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写的几道题贴在了屏幕上。
“第一题：新冠肺炎、禽流感、炭疽热、人间鼠疫都是一些传染性极强的疾病，对人们的生命健康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引起这些传染病的致病微生物分别是：
A.病毒、细菌、病毒、细菌
B.病毒、病毒、细菌、细菌
C.病毒、病毒、病毒、病毒
D.细菌、细菌、细菌、细菌”
“第二题：李清照《如梦令》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里的“绿”和“红”分别形容叶和花，其相对应的色素分别存在于细胞的（）
A.叶绿体和液泡
B.线粒体和液泡
C.液泡和细胞质
D.叶绿体和细胞质基质”
“第三题：关于华国传统文化，下列说法错误的是（）
A.蜀绣是华国“四大名绣”之一
B.《尚书》是华国“四书”之一
C.开封是华国“六大古都”之一
D.白鹿洞书院是华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
“第四题：……”
陈泽看着屏幕：“一共十道题，都是常识题，做完的同学自己给自己打个分，然后打在屏幕上。”
观众这会儿都疯了，刚才还以为陈泽是在开玩笑呢，哪有主播会觉得观众太多，要故意给他们设置门槛的？
结果陈泽居然是认真的！题目都准备好了！
这就很让人无奈了……大家来看直播是为了放松身心，娱乐灵魂，并不是想学习到什么有用的知识——当然，游戏技术除外！
有些人当即就滑动手机、移动鼠标，准备退出陈泽的直播间了。
退出前，他们随意地瞟了眼陈泽贴出来的题目。
然后……
震惊的发现，
这题我好像会？
卧槽！
这题我好像也会？！
啊啊啊这题有点难，但上学的时候老师好像说过……是什么来着……？
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停下了退出的动作，脑子不自觉地开始转动，思考，琢磨陈泽出的问题的答案。
“我的天，我竟然真的在哔站学习了！”
“我刚从网课逃出来，居然在这里又上起了网课！”
“我从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聪明，这些题我都会！”
“主播还有吗？再来几题啊！太有成就感了！”
看那些娱乐直播，游戏直播，主播们的精彩操作或者妖娆舞姿或许能让人放松，得到一时的消遣。
但内心其实还是空虚的。
关闭直播以后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内心还是会焦虑不安，觉得一天无所事事，觉得一生一事无成，觉得自己又浪费了一天，又被同龄人落下了一天。
于是开始打鸡血，做计划，黑夜中的斗志仿佛燃起了火焰，要不是太晚了，说不定立刻就要爬起来学它四五个小时。
——然而深夜时所有的勉励奋进，都会在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烟消云散。
然后日复一日，循环往复，重复着这个过程。
但现在，这些观众们已经体会到不一样了。
看直播，不但能收获到快乐，更能收获到知识，能让身心感觉到无比充实！
更关键的是，居然还是免费的！
“这些题，真的是我能免费做的吗？”
“谢谢主播，我现在感觉原先空空的地方，现在都胀得快要溢出来了！”
“我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上网课的时候一点都听不进去，原来不是我的问题，是老师的问题！要是每个老师都有主播这么养眼，别说上网课了，上老师我都愿意！”
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飘过，陈泽忍不住笑了。
果然，学习才能让人获得真正的快乐！
当然，后台暴涨的魔化值，也能。
……
……
11月23日，周一。
中科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思源楼。
“今天那个高中数学联赛的成绩就要出来了吧？”
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是的主任，上周五其实就已经批改完了，这个周末加班整理了一下，我马上就把表格发给你。”
一个年轻人匆忙打开电脑，将一个excel表拖到内网的ftp里。
“主任，放到你的ftp文件夹了。”
“嗯，我待会儿看。”
宋山鸣放下手中的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操作电脑打开了那个表。
“我记得，今年的难度和去年差不多啊。”
他一边浏览一边闲聊。
“总体难度其实比往年降低了一些，今年的参赛人数比去年多了很多，所以获奖人数也更多了。”
“嗯……我看看，今年的人确实比去年多啊，分数线往下调了吗？”
宋山鸣随手点了个“燕京”的工作表，从上往下浏览。
“我没记错的话，去年燕京这边，省队是21个人，今年都有30个了。”
“主任您记性真好！”
石伶潇懂事地夸道，“今年是个大年，好些个之前高一高二参加过的学生都在搏这最后一次机会，大家都很努力。”
宋山鸣点点头：“自招可是能实现鱼跃龙门的途径，和高考也不冲突，很多学生来参加我也不意外，咦？”
宋山鸣轻咦了一声，“李斯羽又来了啊？”
他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去年燕京省队21个人，李斯羽也入选了，当时她还在上高二，但基础相当扎实，很多老师都觉得她有希望冲一下金奖。
结果CMO第二天一考完，李斯羽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问她也不说，最后成绩出来，她的指导老师找了半天，才在三等奖的中后段找到她的名字。
当时宋山鸣作为巡考，正巧记住了这个倔强的女孩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一年就过去了，李斯羽也上高三了，这次又考进省队，名次也挺高。
磨砺了一年，这次她能取得怎样的成绩呢？
宋山鸣心中不禁期待了一下。
他随意地在各个省的工作表中翻动，查看各省的分数线和省队人数。
等看到西江省的时候，宋山鸣又是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咦……”
宋山鸣眨了眨眼睛。
这几天，几乎天天都能看见这个名字。
不能说是十分眼熟，就差印在视网膜上了。
“西江省，省队人数：16，序号，1，陈泽，麓海中学，高三。”
宋山鸣默默看完这一行，百分百确定，这个陈泽就是这两天火遍全网的那个陈泽。
一篇发在《数学学报》上的跟黎曼函数稍有关联的粗鄙论文，竟然让他被广大网民奉成了天才一般的人物。
那篇论文在发表前他还看过！
想到那个言辞犀利半点不留情面的壮老头，宋山鸣就有些牙痒痒。
宋山鸣往后拉了拉，并没有显示分数。
他扭头问道：“小石，具体的分数表格呢，你没做吗？”
石伶潇睁大眼睛：“主任，您之前不是开会说要保护参赛学生的隐私，不公布具体成绩吗？所以成品表格我就没把分数放进去，怎么了？”
宋山鸣张了张嘴，还有这回事呢？开的会太多我都忘了……
宋山鸣轻咳一声，正色道：“嗯，你做的很对，现在正是推行教育公平的时候，要让每一个学生感受到教育的公正和平等，所以不公开学生的成绩和排名是为了他们好。”
“不过我作为《华国数学报》的主编和咱们办公室的主任，对这届考生的整体情况还是需要了解的，你把完整的成绩单发给我看看。”
石伶潇钦佩道：“主任您的格局真的太大了，我这就传过去。”
宋山鸣满脸严肃，稍微等了一会儿，悄悄用余光看了看石伶潇，见他在做别的工作了，这才打开成绩表。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燕京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及省队的分数线。
省队的线划在205分，省一则是170分。sxynkj.ċöm
第一名，廖昱博，人大附中，高一，276分。
第二名，罗方舟，人大附中，高一，275分。
第三名，……
第二十五名，李斯羽，菁华附中，高三，212分。
……
宋山鸣随意扫了几眼，大致就对这次考生的整体情况有所了解了。
燕京、魔都、浙省，都是教育资源堆砌的地方，考生分数一般会比其他省市高一些，分数线也会更高。
燕京这边的最高分是276分，那想必其他考区的最高分应该和这个分数差不多。
宋山鸣现在就想知道，西江省排名第一的陈泽是多少分。
所以，在大致做到心中有数以后，他直接跳过了前面十几个工作表，快速翻到西江省的那一栏。
“！”
“？”
宋山鸣望着“陈泽”后面跟着的“290”，觉得有点惘然。
能在高中阶段就对黎曼猜想发起攻势，陈泽的数学基础想必很扎实。
这次数竞的题目就偏向基础，反而没有太多超纲的知识点。
从燕京的第一名、第二名都还是高一学生就能看出这点。
所以陈泽这个290，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不知道陈泽丢的这10分，丢在什么地方了。
宋山鸣有些好奇。
“能让陈泽都丢了10分，说明我们这次的卷子出得还可以嘛！至少筛选度和区分度是有了。”
宋山鸣喊了声石伶潇：“小石，你帮我查份卷子。”
石伶潇应道：“好的主任，是成绩需要复核吗？”
石伶潇心里其实有点奇怪的，一般来说，成绩复核也是要等到所有人的成绩排名公布出去了，考生自己看到名次和成绩以后觉得可能算错了分，然后提出复核。
可从来没有在现在这个阶段就直接复核的先例。
而且，从宋主任开始看表到现在，拢共也没几分钟，他就看出问题来了？
不愧是经验老道的老主任，眼光就是犀利！
石伶潇对宋山鸣更敬佩了。
宋山鸣不置可否：“嗯，我先看看。”
石伶潇道：“好的主任，您是要调谁的？”
宋山鸣道：“陈泽，西江省的那个陈泽。”
石伶潇：“诶？”
制表的时候，陈泽的事情还没发酵到这个程度。
所以石伶潇一时也没注意到，这次参加全国数学联赛的人里，有陈泽这么一号人。
好几万人呢，他硬记也记不住啊。
现在宋山鸣一提醒，他顿时有了印象：“就是最近这两天上热搜的那个？”
宋山鸣点头：“嗯，你调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出问题。”
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算多了分的，得给他扣了去。
虽然可能扣个10分20分，陈泽也依然是西江省的第一名。
但290分的第一，和270分的第一，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咦，等等……”
宋山鸣的眼睛在第二名的名字和学校上停留了几秒钟。
揉了揉眼，有点难以置信。
“序号，2，夏秋，麓海中学，高三，290。”
又是一个麓海中学的？
不是吧？！
这麓海中学，是作弊了么？
两个290，并列第一！？
宋山鸣的眼前闪过那张笑意盈盈却又足以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老脸。
那个姓秦的老头，运气也太好了吧！
“小石，那个西江省第二名，夏秋的卷子，你也给我调一下。”
“好的主任。”
石伶潇动作很快，已经在归档好的文件夹里找到了扫描上传的陈泽和夏秋的卷子，发给了宋山鸣。
同时自己也打了开来，准备帮着宋山鸣找问题。
两张试卷，一试和加试。
一试11题，120分满分；加试4题，180分满分。
因为重点是想找出陈泽的问题，所以宋山鸣先看的是夏秋的卷子。
这样，等会儿再看陈泽的卷子的时候，才能有所对比。
宋山鸣将PDF文件打开，放大，细细地往下看去。
夏秋的卷面相当整洁，一试的9道填空题，横线上只有一个答案，甚至没有半点圈圈点点、划线打草稿的痕迹。
到了下面的两道解答题，宋山鸣对夏秋的答题风格有了更多的了解。
除了必要的公式外，夏秋竟然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言简意赅，从给的条件到最终的问题，竟是一马平川，完全不见半点弯曲迂回的迹象。
由此可以看出，夏秋在写答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全部的答题过程和最终结果，所以才能节省掉一些不必要的赘述，让整个卷面显得整洁又美观。
当然，不排除她是提前在草稿纸上演算好了，再誊写到答题卡上的可能性。
但从目前的卷面来看，这120分，给的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宋山鸣换了个PDF，这次是夏秋的加试试卷。
壹趣妏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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