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话使谢轻舟愧疚,两个月的女儿都知道要保护自己,他却只一味地退让。
谢轻舟顿觉自己太软弱了,想了想,故意甩开了万重山似地抱着女儿上了楼。
他起始走得不快,可一走完了楼梯便带着女儿进屋了,宝儿在边上呆呆站着看他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不住地摸她爸爸的脑袋,皱着眉说:
“爸爸不开心”这时万重山甩了鞋子进来了,牵了牵她的小手同谢轻舟坐在了一边,孩子睁大眼看着他,他也问:
“宝儿,爸爸不开心吗?”小姑娘听了直点头,又伸出小手去抓了抓谢轻舟的胳膊。
谢轻舟原本低着脑袋,被女儿这么一抓还以为她怎么了,忙将她抱住了。万重山这时才发现,谢轻舟整张脸都哭得红红的,眼眶最红,可他还觉得谢轻舟是倔脾气,只一味地去强抱他。www.sxynkj.ċöm
两个人拉扯着,谢轻舟怀里的女儿看得心惊,怕得直抓他衣服,谢轻舟绝望了,只能卸下所有力气任万重山抱他。
“轻舟,不生气了,咱们陪女儿玩会儿吧,我买了个故事机”万重山不舍地拍了两下谢轻舟的背,然后起身去拿了一盒子什么,谢轻舟看怀里的女儿也睁大了眼睛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抱她起来看那个圆头圆脑的故事机,见万重山装好了电池后便道:
“出来外头坐会儿吧,里头太暗了”话落,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门框才穿住了拖鞋。
狼王给他准备卧房时特地在小阁前打了一片席居的台子,放置一副四方案,些许毛毡垫。廊台与厅堂接连处又是一扇宽门,有时候谢轻舟会拿一堆玩具在这儿陪女儿,过年过节时狼王和狐狸就带着酒菜上来喝酒,倚着窗看花街上的大片红灯笼绿灯笼,亦或是小酌几杯走到廊房上凭栏远眺一轮明月,三两白星。
眼下他同万重山席地而坐也不过是想晒晒快落下去的日头,暖暖和和地打在身上比什么都来得要紧。
“好了好了,能看了,来”
万重山忽欢叫着将那小机器人给了女儿,谢轻舟看着也新鲜,便托着下巴靠在女儿手边看那个小机器人,宝儿一看屏幕里的卡通小兔子就要去抓,拿在手上左看右看竟误打误撞地打开了拼音教学。
谢轻舟一看高兴得不行,忙告诉她:
“宝儿,你学着机器人念”这话惹得宝儿不住地看他,又抬头看看万重山,随后这机器人便念道:
“ā”宝儿也跟着它念:
“ā”慢慢地,“ō,e”也念了起来,旁边两个爸爸听她读,读得不对就给她及时纠正了。孩子学得早,学得快谢轻舟也高兴,连带着看万重山的时候都愿意笑了。
万重山不敢太大意,只小心地、一点点地记住了谢轻舟的笑容和逐渐温和的话语,好像三年前他舒适的谢轻舟又回到了身边一样,亦或是谢轻舟从来没变过,他一直这么温驯又不记仇。女儿盯着机器人看,万重山也挑了空隙去看谢轻舟,忽想:‘轻舟,我还能再说你倔吗,是我自己的错对不对…’想完,万重山还是偷偷地牵住了谢轻舟的右手,虽然谢轻舟一下儿就甩开了他,可是他却不觉得失落,因为谢轻舟生气的时候很好看,就是一只被摸了耳朵的小黑狼而已。女儿面前万重山也不闹他了,只低下了脑袋陪女儿看那个机器人,边听她念还要鼓励她,否则这小姑娘就闹脾气似地只听不念。
黄昏不知不觉地跑走了,天色只余淡淡的蓝白色飘旋在空中。谢轻舟头一回困得要命地趴在了地上,万重山以为他怎么了,忙去摸他的脸,宝儿看他不陪自己说话了忙也去摸摸爸爸的鼻子,笑呵呵的说:
“宝宝,睡觉”
“宝儿,爸爸很困,大山爸爸去拿条被子,你乖乖在这里好不好?”宝儿听了直说:
“好誒,给爸比盖被被”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电子屏幕看久了眼睛累,万重山还没拿来被子就躺在地上眯着眼咿呀呀的说话,可是没人抱她,她一下儿以为爸爸不要他了,直哭。
“宝儿”
谢轻舟被这声儿唤醒了,忙将女儿带进了怀里。他庆幸自己只是小憩了会儿,否则这孩子不知道要哭得多惨。
“困啦,宝儿,爸爸抱”哄着,这小姑娘但也很快就静下来了,万重山出来时只好给他们盖上了被子,又在一边收拾玩具和早教机。
塑料制品的碰撞声音大,谢轻舟直睁眼轻轻地拍了拍他,压低了声儿道:
“不用收了,一会儿她还玩儿”万重山一听也闲下来了,干脆走到他身边躺了下来,还反客为主似地扯了点儿被子盖,笑说:
“就这么让她睡了,晚饭不吃吗”话落,他又趁火打劫去抱谢轻舟。
谢轻舟抱着孩子也不想大动干戈,只是有些不耐烦了,直回道:
“用不着你操心,等醒了我会喂她吃”语罢,他只觉阵阵恶心,直将万重山搂着他腰部的手给拿开了。
万重山忍着没发火,只问他:
“轻舟,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两个男人在一起就算不做也很幸福,你不是最喜欢我抱你了吗,是不是这两年我还不够好?”
谢轻舟没有回答他,只闷闷地闭眼养神,孩子才两岁,他不想考虑回去,也不敢面对万重山压迫似地感情。
他快喘不过气了。
万重山见他无话,只好又道:“轻舟,我明天就回去了,下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让我抱抱你行吗?我真觉得自己跟条狗似的,想让你要你都嫌弃”说着,他不住地哽咽,怕吵醒女儿忙背过身去了。
“睡吧,宝儿,爸爸在”谢轻舟看着女儿睡得不□□稳的面容,心头十分郁闷。这儿窗户多吹得身子凉,谢轻舟小心抱她回房了。万重山也不只顾着自己,忙理了理被子跟在他身后,怕女儿没被子盖。
谁知一进门谢轻舟还没抱着女儿躺下,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地上来回走,边哄她睡边走着,好像动物的刻板行为。走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女儿睡得不安稳,闷闷地在他怀里闹着。
谢轻舟见万重山来了,忙让他帮忙铺床铺,又伸手抽了件小毯子包住了女儿才好些。
“宝儿乖…”谢轻舟边哄着边抱着她躺了上去,抱着年幼的她心中滋味万分复杂。www.sxynkj.ċöm
万重山也看得巧,忙去拿了干棉巾给女儿擦了擦额头上脖颈上的汗,随后又去拿了奶瓶来给她抱着。谢轻舟一开始还觉得他拿着奶瓶是馊主意,女儿安抚奶嘴都不喜欢怎么会想抱着奶瓶睡,这法子一定不管用。谁知女儿抓着奶瓶不放了,还乐滋滋地啃着小奶嘴,谢轻舟被打脸打得疼,干脆也闭眼了。
如此,人生地不熟的万重山也不敢乱走,只好脱了外套上去。谢轻舟带着孩子实在困倦,便也没去理会万重山的动作,谁知万重山倒以为他精神,靠近了他压低了声儿问:
“轻舟,我帮你好不好”话落,他拍拍谢轻舟的背便下床找东西去了。
他这样火大很是让谢轻舟郁闷,直到他拿来了k,y谢轻舟还是不想,只摇了摇头说:
“我不要,你也别想了,这儿是我家”没曾想万重山听了直抱住他哭,又哽咽着问:
“两年多了,算我求你…你就是让我亲一下儿…”话音未落谢轻舟推着他出去了,自己也莫名地出来了,还带着他走到了后院这边的小楼台,眼睛里像起了火似地凶,直骂他:
“你要不要脸,我肯让你看孩子就不错了,你还想干嘛?万重山?我到底还欠你什么?你说,我他妈还欠你什么!”谢轻舟咬着牙骂着,怕吵醒了女儿和楼下的爹爹连哭都哭不出来,担心狐狸为他难过,担心年幼的女儿会从榻上掉下来…
谢轻舟顿时气得倒地不起,直抱着自己闷闷地哭。他太委屈,万重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火,只俯下身抱他,小声告诉他:
“你当然不欠我的,轻舟”话落,万重山跪在了他面前,凝了神也松开了他,直道:
“我错了,但是我不能改,也不求你原谅,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要是真那么恶心我…我现在就回去,以后来了绝对不会碰你,我只希望你能让我见见宝儿,给她买吃的穿的来,不要让我这辈子太遗憾”说完他便将谢轻舟扶了起来,听了他发哑的抽泣声又心疼又愤恨,直狠下了心吻住了谢轻舟的嘴,还送了满口的气给他,惹得谢轻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虽手脚都推搡着,可万重山却不觉难过,只是叹息着将他拉回了屋,边走还边问:
“很担心女儿吧,我一会儿就走,你好好照顾她,等她醒了告诉她我去赚钱了,下回来会给她买好多漂亮衣服”话音刚落谢轻舟倒先不舍了,只是嘴上还不愿意放下面儿。
“明早再回去吧,我不想这么晚了狼爹还送你出去”说完他又有些后悔了,只是顾着女儿不想再争辩下去。
万重山也是长了耐性,听他这样不爽地话都能给他笑面:
“好,我都听你的,轻舟,你看看我好不好”万重山一言不合又跪在他面前,还伸手牵住了谢轻舟,惹得谢轻舟只能低眼看他。
“重山…我累…你知不知道”语罢,他看万重山那副酸楚的脸面竟也有些忧心,便也不忍再看,松开了手整个身子倚在床架上,倦得直叹气。
“你别逼我了,说了会回去就一定会回去的,不是现在…你别怪我说句实话。宝儿这个孩子不好养,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在这儿还有狼爹在,出去了可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女儿会不会适应?之前带她出去一回来身上就发疹子发热,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忍心…”话落,谢轻舟与万重山都默默思考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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