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捕头瞬间后背一凉,这样的眼神,他从未在江兴眼里见过。
江兴板着脸问道:“冯捕头是在质问本官么?”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一时好奇。”冯捕头立即跪在地上,解释道。
江兴沉默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冯捕头诧异的抬头看着江兴,脸上全都是和煦的笑容。
伸出手拍了拍冯捕头的肩膀说道:“冯捕头怎么这么认真,本官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问的事情,本官还未和司徒大人提起,不好同你先说。”
说完,便拂袖往后院走去,并未提及让冯捕头站起来的话有。sxynkj.ċöm
冯捕头心有余悸的看着江兴的背影,吞了吞口水,总觉得江兴气质似乎与之前大不相同。
江兴板着脸,一路到了停尸房前,见停尸房的灯烛早早亮起,便知道二人还在里面。
走上前去,正准备敲门。
突然听到二人的对话声,于是便收回了手。
看了眼左右,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出入,这才往前贴了贴。
“大人,我确定这应该是两个人动的手,可是没听说赵光宗有帮凶啊,难道跑了?”霍仵作越发肯定的看着尸体上的痕迹说道。
司徒珏皱了皱眉道:“可惜那晚雨下的太大,冲刷了所有痕迹。而且,所有人都死了,死无对证更是难查。”
“江大人呢?等江大人来了,可以问问他当晚的情形,而且我听冯捕头说,那天江大人按道理来说因该在家中休息的,而状元府距离那地方,并不顺路。”霍仵作压低了声音,可江兴在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司徒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霍仵作,点点头道:“是要问的,江大人今日还去了朝堂,估摸着明日会来吧,到时候我再问问。”
“大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霍仵作顿了顿,面色凝重的说道。
司徒珏摆了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有什么隐瞒。”
霍仵作点了点头,开口道:“多谢大人信任,只是我认为,若是可以,还需再去问问郡主,当晚到底是何情形,城中人人惶恐,谁家有女孩,都会避让不敢出门。而切当晚下着雨,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郡主一定要去。卑职怕,江大人受了伤,万一有所遗漏,怕是不好。”
霍仵作的话,说的很是委婉,但江兴依然听的明白,是提醒司徒珏不能只听自己的一面之词。
司徒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霍仵作点头道:“话虽如此,可郡主那边……怕是不能了。”
江兴听的专注,不自觉气涌上心,没注意身后一个小捕快拎着水桶正准备去后院打水。
看到江兴站在停尸房前,立即一脸兴奋的走上前去问道:“江大人?您的伤如何了?”
小捕快的话,让屋内和屋外的人,皆是一惊。
司徒珏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霍仵作会意点了点头。
司徒珏咬了咬牙转身的瞬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小捕快的跟前。
小捕快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江兴,江兴这才说道:“伤势已经好多了。”
话音刚落,司徒珏便推门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眼江兴的位置,距离门前还有几步。
随后笑着看向江兴行礼道:“下官拜见江推官,江推官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司徒大人这是如何,这不是折煞下官么。”江兴一脸急切走上前去,赶紧扶住了司徒珏。
司徒珏直起身子,表情淡淡说道:“下官现已经不是主推官了,任职主簿,理应对江大人行礼。”壹趣妏敩
“皇上只是气话而已,司徒大人莫要如此,我来,正是为了赵光宗一案,来对大人说出当晚事情,也好结案才是。”江兴立即说道。
语气谦卑,表情恳切看不出半点虚假。
司徒珏看着江兴说道:“眼下确实缺大人的供词一份方可结案。”
“既如此,那便现在就去吧。”江兴立即说道。
司徒珏犹豫了一下道:“下官现下只是主簿,一人前往怕是不妥,不如让霍仵作同往,正好和他验尸结果相互比对一下如何?”
“那是最好不过了,那下官便先去书房等着二位。”江兴笑了笑说道。
司徒珏点点头,看着江兴转身离去。
见江兴走远之后,霍仵作这才从屋内出来,和司徒珏对视一眼之后,二人往书房处去。
“大人,若不提出创口为两人所致,江大人所说完整之后,怕是此案非得完结了。”霍仵作说出自己的担忧。
司徒珏想了想说道:“不打紧,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二人进了书房,江兴已经坐在了正中。
司徒珏径直往案前去,霍仵作在一旁帮其研磨。
随后司徒珏抬头说道:“江大人,那晚原本你该在家休息的,为何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江兴不紧不慢从容说道:“的确,本官那晚确实该在家中休息,可那日傍晚,冯捕头传来小心,说司徒大人临时改变了巡逻路线。”
司徒珏微微蹙眉,看着江兴点了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
“那本官可以问问,司徒大人又是为何突然改变了路线么?”江兴反问道。
司徒珏看着江兴,丝毫不加隐瞒道:“先前几日,赵光宗杀人,都是在下官巡逻的路线途中,像是提前知晓下官的决策一般。加上赵光宗越狱一举,是与大牢里的人相互勾结才能顺利逃出,下官怕其在衙门中有内应,临近十日之期,所以下官决定虚晃一枪,临时对外宣称,换了路线,仅此而已。”
江兴听闻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司徒大人,此举确实能找出内应。只不过下官并不知司徒大人的用意,听闻司徒大人换了路线,便想着原本的那条路是否没有人盯着会出现披露。”
江兴的话,毫无破绽,司徒珏看着他眼神真挚,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江兴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官原本并未想到这件事,可睡到一半突然梦中惊醒,放心不下,也是想着十日之期临近,担忧大人无法交差,想着少睡一晚半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起身便沿着原本定下的路线寻去,想要找巡逻的巡守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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