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羊角怪物怒吼声的刹那,张友凉猛地退后几步,他盯着眼前仅剩下头颅的林雨萱,面孔上浮现的只有警惕。
“求求你,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林雨萱还在乞求着,秀美的脸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的灵魂和身体都已经出卖给了黑暗,不值得你的信赖。”这是羊角怪物传来的声音。
张友凉死死地盯着林雨萱,身体一直绷紧,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是又恨又怕,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为什么你会走到这般田地?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张友凉这前一句话是说给林雨萱听,后一句话则是说给宋良听,他不敢确定眼下宋良是否就藏在暗处的某个位置,偷偷地打量着他们。
“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林雨萱的脸因为痛苦完全被扭曲在一起,褐色的瞳孔要从眼眶里蹦了出来。
“呵呵。”张友凉冷声笑了两下,随即朝后又猛退了几步,手中又掐住了“捏花成香”的手势,不多时一根香烛又再次浮现在张友凉的手中,“我可不信你这一套说辞。”
“不要,求求你!”林雨萱整张脸已经看不清形状,声音也完全变了形,此刻的她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恐怖。
香烛燃起,一缕缕青烟飘了起来,紧随而至的就是刺鼻的香味,瞬间香味就将整个屋子都给填满了。
令林雨萱感到恐怖的不是这些香味,而是这香味逐渐形成的奇花,盛开后的花朵里对着黑雾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帮帮我,帮帮我。”林雨萱还想说什么,但已经变形的头颅已经不允许她说太多内容。
张友凉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暗自说道,“我这也是帮你。”
话音刚落下,张友凉的手势一变,那朵由香味构成的花朵开得越来越繁盛,甚至隐约有了颜色,花朵在张友凉净蚀的引导下,缓慢朝下压去,此刻的黑雾像是受到了威胁一般蜷缩在黑发的周围,那两颗头颅已经缩在了一起看不清形状。
“赶紧灭了她,趁她病,要她命!”羊角怪物似乎变得很癫狂,在张友凉的耳畔叫道。
张友凉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狠下手,看着这黑发收拢缩入地面,也没多做反应。
这羊角怪物还不甘心地在张友凉的耳边说了句抱怨的话,但似乎是感应到了张友凉内心的愤懑,也便消停了下来。
“漂亮,漂亮,哈哈哈。”这个神秘的声音传来,一身绿裙装扮的女人从神像后面突然走了出来。
张友凉目光微缩,焦点放在了这个绿裙女子身上,这绿裙女子看起来显得相当熟悉,不是胭脂更是何人。
“娘娘看重的人果然不会差,只是不知道应该称你为宋公子呢,还是应该称你为张公子呢?”胭脂笑靥如花,娇媚地盯着张友凉一眼。
“娘娘是指皇后娘娘吧,能被皇后娘娘看重,我张某人也是三生有幸。”张友凉故意讥讽道。
“可惜你就要死了,没那么多三生有幸。”胭脂娇俏地说了句,紧接着令人感到诡异的一幕出现在张友凉眼前,只见胭脂嘴巴向两侧延伸,整个脑袋瞬间沿着嘴巴开了一个缝。
粗长而又厚重的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里面密密麻麻地缠绕着黑线,黑线缓慢地缠绕着胭脂的全身,随后胭脂身上的衣裙褪去,露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的张友凉有些目瞪口呆,眼前的胭脂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布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有被黑线所缠绕,仿佛就是一个被人用针线缝制出来的布偶。
“娘娘说,缝我的时候用一针一线,扎的她手一道一道,现在我要用针线也来将你缝一缝,不仅要把你的嘴缝住,还要把你的全身窍穴都缝住。”随即发出刺耳的尖笑声。
张友凉自然不敢轻敌,看着眼前的胭脂猛地探出双手,无数根黑线宛如有了生命一般飞速地朝着张友凉袭来,转瞬间就要将张友凉包成个粽子。
张友凉奋力运用起净蚀的力量在周身撑开势,防止黑线缠绕到自己的身上,然而令张友凉感到恐慌的是,这些黑线上的诅咒力量似乎更为强盛,甚至开始腐蚀张友凉周身的净蚀,胸腔里的净蚀忍不住发出悲鸣。
“奇怪,她也不是邪术的源头啊,究竟在谁身上呢?”羊角怪物的声音传到了张友凉的耳朵里。
此时的张友凉忍不住破口大骂,羊角怪物一副见死不救的模样,张友凉只能竭尽全力避免净蚀被腐蚀,然而却见效甚微,尽管张友凉分心掐住“捏花成香”抵挡黑雾的侵蚀,但能力毕竟有限。
“这一个个都是怪胎…”张友谅有些招架不住了,无奈只能想尽办法寻求羊角怪物的帮助。
尸香魔芋经过之前的爆炸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不能给张友谅带来太多的帮助。
“想要我帮助也不是不行,但恐怕需要一些代价。”令张友谅颇为感到气恼的是,这个时候,羊角怪物还在跟他讨价还价。
“一枚恶魔果实!”张友谅咬牙说道,他对羊角怪物的需求了若指掌。
“呵呵,一枚可不够,我需求的更多。”羊角怪物看来贪心的很。
“我……”张友谅很想骂人,但是寄人篱下,无奈只能询问多少才够。
“三枚”
羊角怪物不说则已,一说吓了张友谅一跳,但张友谅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
“成交!”
羊角怪物的话音落下,张友谅顿时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真实的景象也开始变的虚幻。
“欢迎来到我的造梦空间。”羊角怪物发出怪异的笑声。
令张友谅感到惊讶的是,眼前呈现出来的是一片花的海洋,这些缤纷多彩的花朵各具姿态,充斥着花香。
张友谅浑身发热,精神旷达,此刻的他察觉到体内的人净蚀也在缓缓地恢复着。
尤其是张友谅运用“捏花成香”掐出的香烛更为清晰,不断有斗大的花朵绽放开来。
与此形成对比的就是胭脂化成的布偶怪物,全身被黑线穿插之下开始有了松动,甚至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该死的味道!”布偶怪物大叫,试图遮掩住香气的侵袭。
香气氤氲,不断地削弱着布偶怪物周身的黑雾,张友谅深知,那是诅咒的气息。
“咦,我并没有在她的身上捕捉到害怕的气息,还有后手吗?”羊角怪物令人憎恶的嘴脸出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恢复状态的张友谅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将其斩杀,他急切地想要去寻找宋良的下落。
“不生不死,哈哈哈,我在诞生起初,就是这个模样,你以为在我的内心会产生恐惧?”布偶怪物发出冷笑声,虽然她在收拢气息,但是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慌张。
“怪不得会一点触动都没有,真令人惊讶!”这是羊角怪物的回应。
一旁的张友谅在观察布偶怪物变化的瞬间,思忖着如何能够一招制敌。
“既然她没有恐惧,那就让她恐惧。”张友谅想到了一个不成熟的办法,需要实践来检验。sxynkj.ċöm
随即朝着羊角怪物传音道,“你能重现我的记忆吗?”
羊角怪物透明的眸子睥睨了一眼张友谅,似乎在说“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帮我找到记忆中周贵妃的模样……”张友谅猜测对方口中的娘娘和周贵妃应该有所联系。
“你要做什么?”羊角怪物有些不解。
“我要找到能令她恐惧的方法。”张友凉故弄玄虚。
羊角怪物颇有不屑,但还是依言从张友凉的记忆碎片中提取出“周贵妃”的模样,不过当周贵妃的身影被呈现出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也顿时改换了模样。
这是张友凉所熟悉的环境,是在被漆黑的夜色笼罩下的后宫,床榻上的周贵妃痛苦地叫着,正是分娩的时刻。
正如张友凉所料,当熟悉的这一幕出现的时候,胭脂化作的布偶怪物扭曲的脸上已经改换了模样,不在像之前那般冷静,转而替代的是一种恐慌。
“不要,不要······”布偶怪物身上的黑线从有序忽然变得紊乱起来,紧接着拧成了一团,瞬间将布偶怪物埋没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胭脂的身影逐渐从布偶怪物中显现出来,娇俏的脸上已经是布满泪痕。
“娘娘,娘娘。”痛彻心扉的喊声传来,胭脂已经乱了阵脚,她似乎没想到张友凉竟然会挖掘出这样的记忆。
“哈哈哈,妙啊,妙啊,我嗅到了她的恐惧,这味道太妙了。”羊角怪物嘴都笑咧开了。
张友凉手中的动作加快了,他不想多做耽搁,赶紧处理掉胭脂,找到宋良。
胭脂冲到周贵妃的面前,试图抓住床榻之上的周贵妃,却从周贵妃的身上穿了过去,不过她还是坚持着匍匐在周贵妃的面前,嘶声裂肺地哭喊着。
张友凉手中的香烛燃的更迅猛了,胭脂周身受到香气的侵袭,开始缓慢地解体,黑线一点点地退了下来。
“救救我的娘娘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胭脂似乎分不清现实和幻境,大声冲着张友凉喊道。
张友凉没有动心,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斩草除根。
“你不想知道落花村的事情吗?还有,还有我家小姐的事情·······”
胭脂似乎已经穷尽了力气,此刻她的身体被黑雾包裹,但已经是气若游丝,堪堪透出几句话来。
倒是这几句话,吸引了张友凉的注意,尤其是落花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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