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内容可能引起部分读者不适,这里说明:陈羽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正文:
院子里,放假一天的小太子又冒出来了?还坐在李愿腿上?!而且还不止这一个闲杂人等!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给你放假了吗?”陈羽沉着脸走到姐弟二人身前,眼里频频闪过戾气。
小太子抬头看向姐夫,眼里满满的天真无邪:“今天不上课呐。”
“是啊,不上课,”陈羽居高临下一睨,“所以,你怎么又来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姐夫的低气压,小太子下意识地觉得紧张:“今天不…不上课…所以我来找姐姐呀…”
“哦~我给你放假是多此一举了?看来你体力挺好,这,”陈羽上下一打量,压着嗓子道,“也不像有什么事。”
“可是今天不是不上课嘛…”小太子食指转圈圈,“我来找姐姐有正经事哒。”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臣左川拜见长公子。”边上一人站起行礼。
陈羽刚才就发现了,小太子今天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闲闲闲闲杂人等,坐的离李愿还挺近,从她那角度看过去简直直接贴上去了!
陈羽转身,斜眼瞪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浑身的气压陡然又低了一个数量级。
“你,谁?”
男子抬眼一瞪,随即垂下目光掩饰眼中的阴鹜,拱手道:“回禀长公子,臣乃今科武状元,镇国公门下弟子,左川,左贯衡。”
“姐夫,”连小太子都察觉到姐夫对左川的敌意了,赶忙蹦哒下来解释道,“左公子是忠烈子嗣,左将军原是镇国公的部下,当年英勇殉国,镇国公便将左公子收为弟子培养,今年第一次参加武举便一鸣惊人得了武状元,是以父皇打算破格任命他为左卫率(太子府卫队队长之一),我今天正好不上课嘛,就带他来找姐姐,问问姐姐的意见。”
“嗯。”陈羽仔细打量着已然垂手直立的左川,人倒是仪表堂堂不卑不亢,长相放在哪个时代都算得上国民偶像,可是不知怎地,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欠揍。又仔细看了一会,陈羽发现了原因。原来是这狗东西眼睛不老实,老是企图偷窥李愿。艹,真他妈想剜了那对狗招子。
陈羽厌恶地一皱眉,再转身面向李愿,又斜眼睨了那狗东西一眼,说道:“我不同意。”
“为何?左公子可是陈将军的弟子。”李愿倒是没什么反应,轻笑一声,执杯喝茶的间隙瞧了陈羽一眼,轻声问道。
陈羽一脚蹬开左川坐到李愿身边,顺手把桌子上左川的杯子砸了:“反正我不同意。”
“按说,左公子可以算得上驸马的师兄,且据本宫所知,左公子自小便被陈将军寄予厚望,年少时参加宫宴,父皇也是赞不绝口。”
“我、不、同、意!”陈羽拍案站起,俯身至李愿身前,一字一顿,“什么左川右川左右穿梭的,全部都得滚蛋!我就是不同意!”
“理由,”李愿看向陈羽的眼睛,“驸马让本宫驳斥父皇的提议,总要给本宫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不行!”陈睁着眼睛说瞎话羽,“他这豆芽菜的样子能保护好太子吗?!作为太子太师兼太傅,我,不同意!”
“长公子,”左川沉着脸拱手,“臣之修为虽比不得恩师高深,但臣能得武状元之荣,也绝不至于如长公子所言之弱不禁风!”说他堂堂八尺男儿是豆芽菜,荒天下之大谬!(八尺:这里为了气势取先秦尺度,左川大概一米九。)
“滚!”陈羽今天出奇的暴躁,“老子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
左川眼神再沉:“臣知长公子有恩师亲传,想来是看不起臣这般的外门弟子,不知长公子可否赐教一番,让臣开开眼?!”
“叮!”屋檐上的风铃忽的响了一声。
“我赐你大爷!我…”“有贵客驾到,本宫竟有失远迎,罪过。”陈羽正在发飙,李愿忽的顿了茶杯,盯着屋顶眼神凌厉。
“砰!”一支一人高的棍子从屋顶飞下,扎入地里二尺有余,尾端还不停晃动。棍子的中间分明两个鎏金的篆字:承风。
“本宫知晓陈统领内力深厚,但是本宫的庭院也不是铁打的,怕是受不起陈统领这样别致的出场方式。”李愿放下杯子,瞟向对面屋顶上的陈肆。
“臣陈肆请少公子安。”陈肆落地看都不看李愿一眼,立在陈羽身前拱手。
陈羽暂时熄火,问道:“你咋来了?”
陈肆双手捧着白棍说道:“陈伍听臣说起少公子大病初愈,思索着少公子应当是要活动筋骨的,便寻了一支上好的白蜡杆,臣今日特地给少公子送来。”
“喔~来的正好嘛,”陈羽眼神一凛,抓起承风脚尖一点,向左川脑袋抡去,“看老子打狗棍法!今天不打死你这只色狗老子都对不起洪七公!”
一条棍子陈羽耍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的岳家枪,飘逸似醉的八仙棍,硬刚内力的少林棍,灵活多变的戚家枪,甚至还有许多拳法化招,一招一式力道十足丝毫不收力,二人打斗的周围泛起一层浮尘。
左川的武状元也不是盖的,没有武器优势在陈羽的手下也不吃亏,左右躲闪似乎未尽全力。
“左公子接棍!”临一不知从哪冒出来,扔给左川一支长棍。
左川一个借力腾空抓住棍子,落地便摆好了架势。
“装逼越帅死的越快,老子他妈的让你装,有这时间你还是去阎王爷那儿抢个号先!这年头投胎的多,你别轮不上!”陈羽大吼一声,又是抡起棍子上前。
砰的一声,左川横棍硬抗下陈羽的攻势。
“长公子棍法精湛,微臣佩服。”抵棍角力时左川瞪着陈羽咬牙切齿道。
“你当然得佩服,最年轻的少将亲传,世家传承的功法,够你佩服八辈子!”陈羽猛一跺脚,忽的感觉体内气劲翻腾,此时没空管这气劲从何而来,干就完了!
“可是微臣忝列恩师门下,也不是吃素的!”左川内气一沉,转守为攻,方才还占据上风的陈羽渐渐处于弱势。
两招之后陈羽脚步忽然一虚,左川冷笑一声,提棍一转,眼睛盯着陈羽的命门。
陈羽心急,咬牙低吼一声,又提了气打算硬刚。
“少主小心!”二人过招至此陈肆发觉不对劲,陈羽内力不稳!
“少主住手!您大病初愈不可如此强运内力!”陈肆心中一急,运功弹射上前直接将左川震飞,护住陈羽心脉将她带离战场。
陈羽落地了还是不想放过左川,蹦跳着揪住陈肆道:“阿肆!你揍他!揍得他亲妈都不认识,把他的屁股给我踢得稀巴烂!打死最好!”
“遵令。”陈肆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左川,拔'了剑便向他掠去,一阵气浪又险些将刚爬起来的他掀倒。
左川见陈肆龙卷风一样飞来,连忙滚地企图避开一击,谁料陈肆压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只见陈肆长剑一挥左川竟整个人旋着飞了起来,在空中打着转。
陈肆掠至左川身前,逮着左川屁股向上的一瞬,猛地一脚蹬了上去,又把左川踢了几丈远。
“额啊…”飞在空中左川只觉得自己的下身和上半身脱节了,落地时又有铺天盖地的疼痛感齐齐涌上,被天兵神将虐打也不过如此吧?陈统领的功力竟恐怖如斯?!难道这就是人称大内第一高手的实力?他竟半点还手之力也无?难不成他二十年的武功都白学了么?!
随即他又觉得不解,为什么有底气无视陛下的陈统领,会对陈羽那个瓦釜雷鸣的废物如此言听计从?!
容不得他考虑,因为陈肆又来了!
一样的剑气一样的踹屁股,陈羽说要他的屁股稀巴烂陈肆就真的只逮着他的屁股踹,把他当皮球踢着在院子里打转转!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唯有陈羽津津有味,出了好一口恶气。
“陈统领手下留情!”李愿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几脚下去左川分明快不行了,无论如何左川不能死在长公主府。
陈肆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停顿都没有。
“驸马!请陈统领停手!”
陈羽眼一斜,轻哼了一声,拄着承风漫不经心道:“阿肆,行了,别真打死了,那多晦气。”
“是。”陈肆瞬间收了力,再一瞬间回到陈羽身边。方才尘土飞扬,但他自己身上一星灰尘也无,毕竟要保护好少主,不能让少主被灰尘熏到。
“少公子,臣保证他的屁股烂了,脸上臣也踢了数脚,他亲娘肯定认不出来。死没死看命。”陈肆一本正经地拱手道。
“嗯,干得好,”陈羽嘴角一扬,拍了拍陈肆的肚子,“等下给你加鸡腿。”
“谢少公子。”陈肆嘴角微弯有点小得意,站在一边等鸡腿。
“你看吧,”陈羽摊着手看向李愿,“我就说他不行,弱不禁风,风一吹都飞那么高,怎么保护太子?”
“驸马这次玩笑开大了。”李愿无奈一挥手,让临一把瘫成稀泥的左川带到子离院子医治。
“他真的不行嘛,不信你问太子,太子?”
小太子已经吓傻了,嘴巴张成O型,愣愣地看着左川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焕儿?”李愿弯腰,发现弟弟的表情呆滞了。
“焕儿!”李愿大声唤了一声,单膝蹲在李焕身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焕儿你怎么了?”
“来人!宣子离过来!”李焕依旧没有反应,眼神直直的。
“姐姐…”小太子机械地转头,“陈统领好厉害…”
“姐姐知道他厉害,你没事吧?”
“没事呀…”
“还是让子离来看…”“看什么看,”陈羽走近直接把小太子拎起来,“你看吧,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小伙子,本哈佛医学院博士生告诉你,他没事,不用看医生。”
“可…”
“姐姐,我真的没事哒。”小太子也表示自己棒棒哒木有问题。
“好吧。”
“姐夫姐夫,陈统领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小太子忽然想起什么,扒拉着陈羽的耳朵轻声问道。
“昂~我也不知道,怎么啦?”陈羽弯下腰也轻声答道,顺便捞着小太子一个旋身,把她们换了个位置,现在她离李愿更近了。
“他好厉害,我想让他当少傅教我武功嘞,你跟他说说呗?”
“你不是有少傅了吗?”
“那…那就让现在的少傅告老还乡。”
陈羽:………我记得你现在的少傅二十五岁……
陈羽循循善诱,想让小太子放弃这个要命的想法:“他没空呀,他是禁军统领,要负责保护父皇的。”
“那他为什么有空来这里送棍子?”
“嗯…可能…可能他今天正好有空,他平时都很忙的。”
“这样啊…”小太子有点失落了。
“呐…你以后作为脑力劳动者对武功要求可以不用那么高的。”
“那我要要求什么高一点?”
“脑力呀,这样,”陈羽想了想,说道,“你傍晚来找姐夫一趟,姐夫送你几套益智玩具,锻炼锻炼脑子。还有赶制的东西也到了,一起送你。”
“好呀好呀。”姐夫的东西肯定又是没见过的,好奇呢。
“嗯…嗯?”陈羽起身,发现李愿离了老远了,她什么时候跑掉了?陈羽歪头看着李愿,无声问道。
“驸马与焕儿说悄悄话,本宫不便打扰。”李愿微笑道,虽然退不退这两步对她没什么差别。
“嗯…”陈羽点点头,背着手踱到李愿面前,伸出了她的小短爪子。
“干什么?”李愿顺着眼前忽然多出来的肥爪子看向陈羽。
“给钱呐,”陈羽理所当然道,“做玩具不要钱啊?”
李愿笑容一僵,强笑道:“驸马还没钱?!”
陈羽摇头:“没有。”
“那,驸马想要多少?”
“不多不多,你给我几尺银丝就好啦,这么粗的,”陈羽用手比了个一毫米多左右的缝,“还有木头,软硬适中的。”
“驸马最好真的做出有些让本宫耳目一新的玩、具!”李愿笑得不能再勉强,自从多了这个驸马,府里的开销涨得那叫一个快!
陈羽轻轻地嘟囔道:“哼,只要你愿意,我做的玩具不止能让你耳目一新,还能让你无病呻'吟。”
李愿听不懂陈羽的话,干脆忽略了,说道:“驸马要的东西会与驸马同时到达小院,日落时本宫随焕儿一同去见识驸马的大作。”
“哼,知道啦,到时候你别吓死,”陈羽又悄咪咪瞪了李愿一眼,嘟着嘴转身,“小阿肆,不对,”陈羽抬眼瞟了瞟一米九多的通天肆,改口道,“大阿肆,我们走。”
“是。”陈肆表面冷如冰,内心跳如兔,跟上少主去吃鸡腿~
回到小院陈羽把承风往院子里一插,进了厨房。
“阿肆呀,鸡腿没惹,你看这只羊腿怎么样呀?虽然它放了两天,但是热一热还是能吃哒。”陈羽在厨房找了一圈,抡着一只比脸还大两三倍的香喷喷的烤羊腿在陈肆面前晃了晃。
陈肆眼睛一亮,咽了口口水,说道:“回少主,臣不介意的。”
“那你拿着吧,”陈羽把羊腿塞到陈肆怀里,“还有,那个什么左右穿梭的要是命大没死就让他滚得远远的,要多远有多远。”
陈肆把羊腿护好,拱手躬身:“臣明白。”
“好阿肆,拜拜~”
“臣告退。”
统领府。
陈肆沐浴更衣之后坐在餐桌前,大身板挺地笔直,桌子上一个特大的盘子,里面放着冒热气的烤羊腿。陈肆咽下满嘴口水,捏起小刀准备开吃。
“肆哥~”一个贱兮兮的声音飘来,一阵风吹过陈肆对面便多了个人,“肆哥,听说你今天去送承风,少主赐了一只羊腿?”
“嗯。”陈肆盯着陈伍,面色不善。
“肆哥啊,”陈伍挪了挪椅子,坐得更靠前一些,“你看,这承风是我带人天南海北跑了几十座城才找到的,那样适合少主功法力道的健身兵器也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这羊腿嘛…咱们一人一半呗?”
“滚。”字正腔圆。
“别这样嘛肆哥,这功劳不能你一个人占了不是?”
陈肆一记眼刀:“这是我帮少主打左川,少主赐的,和你没关系。”
“那没我那条承风你也捞不着这么个好差事啊,区区一个左川谁打不了似的,我一只手都能打他十个,反正这羊腿肆哥你得分我一点儿。”陈伍抱着手,一副打死不走的样子。
陈肆幽怨地看着陈伍,从羊腿边角削了一片放到他面前:“滚。”
“嗷呜,”一道残影掠过,桌子上的羊肉片就没了,陈伍一口嗷完,说道,“还要。”
“滚。”
“肆~哥~我是你亲弟弟呐,你对我好一点嘛~”
“哼,也没见你对我好。”陈肆超级不情愿地切下一块巴掌大的放到陈伍面前。
陈伍赶紧护住那一块羊肉,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说道:“肆哥,我对你还不好呀?那么大的功劳都让给你了,本来我可以吃一整只的…”
“吃完就滚!”
“得嘞~”
屋内小刀翻飞,又一只羊腿光荣牺牲。
第二天,一纸调令左川去了西南军——离天都最远的一个军营——当裨将军去了。
黄昏,李愿带着李焕如期而至。
“驸马,本宫来了,你所谓的玩具可做好了?”
“那必须得做好了啊,”陈羽从屋内出来向李愿走去,一挥手把抹额甩到身后,背着手昂首挺胸,“不止如期超额完成,我甚至有空洗了个澡。”
落日余晖下,阴影斑驳中,立着一个美人,陈羽正负手向那个美人走去。美人看着陈羽披着光辉越走越近也一时看呆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姐夫,我的玩具在哪里?”
“啧,”意境啪嘁一下碎了,陈羽看向底下的小太子,不满道,“这么罗曼蒂克的场景怎么又是你来败坏风景?你就不能晚那么两句?”
“那…你们继续?”小太子虽然懵懂,但也隐约明白自己好像坏事了耶。
“滚!”陈羽往他脑袋瓜子上一敲,负气似的往桌子那边走去。
“姐夫姐夫,我不是故意的嘛~”小太子哒哒追过去。
“呵、呵!”陈羽抄起一个箱子往李焕身上砸去,“要不是杀人犯法我一定把你解剖了,按细胞器解剖的那种!”
“哎呦呦,”李焕抱住那个快有他一半大的箱子,里面响当当的,“姐夫,这就是我的玩具嘛?”
“是。”陈羽白了一眼,好没气地说道。
“谢谢姐夫!”小太子把箱子放到桌子上,站到石椅上开箱。
“嗯?”一打开小太子疑惑了,拿起一串叮叮当当的东西问道,“姐夫这是什么?”
“九连环,”陈羽撑着手,“你要想办法把那些环从那个长长的东西上面解下来。”
“啊?”小太子拽了拽,“这怎么可能的?分明锁死了。”
“我说可能就可能,解不开只能说是你脑子有问题,我当年三分钟就解开了。”
“三分钟?”小太子提溜着九连环抬头。
“半盏茶。”
“真的?”
“真的。”
“焕儿,让姐姐看看。”李愿也走了过来,接过李焕手上的九连环。
李愿将九连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子放下,笑道:“半盏茶,还是驸马更加聪慧,本宫自愧不如。”
“哼,那是当然,”陈羽抱着手,“虽然你也不错。”
“多谢驸马夸奖。”李愿将九连环放在石桌上,想了一会儿,又拿起九连环实践自己方才的想法。
大概十分钟后。
“姐夫,这些木头盒子怎么玩?我研究半天也想不通。”小太子手里拿着几个木头块块问道。
“想办法把它们拆成木头条子然后再拼回去。”陈羽盯着李愿的侧脸,随口答道。
李愿重新已经把九连环装好放回桌子上,说道:“驸马如何想出来这样的玩意的?”
“好玩吧?我是不是特别厉害?这么复杂的线路我都能做出来。”陈羽笑眯眯递上李愿上次喝的那款梨汁。
李愿喝了一口,说道:“是厉害。”
“嘢…”陈羽一翻白眼,“夸得这么漫不经心。”
“那驸马想本宫如何夸?”
“至少…”陈羽手转得像直升机,“至少…用词…丰富一点。”
李愿轻笑一声,说道:“本宫才疏学浅,想来…”
“姐夫~”小太子拿着木头走过来,“我解不开…”
“我解一遍就没意义了,听话,乖一点,滚!”憋小小年纪就爱上了当电灯泡。
“焕儿,”李愿看见李焕手上的木头,整个人忽的严肃起来,“给姐姐看看。”
“喔…”小太子递上一个,紧张地看着李愿。
“怎么可能…”李愿喃喃一句,用宽大的袖子盖住一些地方,寻到一处一按,“咔哒”一声手里的东西便开了,小木条散放在桌子上,李愿拿起一块,“这是神机锁?”李愿抬头看向陈羽,眼神复杂。
陈羽眼皮子一跳:“什么神机锁?这叫鲁班锁,或者孔明锁。”
“神机锁相传是数千年前神机老人所制,其原理变化多端鬼神莫知,一旦锁上非精通机巧之人不能解开,各世家门派闻之纷纷上门求取,以存放门派机要。后经乱世,神机锁图纸消失殆尽,存世的神机锁也毁了大半,数千年未有复现。”
当年母后派人寻遍天下世家门派也仅仅找到几个而已,如今被她用来存放机密要件。若是能多得一些神机锁的图纸,再找能工巧匠以精钢锻造得小巧一些,再加上些机关,那往后的密报传送便又保险了许多。
“什么嘛,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有多难呐?掌握原理这东西可以说无穷无尽,图纸一辈子都画不完。”
“焕儿,带着箱子去其他地方玩,姐姐有事要同驸马商议。”
“喔…”小太子抱着箱子走了,陈羽见李愿实在严肃,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本宫希望驸马知无不言。”李愿向远处打了个信号,而后正襟危坐面向陈羽。
“否则?”
“否则,地牢,驸马是去过的。”
陈羽眉头一皱:“你威胁我?”
“驸马好生配合的话,本宫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昂~太早把小阿肆放回去了,应该留他吃晚饭的。”哼,威胁嘛,谁不会似的。陈羽趴在桌子上嘟着嘴,脸颊上两坨肉嘟噜下来,一身白袍的小驸马现在很像北极熊。
李愿戳了戳陈羽的脸颊:“本宫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啊——你真应该去学变脸,这变得太快了吧…”
“驸马是何人?”
“陈羽。”陈羽漫不经心道。
“来自何处?”
“不知道,不记得了。”
“为何陈统领对你如此言听计从?”
“不、知、道!可能他看我可爱。”
“本宫说了驸马要好好配合,本宫想要知道驸马的来历,四周的人本宫遣开了,驸马不用担心…”
“啊啊啊啊啊啊———”陈羽捶桌子,“你好烦呐!你不就是想要图纸嘛?!我给你,我给你行了吧?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不要问啦!”
“驸马?”直觉告诉李愿,陈羽现在有点不对劲。
“你好讨厌呐!老是问我这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你让我怎么答嘛?!你混蛋!我能告诉你我不是这世间人嘛?!我说我是鬼你信吗?!太阳一晒就完蛋的那种吸血鬼?!”
行了,不用直觉了,陈羽就是不对劲了。李愿叹了一声,问不出了,真是棘手。
“你!”“咚…”
陈羽没来得及瞪最后一眼,就软趴趴地瘫了。
“你说你,就不能配合一些么?每次都要本宫将你打昏,欠打。”李愿轻轻哼了一声,扔开手里的承风拍了拍手。
“你不说,那就莫怪本宫失礼,自己找答案咯。”李愿盖了件衣服在陈羽身上,向陈羽的书房走去。
陈羽慢慢睁开眼,四周黑透了,不过应该是李愿让人来点了灯,把三人附近照得很亮,李愿和李焕正在研究那个箱子里的东西。
“嗯?”陈羽摸着后脖子,“我怎么睡着了?还有,我后面好痛喔,感觉被人打了一下?”
李愿放下一个鲁班锁,说道:“方才驸马似乎落枕,许是那时伤了,可要本宫宣子离?”
“喔…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说着陈羽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姐夫姐夫,这个盒子里是什么?”小太子举起一个长方体盒子。
“你没开?”陈羽惊诧道,分明没有上锁,那小太子能蠢成那样?
“姐姐说不能乱动放在盒子里的东西,不管什么盒子。”
“开开吧,好东西。”
“喔…”小太子打开,顿时一道银光闪出,险些迷了他的眼,“喔?”小太子拿出其中一支精美的小叉子,“这就是姐夫说的拿来吃羊排的餐具嘛?”
“我后来又想了想,其实随便一把小刀也可以,但是我觉得这样整一个全套显得逼格更高。”
“那…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呀?一个圆圆的脑袋,上面还有两根…棍子?”
“叮当猫,是不是很可爱?里面还有喜羊羊嘞,还有好多。”
“难怪听工匠说花纹奇怪。”李愿拿起一支小刀,确实花纹奇怪,哪儿有羊长这样子的?若不是头上的犄角,也看不出是羊。
“姐夫怎么想出来的这些图案?和我之前看到的图案不一样嘞。”
“你别管我怎么想的,好看就行了,”陈羽一瞄李愿,眼睛滴溜一转,坏笑一声拿过李焕手里的盒子,“呐,这个小灰灰的就给你啦,你呢,”陈羽看向李愿,“给你这个红太狼。”然后她自己留了一套灰太狼。
“剩下的先留着,这样分配,”陈羽顿了一下,看向姐弟俩,“都没意见吧?”
李愿捻起红太狼的小刀,和李焕的小灰灰做了对比,又看了看陈羽面前的灰太狼,说道:“驸马是否应当讲清楚这样分配的涵义之后,再问本宫同不同意?”
“对哦,只有姐夫知道这些花纹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知道呢。”
“我还能坑你嘛?我像那么坏心眼的人?”
李愿&李焕(点头):嗯嗯。
陈羽:………
“你们什么意思嘛,”陈羽叉腰,“我真的没坑你们哒,这些都是国民偶像嘞,一代人的回忆好不好?”
“驸马不说,本宫也不强求了。”李愿放下小刀,盯着陈羽看。
“你有这么好心?”陈羽身子一退,直觉告诉她事情木有那么简单。
“当然没有,”李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推了几张纸到陈羽面前,“驸马请吧。”
“请什么?”陈羽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纸,随即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不可置信地抬头,“你想看我直播吃纸?!”
李愿:怕不是那一棍打狠了?本宫没用力来着…
“本宫想让驸马画神机锁的图纸。”
“喔,吓死我了,”陈羽拍了拍心口,“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李愿(黑脸):今天也是想休驸马的一天呢。
“驸马,”李愿笑得勉强,“请吧?”
“行嘛行嘛,是不是要内部空间超级大的那种?”
“是。”
“哼哼…”陈羽捏着鹅毛笔信手落下,即便随手一画也是横平竖直,交线几乎无误差。
三刻钟后。
“呐,几十个呢,够你用了吧?”陈羽一拍桌子把一叠纸推回去,收着笔嘟囔道,“真是讨厌,把我当全能ATM了。”
“多谢驸马。”李愿扫了两眼,将图纸收入右手袖中。
“哼!”陈羽重重哼了一声,“谢谢说得那么积极,你倒是给我点实际的表示呀,一句话让我累死累活的,耍流氓也没你这样的呀!”
“哦?驸马想要什么实际表示?”
“哼,”陈羽抱着手把头偏开,斜着眼道,“你自己看着办。”
“呐,正好本宫想送驸马一个礼物,就当是本宫给驸马的表示吧?”
“什么东西呀?吃的嘛?”
“嗯…驸马想吃…额…也不是不行。”最近看陈羽的淫话看多了,纯洁如李愿也懂得了一些词汇的内涵。
“姐姐,是什么好吃的呀?”
“差点忘了你,”李愿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焕儿乖,先去房间里待一会儿。”
“啊?什么东西还要我回避呀?”小太子嘟囔一句,乖乖地抱着箱子走了。
“到底是什么?”
李愿笑而不语,拍了两下掌。
小凌带着一个丫鬟,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什么好东西?”陈羽窜上前掀开上面的绸布。
“喔哦哦~”陈羽惊呼道,把里面的东西抱在怀里,“我的虎啸山林小被子?!这么滑这么软,做工比上次还好呢,mua~”陈羽抱着小被子狠狠地亲了一口,“李愿你真是个好人。”
李愿挥退小凌,半倚着身子笑道:“方才还说本宫坏人呢。”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联想到上次不太美妙的回忆,陈羽把小被子抱得老紧了,“嘿嘿,你最好啦。”
“话说就一个小被子,你干什么让李焕回避呐?”陈羽抱着小被子,将那只萌虎摸了又摸。
“自然是还有他不能看的了。”
“什么呀?”
“那个。”李愿下巴轻动,指向陈羽身后。
“这……个?”陈羽转身,除了一个丫鬟就没别的了,“你什么意思?”
“她是小兰,往后她便留在小院照顾驸马的起居。”
“奴婢小兰,见过驸马爷。”丫鬟跪地行大礼。
陈羽表情僵住,冷声道:“我说了我的院子不需要,小黑子就够了。”
李愿直起身子:“驸马若是觉得这个不合心意,可以随本宫去挑。”
“不是人的问题,我不想要。”陈羽抱着小被子坐得远远的,坐下时悄悄瞪了一眼,人长得是真好看,和花楼里的小娘子有得一比呢。
“她是宫里的嬷嬷挑的。”李愿接着说道。
陈羽疑惑的看过去:“什么意思?”
“那个嬷嬷是挑秀女的。”
“咳咳…”陈羽尴尬的咳了两声,原来能吃…是这个意思哈?陈羽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驸马定制的另外一些东西过两日应该送会来了,”李愿会心一笑,从椅子上起身,“焕儿,出来,我们走了。”
“哦…”小太子开了门,摸了摸耳朵疑惑道,“好奇怪呀,每次到姐夫院子里我的耳朵就不好使。”
“自己不认真练功还怪姐夫的院子?”李愿微微一笑,在李焕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你就要走了啊?”陈羽跟在李愿身后。
“有一些东西要处理,”李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羽一眼,手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袖子,继而笑道,“小兰绝对安全,驸马可以放心。”
“昂…这其实…不太合适吧?我好歹是个驸马呢…影响不好来着…”
“本宫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
“那…那…晚安,你注意安全,额…”陈羽眼睛一瞄,看见候在外面的八个提着灯笼的贴身侍女,“虽然你身边人多,也要注意安全。”
“多谢驸马关心,”李愿想了想,提醒道,“明日焕儿晨时三刻来上课,驸马莫要起迟了。”
陈羽瞄了一眼旁边,好没气地说道:“懂了…”
“本宫告辞。”“姐夫再见~”
“昂,再见。”
“诶,姐姐你看,箱子边似乎还有东西诶。”小太子忽的停下脚步,看向边上家丁抱着的箱子,箱子的侧面原来有个暗槽,里面放了个长长的东西。
“这是什么…”家丁放下了箱子,小太子蹲下伸手。
“焕儿,”李愿抵住小太子的肩膀,“姐姐不是说过吗?不知底细的东西不能轻举妄动。”
李愿说着示意家丁把东西拿出来。
“殿下,是一幅未装裱的画。”家丁检查了一番,将画呈上。
“画?”李愿打开,看清画的内容之后轻笑一声,“嗯?焕儿,你昨日钓鱼,收获不小?”
“是呀,我钓了一尾好大好大的鲤鱼,不过昨日的信写不下惹…”小太子低着头食指纠缠几圈,又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哒?”
“呐,”李愿把画翻了个面,笑道,“明天谢谢你姐夫,她的画技,绝妙。”
画是陈羽用彩墨绘的,那叫一个栩栩如生,边上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刻画得相当生动,连小太子脸上的汗珠都画了出来,当然还有小太子钓到大鱼的懵逼表情,简直是精确到汗毛的画法。这幅画与高清相片的差距估计只是它是用宣纸画的。
“啊?”小太子只看一眼,关注的重点就从他怀里的大鱼挪到别处了,“姐夫怎么把我画得那么…那么…”小太子不知道怎么形容画里那个表情呆呆傻傻的自己了。
“那么可爱?”李愿笑道,难得见到如此呆愣的弟弟呢,如此一想,昨日没去似乎亏了。
“昂~~~姐姐!”小太子跺脚,“你和姐夫一起欺负我!”说着便要去夺画。
“诶,”李愿轻轻一侧身,拦住炸毛的小太子,“焕儿还小,这幅画交由姐姐代管,如何?”
“不行!我要带走!”小太子“手忙脚乱”地挣扎。
“那~姐姐就只好再去找驸马画一副咯,那幅画会画成什么样,”李愿一顿,笑道,“姐姐可就不能保证了喔。”
“殿下,这另一边似乎还有一幅画。”那边家丁又呈上一幅。
“嗯?”小太子这次学精了,呼呲一下从家丁手里夺过打开,看了一眼后昂首挺胸道,“姐姐,你手里那幅一定是姐夫打的草稿。”sxynkj.ċöm
“哦?为何?”
“你看,”小太子把画展现给姐姐,“这才是我当时的样子嘛,气宇轩昂可厉害了。”
李愿细看一眼,那幅画的背景与她手中的一样,但是上面小太子表情就正常多了,是钓上大鱼的喜悦和得意,不是呆傻。
“既然如此,这草稿就归姐姐咯。”话音未落李愿便卷好了画藏进袖子里。
“那…那姐姐你要答应我把画藏起来,不许让第三个看见了。”
李愿又笑道:“那第三个人,可不就是焕儿自己么?”
“啊啊啊~那就第四个人!反正不能让旁人看见!”
“行啦,姐姐答应你,”李愿牵起李焕的小手,“走吧,姐姐送你上车。”
“姐姐你要放好了哦~”
“知道啦。”
这边小院。
陈羽挪到小兰身边,戳了戳她的腰,还行,软软的。
“会…昂~会无病呻'吟不?”
“会…”
小兰仰躺在床上,消停半个时辰了,依旧不能平静自己的内心。殿下说在小院看到什么都当没看到,如今她看到了什么?驸马爷玩女人不用下面用那些小玩意儿?难道殿下要保密的是…驸马爷不举?
“殿下。”第二天卯时末,陈羽还在和周公下棋,李愿已然起了,面前跪着一人。
“驸马碰你了?”李愿看着跪得有些摇晃的小兰,沉声道。
“是…殿下放心,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本宫倒要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陈羽,你行。嘴上冠冕堂皇说着不要,当晚你就坦诚相见把人吃了个干净,你厉害!
“驸马爷…不…不…”小兰顿住,结巴一会儿接着说道,“驸马爷有…有隐疾。”
“嗯,算你有脑子,好生照料驸马,回去吧。”
“是。”小兰退出去,回了小院。
陈、羽!
李愿捏着杯子,脸上黑沉沉的,你如今贪财好色你最好就真的只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不然就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昨夜她几乎彻夜未眠,在书房待到四五更天,将书房的书几乎翻烂,还险些夜探翰林院书库,起源便是她从陈羽书房里带出来的几大张宣纸。
上面的字铁画银钩,笔划转折之间气劲十足,除了也是方正的单字之外完全不像篆字,同上次诗会陈羽无意间在画上写的如出一辙,应当是同一套字,当然,她看不懂。
她翻阅了无数前人典籍,又将《千秋史》翻了数遍,完全找不到关于这种字体的半点线索,如陈羽这个人一样,羚羊挂角,不知其踪。
满满两大张的字就在眼前,陈羽的秘密或许就在里面,但是李愿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更不知道陈羽写这些目的何在,这让她很慌。
更让她慌乱的是,除了这两张纸,她还发现一张图,一张地图,她府邸的地图,一份及其仿真的长公主府地图!除了一些暗道密室,这幅地图在表面上甚至比她书房里的还精细,若不是这画小了,她甚至要以为她是在天上看见了长公主府。(可代入等比缩小的俯瞰全景图)陈羽的小院和她的主院之间还用朱笔勾了连线,陈羽到底要干什么?
昨日陈肆情急之下叫陈羽什么?少主?!陈羽竟然是陈肆的少主?!陈肆叫她少公子就姑且当做是他与陈丘有什么关系,如今直接叫少主?!
什么人担得起陈肆一声“主君”?
陈肆,陈忠云。可是陈家主是陈丘,陈长空,除他之外也没听说过陈家还有别的话事人。
陈羽应当能知道一些东西的,若是她是个局外人,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李愿都不介意借用她那个快到离谱的脑子来分析分析局面,可偏偏这局面的核心就是那个小不正经又十分棘手的小驸马。
李愿撑着桌子,语气无力:“子离,你劝本宫留下这个驸马,可如今本宫是越来越慌了。”
“臣还是原先的提议,只要驸马爷不直言宣战,殿下都可以利用她。”子离从暗处走出,帮李愿按揉穴位。
“就那几张纸,本宫便难以安心。”
“或许只是驸马爷写什么小秘密的纸呢?小孩子家这种事情很多的。以驸马爷的本事,为了不让旁人知道内容,自己造一套字体应该也不难。”
“那她画府里的地图做什么?也是孩子家的小秘密?”
“可能驸马爷就是觉得好玩罢了。”
李愿无奈笑道:“好玩,好玩…”
陈羽:子离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像某些人,老是胡思乱想。
“咚咚咚。”
小兰敲了三下门便停了,唤道:“爷,爷,您该起了,殿下昨日说辰时三刻来的,如今已然快到了。”
“咚咚咚。”小兰又敲了三下。
“爷…”
“你好烦呐!”陈羽随手抄起一个枕头砸过去,“咚”的一下落到地上。
“爷,您要怪罪奴婢也得先起身的。”
“你是真不怕被我打死!”陈羽气呼呼地把被子蹬开坐起来。
“爷,奴婢能进去伺候了吗?”
“进来吧。”
小兰走进房间,抬头便看见陈羽黑着脸坐在床上,一副想撕了她的表情。
小兰捡起枕头放在椅子上,走到离床边半步处跪地,将手里的铜盆放在小架子上,从一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枚鸡舌香丸递上,陈羽脸色阴沉地接过塞到嘴里。(鸡舌香丸:古代的“口香糖”,鸡舌香和蜂蜜制成,可以祛除口臭。)
小兰低头抿着嘴,拧干面巾叠好之后微微抬头,发现陈羽还是脸色沉沉的样子。
“爷,您是自己动手,还是奴婢代劳?”殿下就不喜欢被丫鬟伺候着洗脸,都是自己洗的,不知道驸马爷是什么习惯。
陈羽扯了个笑:“你、猜?”
“那…那奴婢帮您…”作为一个奴婢她总不能说:那您自己来吧。
“哼!”陈羽一把夺过面巾胡乱抹了两下,把面巾往盆里一扔,不满道,“你挺厉害,昨天晚上乖乖的,今天一大早就打扰我睡觉!”
“奴婢该死…”小兰伏在陈羽脚边。
陈羽满脸黑线地站起身:“我一会儿问问李愿能不能退货。”
“爷…”小兰轻轻碰了碰陈羽的靴子。
“干什么?!”
“您若是赶奴婢走,奴婢便没有活路了…”
“为什么?李愿还能杀了你啊?你放心,李愿没那么小气。”
“奴婢…奴婢伺候过爷了,殿下固然仁慈,可…陈大人是不会放过奴婢的…她是行事女官…”而且她知道了驸马爷的“秘密”,八成也没什么活路,她不怕死但不代表她想死。
“那个猪头你怕她做什么…”
“求爷开恩饶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打扰爷安寝了…”小兰磕头如捣蒜,当初被选来小院她便知九死一生,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起床气很重,以后别在我起床的时候惹我。”如今清醒了一些,陈羽自然也冷静了下来。
“谢驸马爷不杀之恩。”
“起来吧,别老是跪来跪去的———往后你就差不多这个点来叫我吧,这些天也睡昏头了,老是神志不清的…”
“是。”
陈羽自知在生活自理的能力方面是真的不行,有个人照顾起居也不错,比如说穿衣服不用自己动手了,老老实实站着就能把衣服穿得整齐,还有头发,再也不用乱糟糟的啦。
今天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如果出门没有看见某只电灯泡的话。
“你还真是早到田大学高才生哈?”陈羽每每看见这个小舅子都忍不住想呼他两下子,尤其是他那当泡儿还不自知的时候,比如现在,上课就上课,拉着李愿的手干什么?连体婴儿嘛?!
“奴婢参见殿下,太子殿下。”小兰一出门便看见李愿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去去去,去随便找点儿事儿干,一会去厨房吃饭。”险些忘了还有“闲杂人等”,敢情除了踹门她就找不到和李愿独处的时间了呗?!
“是。”鉴于从昨晚到方才的经历,小兰得出结论,驸马爷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还是不要随便忤逆他为好。
“姐夫,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
“吃什么…”陈羽无奈呼了口气,扯着嘴角道,“要不是条件不足,我甚至想给你吃伟哥。”
“那是什么?好吃吗?”
“好吃,可好吃了,吃完生龙活虎。”
“驸马,你又胡闹。”李愿无奈说道,这驸马怎么老是跟小孩子似的,长不大。
“你也还没吃早饭吗?”陈羽软了语气问道。
“本宫用过早膳了。”
“那你肯定又是工作完再来的,补充点能量才有力气工作嘛,今天早上喝肉粥,保证你喝了满血复活,走吧。”说着陈羽把小太子扛起来往厨房走。
李愿看得有点懵,她跑那么快干什么?街市上绑架孩童好像就是这样的?
“姐夫,我们换成抱抱好不好?这样我难受诶。”
“行,”陈羽把李焕翻下来抱住,“只要你不当电灯泡怎么样都行。”
“什么是电灯泡?”
“不重要。”
“姐夫,咱们好像把姐姐甩开了欸。”
“你不是饿了吗?你先吃呗。”
陈羽一脚蹬开厨房院子的门,把李焕放在石椅上,冲里面喊道:“小黑砸!给李焕舀碗粥,大碗的。”
说完陈羽俯身道:“小太子,姐夫对你够好了吧?一会儿就别乱动了,老实坐着,我去接李愿,万一她走丢了怎么办。”
“可是…”小太子一愣,看着陈羽的背影喃喃道,“可是这不是姐姐的府邸吗?”
“李愿~”陈羽笑眯眯地在半路迎上李愿,“我们一起走呗?”
“驸马怎么又回来了?”李愿看了看陈羽后面,“焕儿呢?”
“他说他饿了我就先带他去吃东西了呗。”
“那驸马怎么又回来了?”
“我这不是怕你迷路嘛?”
李愿轻笑一声:“本宫的府邸本宫还能迷路吗?”
“那可说不定嘞。”
“还是,”李愿斜眼一瞟,“驸马怕本宫去了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那也不是呀,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嘛,来陪陪你。”
“本宫可不怕孤单。”
“那我怕行了吧?你不要这么较真嘛。”
“本宫不较真这个,还能较真什么呢?”www.sxynkj.ċöm
“昂~我也不知道。”
“驸马今日打算教焕儿什么?”
“教一些常识呐,你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驸马不在府里教?”
“当然不啦,出去教,你要一起去吗?”
“出去多久?”
“下午吧,你要着急我可以快一点。”
“驸马打算教什么常识?”
“生理常识咯,我前天发现你弟弟的生理观念太过原始,今天先做观察实验部分,明天等我东西准备好了再上理论课。”
“驸马说了一堆,本宫只能听懂一半。”
“不重要,你要一起去吗?大开眼界喔。”
李愿盯着陈羽看了许久,叹道:“不了,本宫看文书。”
“整天看文书有什么意思嘛?”
“本宫比不得驸马清闲,教授太子还能兼顾玩乐。”
“你以后也会有闲下来的时候哒,到时候你可以和…咳咳…”
“本宫可以什么?”
“没什么。”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去玩。不知怎地,这句话她竟然说不出来。
“驸马注意安全,照顾好焕儿。”喝了肉粥,李愿送陈羽二人出门。
“知道啦,那肉粥厨房里还有的,你喜欢可以多喝点喔。”
“多谢驸马,本宫知道。”
“那拜拜咯。”陈羽又把小太子扛起来走了。
“姐夫~抱抱嘛,我刚吃饱呢。”小太子动了动腿表示抗议。
“事儿多,”陈羽换了姿势,“一会儿到了街上自己走哈。”
“好的呢——姐夫,今天我们学什么?”
陈羽一笑:“生理启蒙。”
“姐夫,这是哪里?”小太子小脸红扑扑的,边上的人都好奇怪,那些女子怎么穿得那么…额…不知道怎么形容。跟他平时见到的皇妃们不一样呢…
“逍遥处。”陈羽看着顶上的匾额说道。
“我知道,牌匾上写了嘛,我是问这里干什么的?”
“青楼啊,走走走,进去看看。”
“欸欸欸,姐夫!”小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了进去。
“哟~公子~,”一个二十多岁风韵十足的妖娆美人迎了上来,“您是第一次来吧?喜欢什么样式的娘子?鲜嫩的老辣的奴家这都有~”
陈羽抓住美人挥到她脸上的丝帕一拽,笑道:“小爷若是,想要你呢?”
“那~呵呵,”美人稳住身形捂嘴轻笑,“那可得加钱。”
“你觉得小爷缺钱吗?”陈羽目光慢慢向下,最后停在美人腰上。
“姐夫…”小太子捂着眼睛,胸口砰砰的。
“靠,忘了你,”陈羽无奈低头一看,问道,“美人儿,你这有儿童席嘛?”
老板娘眼皮子一跳,笑道:“有,您这边请,奴家去给你叫小娘子。”
坐下之后小太子依旧不敢睁眼,他今天可是被姐夫坑惨了,这里不就是老太师说的那种烟花之地嘛?太子能来这种地方嘛?父皇要是知道了不会废了他吧?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姐夫~”小太子声音颤抖,“我们走吧?”
“走什么?我们才刚来呢。”陈羽半瘫在椅子上,拿筷子敲着瓷碗。敲了一会儿没等到姑娘,等到了老板娘。
“公子。”
“这是我小舅子。”陈羽随手一指小太子。
“请您移步包厢。”老板娘瞧了一眼,说道。
“嗯,走吧。”
上楼时感觉到老板娘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服,陈羽眼睛一转,把小太子推进包厢,说道:“你先在这儿待着吃点东西,别乱跑哈,我一会就回来。”
“喔…”小太子趴在桌子上用袖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老板娘带着陈羽进了另一个包厢,陈羽四下看了看,老板娘关了门面向陈羽倒头便拜。
“属下时夜,参见主君。”
“时夜…”陈羽重复一遍,这是第一个叫她主君的,能叫主君应该就是原主的嫡系部队了吧?
陈羽坐在椅子上一挥手:“起来吧。”
“谢主君。”时夜站起身,垂手立在陈羽身前。
“那个…我今天真的就是来玩的,你别太紧张。这里是安全的吧?没什么…闲杂人等。”
“回主君,包厢内属下保证都是安全的。”
“喔,那一会儿你找几个干净的姑娘去太子那个包厢,我要给他上课来着。”
“是。”
“那个…给我也找几个呗?或者,昂…你有空咩?”
“哦?”时夜一愣,随即声音柔媚地说道,“能得主君垂怜,时夜自然都是有空的~”
“离谱了,”陈羽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变脸那么快的?刚才还一脸正经现在就…”
“那主君不妨猜猜,哪个,才是真正的时夜?”时夜说完,已然缠在陈羽身上。
陈羽下意识抱住时夜,咽了口口水:“你…我…你小心点,把我火气撩起来你几天下不了床的喔。”
“为了主君奴家万死莫辞,不过下不了床罢了,奴家还是很乐意的~”
“你讨厌…”陈羽在时夜腰上狠狠一捏,“不要以为我不会打你喔。”
“唔…”时夜浑身一抖,之后笑得愈发妖娆,贴着陈羽的耳朵轻轻地吹气,“那~主君想如何打呢?将奴家绑在床上打么?”
“哼,要不是我今天有正事,我肯定让你知道撩拨我的后果。”
“什么后果呢?”
“哎呀你走开!”陈羽猛地一推,“快点去叫人呐,那胆小鬼一会再跑了。”
“是,属下遵命。”
“呼,离谱,”陈羽捂着胸口,“要不是我现在没空真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李焕,李焕?”陈羽推门进去,小娘子们还没来呢,小太子倒是缩成一团趴在桌子上。
“你干什么?”
“姐夫…我们回去好不好?”小太子躲在袖子底下闷闷地说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父皇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
“说不定父皇小时候也来过呢,你怕什么。”
“阿嚏——”此时正在上朝的李洪好端端打了个喷嚏。
“那也不行呐,这种地方我们怎么能来嘛…”
“哪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了?”
“老太师说来这种地方的…都是…都是坏人呢…”
“荒唐,”陈羽一把掀开小太子的袖子,“起来,姐夫给你上一课先。”
“什么嘛…”小太子捂着眼睛。
“睁开眼睛!姑娘们还没来呢!”
“嗯?”小太子先开了个缝,确认真的没人之后才睁开眼。
陈大忽悠触发技能:“你知道这种地方意味着什么嘛?”
“什么?”
“酒足饭饱然后干嘛?”
“思淫欲?”
“对嘛,酒足饭饱思淫欲,这种地方能昌盛说明世道太平人们又闲钱来这种地方消遣,这是人民富足的象征。”
“用不着这么象征嘛…”小太子喃喃自语,“我以后一定要把这种地方消灭干净。”
“你消灭不掉的,如今这种局势下,这种地方只要有贵族就会有,你根本无法逃避,你能做的只是规范这个行业。”
“怎么规范?”
“这里的女孩子们其实很可怜,遇到对她们好的人也就罢了,遇到一两个变态被凌虐也不会有人为她们出头,每天都有这样死去的女孩子。”
小太子眼睛一瞪:“那还不要…”
“但是你禁不了的,这是事实,你禁了他们反而会更加疯狂,而且你要知道,能卖身进青楼的女子必然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取缔了这样的地方然后呢?她们怎么办?你把青楼都关了岂不是把她们逼上绝路?所以你只能去规范这个行业,让尽可能少的女孩子死于非命,给她们一个活路。你可以纵容臣民的部分私欲,但是也不能放任自由;可以允许一些人在这种地方泄火,但是太过血腥的还是能少就少,这是办事的尺度问题。”
“那应该如何拿捏尺度呢?”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要自己思考。我只能给你一些建议,比如说年龄限制以及后续保障之类的,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这种事情是吃年轻饭的,她们年老色衰之后怎么办,也是你以后要考虑的事情。全天下都是皇帝的子民,既然你要做一个明君,就要雨露均沾。”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孤明白了。”
“公子,你要的娘子们来了,保证个个干净。”时夜在外面敲门了。
“来来来,快进来,”一听到小娘子陈羽就原形毕露,尽管克制了,还是压不住一脸色相,“额…李焕呐,那种大事情你以后慢慢想吧,我们回到今天的正课环节。”
陈羽直勾勾地盯着进来的两个小娘子,忽然觉得用她们来做教具有点浪费了。
时夜瞥见陈羽的眼神,笑道:“公子,您似乎有点心急呐。”
“嘿,心急?你给我过来,”陈羽坏笑一声,上前把时夜拉到怀里抱着,“那当然得心急呀,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你这个大美人?”
“公子,奴家可不便宜呐,您不怕家长怪罪您败家?”时夜笑着捻起一颗葡萄喂到陈羽嘴里。
陈羽笑眯眯地接过,手不安分地乱动,说道:“你都到小爷怀里了还问爷付不付的起价钱?”
“姐夫!”小太子又把眼睛捂起来了,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法克,又来?!”陈羽恨不得撕了李焕,“你说,你坏我多少次好事了?!”
“你不是说上课的嘛…”上什么课?看姐夫抱老板娘?
“行行行,上课,上课!”陈羽不耐烦地站起来,“美人儿你等着,等会儿小爷让你爽歪歪。”
“奴家等着呢。”时夜笑着站在一旁。
“你要留下观摩吗?”陈羽坏笑着问时夜,“一会儿的场景有点不可描述喔。”
时夜笑道:“奴家虚长公子几年,还是见过世面的。”主君在这里她总不能走了吧?不能吧?还是得留下待命。
“那最好,”陈羽叉着腰上下打量另外两个小娘子,“嗯,好姑娘呐,真美——你们,把衣服脱了,脱干净。”
陈羽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支教鞭型号的小棍子,开始教学。
和谐
“好啦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自己回去消化思考一下。”陈羽放下教鞭示意面红耳赤的“教具”们穿上衣服。
“就这样吗?”小太子偷瞄小娘子,有点意犹未尽呢。
“你下午不是要上体能嘛?回去好好休息吧,过两天我抓你体能你就没这么痛快了。”
“哦,那今天作业是什么?”
“额…写一份图文并茂的总结,字数不限,就这样。小哥儿在外面,让她送你回去。”
“姐夫你不走嘛?”
陈羽笑眯眯地扫视时夜,说道:“有人质疑我的能力呐,我再待一会儿。”
“喔,那姐夫再见。”
人都走光了,就剩陈羽和时夜两个人。
“美人儿,”陈羽解下宫绦,“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哈?”
………省略几万字……
“主君,您?!”挣扎间,时夜的膝盖无意中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陈羽手指一顶:“很惊讶?”
“啊~嗯…”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陈羽手上一紧,盯着时夜了表情。
“啊!时夜…誓死…追随…主君……额嗯…”
“嗯。”陈羽满意一笑,继续。
“你还是第一次,我是真没想到。”
“我的技术如何?看你还敢不敢撩我起火!”
黄昏。
“拜拜咯,下次再会。”陈羽穿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回去了。
时夜躺在床上,手腕还是疼的,连手指都难动弹一根。脑袋耷拉在一边,时夜仅存的意识便是后悔,天知道她作了什么死敢去撩主君,虽然很刺激。
“啷个哩个啷,啷个哩个啷,当当当当当,小娘子呀真是香~”陈羽背着手唱着跑调的歌晃回长公主府,眼睛眯眯的。
“爷。”又有人叫住陈羽。
“怎么又是你?”陈羽看着小凌,无奈地叹气。
“爷,殿下请您去书房。”
“什么事啊?”
“奴婢不知,殿下只让奴婢在这里等您,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找她。”
“喔,我现在过去。”陈羽晃了晃脑袋,跟着小凌去书房。
“砰!”“李愿!你找我干嘛?!”陈羽踹门进去,忽然察觉到气氛不对劲,通常这房间里不会有别人的,怎么今天还有人呢?还那么多?
“一、二、三…”陈羽伸出小爪子数了数,“五、六七…”
加上关门进来的小凌,八?
“李愿,你想干什么?”
李愿今天的架势也很奇怪嘿,身子坐得正正的,微阖着眼,右手放在桌子上,手上拿了什么?一个黑黑的木条?敲的节奏有点压抑是什么情况?
“今日焕儿是在逍遥处上课的?”李愿睁开眼睛,问道。
“是呀,怎么了?”
李愿又问道:“驸马可识字?”
“认识,你到底要说什么?”
“驸马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李愿将木条放在桌子上,手指点在上面。
“写了什么?”陈羽嘟囔着凑上去,“家…家法?!”
“接着念。”
“不可欺君罔上,不可荒淫霍乱,不可逾规越矩,不可沉湎酒色,不可不思进取…”
“靠!我不念了,怎么这么长?!这麻麻赖赖的几百条了吧?!”
李愿重新将家法握在手里:“所以驸马知道,本宫要做什么了么?”
“你要打太子啊?”陈羽思索着坐下,说道,“其实吧,太子这孩子还是很努力的,上面他一条没犯的你打他干什么?喔,就前天皮了两句我不是也教训他了吗?你就别计较了嘛,而且他都回去了,用不着再把他抓来了吧?还是你直接把他扣下了?”
李愿似笑非笑:“驸马以为本宫这家法是要打焕儿?”
“不然呢?”陈羽一愣,说道,“你的家法不打他还能打谁呀?”
“驸马再想想?”李愿脸上笑着,眼里满是冰冷。
“你这无提示求解也太过分了吧?我怎么知道你家还有…等等?!”
陈羽看了看四周围着的八个贴身侍女,瞪大眼睛惊诧道:“你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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