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耳扎戈斯被对方一口一句哥哥叫得心中刺挠得紧,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卡拉多格画风一变,本来轻松写意的脸色渐渐转冷,微笑成了狰狞,蓄势待发的凶猛气势跃然而上。
“也许你早就已经知道,北方三国的联盟在第一场暴雪侵袭过后,就已经初步成立。”
卡拉多格狞笑地看着阿耳扎戈斯:“当然了,这要归功于你们那些无处不在的间谍不是吗?”
阿耳扎戈斯嘴巴张了一下,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对方。m.sxynkj.ċöm
“也许你不知道的是,经过了一整年的筹备,我们早就做好了与帝国开战的准备。”
“开战?”听到这,阿耳扎戈斯心中一震,黑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愕然,但随即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呵呵,不说瓦兰迪亚国王是涅雷采斯陛下的姻亲,单论你们几个才经历过暴雪肆虐的国家,就像是被无数个壮汉蹂躏后的少女一般,你们拿什么跟帝国对抗?靠那双绵软无力的大腿吗?”
仿佛觉得这个比喻十分恰当,将自己给逗乐,也像是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
总之阿耳扎戈斯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不满情绪的途径一般,不顾卡拉多格和明瑟二人怪异的目光,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像是交流着什么,但却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
卡拉多格回过头来,看着乐不可支的阿耳扎戈斯,对此人傲慢与偏见的认知,又加深了一个层次。
似乎是觉得眼前之人的水平也就这样了,卡拉多格颇感无奈摇头笑着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一个随时都能集结超过五千人军团的联盟是开玩笑的话……”
没等卡拉多格说完,阿耳扎戈斯就轻蔑地打断了对方:“哼哼,五千人?是靠那些一旦饿着肚子,就有可能转身对自己的主人来一草叉的暴民们吗?”
“还是那些被帝国赶出国境,只会跟猴子一样丢石头的丧家之犬?”
“不不不。”卡拉多格摇头否认。
他先是抬手接过了明瑟递来的酒杯,而明瑟在他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杯子送给了阿耳扎戈斯,然后又去帐篷边上的桌子前,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
也许是在王宫城堡外熬了一天,白天总是用喝酒来缓解疲惫,这会在酒精的作用下,嗓子干渴得紧,所以喝酒的速度有些过快。
鲜红的酒液顺着卡拉多格的胡子流入脖颈,但他却毫不在乎地直接将满满的酒杯喝干,也不管被染得暗红一片的绿色外袍,将酒杯递还给了刚腾出手来的明瑟,示意他再来一杯。
这个画面在因太阳西斜,而有些缺乏光线的昏暗营帐里,显得十分诡异。
也不知道是不是卡拉多格刻意的作为,这种略微安静的环境以及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倒是让阿耳扎戈斯冷静了下来。
“说真的,伙计。”卡拉多格随意地顺着胡子,抹了一把沾满酒渍的下巴,还毫无贵族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
“你真的当自己是一个卡拉德人了?即使身体里还流淌着帕拉人的血液?”sxynkj.ċöm
突然的话题转换,让阿耳扎戈斯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也许这是他压抑在心底太多年的怨念无法发泄,如今终于找到了倾听之人,所以阿耳扎戈斯在沉吟了片刻后,一改之前的傲慢,有些低沉地说道。
“埃里尔在我仍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将我丢给了帝国,是那里的人将我抚养长大,我为什么不能是个卡拉德人?”阿耳扎戈斯脸色恢复了之前的阴冷,但隐隐中却透着一丝骄傲:“如今呢,我更是一名帝国贵族,你也看到了。”
阿耳扎戈斯拍了拍已经收入剑鞘的宝剑,这是帝国贵族身份的象征。
“不,我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认为就能可以的。”卡拉多格看着对方,表情恢复了平静:“就像我从小就认为,至高王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卡拉多格耸耸肩,眉头突然微皱了一下。
“就如同我刚才说的那样,并不是我认为他是我亲生父亲,他就真的是了。”
听到这,阿耳扎戈斯的表情一僵,眼角也跟着抽动了几下,似乎找到了共情点一般,内心跟着也乱了起来。
“所以。”卡拉多格慢慢地走向阿耳扎戈斯,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当长大以后,有人告诉我你的存在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降临。”
“我无意于至高王座。”也许是心乱如麻造成的影响,阿耳扎戈斯竟然被卡拉多格的气势所迫,说了一个任谁听上去都不可能相信的谎话。
“呵呵,何必呢。”卡拉多格轻轻地笑了一声,他伸手一挥,示意对方坐下,而明瑟也将酒再次灌满,端着两个杯子一同坐在了营帐中央的大桌子前。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兄弟。”
当再次听见对方这样称呼自己,阿耳扎戈斯不受控制般的浑身一震,刚坐下的动作也随之僵化,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卡拉多格。
“兄弟?”
“当然。”
卡拉多格从明瑟手上接过酒杯后举起来示意,但阿耳扎戈斯仿佛没看见似的,如同石化了一般坐在桌前。
之前因为带着抵触的情绪,阿耳扎戈斯并没有在意。
而经过一番心理动荡之后,这个称呼仿佛像是无形的巨锤,总能一下下地敲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似乎从有了记忆开始,就没有人用那个词汇称呼过自己,涅雷采斯膝下无子,而且平时也是深居简出,导致阿耳扎戈斯从小身边除了护卫就是仆人。
哪怕在帝国军团中时,也多被人以一种尊敬中带着蔑视的态度应付着。
即使夺得了再多战功,为其欢呼的声音,也总是只存在于指挥官或者皇帝陛下的宣讲过后。
没有人敬仰他,没有人信服他,甚至没有任何人将他当做朋友看待,更不要提兄弟。
他从小渴望着认同,可无论是涅雷采斯作为养父这种亲情间的认同,还是在帝国中作为卡拉德人上层人士间文化上的认同,这些他都没有得到过。
当再次踏上巴丹尼亚的土地上时,虽然保持着长期以来养成的戒备心理,摆出了高人一等的派头,但心底深处,他终究还是希望得到一丝认同感,哪怕是从这群以前根本不屑一顾的帕拉人身上。
尽管以后他将成为这片土地上最高的统治者,但获取民众的爱戴,是他很小的时候,就从皇帝那里学到的为君之道。
可一切都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至高王就突然的遇刺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帝国间谍的存在,让几乎所有巴丹尼亚贵族,都一致将矛头朝向了自己。
转瞬间,他就成为一个千夫所指的弑父弑君者。
这同样也是他急于从埃克斯身上找到线索的原因,他无法直接联络间谍,几乎所有的情报,以前都是通过枢机圣殿传达给福音圣殿后,自己才能够得知。
而现在,枢机圣殿的赫卡戎突然离开,而近乎所有的帝国间谍们也消失殆尽。
如今他就像是个瞎子一般,虽然能够感受到巴丹尼亚的暗流涌动,但却根本没有任何途径来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唯一派出去传递消息的手下,也需要几天的时间穿越边境,用于往返在吕卡隆和邓格拉尼斯两座城市之间。
所以他的内心是惶恐的,尤其是当自己站在最大的竞争对手面前,而生死都已经在对方的手中掌控着时,那份不安才更加的强烈。
但往往在这种时候,人们总是因为极度地提防,使得自己反而更容易被对方的言行所干扰。
就好比现在这样。
“不要那么惊讶,兄弟。”卡拉多格展颜一笑,露出了洁白牙齿:“无论怎样,至高王都是我们的父亲不是吗?”
“更何况,你还是这个国家合法的继承人,没有之一。”
卡拉多格的话让阿耳扎戈斯瞳孔一缩,他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安,装作若无其事,但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说过,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我不但无意于至高王座,同样,我也不承认与埃里尔的父子关系。”
“但却是你们帝国人发动的袭击,导致了父王的失踪。”
卡拉多格看着一时语塞的阿耳扎戈斯,笑容更甚。
“如果你找不到谁是凶手,那么你就是那个凶手。”
这才是阿耳扎戈斯真正感到惧怕的事情,目前为止,唯一能够调查的线索,那个打过几次交道,但不是很熟悉的年轻神甫,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而且按照卡拉多格的意思,除非发动战争,否则短期内是见不到这个人了。
同时这个叫做埃克斯的年轻神甫,可以说自身几乎没有任何问题,除了他骁勇善战杀死了几十头森林狼外,被帝国间谍险些杀死的事实,直接就让他洗脱了最大的嫌疑。
更何况,在春狩结束后,这个马上要成为巴丹尼亚驸马爷和肖农城主的青年人,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去自毁前程的暗杀自己的岳父?
阿耳扎戈斯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现在已经算是身陷囹圄,愤怒的巴丹尼亚贵族,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一致对付自己这个至高王失踪后最大的受益者。
“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了卡拉多格,告诉我你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
“我想?”卡拉多格和坐在一旁的明瑟对视了一眼,然后说出了一句让阿耳扎戈斯感到万分惊讶的话来。
“我们想让你继承父亲的王位,成为巴丹尼亚新的至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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