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你喜欢我吗?
林羽泽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反复了几次,认命般的轻轻掀开霍将离的被子,把人拉进了自己的被窝。
温热的躯体出现在怀里,霍将离的肩膀搂着感觉还有些凉意,从来没抱着人睡过的林羽泽浑身僵硬。
林羽泽感受着怀里的呼吸,情不自禁的低头一看,霍将离只穿了一件中衣,里面似乎隐约还能看见亵衣的带子。
“我都在想些什么!”
林羽泽赶紧闭上眼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记忆里小时候狗娃都是钻到霍将离怀里睡的,心态要稳......
等第二天霍将离醒来,发现自己在林羽泽怀里时,吓得一动不敢动,上一次相拥而眠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霍将离和狗娃睡觉都是规矩人的,而林羽泽睡觉就喜欢乱动。
才穿越来那会儿,林羽泽睡着后,一会儿抢霍将离的被子,一会儿踢被子。弄得霍将离半夜常常被冻醒,林羽泽毫不知情。
霍将离丝毫不怀疑是自己跑进林羽泽怀里的,肯定是林羽泽睡觉时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林羽泽也醒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左顾右盼的说:
“我看你有些畏寒,怕你感冒。”
霍将离点点头,谁也没有深究这件事。两人用了早饭,林羽泽就去驻地了,霍将离则抬着盆去了河流的下游洗衣服。
河边,许多村里的内子聚在一起边唠嗑边洗衣服,林溪的妻子林周氏也在。
霍将离在距她们几丈远的地方把盆放下,她无法和她们聊天,也从来不想和她们说什么。
村里的内子都认识霍将离,早几年还喜欢挤兑她,只是那么多年来那点话题也说腻了,就去说道别人去了。
本以为死在它乡的狗娃如今不仅回来了,还做了官,这几日又变成了她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些人忌惮狗娃现在做了官,不敢当着狗娃的面说三道四。有些人却觉得狗娃不会喜欢这个哑巴,依然口中带刺。
“啧啧,又穿着一身外子的衣服来,真是一点妇道也不守。”一名内子压低声音说。
“就是,你看她那头,被狗娃教训了都不悔改。”
“可能哑巴的人脑子也不太好使吧。”接话的内子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霍将离听的。
“听说狗娃把你家林溪给打了?”
一直沉默不语低头洗衣服的林周氏被提及。
“嗯。”
“唉?狗娃为啥打她二堂姐啊?”几名内子追着问。
林周氏不太想回答,但经不住被人追问,含糊其辞道:
“不知道,好像是她惹了离姐儿吧?”
“什么?不可能吧?”大家一直觉得狗娃不会对霍将离那么上心。
“我还骗你们不成?我家那口子被打的躺到现在都下不了床!”林周氏恨恨的瞪了在不远处洗衣的人。
像是感受到林周氏毒辣的眼神,霍将离拍打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她们说话声音不小,她自然听得见。
她没想到狗娃会打人,狗娃一直是一个怕事的人,或许当了兵历练了一番确实不一样了。
想起那天欺负自己的林溪,狗娃把她收拾了一顿,霍将离听了居然觉得心底有些开心。
但听到林溪伤重,她又担心万一林溪有个三长两短,牵连了狗娃。
霍将离听别人这么说过,即使当了官也不能草菅人命,不然也是会受罚的。洗完衣服,霍将离就去拿了治伤的药往林溪家送去。
“我的儿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林溪的娘哭哭啼啼。
看到霍将离来,顿时垮下了脸,呵斥道:
“你还敢来!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挑拨离间,指使狗娃来打人的?”
林溪看见霍将离,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喊:“娘,你别说了!”
她怕惹了霍将离又把狗娃那瘟神引来,现在是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她娘哪里肯罢休:“我好歹也是狗娃她大姨娘,她就是做了官,也不能目无长辈,你把——”
“娘!”林溪扯了一把她娘。“我腿疼!”
“怎么了?我看看?”她娘果然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霍将离看林溪生龙活虎的,也就放了心,毕竟怎么说林溪都是狗娃的二堂姐,若是出了事,她怕狗娃的仕途受到影响。
霍将离把药放桌上,也不打招呼,自己走了。等林溪她娘反应过来时,早不见人了。
驻地里一切正常,却来了林羽泽最不想见到的人,她的上司千户大人。
千户例行公事考察了士兵们的训练和军田的耕种情况,过程非常敷衍。
“林百户,咱们衙内聊聊。”
“好好,千户大人里面请。”
在百户所的衙内,千户和她扯动扯西的聊。林羽泽就知道她是等着自己的孝敬。
“千户大人一路舟车劳碌过来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羽泽拿了五十两的银票给她,不想这千户一脸嫌弃的表情。
“就这点?”
我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林羽泽无奈的说:“大人,我上任才刚几天,实在是没来得及收银子。”
又拿出了一包银子,“这还有五十两,还没来得及换成银票,若大人不嫌弃的话。”
千户接过银子,颠了颠,才说道:“看你也是刚来,这回就算你过了。”
走之前还特意提点了林羽泽几句:“你上一任,我每次来可都是这个数。”千户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两?林羽泽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下。
送走了瘟神,林羽泽气得一鞭子抽地上。
“这见钱眼开的东西!”
士兵的月钱她还没收到,这回她完全是自己掏腰包,那可是她所有的私房钱啊,一百两银子!全没了!
那千户居然还嫌少!驻地里所有人见林羽泽一脸煞气,谁都没敢惹她。林羽泽也不想再呆,提前回了家。
霍将离从林溪家回来时刚好看见林羽泽面色不虞的坐在院子里,刚想问怎么了。
就想起上回林羽泽县试没考上气呼呼的回来,自己上前询问就被打了。
还要不要问?霍将离踌躇了一会儿。怒气伤肝,狗娃本来就常年肝气郁结,要是没人开导,有时候会气得在凳子上坐一天。
林羽泽正幻想着那千户被自己打的求饶,突然有人扯她的袖子,她一个激灵把胳膊抬了起来。
霍将离应激性的低下头缩起身子。
林羽泽发现自己魔怔了,看霍将离好像是被自己吓到了。
“刚刚走神了,不好意思啊。”
霍将离发现事情完全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羽泽问:“你去做什么了?”
霍将离比划:去给林溪送伤药。
林羽泽:“啊?你给她送药做什么,她可是——那样欺负你啊!。”
霍将离比划:怕她出人命。
林羽泽无语了,难道她这哑巴媳妇还自带圣母白莲花属性?
没准还真是,狗娃对她并不好,还无怨无悔的为狗娃撑着家。
林羽泽也没再说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好意霍将离完全没感受到。
霍将离去做饭了,林羽泽郁闷的去翻屋子里的书。她在地方上,不打仗的话,想要升官的话就只能靠上级的提拔,免不了每次考核都要孝敬银子,而那些家伙的胃口比想象中的还大。
想要凑够五百两,那她就要每月克扣士兵一半的军饷才凑得齐,林羽泽实在不想这么做,听说上一任百户在的时候,已经逼逃了三名士兵,还饿死了一名。
和那些军士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特别是林羽泽不怎么扣她们银钱,各个干活操练可用劲了。
还说林羽泽是她们遇见过的最好的百户长。林羽泽听了还挺为她们心酸的。
弃武从文?继续去科考?她记得晋朝武官是可以参加科考的。
等到了晚上,林羽泽把炉灶的炭火烧的旺旺的,等上炕的时候果然暖意融融,也不用抱着霍将离给她取暖了。
躺了一会儿,林羽泽却又觉得失落。
“我一定是疯了。”林羽泽一巴掌拍自己额头上。
....
第二天晚上回来,林羽泽看着火光冲天的茅屋时,才是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霍将离,你在不在里面——”
林羽泽慌得声音都破了音。意识到霍将离就算听见了也发不出声音来,林羽泽抬腿就打算往里冲。
“林大人!你不能进去!”赵玉芳拽住林羽泽。
“霍将离在不在里面?”林羽泽盯着她问。
“火烧了许久了,离姐儿要是在里面一定已经跑出来了。”赵玉芳劝她。
林羽泽定定的看了赵玉芳片刻,像是在犹豫,“不行,我得去确认才行。”
霍将离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女主罢了,为什么要那么担心她呢?
或许霍将离死了这世界也就结束了,她也不用费劲去弄什么科考,也不用担心银子不够用了。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霍将离和别的人不一样,她可以把所有的村民,甚至军营里认识的那些人都当做过客,但霍将离不行。
霍将离消瘦的背影,总是垂下来的几缕头发,认真的眼神,甚至是那点额间的朱砂,是那么鲜活,她不能让她就这么没了。
林羽泽挣脱赵玉芳的手,快步向茅屋跑去,栓小黑的栅栏已经断了,应该是自己挣脱跑掉了。
就在林羽泽要冲进茅屋的那一刻,一枚石块打中了她的背。
她回过头去,是霍将离惊慌失措的脸。
太好了,你没事。
林羽泽冲过去,把霍将离一把搂到怀里。
赵玉芳组织村民救火,忙到深夜,才把火熄灭,然而房子此时也烧的只剩个骨架立在那里了。
林羽泽走进废墟里,东西基本全烧坏了,只有藏在床底下的银子还算完好。
她才计划着重新盖房子,老房子就没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所有钱此刻都在千户腰包里。
赵玉芳邀请她和霍将离去她家暂住几日,被林羽泽拒绝了,驻地有住的地方,她可以带霍将离去应付几天。
她让霍将离带上头巾,霍将离穿着外子的衣服,遮住额头上的朱砂痣,乍一眼看上去也分不出是内子还是外子。
今夜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挡住,马跑在黑暗的官道上,只有影影绰绰的树影照在路上,像一个个被定了身的鬼怪。
一声狼嚎从远处传来,霍将离靠着林羽泽的身子缩了一下,林羽泽抱着她的手便紧了紧。
她想着自己差点冲进燃烧的屋子,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拖着最后的10%的进度不做,只是单纯的正义感泛滥不想伤害霍将离而已。
她觉得狗娃和霍将离之间应该是没有男女之情的,哦不,女女之情。两人之间更像是家人的亲情,林羽泽也认为把霍将离当做家人相处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最近自己一些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林羽泽觉得有些不妙。
她呼出系统界面,现在霍将离的好感度已经到80%了,她这些天对霍将离不错,没想到好感度涨得那么快......
林羽泽不太想和任务世界的人纠缠太深,否则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哎。”想着想着,林羽泽忍不住叹气。
霍将离听到叹息,回过头来,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房子烧了,干脆就盖一间新的吧。我、我的银子用光了,就先用家里攒的吧。”林羽泽脸有点烧。
霍将离点点头,还安慰的握住林羽泽的手。
驻地,张喜凤看见林羽泽回来,奇怪道:“老大,咋大半夜的还过来?”
林羽泽一脸晦气:“别提了,房子走火了。”
张喜凤:“啊?是不是有人搞鬼”
林羽泽眼睛一眯,“这我倒还没想过。”
两人都没注意到霍将离身子紧绷了起来。
林羽泽想来想去,也就林溪跟自己不对付,可是看她的表现,早被自己吓破胆了,应该不是她。
“老大,这是?”张喜凤看向霍将离。
“这是~”林羽泽压低音量,张喜凤凑过头去听。
“别废话!快去把炕台烧起来,你老大我困得很!”
张喜凤翻着白眼走了。
结果这小子办事不力,柴没添够,半夜炕就凉了,冻得半睡半醒的林羽泽看见霍将离又缩起来了,迷迷糊糊顺手把人捞进怀里继续睡。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第二天两人也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件事,霍将离在屋子里待着。
林羽泽拿着钱带着几名士兵去镇上买了木材砖头,然后带回村子里盖房去了。
把老房子的尸骨清理走,原地盖起了新房,花点小钱请了个懂盖房子的匠人,假公济私的林羽泽就坐外头看着士兵忙了。
原来那些破烂家具她也不稀罕,就是心疼那些书和笔墨纸砚,算算那二十多本书,怕是五十多两银子才能重新买回来。
盖房子花了霍将离一半的银子,林羽泽不好意思再要钱去买书了。
张喜凤看林羽泽这两天心情不好,问:
“老大,啥事不顺心吗?”
“穷~没钱买书。”
“买书干啥呀?”
“为了科举啊,不读书我靠什么升官。”
“老大可以去参加武举啊。”
林羽泽张大嘴巴,武举?
张喜凤:“武举六年才举行一次,明年开春了和文举同时开考。”
“你怎么这么清楚。”林羽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嘿嘿,我早就到了娶亲的年纪,这不怕别人看不上我这军户的身份嘛。明年的武举,我也想去试试。”张喜凤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你好歹也是个总旗长了,虽然有水分,大小也是个七品,什么内子要求这么高?”
“县上那家永乐酒楼老板家的内子,嘿嘿。”
“啧啧,那可是个有钱的主。”林羽泽拍拍她的肩膀,“真搞定了,以后接济接济你老大。”
翌日,林羽泽继续去监工,赵玉芳手中拽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四脚扒地撅着屁股不愿意走的小黑。
林羽泽一脸疑问,这小黑怎么跑赵玉芳那里去了。赵玉芳面带尴尬,把绳子交给林羽泽。
“林大人,今天早上我家柱子出门撞见了这狗,不知怎么惹到了它,被咬伤了腿,柱子跑回家里,狗也一路跟着去了,我看它对柱子有很大的敌意,就擅作主张把它拴了起来,希望林大人别介意。”
林羽泽现在和小黑也熟悉了,知道这狼狗看着凶狠,其实很少真的上嘴咬人。
看来有些人不止讨人厌,连狗都嫌弃。
看在赵玉芳那天组织人帮她救火的份上,林羽泽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这狗我会好好教育的。”
等赵玉芳走了,林羽泽蹲下来,揉了揉小黑厚厚的毛,笑道:
“好狗子,今晚给你加骨头。”
夜晚,张喜凤正准备给林羽泽睡的炕点起柴火,谁知林羽泽神神秘秘的跟张喜凤说以后都不用烧了。
张喜凤也猜到霍将离是老大的媳妇儿了,问道:
“这天越来越冷了,要是冷到老大和嫂子可怎么行。”
“你老大身上有三把火,冷不到你嫂子。”
“啧啧啧。”张喜凤没想到老大看着爽利,心里小九九这么多。
“啧你个头!”林羽泽一巴掌把她拍走。
待洗漱完后,林羽泽换上睡衣,一脸正经的盖上被子躺下。
驻地军营地势低平,屋外夜风呼呼的刮,气温比河东村还要低上些许,她看霍将离缩在被子里,问道:
“你......冷不冷?”
霍将离摇摇头。
这话题还能接?死鸭子嘴硬,林羽泽没运起内功之前都觉得寒意穿透了被褥。
霍将离这是不会说话,要是能说,估计也是宗师级的话题毁灭者。
林羽泽闻着霍将离身上淡淡的皂香,不知道怎么的就心猿意马起来,散开的头发铺在枕头上,露出纤细的脖颈,拴着粉红色的亵衣带子。
咽了一口口水,鬼使神差的,林羽泽把还醒着的霍将离拉到了自己怀里,她能感觉到霍将离整个背部的肌肉都绷紧了。
“晚上冷,我、我抱着你睡吧。”林羽泽支支吾吾的说。
霍将离慢慢将绷紧的身子放松,可心里依旧乱成一片,她这些天隐约感觉到,狗娃对她的态度有些变了。
以前狗娃还小,霍将离也从未想过这些,后来林羽泽突然跑去逛青楼,她才发觉她长大了。
算算年纪,狗娃十六岁了,到了成年的年纪,她知道成年意味着什么。
林羽泽很紧张,老钱告诉过她,要慢慢来,还有为什么她要想起老钱说的话?
林羽泽抱着霍将离的姿势也非常僵硬。两个心思乱作一团的人就这样抱着睡了一夜。
早上起床,林羽泽顶着个黑眼圈,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该做啥做啥,霍将离也没说什么。
接连数日,林羽泽脸皮渐渐也厚了,反正手一伸,把人抱怀里,一点挣扎都没有,霍将离依旧沉默。
一个月后,新房子终于落成。“搬新家喽!林羽泽相当开心。
新盖的屋子比原来宽敞多了,家具也是用木材新打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花的都是霍将离的钱,林羽泽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的土炕换成了木榻,榻靠着的墙是火墙,屋子地板下也是地热,灶台的热气通过地板下的烟道行至火墙的夹层,最后排放出去,比原来的房屋高档不知多少倍。
不参加科举确实省了不少钱,霍将离也是看林羽泽现在也无心再去读书,不然舍不得这么挥霍的花钱。
置办了一些必备的用品,银子又花去一半,林羽泽过意不去,对霍将离说:
“别心疼银子,明年我去参加武举,考个武状元回来,以后银钱不是问题。”
霍将离微笑着点点头。她答应过林大夫会好好照顾狗娃,这些银子本来就是攒给狗娃的,她又怎么会心疼钱。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霍将离时而上山采药,时而卖些药材补贴家用,林羽泽每天也规律的来回。只是有件事,一直压在霍将离的心里。那天房子走火,她回去时房屋已经被燃至大半,小黑不知所踪。
她赶去保长赵玉芳家求助,却看见了小黑撕扯着柱子的裤子,柱子的脸上还有黑色的灰。
霍将离瞬间便明白了是谁烧的房子,但救火要紧,她绕开柱子走小路去了赵玉芳家,结果却扑了个空,她比划着希望赵玉芳的妻子赵李氏能帮帮她。
赵李氏却斜了她一眼,把门给关上了。
被拒之门外的霍将离只好又赶回去,发现赵玉芳已经在组织人救火。
却看见狗娃奔向了茅屋,情急之下她捡起石头打向狗娃的后背。
后来,她想过把柱子的事情告诉狗娃,但是上回林溪被打成那样,如果狗娃知道了是柱子烧了房子,她怕狗娃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就一直犹豫着没说。
她担心柱子再来纵火,决定趁狗娃不在家,去保长家把事情解决。
李嘉福今天收货颇丰,抓到两只野鸡,打算送一只给霍将离。
刚好看到远处穿行在田间的霍将离。
“离姐儿!”
却见霍将离低着头想着什么似的走远了,她并没有听见李嘉福喊她。
到了保长家,霍将离敲开门,是赵玉芳,她松了口气,她真怕是柱子或者赵李氏来开门。
赵玉芳见是霍将离,却不似以往那般惊喜,只是神色尴尬的引她进门。坐在屋里的赵李氏看见是霍将离,表情变得愤恨。
“你还好意思来?你家那畜生把柱子咬了!腿上的肉差点没被撕下来一块!”
“闭嘴!”赵玉芳呵斥道。
赵李氏震惊的看着赵玉芳,平时向着霍将离也就罢了,如今柱子被咬伤,尽然还。
她眼框变红,叫嚷着:
“赵玉芳啊赵玉芳,被咬的是你的亲生孩子!你竟然还向着外人!”
赵玉芳怕赵李氏再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来,强行拽着赵李氏把她推到偏房,把门重重一关。
赵玉芳擦了擦汗,歉意的说:“贱内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霍将离并不在意这个,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柱子。赵玉芳沉默了半晌,突然膝盖触地,给霍将离跪了下来。
霍将离惊得后退,赵玉芳只低下头说:
“烧了你们的房子,我知道柱子犯了大错。”
跟着一路来,躲在屋外想给霍将离一个惊喜的李嘉福睁大眼睛,看着手中没死透的野鸡,她怕有动静被发现,悄悄的离开了。
赵玉芳脸色极为难看,在晋朝,纵火之人轻则砍手、流放,重则直接处死。
柱子把林羽泽这个六品军官的屋子给烧了,被告到官府去,那是必死无疑。
不仅柱子遭殃,赵玉芳教子无方,保长是别想再做了。
赵玉芳恳求道:“如果林大人知道了,柱子的命就保不住了,我就这么一个孩子,离姐儿,算我求你了,这件事千万别让林大人知道。”
赵玉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让霍将离十分尴尬,也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点点头。
霍将离让赵玉芳一定管教好柱子,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赵玉芳满口答应,待送走了霍将离,站在屋外出神了许久才回屋。
那天林羽泽家的狗追着柱子到家里,赵玉芳本想把狗杀了灭口,但柱子说好像有人看到她被狗追,她忙着跑也不知道是谁。
怕弄巧成拙的赵玉芳只好把狗放走,结果这畜生守在屋外不愿意走,柱子才露头,狗就直叫唤。
第二天赵玉芳没办法,只能拖着狗送回去。
林羽泽今天回家早,或者说迟到早退的越来越严重,反正就那点事一早上就能做完。sxynkj.ċöm
那些上面的人只要银子够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上回那千户一百两拿走,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了。
翘班回来的林羽泽进屋发现霍将离不在,料想又出门采药去了。
等霍将离回到家,发现家里的又冒烟了,吓得她以为房子又烧了,跑近一看才发现是炊烟。
见霍将离气喘嘘嘘的跑来,林羽泽问:
“怎么了,跑那么急。”
霍将离比划以为房子着火了。
“噗哈哈。”林羽泽很不给面子的笑了,没想到霍将离也有这么呆萌的一面。
林羽泽主动去牵霍将离手,“饭我做好了,快来吃吧。”
霍将离不动声色的躲开了,自己进了屋内。伸手抓了个空的林羽泽表情空白了一会儿,脸色有点不好看,就这么不愿与她接触?
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林羽泽才进屋。
两人无声的吃着,扒着饭的林羽泽越吃越不明白,霍将离看上去不讨厌自己,晚上抱着她也没有拒绝,刚刚为什么要躲开?
林羽泽好不容易放下心结,也不再去纠结系统和穿越的事情,觉得喜欢就喜欢,没必要瞻前顾后,结果呢?一盆凉水浇下来。
晚上,林羽泽双手抱胸冲着墙睡,霍将离自然是察觉到了狗娃的异常,一定是生闷气了。
她对背着林羽泽,同样心绪难平。
狗娃时不时的做饭给她吃,霍将离从未见过有外子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媳妇儿,其实每次吃上狗娃做的饭,心底都会有霍将离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闪过。
随着狗娃这些天的举动越来越明目张胆,霍将离心里却更多的是惊慌。
她想过许多,或许狗娃一辈子都没考上,那她便养她一辈子,或许狗娃找到了喜欢的内子,那她便悄悄离开。
在霍将离的众多想法里,唯独没有狗娃会喜欢上自己这一条。狗娃现在做了官,更应该娶一个身份相当的内子,而不是像她这样出去只会给狗娃脸上抹黑的哑巴。
或许她应该自己悄悄地离开才是对狗娃最好的。
林羽泽是个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主,第二天一觉醒来,虽然昨天霍将离的举动让她很生气,但想来可能是害羞吧,可是抱都抱了,为什么牵手反倒害羞呢?
“今天我会早点回来,你别去采药了,今天发军饷,我们去镇上买点东西,你要是有喜欢的胭脂首饰也买一些。”
若是从前的狗娃,生一次闷气没有个三五天是不会恢复的,然而狗娃连脾气都不在霍将离的料想之中了,她反而越发的恐慌起来。
正午时分,李嘉福提着野鸡来到林羽泽家门前,这野鸡越来越蔫巴了,在不送过来就要死了,到时候肉就不新鲜了。
现在林羽泽家可不是原来那样的破茅屋了,四间厢房围成了一座院子,还都是双层的,李嘉福也就在县上的城里见过这样的四合院。
看着手上的野鸡,她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也不知道现在离姐儿还看不看得上自己这点东西。
鼓起勇气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见是李嘉福来了,霍将离笑着揉揉她的头。李嘉福放下心来,离姐儿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
“离姐儿,这是我捉的山鸡。”
霍将离接过来,表示了感谢。
李嘉福问:“离姐儿,最近,狗娃姐没有再欺负你了吧?”
狗娃才回来那阵,村民都看见霍将离头上的伤,很多嫉妒霍将离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官夫人的内子抓住这一点,对霍将离又是一顿讥讽。
狗娃在李嘉福心里已经留下了一生气就打人的坏印象。狗娃房子被烧了,心情肯定不好,李嘉福特别担心霍将离又被打。
提到狗娃,霍将离收敛了笑容,面上显出了愁绪。拍拍李嘉福的肩膀,让她不用担心。
李嘉福还想再说什么,被一个穿透性极高的声音打断了。
“林大人在家吗?”
霍将离没关门,吴婆子一眼就看到门口的霍将离和李嘉福。
“林夫人,请问林大人在家吗?”吴婆子心里嘀咕,这人就是林大人的哑巴媳妇吧,长得倒还算漂亮,可惜是个哑巴。
吴婆子是承乐县有名的媒婆,而且还是在衙门有登记的官媒,村子里有钱的几户人家就是请吴婆子说的媒。吴婆子很少来河东村,她可是个大忙人。
霍将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夫人是喊她”,她摇摇头。吴婆子一看这林大人不在,想来晚些时候还得跑一趟,就说:
“县里有户人家,想把家里的内子说给林大人做妾,若是林大人回来了,麻烦你代为转告一声。”
霍将离和一旁的李嘉福闻言都变了脸色。吴婆子发现两人脸色不好,估摸着自己在这里也讨不着好,就走了。
有点身份的人娶妻纳妾再正常不过了,真正大度的正妻少。
不过这林夫人天生残疾,能活到现在都不错了!难道还妄想着独占一人么?吴婆子觉得霍将离真是不自量力。
林羽泽驾驶着营地里的马车,上面防着自己的军饷。军饷发的都是大米,偶尔才发些银子、布匹什么的,她还得拉着米去镇上买东西。
晋朝是典型的重农抑商的国家,商人地位低,民间商业活动也不发达,百姓家许多东西都是以物易物,或是用绢布、粟米当货币。
林羽泽的俸禄是八石大米,整整上百斤的米!
林羽泽到家后倒了两袋大米到米缸里。
“霍将离,走啦,我们去镇上。”
林羽泽招呼完,一脚刚踏出门,吴婆子像是掐着点来的,把她堵个正着。
“哎呀林大人,老婆子可算等到你了。”吴婆子谄媚的笑着。
“你是......吴媒婆?”林羽泽总算想起这号人来。
“唉,正是在下,难为林大人还记得老身。是这样的,您对承乐县城东那家米行可有印象?”
“米行?东边那家门店颇为气派的粮铺子?”
“正是,那家的薛掌柜家里有名内子,年芳十五,有意许了您做门小妾,特意请我跑一趟。”
“哦,有这种好事?”白富美主动投怀送抱?
林羽泽笑起来,觉得很有趣。余光看见门内霍将离衣角一闪而过,林羽泽瞬间笑不出来了。
“您的意思是?”吴婆子眼看有戏。
“多谢薛掌柜好意了,家里已有贤妻,就不再耽误别的姑娘了。”林羽泽拱拱手。
“这,林大人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按照吴婆子多年的经验,像林羽泽这样有官位却家境贫穷的军官,遇到这样的好事哪有拒绝的理?
“我要是再纳,家里的贤妻可就要不开心了,我不希望她不开心。”林羽泽一本正经的说。
都说到这份上,吴婆子也不好再劝,讪讪地走了。
霍将离背着个背篓出来,里面满满都是晒好的药材。
“看来今天咱们要大丰收了。”林羽泽笑着说,拍拍手上的灰,接过背篓,放好后又冲霍将离伸出手,霍将离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抓住。
把霍将离拉上马车,她眉毛皱了皱,怎么感觉霍将离在闹别扭,莫非她刚刚的表现还不够好?
马车在道路上慢悠悠的行驶,霍将离低着头看着路面,一点也没有女人上街购物的兴奋。
林羽泽歪着脑袋观察了许久,憋不住说道:
“霍将离,你不喜欢我么?”
霍将离愣神了片刻,如此直白的语言,让她手足无措,她僵硬的摇摇头。
林羽泽不放过她,“那,你喜欢我吗?”
霍将离连表情都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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