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星之在邪月面前展现自己学院第一消息通兼看热闹不嫌事大属性的时候,水箬正跟着玉天恒往“风夜”出发。
虽然邪月管水箬比较紧,但他还是带水箬去过“风夜”,也尝过里面的果酒。
就是两个人的酒量差距有点大,邪月喝十杯脚步不会晃一下,水箬喝一杯就有些迷糊了,所以水箬至今没有把“风夜”里面那几十种果酒尝遍。
酒量不好的人从来不想承认自己酒量差,水箬就是这样。
于是她不仅出发了,还有一个优秀的想法,她要把自己没喝过的果酒都喝一遍。
当第四杯青橘果酒下肚的水箬已经迷迷糊糊地靠在桌上时,邪月正气冲冲地往“风夜”跑,咬牙切齿。
我已经让阿箬跟你出去玩了。
你还带她去酒肆。
反了你了。
暗暗诅咒玉天恒的邪月一路狂奔,终于在“风夜”门口看见了老熟人。
“人呢?”邪月眼疾手快,拉住了准备开溜的凌梭。
“三楼。”
此时的三楼包厢内,玉天恒正有些手忙脚乱。
他本来是想带人出来玩玩顺便瞧瞧有没有表白时机的,结果人直接在桌上睡过去了,睡得还很好。
这可有些麻烦,他压根不知道水箬的住处啊。
想来想去,玉天恒想起,隔壁好像有水箬的同学,正在纠结是叫人进来还是先把人扶出去,一阵风就把门吹开了。
玉天恒刚刚看清来人是邪月,一个拳头便径直砸来,正中他的额角,将他打得眼冒金星。
“可恶。”
玉天恒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击,可对方的力量却相当可怕,搏斗技巧也极高明。
几招过后,玉天恒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喘息,大喝道,“你有问题吗?”
邪月转了转手腕,“我的确有问题才会傻到让你再二再三地把我的人带出去。”
扫过桌上熟睡的女孩,玉天恒在那一刻把情况明白得清清楚楚,反问,“她是你什么人?凭什么不让?”
“关你什么事?”邪月手臂一收,双腿微微拉开,肩部一沉,便把玉天恒摔到了地上。
捻了捻手掌,邪月解下身上的外套,单手捞起水箬,将她仔细盖好,严严实实地藏进了怀里。
玉天恒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抻了抻十指,轻笑出声,“我们一样,你心里应该明白。”
“但你没资格在这里说我凭什么,”邪月冷冷地瞥过玉天恒,大踏步离开。
水箬睡得昏昏沉沉,隐约觉得熟悉好闻的皂角松香钻进鼻子,蒙着水雾的眸子懵懵懂懂地睁开,挪来挪去,毫不犹豫就傻乎乎地搂紧了邪月,“哥哥,我想尝尝每一种酒的味道,好困~”
邪月轻轻地“嗯”了一声,默默加快了脚步。
回到住处,将水箬放下,邪月习惯性掖了掖被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呼呼大睡的人儿。
被褥里的水箬睡得很熟,酒精与暖烘烘的棉花一齐将她精致的脸蛋烧得红红的,漂亮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一片晕影,衬得整个人愈发娇艳欲滴。
抬手,邪月轻轻地捏了捏白里透红的脸颊,思绪不自觉越飘越远。
水箬的父母一直很忙,也不知在忙什么,水箬的爷爷是个有趣的老头,对于水箬是放养姿态,对孙女就两个要求,一,三餐按时吃饱,二,听自己讲故事的时候要认真。
所以邪月一直以哥哥的身份照顾水箬,尤其是水箬觉醒武魂来到武魂城之后,他一直理所应当地管着水箬,将不谙世事的小家伙圈在自己的范围里,不许别人轻易靠近,未曾觉得不对。
直到那天,水箬的生日。
水箬平日里的衣物颜色多是亮暖色,而生日那天,兴许是胡列娜的主意,她少见穿上了一条冷银色连衣长裙,长发束起,鲜红色的发带缠绕其中,明艳不可方物。
那时的她,身量虽未完全长成,但相较同龄人已是高个子的存在,咋看之下,已有了几分青涩少女的模样。
生日聚会是在学院餐厅的自助区举办的,只有平日里和水箬玩得最近的几个人参加,所以,在宴会即将结束时,行踪如鬼影般鬼斗罗来了。
把小礼物送出,向来宠爱水箬的鬼斗罗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小寿星,开口玩笑,“阿箬要长大了,以后会嫁给谁啊?”
邪月听着这句话,心里本已涌起几分异样,好巧不巧,什么都不懂的水箬顺着鬼斗罗就往下接,若有所思,“我上次回家,爷爷也这么问。”m.sxynkj.ċöm
说完之后,水箬还补了一句,“爷爷还说村长家的小孙子长得玉树临风,让我有空见见。”
鬼斗罗一听,暗暗发笑于水爷爷的不靠谱,但邪月听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很不高兴,而且写在了脸上,虽然马上收了回去。
耳边响起小时候的童稚戏言,那一刻,邪月猛然发觉,自己对水箬的心思,从来算不上清白。
从小到大,他看着水箬从襁褓里的丑娃娃变成软软甜甜的糯米团子,再看着她步入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年岁。
爷爷说得没错,水家的女儿都是美人胚子,而这个被他“嫌弃”过的三妹妹,容貌更胜她的姐姐,很美,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她的一切,伴着时光一起走进他的心里,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把水箬与自己的余生相系。
今晚,当他看到,酒肆里那醉倒在桌旁的水箬,他意识到,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孩真的长大了,光彩耀眼夺目,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从回忆中稍稍回神,邪月俯身,在水箬的眉间印下羽毛般轻若无物的一吻,珍视,郑重。
邪月行事作风一向光明磊落,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偷偷摸摸。
但转瞬他又理直气壮起来,理不直气也壮。
“从小爷爷就和我说,要我好好守着你。”
“这么久我可费了好大心思呢。”
“阿箬,你迟早是我的人,现在提早要点利息不过分吧。”
……
回到屋子后睡了一小时,水箬醒了。
一睁开眼睛,一双满是怒色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妙。
水箬以其准确无比的直觉,迅速判断出,事情不妙。
“哥哥。”
“别叫我哥哥。”
“邪月。”
“别叫我名字。”
“那我叫你什么!”水箬瞬间就理直气壮起来,“你无理取闹!”
“阿箬长本事了,敢和别人出去喝酒了啊。”
水箬瞬间成为了一只气瘪了的球,整个人缩回了棉被,“我,我就喝一点。”
“喝一点,你喝一点?”
“我每一种都只喝了一点,”水箬心虚补充。
“喝一点!我要是没去你就在那里睡一晚了,碰到危险怎么办?”
“在城里嘛,凌梭就在隔壁。”
邪月觉得自己要气炸了,他不说话了。
等了好半天,可怜巴巴的糯米团子扒拉着棉被露出半张脸,身上就一件孤伶伶的单衣,探出一只手臂来拽了拽邪月的衣角,“哥哥,我错了。”
哼。
邪月摁着被角,皮笑肉不笑,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好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警告你啊,再没有我的同意跑出去,还喝成那样,后果...”
啾~
邪月一句话还没说完,水箬不知何时迅速钻出了被窝,抱着他的脖子,凉凉的嘴唇啾得一下亲在了他的脸颊。
邪月愣住了。
时间是晚上,秋天的晚上,凉风飕飕,不算冷,但一定不热。
但邪月很热,他感觉自己似乎要烧起来了。
“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水箬看着邪月似乎一直发怔,又亲了亲他的脸。
水箬亲完迅速缩回了被窝里,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是邪月整个人,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白里透红,仿佛进了桑拿房,热气直往外冒,一句话也说不利索了。
水箬正值豆蔻,心思单纯,不明何为喜欢,只知欢喜,柔软的唇瓣轻触,懵懂无知,却搅乱了邪月的心。
他的心乱了,乱得一团糟。
“阿箬,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劝你不生气了呀。”
“谁告诉你的,”邪月揉了揉被窝里的小脑袋,舔了舔嘴唇,他觉得自己终于不那么热了,这简直离谱。
“娜娜和我说的,”水箬一根一根地揪着邪月衣服上的小白毛,“她说男生如果生气的话亲一下就好了。”
邪月顿时觉得自己的妹妹很不靠谱,转念一想,回味了一下刚刚的触感,他又觉得自己的妹妹靠谱了不少。
“阿箬有没有亲过别人?”
“昂,没有的,”水箬认真思考三秒钟,“哥哥是第一个。”
“第一个?难道还有第二个!”邪月怒了,“还和别人出去喝醉酒。”
???
水箬懵了。
事情怎么又回到了原点。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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