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有微风轻轻地吹拂过来,久违的阳光再次露出了地平线,密密的斜织着,洒落在这个漆黑的人间。
在听到张友凉喊出“关蝶儿”这三个字的时候,眼前的女子僵在原地,脸上有了片刻的迟疑,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她望向张友凉的目光里也恢复了之前的清澈,看不出任何思绪,“这张拜门贴我已经给你了,接下来决定怎么做在你,好了,你我就此缘尽,希望不再见面。”壹趣妏敩
这女子转身就要离去,看得出来她不想再提及“关蝶儿”这个称呼。
张友凉看了眼女子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落寞,他不明白为何关蝶儿会变成这般模样,握着手中拥有冰冷触感的玉符,心中感慨万千。
后续张友凉并没有选择继续死磕“关蝶儿”,他想着也许所谓的“关蝶儿”已经放弃了原先的自己,更多的是想要走出属于天字一号自己的路,念及至此,张友凉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在关蝶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得出来,关蝶儿眼底有过一丝挣扎,至少她并不是完全抵制以前,张友凉打算等到以后找到机会或许可以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
握着手中冰冷的玉符,张友凉看准了北方,他还是打算去往京城一趟,想要查探下大梁圣上的近况,在张友凉的思虑当中,他虽然在大梁圣上和九千岁的对话中听到了关于“千秋一梦,渡仙难得”的解读,但并不完全,而且看样子九千岁已经陨落,这恐怕会造成大梁朝野上下不小的震动。
究竟大梁圣上是否走出最后一步,还是失败了,张友凉都未曾得知,眼下从关蝶儿手中得到了万古楼的拜门贴,就更让张友凉感到疑惑,有关他的身份迷踪,或许从这场朝廷动乱中能够知晓。
过了约有四日的光阴,张友凉一路上没有停留,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京城脚下的一个小镇,古堰镇,旧时曾经有著名官员在此治水,留下了水利设施,不过早已老朽,旧址已不可追寻,但是古堰的名字倒是保留了下来。
还没来到古堰镇的中心地带,在镇口的一个茶铺里,张友凉就听到了几个身着官服的衙役在那里闲谈,闲谈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最近的朝廷变动,张友凉只是和老板要了碗茶,隔着老远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你我还是早做打算,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话说的到轻巧,离开了这里,你去哪里,拖家带口的能去哪里,更何况你也不是没看到如今的情形,大梁就像是一个病秧子,内外交困,也就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你这意思,不就是要留在这里等死?”
“那当然不是,这形势越乱我们能趁机浑水摸鱼,至少赚个下半辈子再走也不迟。”
“呵呵,你想的倒是挺容易,你也不看看眼下的府衙上下,人心乱纷纷的,我们那官爷也早有好长时间没有出门了,也不知道都在计较些什么。”
“正是如此啊,凭什么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当官的贪,我们当衙役的怎么就不能贪,趁乱摸些金银,也好能有个准备。”
“你可别啊,所谓乱世用重典,虽然如今圣上生死不明,但若是让人发现了我们这般行径,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了好了,我就说说,你怎么还较起真来了,走吧走吧,明天休沐,我带你去耍耍。”
张友凉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这两个衙役,注意到他们结了账先后走出了茶铺,也没有暴露出太多的信息,不过张友凉能够解读出的一条重要信息便是大梁圣上生死不明,这一点让他不由地惊诧万分,在他的预料中,原以为是九千岁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大梁圣上,却没想到如今听到的消息竟然是大梁圣上生死不明。
等着张友凉喝完茶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这卖茶的老翁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张友凉不由地问了句,“老人家,为何用这般眼神看我?”
“公子这是要进京?”这老翁目光浑浊,说话却十分有力。
张友凉没有打算隐瞒,点头回应。
老翁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公子啊,这京城可去不得,那是虎狼之窝啊,可千万去不得啊。”
张友凉看了眼老翁,不由地蹙起眉头,“老人家为何说京城是虎狼之窝,据我说知,京城不应该是大梁治下最好的一座城市吗?”
老翁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一开始从进来老朽的茶铺老朽就看出了公子的不同,公子虽然穿的普通,但样貌气度都远超他人,坊间都称公子这样的人为奇人,方才老朽又看到公子表面上像是在喝茶,实则是在观察,若是老朽猜的不错,公子应该是在观察那两位官家吧。”
张友凉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老翁的推断。
老翁随后说出了自己的缘由,“公子,为何我说那京城去不得,主要是因为若是我这等一介俗人过去,那都不妨事,正如公子刚才所言,天子脚下,谁敢动手,不过若是公子这等奇人过去了,那京城便是虎狼窝,去了只会死的更惨,还希望公子保重性命。”
张友凉闻言不由地蹙起了眉头,这老翁看起来貌不惊人,却有着如此惊人的知觉,甚至逻辑清晰,从一些细节处猜测出了张友凉的动机和想法。
老翁所言,不得不防······
张友凉看了眼老翁接着说道,“其实我去京城也没有其他事,只是想要找我的一位远房亲戚,这不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只能来投奔这位远房亲戚,若无法找到我这远房亲戚,可能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老翁却是朝外看了看,这天还未暗下来的时候将茶铺收起来,跟着张友凉说了句,“还请公子到老朽家中一叙。”
张友凉见有眉目,便点头答应,紧跟着老翁朝着古堰镇中走去。
来到老翁的家中,是一个略显破败的院子,张友凉随着老翁走到里屋,这老翁看了眼张友凉随后引张友凉坐下,跟着点燃了旁边的蜡烛,这蜡烛点燃的瞬间,一股青烟飘起,随之而来的是香气扑鼻。
张友凉对香味尤其敏感,在嗅到这股香味的时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目光炯炯地望向眼前的老翁,这时才察觉到眼前的老翁身份神秘,十分特殊。
这一刻,张友凉甚至怀疑老翁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养蚀人,否则的话,老翁怎么会有这种香料?
“呵呵,公子是不是感到好奇?”老翁脸上露出了慈祥,他看向张友凉的目光里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张友凉不想隐瞒,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感到十分的疑惑,为何老翁手中能够有这般独特味道的香料,虽然他口中的味签被大梁圣上亲手剪去了一半,但另一半的嗅觉还在,能够查探出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正是类似于御蝉香的味道,他怀疑是有黑旗卫的人隐匿其中。
老翁笑了笑,“既然公子如此坦诚,那老朽也不多隐瞒,这蜡烛是由一种香料制成,早些时候是一个头带斗笠的人路过老朽的茶铺,在喝了老朽的一碗茶之后便告知老朽命不久矣,老朽一开始还不相信,等到后来身体日渐衰微,才顿感不妙,幸好那奇人给老朽留下了一个奇方。”
张友凉闻言不由地感到有些愕然,在经历了上一次的梦境之后,他失去了对净蚀的掌控,眼下他的身体里还蕴藏了一种香蚀,那便是梦蚀,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去唤醒梦蚀,梦蚀也像是陷入了昏睡当中。
没有了净蚀力量的加持,张友凉自然无法提前感应到老翁身上的疾病,更想不到老翁会是命不久矣。
“说句实话,公子,老朽一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的确是不怕死,但是自从半年前收养了一个娃娃之后,老朽越来越觉得自己怕死了,那娃娃实在是可怜人,每次我一旦离开了一阵,他就会哭着寻我的踪迹,哎,我这怕死也是怕这娃娃没人照顾。”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老翁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随后跟着讲道,“说来幸好那奇人给了老朽那片奇方,有了那奇方之后,老朽的性命才得以延续下来,哎,但是可怜了我那苦命的娃娃,不知是何原因,我那娃娃在嗅到这奇方的味道时,却时常感到头晕眼花,后来更是一觉不醒,如今也不知生死。哎。”www.sxynkj.ċöm
张友凉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为何这老翁能够察觉到他是奇人,原来就是经常嗅到了这股类似御蝉香的味道,故而能够有了一定敏锐的观察。
只是张友凉听到这老翁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他帮忙救治那个娃娃。
然而接下来老翁所说的话却让张友凉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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