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第二次的走失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衣服上会有血?姚寅笙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了求证姚寅笙继续问:“那你们给小姑娘做了检查吗?”
侯大强这时候难为情地说:“我们当时发现她就把她送到卫生院去了,没想到她下面也......也有血。不过你别多想啊,这个血后来检测出不是小姑娘的,我们以为她被那种混混或者老光棍那啥了,但是后来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侵犯的痕迹,于是就问她,可她还是什么不说。”
两次走失,沉默不语的小姑娘,第二次还是带着血回来的,这一切听上去好像完全不搭边,可偏偏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姚寅笙觉得这件事有意思了,吃完饭就马不停蹄地跟侯大强进村了。
侯大强现在是一名新晋的驻村干部,百斗市发展比较落后,市里有多个贫困县和贫困村,侯大强的那个村子就是一个贫困村,村里大多是留守儿童和老人,年轻的也有,就是游手好闲不去找工作,政府介绍的工作也不肯去,只想着有人给他们送钱来。有的户还种点地,但对政府的优惠政策也是不管不顾,政府免费给他们发放经济作物的种子,等着收成的时候再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村民们都不愿意。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扶贫工作不好展开,送走了好多验收小组,挨了好多骂依旧没有进展。
这个贫困村名叫六水村,只有一百多户,脱贫的只有不到二十户,任务还是很艰巨的。可是来到这个村姚寅笙发现这些人的生活好像也没那么差,家家户户都养鸡养鸭,有的还有牛和猪,就是住的环境差了些。姚寅笙对侯大强说:“我看他们也是顿顿能有肉,应该也种地养殖吧,怎么还有那么多贫困户?”
侯大强指了指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子,“这种房子只要在那儿就是一个指标,你别看他们住这里我们没想办法,来的时候你不也看到了吗,市里面已经建好了安置点让他们搬过去呢,偏不,最主要的是不愿意把他们的老房子拆了。还有养殖,家家户户是养了,一年到头可能到了要买仔买种子的时候才想到要拿牲畜换钱,平日里杀鸡杀猪吃,吃得比我们这群驻村的还滋润,就是不去提高收入。上面来的看数据、看指标,你说这种哪里看得到?还有那种有小心思的,让他出点力改善生活吧不乐意,领导一问缺什么,这个说缺电视,那个说冰箱,另一个又说洗衣机,等着我们给掏钱呢。”
走在路上,姚寅笙看到好几个比自己大一点的青年挽起裤腿坐在摩托车上抽烟,那表情好不惬意,见了侯大强还打招呼,一副混混模样。侯大强收起不耐烦的表情对他们扬了一下下巴就带姚寅笙走了,“走吧,直接去那户人家,这群人我越看越闹心。”
经过一天相处下来,姚寅笙觉得侯大强是一个很健谈很爱笑的人,但一谈到自己的工作,这家伙的怨气不比鬼差啊。看来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难处,别看侯大强现在端着一个铁饭碗呢,要想让碗里的饭好吃,要想让碗不烫手好拿,还是一门学问啊。
来到出事农户的家,这户人家好歹起了水泥房,还在房子外围铺了瓷砖,条件应该是挺不错的。要知道很多外出打工的人家在老家起房子,基本上是怎么简单怎么来,根本不考虑美观问题的。侯大强敲了敲门,一个农妇给他们开了门,“哎呀,这不是小侯嘛,有什么事吗?”
侯大强给农妇说明了来意,“嘿嘿,罗大姐,这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是为了小罗的事情来的。我这同学很厉害的,要不让她给小罗看看?”
罗大姐狐疑地看了姚寅笙一眼,除了质疑没别的。对上这样的眼神,姚寅笙已经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了,一切都要见了真章才行,要是罗大姐给她一个机会,姚寅笙相信自己会有所回馈的。看了好一会儿罗大姐才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去,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既然你都已经带人过来了,那就让她看看吧,看不出结果我们也不会责怪的,我们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侯大强跨进罗大姐家的院子,嘴上还说着:“大姐,不要放弃希望嘛,有希望才有奇迹啊。”
但侯大强的话并没有鼓励到罗大姐,她只是疲惫地苦笑两声,并没有接茬儿。罗大姐把姚寅笙两人领到一楼的一间房间外面,透过窗户,姚寅笙看到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旁边放了个桶,应该用来当夜壶的。门上在外面上了锁,窗户也加上了防护栏,可以说要是想出去,就只能走门口,否则就要永远待在这里。床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在床上盘坐,面朝墙壁,即便地上出现了人影也不在乎,光线被遮挡,也只是转过头来简单看一眼,又机械地转过去了。壹趣妏敩www.sxynkj.ċöm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罗大姐麻木地打开门锁,“如果她情绪激动,你们就赶快出来啊。”开了锁,楼上传来了一阵哭声,罗大姐这时候才像活过来一样,转身跑上楼去。
姚寅笙轻轻碰了一下侯大强,“哎,你不是说,家长当时挺着急的吗?我看这个妈妈,好像并不怎么关心小女孩的样子。”
侯大强也是一脸无奈,“一开始失踪的时候确实着急啊,但后来回来了一句话不说,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可不就没了耐心嘛!再说了,”侯大强让姚寅笙抬头往上看,罗大姐怀里抱着一个穿着围兜的孩子,轻声地哄着,“这都有第二个了,还是个儿子,还愿意放在家里给口饭吃吃给个地方睡觉就已经不错了。”
女孩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悲凉,女孩的地位,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有些,甚至连上升的机会都没有,卑微到了土里。姚寅笙深吸一口气,重重地迈进屋子,朝小姑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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