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本宫前些时候丢了些及其重要的东西,寻了许久也找不到,近日抓了一个人,是知晓内情的,可惜此人嘴硬得很,手下人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一个月前李愿查到他两个皇兄麾下几个重臣的罪证,一旦捅上去便是满门抄斩,皇帝都不一定保不住的那种。本想着暗暗把罪证运至天都但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李愿耗了许多暗卫去保护,但是对方手笔更大,几乎倾尽全力,硬是在天都郊外把罪证劫了。
但是事后李愿也加了人手,让他们没有办法把罪证销毁,几波人就这么耗了将近一个月,直到几天前暗卫意外抓了个知情人,可惜那人骨头是真的硬,暗卫折磨人的法子都用尽了就是不开口,李愿也是没法子了,想到陈羽的“读心术”,才布了局逼着陈羽妥协。那罪证太重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鱼死网破,是以不把陈羽逼到如今的程度,她不敢保证陈羽会尽心尽力。
“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呢?”酷刑什么的陈羽是知道的,扛了这么久都不开口,是真的有可能不知情的。但如果是知情,那得多大的毅力才能扛住啊?反正怕疼怕得要死的陈羽想象不出来。
“他一定知道,这个暗卫确认过。驸马只需从他身上找出东西藏在何处便好。”
“办不到,”陈羽翘着二郎腿倒是冷静下来了,谈条件嘛,关了老子五天,真当老子没脾气哒?,“我道行浅,不是人人都看到出来的。”这些特务有可能是受过训练的,说实话,虽然她技术确实如火纯青,但是她没有十成把握。
李愿浅笑,她自然知道这是陈羽在发脾气。发脾气才正常,以她的性子被关了这许久,要是不发脾气,那就算陈羽真说了个地方她都不一定敢信。
“驸马开条件吧?”李愿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许再关我了,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不能管。”
“可,但是外面危险,本宫需要派人保护驸马。”壹趣妏敩
“哼哼,保护还是监视你自己知道。”陈羽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驸马放心,他们不会干预驸马行事,只是在暗处保护驸马。”监视是有,保护也是真,若是陈羽当真能问出什么,如此宝贝她可不能让她出事。
“我干隐私事件的时候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陈羽想着她睡觉出恭的时候暗处有眼睛盯着…咦…鸡皮疙瘩起来了。
“隐私事件是指?”不得不说陈羽偶尔蹦出的词真是闻所未闻。
“吃喝拉撒睡。”
“可。”
“我没意见了。”毕竟她出去肯定是采购,有苦力拿东西也是好的。
“驸马可还有条件?”
“给钱!还有,在小院盖个厨房。”她住东边可是厨房在最西边,每次她去做饭都几乎要横穿长公主府,偏偏这封建主义大地主的房子还大得令人发指。每一天每顿饭她都在累死和饿死之间纠结。
“厨房没问题,今日便可动工,只是…驸马缺钱?”陈家家底有多厚李愿是知道的,全亮出来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可现在这陈家少主竟然在向她伸手要钱?sxynkj.ċöm
“还有嫌钱多的智障?”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前世好歹跟过项目的,她自然知道财大气粗做实验是什么感觉。
“……驸马要多少?”
“你看着给。”她怎么知道钱在这里的购买力,看着给,李愿堂堂长公主,不能给少了吧?
“嗯…”李愿略一沉思,“驸马出一次门可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便宜老爹给的红包也是一千两,应该不少。
“可以。”
“驸马可还有条件?”
陈羽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暂时就这样吧,我想到了再说。”
“驸马的条件本宫都应了,本宫的条件驸马可要听?”
“什么?!”陈羽差点儿又是拍案而起,“你还敢有条件?!关我五天你没皮够是吧?”陈羽算是看懂了,她关自己五天就是为了今天让她帮忙的!混账东西啊,让她帮忙就直说呗,好歹是半个金主爸爸,她还能拒绝吗?关这五天差点没把她送走!
“驸马息怒,对驸马不过举手之劳。”陈羽越恼火李愿似乎就越淡定。
“滚!”稚气的身体发出一声咆哮,仿若乳虎啸谷。
“不过是让驸马以后多多指教罢了。”她本想再等几日把陈羽性子再磨一磨,但是这事情就怕夜长梦多,僵持一个月她付的代价已经很大了,再怎么耗下去损人不利己,得不偿失。
“你中情局的吗天天抓间谍?”
“中情局是何处?”
“这不是重点!”陈羽吼得嗓子疼,喝口茶想润喉都险些被呛,“咳咳,我们在讨论间谍,间谍!你到底是公主还是特务啊?!抓间谍上瘾?!”
“此事虽不算多,却也不少。不过暗卫也不是吃素的,如今是无可奈何才不得不请驸马出手。”
“我谢谢你啊!你这请人方式可是相当的独特!”
李愿看着陈羽:“日后有类似事件驸马必须随叫随到,尽心竭力。驸马可答应?”
早晚有一天我要撕了你!陈羽咬牙切齿:“答应,有什么不答应的?!但是我也警告你,有些事情别做太过,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我帮忙直说不要用这么愚蠢的方式,不然物极必反,小心把我逼急了我拉你全家陪葬!”
“驸马答应就好。”李愿并不在意陈羽的“威胁”,陈羽方才的话听着才像个孩子,生死攸关的角逐,如何能随意信任一个看似清清白白实则深不可测的人?当然是拿捏住弱点威慑才好。
陈羽也是冷笑,火气来得莫名其妙,眼底尽是阴鹜。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拿捏威胁过!
陈羽语气幽幽,慢条斯理的语气内容却是杀气腾腾:“御人之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胁之以威,我以为你年纪轻轻敢下场夺嫡应该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敢用如此愚蠢的下下策。若是我今日仍不失往日锐气,若是我自甘堕落不顾正道,难保你现在不是粉身碎骨!”
之后,陈羽用了技巧刻意压低声线,使得她的声音沉闷空灵,宛如地狱恶魔攀上人间:“至于我方才说的同归于尽你要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虽然我现在处处受限能力发挥不出千万之一,但是毁灭区区一座府邸还是做得到的。”
空气宛如静止,李愿看似淡定,但是收缩的瞳孔,微瞪的眼眸都在述说着她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镇静。
她再一次被陈羽吓到了,陈羽说的道理她哪里会不懂?她哪里是如此鲁莽的人?母后走了三年,她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可这次对上陈羽,这个她目前为止夺嫡生涯中出现的最大变数,她竟然想都没想就用了最次一等的下下策!
诚如陈羽所说,如此做法要是一不小心,完全可能把陈羽逼到自己的对立面。她不怎么怀疑陈羽有能力与她同归于尽,就算不动用陈家势力,与陈羽生死搏斗她也不一定讨得到好。可是她又是确确实实地用了那法子,几乎没有犹豫的,想到要让陈羽就范她就确定了这个“下下策”,完全没有考虑过陈羽是不是会急红眼同她反目成仇。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一看见陈羽她就忍不住想要挫干她的锐气;窥探到陈羽满身秘密她就忍不住想要用极端的法子把她逼急,把她的秘密全都挖出来。她一丁点都没想过陈羽会反抗,会狗急跳墙,她何时如此松懈了?还是她下意识地就认为陈羽压根不会对她不利,陈羽会逆来顺受地顺从她的“无理取闹”?这等莫名其妙毫无道理的信任是哪来的?
李愿悄悄喘了许久才平复了内心的波涛汹涌,明眸捭阖,其中又是不达深处的笑意盈盈,再看不出其他:“驸马不必如此激动,本宫此举不妥,本宫向驸马致歉,”李愿规规矩矩向陈羽福了一礼。该低头她也会低头,毕竟盲目维护虚无缥缈的脸面最是无用。
陈羽敛了周身骇人的戾气,闷声一叹,似无奈又似恼怒:“好在你运气好,遇着其他人你骨头都没了!”
她这是…关心自己?担心自己被旁人伤了?李愿略微垂眸压下心中这愚蠢的想法,甚至暗暗自嘲:李愿呐李愿,你何时如此多愁善感粗心大意了?
“驸马既然答应,随本宫来吧。”扫干净旁的情绪,李愿起身。
“等等,”陈羽非但不起,反而整个人瘫在了太师椅上,“我虽然一通怒气下来举止不雅,但好歹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李愿脚步一顿:“驸马想说什么?”
“既然你让我帮忙还有所隐瞒,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一会儿也可以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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