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你觉得好就行。”阿白握住他的手亲昵的捏了一下,又偏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声耳语。
既然直觉这人有问题,与其放任他不管,不如带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能相对安心一些。
蔺天韵觉得自己右脸颊止不住的发烫,但想到只要自己开心,提什么要求阿白都会答应,心里就一阵阵犯甜,松开阿白的手,撑开雨伞到马车里去找了件衣裳出来。
“你身上的衣裳破成这个样子,虽然现在天还不算冷,但外头还在下雨,要是冻冰来回很麻烦,你先穿这套衣裳,等明天雨停了,到镇上再给你重新买件衣裳。”蔺天韵望着狄沃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弟弟,声音温柔到不行,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他。
狄沃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衣裳,抿了抿嘴低声说一句“谢谢”,然后拿起衣服起身,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坐在火堆前面不说话的阿白,起身到佛像后面换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第二锅粥也煮的差不多了,狄沃看着蔺天韵坐在了阿白的身边,两人挨的很近,似乎还在悄悄说着什么,亮晶晶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悦,抱着他那团破烂的衣裳上前,一声不吭的站在两人身后。
“嗯?换好了吗。”蔺天韵扭头,看着狄沃,许是年岁还小的缘故,自己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有些大,袖子遮住了手掌,衣摆也拖到了地上,蔺天韵帮他把袖子卷好,又用腰带将衣摆往上提了提,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烤火。
“我和妻主已经商量过了,既然你无依无靠,不如先和我们跟着我们,至少吃穿这两方面能有个保障,你觉得呢?”似乎是怕吓到他,蔺天韵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也没有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阿白看着火堆没说话,诗画和晚竹就更别说了,一时间破庙里头又陷入了安静。
“跟着哥,哥哥,狄沃就不会饿,饿肚子了吗?”狄沃的那双猫眼看着蔺天韵,紧接着又说道,“那哥哥会,一直照顾狄沃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蔺天韵有些愣,自己可是和妻主说好的,遇到合适的人就把他送走,现在这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转过身轻轻扯了扯阿白的衣袖,开口的时候有些犹豫:“妻主……”
阿白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树枝戳着火堆,听到蔺天韵的叫唤,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既然他想跟,就跟着吧。”
“狄沃你听到了吗,妻主说你可以一直跟着我们,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的。”蔺天韵整个人喜笑颜开,让阿白都忍不住侧目。
吃完第二锅粥,已经临近亥时,晚竹将碗筷那些收拾好,诗画将火堆拢紧了一些之后,便到马车上将她和晚竹的被褥拿下来,还特地多拿了一床给狄沃。
如同之前那些没能赶到客栈的日子一样,阿白和蔺天韵两位主子会睡在马车里,晚竹和诗画则是拎着铺盖在附近找个好一些的地方睡下。
阿白躺在马车里,裹着被子朝蔺天韵的身边挪了挪。
感觉到身边的骚动,蔺天韵转过身看着阿白,问道:“怎么了?”
“你对那个狄沃真的很不一样,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阿白心里头徘徊了好一会儿了,从最开始和狄沃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平时不太一样,整个人不仅仅是温柔,似乎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知道他父母双亡之后,还主动说要把他带在身边,这一切都有些太不寻常了。
“……”蔺天韵抿唇看着阿白,好半天都没说话。
“没事的。”阿白从自己的被子里钻出来,又钻进他的被子里,抱住他的腰身,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着胸膛里砰砰直跳的声音,闭上眼睛轻声开口,“要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就好。”sxynkj.ċöm
蔺天韵回抱住阿白,下巴搭在她的脑袋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亲密无间,“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车厢里陷入寂静,只要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我曾经有过一个弟弟。”过了好一会儿,阿白都要睡着了,蔺天韵才开口,“在我还小的时候,娘亲是有很多的侍君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只有我和弟弟两个子嗣,后来……”壹趣妏敩
“后来怎么了?”阿白刚抬起头就被蔺天韵用手重新压回了胸口,但如果刚才没看错,他好像哭了?
“……后来他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蔺天韵的嗓音沙哑的不行,身子也僵硬了许多,“是被争宠的侍君害死的。”
阿白突然有些心疼,将他的身子抱的更紧了一些,“狄沃和你弟弟很像吗?”
“他们的眼睛都很亮,想被雨水冲刷过后的星空一样。”
这话说完,两人都没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相拥在一起。
从这天气起,阿白四人的江南之旅正式添加了一名成员——狄沃。
蔺天韵对狄沃真的很好,阿白知道蔺天韵这是移情作用,真的将狄沃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但最开始她心里那种觉得他不对劲的想法依旧存在,并没有改变,只是为了不伤蔺天韵的心,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中让系统时刻注意他的动向。
直到几人到了江南,看完蔺天韵的亲戚们,吃完螃蟹赏完菊准备启程京城了,狄沃都没任何动作,阿白自己心里头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觉系统出错了。
几人在江南一直待到了十月底,十一月初,天气渐渐转凉,阿白估摸着这两天就重新启程,腊八左右能够回到京城。
想起付梓玥说让她帮忙带回去的桂花松子糖,阿白和蔺天韵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上街。
初冬的江南虽然还没下月,但风刮在身上也还是有些冷的,阿白把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一些,脚步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买了给刑水瑶他们的。
天空突然开始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加快了脚步,阿白出门的时候没带伞,这时候也只好加快脚步,找了个酒楼进去躲雨。
“哎呦,这位小姐赶紧进来,可别被雨给淋了。”门口的小二娘看到阿白的装束,猜测她非富即贵,一脸殷勤的迎了上去。
阿白将身上被雨水沾湿的披风递给小二娘,“劳烦帮我把披风烘干,再给我上壶茶。”
“小姐您要喝什么茶?”小二娘接过披风问道。
阿白从腰包里掏出一两碎银子递给小二娘,“你看着上吧,要好些的,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小费了。”
小二娘掂量了一下手里银子的分量,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得嘞,您稍作。”
找了个人少的窗边位置坐下,陆陆续续也有不少躲雨的人进到了酒楼里,不一会儿小二娘就沏了一壶御前龙井给阿白端上来,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行人。
尚羽泽撑着伞走在街道上,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奖项,心里有些惆怅,每隔几年她就会来一次江南,虽然明知道这样很危险,却还是会冒险前来。
不经意间抬头,她看到了坐在酒楼床边的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清嘉?”尚羽泽忍不住口中呢喃,但又反应过来窗边那人的年岁似乎有些对不上,但那一瞬间给她的冲击让她握伞的手止不住颤抖。
“主子?”跟在她身后的侍女见她停下脚步呆呆的望着一个方向,轻唤了一声。
尚羽泽回过神来,心里产生一个想法,快步朝着那酒楼走去。
阿白正在谋划着要不就买点茶叶带回去给刑水瑶她们做伴手礼,对面就坐下了一个人,抬眸看过去,这人气质沉稳,衣服的布料也不是寻常衣料店能见到的,年岁上似乎与西伯侯相似,可能是江南这边那个大户人家的家主吧。
不过阿白并没有和人拼桌的习惯,对着那人礼貌的点点头便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位公子请留步!”尚羽泽见阿白起身要走,赶忙开口叫住她。
阿白:……???我知道原主身材是平了点,但叫公子就有点过分了吧!
“这位夫人叫在下有何事?”阿白也不想开口和她争辩自己的性别,直接开口。
尚羽泽没料到阿白居然是个女子,整个人愣住,原本心里头的哪个想法又落了下去,脸上笑容一下就勉强下来,“抱歉,实在是小姐你与我一位故人长的非常相似,他是一名男郎,所以我才……”
阿白眸光一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男子,难不成是原主的爹?想到这,阿白忍不住重新打量这名女子,但莫名发现,她的容貌似乎有些眼熟。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女人和原主好像有点像啊!
这个想法过于吓人,阿白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说了一声:“没事。”
还好此时的雨已经停了,阿白接过小二娘递过来的已经烘干的披风,走到酒楼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却不想对方也在看自己,视线相对阿白瞳孔一缩,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扭头离开了酒楼。
“去查一查,她是谁?”尚羽泽对着身后的手下吩咐。
“是。”
【作者题外话】:今天白天在做音频后期,晚上码字的时候突然说可能有亲戚要离世,让准备准备回老家,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心烦意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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