呀，四十分钟就做完了？该不会是自暴自弃了吧。”
“不行，这个学生是哪个省的，必须得向他们提出严厉的批评！”
“这可是cmo！国家级的考试！怎么能像儿戏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cmo当什么了！”
“对了，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的领队教练，一定要好好批评他。”
黄常青十分生气，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查名单了。
“好像是叫陈泽？”
“……”
黄常青沉默了几秒，“赵主任，以后要是有类似的事情，你记得先把名字说出来。”
下午。
大概一点过了一点点，方毅还在午休，就被电话炸醒了。
刚接起，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甜得腻人的亲切问候：
“胡老师，中午好啊，我是菁华招生办的赵数，咱们昨天见过的，想知道现在陈泽同学考虑得怎么样了？”
方毅有点迷糊，这人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得这么大？
昨天不是还挺高冷的吗……
到最后都没怎么降身段，给出来的待遇和其他学校相比也很一般……
今天突然这么亲切了？
方毅刚要回答，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赵老师，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一个电话……”
方毅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数打断了：“胡老师，别的电话你都不用接了，都是我和我同事打的。这样，你现在在哪，在酒店吗，我过来找你，咱们再当面谈谈陈泽同学的offer，我这边还有一些条件昨天忘记展开说了，你看现在方便吗？”
方毅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燕大蒋老师”的名字，把刚才的话吞了回去。想了想说道：
“我现在不在酒店，这样吧赵老师，我先坐车回来，等到了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行吗？”
赵数一听方毅不在酒店，声音顿时稳多了：“好的，那等你回来再联系，尽快哈。”
胡老师不在酒店，那就意味着现在能联系上他的方法只有电话，自己又提前说了其他电话可以不用接，从而堵死了那帮凑不要脸的人的路子。
但这也不保险，谁知道他们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横插一手……
不行，还是现在就去酒店门口守着，不能让其他的妖艳jian货抢了先！
赵数这样想着，拿出化妆包，补了一下口红和粉底，确保面容精致，这才换上高跟鞋，身姿袅娜地出了房间。
哎，各行各业都在卷，就连他们招生办都在卷，太难了！
方毅在挂了电话以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胡剑波，把这件事告诉他。
胡剑波到底是老江湖，见多识广，从方毅的三言两语就推断出来：
“小陈泽的卷子改好了，而且做得相当好！”
“这我也知道，胡老师，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和陈泽先说一下？”
方毅看着手机上不断冒出来的新电话，又头疼又兴奋。
哪怕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也能从这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中感受到那些高校老师的急切和激动。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社会人这样失态。
“告诉他吧。”
胡剑波笑呵呵说道：“也该让小陈泽自己做出选择了。”
“到底是选菁华的姚班、丘班，还是燕大的英才班呢……哎还真是麻烦呀，我都替他感觉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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