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城中染上风寒的病患数量明显下降。
柳凝歌熬了几日，回到王府沐浴后就去了榻上歇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睡醒，非但没感觉神清气爽，反而更加乏力疲惫。
秦禹寒端来一碗参汤，“喝点汤提提神。”
柳凝歌懒散的躺在他腿上，“从前总是我照顾你，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你要是乖一些，本王就能少操心。”
“乖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孩子的。”小女人将参汤喝下，舒适的喟叹一声，“过几天，我得去赴一场宴席。”
“嗯？”
“是陈月母亲的寿辰。”
秦禹寒：“国公夫人寿辰，王府须得备一份厚礼。”
“放心吧，礼物我会准备的，不出意外，柳若霜应该也会去。”
“凝歌，相府那边，你今后不打算再往来了么？”
柳凝歌沉默了片刻，“除了祖母，相府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念的，上次因为柳若霜的事，我与祖母也彻底生分了。”
“老夫人未必舍得与你断绝祖孙之情。”
“不管舍不舍得，都不重要了。”她将脸埋进男人怀中，闷声道，“太子接连受挫，接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到时候柳建南也会暗中相助，秦王府与相府，迟早都会站在对立面。”
秦禹寒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凝歌，我在。”
“我知道。”
她不过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一抹孤魂，相府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秦禹寒，才是唯一牵绊。
柳凝歌还是觉得有些困乏，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秦禹寒替她掖了掖被褥，去后厨拿起了药罐。
他很少会来这里，更不会触碰凝歌熬煮药物的物件，可心里的困惑不解开，始终无法安心。
药罐里还残留着些许药渣，他用一张帕子将药渣包裹好，随后派人将温太医请了过来。
“微臣参见王爷。”
“温太医无需多礼，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件事询问。”
“王爷折煞微臣了，不知王爷想问何事？”
秦禹寒将帕子递了过去，“劳烦看一看这药是何功效。”
“是。”温太医打开帕子，看了会儿后，表情怪异的抬起了头，“这……”
“温太医但说无妨。”
“王爷，这是避子药，长期服用，会造成严重损伤，导致终生难以受孕。”
果然如此！
秦禹寒袖下手指紧紧攥起，眼底寒意凛冽，“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微臣告退。”
温太医一走，秦禹寒面上寒意更甚，除了愤怒，更多的则是难过。
他对子嗣并无任何执念，哪怕一辈子无儿无女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那女人为了不怀上孩子，宁愿这样折腾自己，这又是何苦？
……
柳凝歌再次醒来时是翌日晌午，知夏端来了一盘糕点，奶香四溢。
“王妃，这是牛乳糕，您最喜欢的，快尝尝！”
“先放着吧，王爷去上朝了？”
“王爷昨夜就出门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柳凝歌不禁拧眉，那男人从未彻夜未归过，莫非宫里出事了？
“我睡觉时府里可有异常？”
“没异常，只有温太医来过一趟。”
“来寻我的么？”
知夏摇头，“不是，是受了王爷相邀。”
秦禹寒无缘无故，怎会邀请温太医过来，难不成……
她陡然想起了小厨房里的药，焦急道：“去把厨房里的药罐取来。”
“是。”
知夏匆匆取来了药罐，果然是被动过的痕迹。
柳凝歌懊恼的坐回了榻上。
这段时间光顾着忙医馆里的事，竟忘了将药渣处理掉。
那男人心思细腻，定是早就有所怀疑。
现在该如何是好，秦禹寒定然知晓了她在服用避子汤。
知夏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小心翼翼道：“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把药罐放回去吧。”
“是。”
柳凝歌一整日惴惴不安，盼着秦禹寒回来以后，好好将此事摊开谈一谈，可没等到心心念念的人回府，倒是等来了皇上召见。
养心殿——
皇帝面色红润，一扫之前的萎靡之态。
“秦王妃，你先前给朕的丹药效果着实不错，可否还有剩余的？”
“回皇上，丹药都已经给您了，不过您要是需要，儿媳可以再炼制。”
“好，好。”皇帝笑道，“不如这样吧，你担任宫中炼丹师一职，今后按时给朕呈上丹药，如何？”
柳凝歌：“是，儿媳谨遵父皇旨意。”壹趣妏敩
“秦王妃啊，你精通医术，可否会炼制长生丹药？”
“皇上，世间并无长生不老丹药，您是天子，天子万万岁，只要按时服用儿媳炼制的丹药，定能长寿安康。”
“哈哈……”皇帝被哄得龙颜大悦，“王妃真是会说话，也罢，那这炼丹一事就有劳你了。”
“儿媳定当尽心尽力！”
虽然早就料到会得到炼丹师一职，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从养心殿出来，柳凝歌远远就瞧见了准备出宫的秦禹寒。
她瞳孔一颤，大步追赶了上去。
“王爷，等等我。”
秦禹寒脚步微顿，没有再往前走。
柳凝歌上前，顾不得这里是宫廷，一把抱住了男人，“王爷昨夜没回府，去哪儿厮混了。”
“与其他大人商讨境北后续之事。”
“那你岂不是一夜没合眼？”
“嗯。”秦禹寒声音嘶哑，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确实很累。
“马车在门口候着，赶紧回府歇息吧。”柳凝歌心疼的厉害。
“好。”
原本以为见面后，秦禹寒会勃然大怒的斥责，或者又像之前一样冷若冰霜，完全不搭理人，可他表现的和平常没有任何差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柳凝歌的心悬了起来。
这男人太反常了，平静的令人心慌。
“禹寒，我……”
“我知晓你服用那汤药的用意，不必多言。”
柳凝歌手指抠着衣角，到嘴边的话全都被堵死了。
他说他知道，可为何还是如此生气？
“王爷，我喜欢孩子，但现在并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我明白。”秦禹寒合起眼，“我累了。”m.sxynkj.ċöm
“王爷睡吧，到了我喊你。”柳凝歌无声一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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