㭎鼓学宫千仞宫墙外侧,耸立着几个黑影徘徊游走于三丈高的宫墙外,脚步时急时徐,时散时碎。
黑影频繁的抬起头仰望着月亮,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骂道:“我啐!飘摇这小贱人怎么这般墨迹,说到底还是个娘们,行迈靡靡的,做不了爽利大事。”
“彭虎,你少在手下人面前颠唇簸舌的中伤于我!”一个女子身影自月下而来。
“谁让你慢慢吞吞,自误误人。大人交代我等今夜来测水域同流之向,偏你来得如此迟,若是耽搁了大人的吩咐,可别累及了我等兄弟们。”彭虎尽是怨气。
“呸!这话当是我来审你,我倒还真想寻一处衙门与你对薄公堂,倒要看看你我究竟谁人才是那个累缀。”
“你什么意思!”彭虎昂着头,双手抱臂胸前,一脸傲睨之色。
“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大人要我们今夜做甚?”飘摇恨不得用眼睛就能杀了眼前这个鄙俚浅陋,只有血气之勇的粗暴之人。
“做甚?你难道不知道做甚就来了吗。方才不是说了,要我们测一测自城南八音涧的水域下面能否通向㭎鼓学宫的浴仙池中。”彭虎龙睁虎眼,白眼轻蔑瞟了飘摇仙子一眼,蛮横霸道道。
“你若逞性妄为我倒也习惯了,只是做事能不能多加考虑,切莫草率鲁莽,只知恶言泼语,扭是为非。我在城南八音涧等了你们近乎半个时辰,见你们迟迟未来,猜想你们也许来了此处,果然被我找见,你反而理直气壮。”飘摇仙子对着彭虎这个桀骜自恃之人恨恨道。
“你敢骂......”
彭虎刚要还口,转念一思,突然反应过来了,想要测试水域相同,起点应是在八音涧那里,难怪久等不见飘摇来。
彭虎旋即回嗔作喜,回电收光,堆上满脸横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试图将自己的失策之举蒙混过去。
飘摇仙子真是耻与哙伍,不愿与这个粗鄙庸碌的翻脸小人多纠缠,疾言厉色道:“别来这一套,将来别是揪住什么又反眼不识便好。赶紧的吧,大人还让回去复命呢。别让你一人之失,却令池鱼遭殃。”
彭虎白了飘摇仙子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嘟嘟囔囔,虽听不清骂的是什么,但从脸上神色来看颇为不服,彭虎撇嘴甩脸道:“东西呢,带来了?”
飘摇仙子摊开一掌于彭虎面前,其间一枚色黑类铁的宝石,在月光映射下熠熠生辉,璀璨闪耀。
彭虎道:“避水珠。”说着伸出手去便要去拿,被飘摇仙子闪身躲开,将避水珠重新紧握在掌中。飘摇仙子道:“我还得将避水珠带回去,你粗枝大叶可别给弄丢了,那我便成了那以身试法的可怜人。”
彭虎放刁道:“不碰就不碰,我只是瞧着这避水珠怎的不是原先那一只,奇怪而已。你切莫草率,若是弄丢了,可莫怨他人!”
“别废话了,快走吧!”飘摇仙子说着又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而后蹙着眉头问道:“雉卵男呢,没来吗。”
“水溺伤,伤好意难平。”彭虎面冷言横。
“‘意’?雉卵男何来的‘意’?总之不行,不就是溺了次水吗,行动之时可必须来。”飘摇仙子不满道。
“自然自然,我也是这么说的,缓两日便好了。赶紧的吧,八音涧据此可还有点儿距离。”
彭虎赖骨顽皮,指手顿脚,一掌推在飘摇仙子后背之上,强迫她不要再叨念,赶快离去......
......
栖蟾殿一处寝室里,娄嫄一袭蓼青色淡雅睡裙,头发倾泻,倚靠在北面窗前看着后院青松拂檐。
通往藏书楼的甬路两侧绿柳周垂,假山怪石点缀其间,这个夜晚静谧而孤独,不对,不仅是这个夜晚形影相吊,而是自从嫁去洪涯派与江淮为妻后,便夜夜如此。
翀陵派的寝殿明明就在距离栖蟾殿西侧不远处,娄嫄却有种离群索居、孤独恓惶的感觉。
娄嫄有些怀恋上次赴㭎鼓学宫盟会的情形,那时自己还是代表翀陵一派前来,住在如今弟弟娄皋所宿的西侧寝殿当中。
如今自己的身份却不同了,是洪涯派的掌门夫人,不但无法和同门们在一起,还要住进这掌门、尊长方能休憩之所。
娄嫄身后传来一阵频次均匀的鼾声,娄嫄徐徐转过头去,望着床榻上熟睡的江淮,那个自己托付终身的夫君。那个本应与之鸾凤和鸣,相濡以沫的仙侣,此刻的睡颜却比白日里见他还要陌生。
当年娄嫄嫁与江淮,那完全是听从父命,为顾全大局,只得舍己从人,加之秦寰宇对她并无心意,在九旋谷之宴上未留丝毫情分,娄嫄伤心至极,也便做了这等决定。
可是娄嫄这些年来的苦楚是无法为人道出的,就在娄嫄嫁去洪涯派的头一晚,江淮便喝了个醉醺醺,最后是一手一个洪涯派女婢,与她们嬉嬉闹闹同入洞房。
娄嫄本头顶红头巾遮面,端坐于床榻前,听到这番声音不由地惊栗自榻前跃起,先自一把扯去头巾,果然眼前荒诞一景,江淮醉得腰身瘫软、脚底轻飘无力,完全需要紧紧贴在两个女婢身上方能行走,即便这样,江淮的两只手也不曾闲着,在女婢身上胡乱摸索,不时戏地女婢们莺声嬉笑不能自已。
娄嫄羞愤难当,以往父亲和母亲培养自己,都是大家风范,温柔卑顺,令懿范长存。
可如今娄嫄看着被女婢们笑着丢在床榻上癫狂轻佻的江淮,想着这便是今后要同自己相守一生的夫君,娄嫄无法不为自己心痛。
要知道凡俗之人的“一生”虽是不过百的,但像娄嫄这等修仙习道者,百千年都不算难事,岂不痛苦更长。
娄嫄是个刚柔兼济的女子,能娴雅周顺,也肝胆如冰雪,清高桀骜,面对酩酊烂醉却不忘淫逸的江淮,娄嫄睥睨而视,昂首天外。
可江淮毕竟是一派掌门,又是一男子,醉酒后的江淮气力大到惊人。
面对娄嫄的不驯服,更是激起了江淮的饥渴极欲,血液沸腾,兽性大发,硬是在洞房当夜强要了娄嫄。
娄嫄即便百般厌弃也挣扎不能,任自己如何相同外界求助说理都没有人理会,因为这里不是翀陵而是洪涯,试问新婚之夜,例行房事不正是理之应然吗。
如果上天对娄嫄的折磨到此为止也便罢了,实则尚有更加切骨伤臆之痛在等着她,经过几次同房下来,娄嫄发现江淮患有“罄折”之症。
行房之时江淮下体没多时便会曲躬如磬,萎靡屈从,新婚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江淮若遇“罄折”之时便以丹丸服下,勉强能撑到他“一吐为快”。
毕竟江淮身下躺着的可是娄嫄,一个神清骨秀令男人迷醉的大美人,江淮怎肯放着这般流线般光滑的娇肌而不享用,岂不浪费。
不过男人满足欲望的方式有许多,而江淮的方式更多。
成婚一个月后,送婚的翀陵人士便统统告辞而返,江淮便更没了顾忌,娄嫄的苦日子也便到了。sxynkj.ċöm
每到夜里,江淮甚至连丹丸都不屑服用了,而是展出些五花八门的器具来用以替代自己的下身,摧兰折玉,毒手尊指,雪压霜欺。
江淮一脸垂涎满足的看着在床榻上娄嫄如案板之鱼般挣扎扭动的样子,这是他最为享受的画面。
娄嫄原本整齐严谨的额发被汗水与泪水沁湿,胡乱地贴在脸庞上呼救的样子,还有那个白日里端庄优雅、尽显光滑的傲骨女子,如今在自己的蹂躏之下依服求饶。
这可真是太痛快了......
娄嫄本以为江淮这份热血激情是因为新婚的缘故,忍忍便能熬过去,哪想到江淮此人欲壑难填,娄嫄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只能勉强将面前这个男人猥亵荒淫的男人幻想作秦寰宇的面孔,这样尚且能让娄嫄的心底起码有一丝安慰,方能萌生一丝心甘情愿。
娄嫄有时候会想,与其像现在这样将自己的身体呈给一个丧心病狂且自己不爱的男人,真的不如给秦寰宇,哪怕只有一次,娄嫄此生便无憾了。
不过等痛苦过去,娄嫄一个人重新捡起衣裙裹上身子,躲进被子里的时候,娄嫄又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可怖而羞耻,父母教养她如此,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做一个轻佻露水的风尘女子吗,“将身体给秦寰宇”这个下流的想法,那自己岂不是同江淮一样龌龊猥琐了吗。
不,这绝不行,娄嫄尝试着要自己禁情割欲,若此法仍行不通,娄嫄甚至都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
娄嫄心灰意冷之时,老天终于给了转机。
娄嫄发现只要将自己想象成一尊泥塑木雕,心如铁石,身如朽木,任江淮摆弄皆不吭一声,无动于衷。江淮很快就会自觉无趣,从娄嫄身上悻悻走下床榻,将那些别具炉锤的特殊器具丢至一旁,毫无兴致可言,毕竟谁都不会喜欢一具呆若木鸡、漠然不应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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