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方小鱼出来了。
周归一的高考分数也出来了,达到了大学专科录取分数线。
周归一填报了好志愿,就准备和方小鱼一起往蜀州去。
临走时,周归一想起马大爷一直不在蒙镇,连自己的“小川”也被马大爷带走了,心里很是不安。
方小鱼安慰周归一,说:“马大爷走得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多,一定没有什么事的。”
周归一也没有好的办法,就依照马大爷离开医院的日子,掐算了一番,起得《小畜》卦,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说:“风天小畜,巽为上卦,乾为下卦,马大爷不在大宥,已往西北方向去了。不要紧,人畜皆安。”
方小鱼连忙说:“好就好,我说过,马大爷不会有事的。”
周归一转换了话题,说:“要不去复镇看看,也不知道凤妹怎么样?”
方小鱼一听,心里“呯”地一跳,说:“要不,你再起起卦,看她怎样?”
周归一也不推辞,说:“你替凤妹报一组数字,我试试看。”
方小鱼就用了自己的生日,说:“511。”
周归一默默地演算了一番,说:“巧了,也是个《小畜》卦。”
方小鱼不懂,说:“是不是说她也不在大宥?!”
周归一摇了摇头,说:“畜者,亦有畜生之意,可能……”
方小鱼急了,说:“凤妹是不是被关了起来,像畜生一样。”
周归一还是摇了摇头,说:“走,我们去复镇……不过,最好不好动手了,你和我都是才出来哟。”
方小鱼使劲地点了点头,说:“呵呵,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周归一和方小鱼立即赶往复镇,很快找到了吴石磙的家。但是,他们不敢贸然前往,就借买烟的机会,和小卖部的一个老头混熟了。
那老头姓边,收了周归一送他的一包香烟,就爽快地去吴石磙家打听了一番;过了一会儿,边老头便回来了,叹了一口气,说:“几天前,这凤妹就离家出走了,现在还不知道下落;你们快走吧,他们全家急吼吼地在找人呢,免得人家找你们麻烦!”
方小鱼不信,说:“我们又不是坏人,他们怎么会找我们的麻烦?!”
边老头怔了一下,说:“你们是外地人,来找凤妹,凤妹家里人也许会有其他想法呢?快走吧!”m.sxynkj.ċöm
周归一着实吃了一惊,心想,卦象明摆着说凤妹就在复镇啊,怎么离家出走了呢?!转而一想,这边老头在使诈。既然凤妹离家出走了,她家里人在急吼吼地找人,这住在附近的街坊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为什么要催他们快走呢?这也许就是凤妹的意思,担心被她父母知道了,又是一番闹腾。因此,可以肯定凤妹就在家里,而且吴石磙他们此时也许暂时不在家。
其实,周归一只预测准了一半:凤妹确实在家里,但是催他们快走不是凤妹的意思,而是吴石磙的主意。
方小鱼见周归一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心里直犯嘀咕,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周归一想了想,说:“小鱼兄,你怕不麻烦?”
方小鱼笑了笑,说:“男子汉,怕什么麻烦?!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周归一神秘地笑了笑,附在方小鱼的耳边,低声说:“你直接去吴家……”
方小鱼一听,说:“好。你就在复镇车站等我。”
周归一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假装去瓦厂,然后,尽快会合后,抄小路往蒙山寺。”
方小鱼一拍脑袋,说:“行,听你的。”
周归一便点了烟,故意与边老头说:“既然凤妹不在家,会不会在瓦厂呢?”www.sxynkj.ċöm
边老头心虚,怕扯来扯去露出了破绽,巴不得他们快走,说:“对对。瓦厂离这儿不远,凤妹的父亲就在那上班。”
周归一点了点头,对方小鱼说:“走,我们去找凤妹他爸去,今天一定找到凤妹。”说完,就递了支烟给边老头,又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去了。
周归一和方小鱼转过一个街巷,见已脱离了边老头的视线,方小鱼便迅速另选一条路往吴家去;周归一则去前往蒙山寺的小路口等待方小鱼。
方小鱼脚下生风,一会的功夫又到了吴家的对面。正思忖着怎么进门,却见凤妹从门口探头出来,张望着什么。
方小鱼也不迟疑,低低地叫了一声:“诶,我是小鱼……”
那凤妹吃一惊,立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又指了指身后,便退回屋里了。
正纳闷,方小鱼又看见吴家的后窗打开了;那凤妹轻轻地从窗子里溜了下来,一招手,便飞快地向前跑去。
方小鱼会意,也迅速跟了上去。
两人也不作声,快速穿过街巷,方才停了下来。
凤妹气喘吁吁,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说:“我,我……唉,闷死我了。”
方小鱼不知如何回答,心里却着急,担心吴家人发现了,又如何脱身呢?!
凤妹看了看方小鱼,着急地说:“你,一个人,还是……走,快离开这里。我腿好软啊!”
方小鱼也不管凤妹是否愿意,说:“好。归一在那边等我们,来,我背着你走。”
正是夏季,衣着单薄;凤妹伏在方小鱼的背上,感受到了一股男性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如此的踏实、安稳,又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原来,凤妹回到复镇后,吴石磙两口子就下了狠心,不再让凤妹外出了,让她整天呆在家里,四处为你相亲找婆家。
今天,刚好是相亲的日子。吴石磙也不上班了,专门在家照看凤妹,防止节外生枝;吴石磙的婆娘则上街买菜买烟买酒买茶去了。
那小卖部的边老头来打探情况时,不小心被吴石磙知道了实情。
吴石磙本想找熊二井出面与周归一、方小鱼较量一番,又担心一旦打起来,恐怕又是一场恶战,搅黄了相亲的事不说,还不一定有胜算。因为从多次的交锋来看,他吴石磙从内心还是很有些畏惧周归一和方小鱼的。周归一能缠、方小鱼能打,这两人联手,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对付的。所以,吴石磙就好言好语,让那边老头编了个谎话,打算搪塞过去。
谁知,凤妹何等敏感,一猜就知道周归一和方小鱼来了,就装着说肚子不舒服,让父亲去对面药店买点药。那吴石磙一听,连门也没上锁,就去买药了。
吴石磙买药回来,连声叫凤妹,却没有回应,心知不妙,知道又出事了。
正好,吴石磙的婆娘买了东西回来,得知凤妹不见了,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好不容易为凤妹找了个对象,今天上门相亲,却出了这种事情,又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吴石磙哪敢隐瞒,就说了前因后果。那婆娘也是细心,又去问边老头,确信周归一和方小鱼去了瓦厂,连忙叫吴石磙去给媒人编个理由,看能否改个相亲的日子。
吴石磙不知道编个什么理由,说:“这复镇一屁股大,纸哪里包得住火呢?”
那婆娘一想也是,编来编去,总会露出马脚,心一横,说:“你直接去说,凤妹不情愿,不相亲了。”
吴石磙觉得理不直、气不壮,说:“说凤妹不情愿,理由是什么呢?人家男方又不是牲口,你说不要就不要啊!”
那婆娘心烦的很,又找不出理由,心里还想着如何去抓周归一和方小鱼,哪里有心思听吴石磙说这说那的,就摆了摆手,说:“你就说……说,凤妹病了。”说完,也不理吴石磙,跨上摩托车,一溜烟地往瓦厂飞驰而去,心恨恨地想,周归一和方小鱼,老娘决不放过你们;要把你们和成泥、做成砖……
殊不知,周归一、方小鱼、凤妹已经往蒙山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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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卦方知马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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