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楚南等人总算平安返京了。
马车从西门驶入,除了收到讯息等候多时的夏婵和秋露二人,街上稀稀落落,看不到几个人影。
“怎么回事,我们不在的这小半年时间里,京城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楚南好奇询问,从小玩到大热闹繁华的京城变成鬼城一般,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明白了些什么又有一丝的嫉恨。
“不久前楚休被楚皇封为冠军侯,今天迁居。”夏婵支吾说道,清楚楚南对自己的替代品很不感冒,也怕他意气用事,
“所以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赶到城东,祝贺道谢,顺便瞻仰一番冠军侯的风姿。”
大楚封官授爵有一套严格的规定,像楚休这少年封侯的,罕见但更风光无限。
“会说话,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疼爱你!”楚南直接被夏婵这一番取悦之言逗乐,一手轻捏她的漂亮脸蛋,手感还是那么好,乐了乐便恢复正经,
“楚休那家伙又做了什么,让皇帝这般大赏?”
“不知,楚皇没有明说,来得很突然,”夏婵摇了摇头,虽然尽力搜集情报,但这还是一无所知,
“所以朝中不少人对此意见很大,特别是康王……”
“算了,我自己去问个清楚吧。”楚南无奈轻拍额头,回京的喜悦被这一遭冲得一干二净,负气嘟囔道:
“也不知皇帝从哪个角落将他挖了出来。”
“伯伯,你怎么看?”楚南好奇问道一句。
“这个楚休不简单啊!”陈贺之在里边也听得清楚,沉思良久,
“我记得楚休曾提出到你父亲的镇妖军历练一番,只是被拒绝了……”
“确有此事,皇帝大概是想将之培养成将帅。只是我父亲不太喜欢乳臭未干的小子谈天论地,所以拒绝了。”
不喜欢楚休的原因终于找到了一条,楚南却不以为然,继而问道:
“那京中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秦家家主秦文翰和秦家小姐秦依依已经返京。”夏婵毫无纰漏简单汇报一遍,将这一条单独罗列了出来。
“正好,麻烦都凑一块了,就看看他们能够闹出什么话来。”楚南若有所思,眉头微微一皱,又挥了挥手打散愁绪。
马车一路缓行,就要抵达长公主府,却被人拦住:
“冠军侯楚休,见过楚南世子和老丞相大人,没有及时出城相迎还请恕罪……”
楚休身着褐色布衣,脸上笑容常挂,三角眼都快眯成一条直线,明明长得有棱有角却叫人琢磨不透。
“这是来给我上眼药?”楚休虽然翩翩有礼的躬身相迎,礼仪风范几乎无可挑剔,但楚南反而更不爽,强颜欢笑客套一番:
“冠军侯客气,我们没恭贺你的乔迁之喜已经过意不去,哪敢劳烦你亲自相迎?
话说回来,阁下都已经被封冠军侯,得到皇帝不少赏赐,还这般行头岂不是折了他的面子?”
“世子此言差矣,我的一切都是拜楚皇所赐,一针一线,粗麻布衣都不敢忘。”楚休谦卑回道,始终保持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和腔调。
“……”
环顾四周,楚皇并不在场,也没有旁人看着,楚南更是诧异:
“可真能装。不会还想着我到皇帝面前好好夸你一番吧?”
与楚休莫名其妙闲扯一番之后,楚南安排老大人在府上住下,
“母亲到东海惯例巡查,贺之伯伯你们就安心住下,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会尽快将朝中的事情安排好。”
“……”
皇宫,
楚南火急火燎赶来,正好楚皇带着两名皇子在苗圃里躬耕劳作,
“天子当养天下,这虽然不能产出养活整个大楚的粮食,但父皇要让你们明白老百姓生活的不易,要你们懂得体恤爱民就行……”
看到楚南到来,楚皇赶紧撂下手中的一切,冲到他面前又亲又抱,吆喝道:
“小南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可真是叫我们好等啊……”
“要我行针也行,你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楚南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开楚皇的熊抱,不住擦拭脸上的口水。
“行,你要什么奖赏尽管说,舅舅我无所不允。”
“我只有两个要求,其一撤了楚休的冠军侯之名……”楚南开门见山,丝毫不客气。
闻言,楚皇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略显为难,迂回问道:
“怎么,楚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你不开心了?”
“算不上,只是我看那个家伙不顺眼而已。”回想跟楚休的一番对碰,楚南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回答道,全然不顾身旁之人嘘声提醒,
“无功不受禄,楚休这么平白无故就被封为冠军侯,皇帝你就不怕被人骂做是昏君?”
闻言,楚皇不由松了口气,敢情只是有的人醋坛子打翻了而已,随即唉声叹气道:
“哎,这些天康王等朝臣也在为此事喋喋不休,要求撤销楚休冠军侯之名。”
“对嘛,那就遂他们的意,干嘛要为了那家伙坏了规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好吗?”楚南乘胜追击道。
“小南啊,舅舅我太难了。你也知道康王和汉王他们一直与我不合,我这边势单力薄;加上当年之事,朝中人才是青黄不接,最缺少的就是优秀的青年才俊啊。”楚皇支开其他人,跟楚南疯狂倒起苦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之前你那般,哎,不说了,我只能找楚休做你的替代品了。
我观察过,楚休为人品行端正,忠贞不二,定然能好生辅佐……”
“那现在我回来了,冒牌货不就没用了?”楚南坚持道。
“你能够振作那自然再好不过,但还是再等等吧。”楚皇固执己见,虽然他更加中意楚南,但是楚南过去三年的表现也是不孚众望,实力和威望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宽慰道:
“等你各方面恢复到鼎盛,再撤了楚休也不迟嘛?楚休表现不错,就这般突然撤了,会叫人寒心啊。而且有他帮助,你做起事来不是更加简单?”
听出楚南对楚休的少许意见,但楚皇更是希望楚南能够放下心中的成见,两人携手更好的辅佐自己。m.sxynkj.ċöm
“还真的别说,这个楚休是真的能干!你也知道三大宗门之一的天象宗向来桀骜不驯,不听调令,我让楚休安插进去,他竟出乎意料成为少宗主,完成得着实出色啊……”
楚皇对楚休是各种的溢美之词,唱独角戏一般说得口干舌燥,看到楚南冥顽不灵也是有点失望:
“小南,原以为你遇事会成长一点,为何你还是这般小肚鸡肠?单凭一人终究是势单力薄,若是集结更多人的力量,又怎么会有当年的事情发生?
楚休只是来辅佐你的,没想过和你争什么,不会威胁到你,你这孩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容人之心呢?”
“……”
虽然已经有过预期,但是楚南还是低估了楚皇对楚休的宠幸,如果不是知道楚皇的为人,他真就以为自己要多一个表哥了呢。
反正今天最重要的目的也不是这个,楚南没再坚持。
“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想跟你好好商量一下,”楚皇怒气消了消,难为情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楚南,支支吾吾道:
“我是想问,小南你对秦家那个女娃娃秦依依有没有意思?
过去你们就一直被称为金童玉女,都认为你们能够成一对,我这么说是不地道,但如果你对人家没有意思,我就想成全楚休一番,看他对秦依依倒是挺上心的……”
说着说着楚皇也就没了声。
“无所谓,我真不缺这个,你不说我都记不起这人了。”楚南耸了耸肩淡然回答,
“第二个条件,我要相位!”
眼下千辛万苦才将老大人请出山,楚南虽然和秦文翰没有正面交锋,但也无可奈何。
看楚南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楚皇心中乐开花,他们是想到了一块去了,但是不想自己动手,
“我同意,但是成不成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明天早朝我会拿出来讨论,你好好准备吧。”
“可以!”楚南爽快答应。
情况虽然比自己想象的复杂,但目的已经达成,楚南在皇宫玩闹、闲聊许久方才离去。
“哎,好事多磨,这孩子还得让我多操心才行啊!”望着楚南离去的身影,楚皇不禁感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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