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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又自顾自说道:“不过胖也有胖的好处,比方说,这胖的人费的布料就多,咱卖出去的布就多。如果全天下人都成胖子,咱们布庄的生意铁定能翻倍。”
不知庄主注意过没有,这些年京城的胖人越来越多,这不就肥了我们这些做布料生意的。都是女皇陛下的政策好啊!老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肥硕!”
岑杙彻底绷不住了,她敢保证如果李靖梣在这儿,听见这么标新立异的奉承,脸上表情一定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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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杙梦到自己正被人追,越跑越喘不开气,庆幸在背追上的一瞬间,猛地醒了。睁开眼睛,感觉身上沉沉的,低头一瞧,女皇像面饼似的趴在她身上,压住了她的胸口。难怪会做噩梦。
试着把她搬下来,但遭到了反抗。岑杙可不敢轻举妄动,
被李靖梣这座大山沉沉地压着。连气都喘不匀了,“我说,你有床不睡,趴我身上干嘛?”
幽幽的,“你做噩梦了吗。”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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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水桶放在左边,小马扎放在右边,在船身一侧摆好钓竿,自己坐在马扎上,女儿拦在膝间,等着鱼儿上钩。才一会儿小家伙就不安分了,从她怀里扭出来,要去船头看水鸟。没办法,岑杙只好把竿收起来,陪她去看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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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出门时,被大臣看见了。”
女皇难得在湖边歇会儿凉,就听到这个不值得把她吵醒的消息,连眼都不屑地睁,在藤榻上转了个角度继续好梦,不耐烦地哼哼:“看见了就看见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着又把人揪到榻上来,当个软枕头抱着。方才角度一换,藤榻略硌人,必须得找个东西垫着。
只不过抱着抱着,手感就不对了。女皇眯着眼睛,在她腰间一阵迷茫的乱抓,这……怎么是裙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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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绝非他们的过错。他们怎么能想到岑杙这个特大聪明,关键时刻会拖他们的后腿呢!
真是白瞎了这么完美的计划!岑杙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他们。
“驸马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影斩忽然恍悟道:“哦,我知道了,驸马一定还在为顾姑娘担心对不对?我和镜中考虑过了,其实顾姑娘所在的船只是医疗船,一般不会投入战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官府这次准备周全,对水贼打得是伏击歼灭战,损失一定不会很大,驸马不必过于忧心。”
岑杙现在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这伙混账王八羔子!竟敢做手脚蒙骗老子,你不要以为你们是夫人的亲戚,老子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逼急了,老子把你,和你们一伙,统统都丢进云宫湖里喂鱼!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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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装受到官府的施压,亲自到水贼的老巢当说客。说县里的老爷收到上级的指示,要清剿水贼。如果水贼被抓,县里郡里都得连累一大批人倒台,因此这些官老爷让他过来当说客,要联合演一场戏瞒过朝廷。等风头一过,官老爷们给上面交了差,他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当然前提是,他们要暂且离开东南诸岛,到他的三阳岛上暂时栖身,让官老爷们象征性地往岛上轰几炮。如果不同意,这些官老爷们为了保命,保不准对他们痛下杀手,灭口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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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斩激动地和舟轻抱在一起,眼中兴奋地流出了泪花。他们这是上辈子攒了什么好运啊,竟然恰好出现在这里,恰好撞见了奄奄一息的居悠,把她捞了上来,恰好船上还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能够挽救她的性命。中间这么多环节,稍有差池,他们就彻底失去这个同伴了。
影斩去拍镜中时,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连忙拿厚被子给他披在身上,用力捆了捆他,晓得他虽然面冷,但确实他们当中心肠最炽热的一位,此刻心里一定比谁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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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是一只黑色的松狮犬,长的像狗熊一样,是李靖樨在西北时候养的,胃口大的很,吃什么都很香,因此叫阿香。前年才被周小山送回来,别看它长得很壮,但非常的怕生人,只有看见吃的才会和你亲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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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野忙点头哈腰道:“见过了见过了,夫人选的庄主,果真是气度不凡。一个字,好。”
江后没再说话,岑杙也不好意思吭声。
待他走后,江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跟岑杙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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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太女摇了摇头,伸着小爪子去够李靖梣,俨然把她当成了避难所。
“我怕……”
“怕什么呢?”岑杙耐心地哄着她,清浊死死抓着女皇的脖颈,瘪着嘴哭唧唧的说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可见是对这个地方的嫌弃。
现在赶路匆忙,一家人只能人困马乏地睡在农家破陋的柴房里,大人虽然能将就,孩子心里难免觉得委屈。
终于,过了一会儿,清浊安静下来一些,只是听到大的动静,还是会被吓得哭一下。
岑杙透过窗户指指在院子里围着篝火打地铺的侍卫们,“你瞧,居悠姨姨、藻鉴叔叔都在外面守着你,如果晚上有大老鼠跑进来,影斩叔叔也会拿剑斩掉它们的脑袋。不用怕哦。”
“你是不是怕大老鼠晚上会啃你的脚指头?”
小皇太女哭唧唧地点了点头。
岑杙笑着从怀里拿了包薄荷叶,垫在席子下面,“好了,大老鼠最怕薄荷叶了,只要撒上一点,它们就要望风而逃咯。”为了让她安心,岑杙又道:“你居悠姨姨、藻鉴叔叔都在外面守着你,如果晚上有大老鼠进来,影斩叔叔会刷的抽出剑来,斩掉大老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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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杙看不过她这么废鸡蛋,就告诉她,“这里面其实是有小鸡的,你再撞就把它们脑袋磕破了,它们就出不来了。”
小皇太女一听马上就不撞了,小心地捧着鸡蛋,躲着也不让胡薇碰。胡薇头疼得很,岑杙这招釜底抽薪是她没想到的,小皇太女别的不说,对待小动物是一等一的爱护,这下子别说赢不了,连女皇的任务都完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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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未说完的“chong”字,像驱鬼师摇着铃铛念的咒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嗡的响。
岑杙像咬了舌头似的,卡在了那里。
瞥眼李靖梣,剥壳的指甲陷在了果肉里,渐渐掐出了汁儿。她意识到不好,她千算万算,严防死守,没想到这个窗户纸是自己捅破的。心虚地说:“你别胡思乱想啊!其实没什么的。”
这句话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居悠听到女皇厉声要求沐浴的消息,忙不迭地号召众人去烧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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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鸡蛋吃不了,你丢湖里不就行了?何必给狗吃。”
“我也想丢湖里,可是第二天万一又浮上来了呢?”
岑杙绷不住了,“你有没有常识啊?煮熟的鸡蛋怎么可能会浮上来?这就是做贼心虚的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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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有一盘洗过的龙眼,李靖梣顺手抓起一颗剥给她吃。小皇太女舔了舔嘴巴,刚要咬,突然听见了院子里岑杙的说话声,吞了口水,又把小嘴收回来。
“怎么不吃了?”
小皇太女一骨碌爬起来,捧着一个拳头大的小罐子回来,重新爬到床上,交给李靖梣。
“这是……?”
李靖梣一瞬间明白了,这是她的“壳”,按照规定,要背上壳才能吃甜甜的果果。
突然就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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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晚上,岑杙费了好些工夫才把女儿哄睡着,在她小脸上亲了好几下,才轻手轻脚地挪开。回头看到李靖梣正站在床边看她们,表情是怔忡的。她把斗篷给她披上,牵着她出了舱门,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和她一起依偎着看满船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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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岑杙睡醒后除了肩膀有些酸外,精神恢复的很好。回看身边的两人,一个是哭累了,一个是真累了,都还睡得很香。枕头旁边就是顾青给的安神香囊,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呼吸间,果然对消除疲劳很管用。
岑杙轻轻地挪过去,一人给了一个香吻,除了小皇太女伸爪子挠了挠外,二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放了心,穿好靴子,轻手轻脚地出门去。m.sxynkj.ċö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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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揉个眼睛。”
岑杙揉眼睛的动作帮她做了选择。她打掉她的手,像捍卫自己的所有物一样,生怕她给碰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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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在门口就听见小皇太女撕心裂肺的哭嚎。误以为被抛弃的小殿下,迅速从椅子上滑下来,
岑杙收服了女儿,本应心情大好。但因为次日有立夏宫宴,又要和一帮不是很熟的人假装很热情地打马虎眼,想想就头疼,宁愿不参加。
熏陶就熏陶吧,反正学堂里能玩的东西也很多,还有很多刚入学的宗室子弟,都是将来女皇预备给小皇太女挑选的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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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杙把她那边的席子塞了很多稻草,铺得平平整整的,又把女儿轻轻挪到中间来。
“失望确实会有,”岑杙亲了她一下,“但也没那么多。毕竟人无完人嘛!总不能强求。”
李靖梣撑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觉得她暗夜里发出的声音有种穿肠的魔力,能让不安的心就此寂静下来,灵魂得以安定。然而肉|体却还贪恋地圈着她的脖颈,想要听到更多:“为什么?”
岑杙按在她颈后的手指仍在规律地揉着,不吝送上最柔软的语音,“因为你啊。你和清浊就是我善良的底线,相安无事我便行善,越过底线我便行恶。就算阿弥陀佛来了,我也这么说。”
“哼,所以你修不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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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三生之聘的存在,驸马国尉当晚就在驿馆要了女皇三次洞房。第三次的时候,女皇梨花带雨地说,明明第一世已经有过洞房了。
岑杙笑道:“谁说三世包括这一世?”
她又说:“聘礼还没见,哪能就洞房?”
“可是已经洞了两次了,要不就赊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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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杙还在一阵一阵地打哈欠,出于对花卿本尊的美好滤镜,李靖梣一开始倒也配合,仔细挖了米送到她嘴边。
“那时候,我还是个啥事都不懂的小毛孩子,有啥值得怀念的,不怀念哈!”
然而李靖梣却不以为然,在这里她修成了状元的学业,以岑杙的身份走向她的人生。同时也是在这里,她拐了个弯儿,偶然去了康阳,提前和她相逢。
“我感谢曾经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感谢他们曾经陪你度过每一个我不曾涉足的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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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俞院长特地来学舍拜访,想请岑杙出面给学子们上一堂课。岑杙满口答应,没想到次日李靖梣也登堂入室,竟要对学子们当堂策问。俞院长激动不能自已,被女皇策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说学子了,就连老师们都没有这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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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斩的呼噜声震天响!
藻鉴受不了了,抬脚就想给他踹醒。看到居悠递过来的砖头,先是愣了一下,诧异地接过来,这是要拍死他吗?居悠见他半天没动,也没说什么,搬过来给他垫在了草席底下当枕头,那雷声方才消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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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银针叉起一只正在食血的识疟虫,那东西原先只有半个黑豆大,而今竟然鼓胀成了黄豆大小,像是喝饱了血。现身说法道:“比如,”
忽然用银针叉起一只正在食血的识疟虫,
岑杙想了想,“那有没有可能,有人专门培养了这种蚊虫,用来叮咬健康人呢?”
那青麻婆古怪地瞥了她一眼,青麻婆将它穿在火上煅烤,不知是不是错觉,岑杙仿佛闻到一股类似肉类变质的酸臭味,几乎作呕。
“有是有的,不过可能性很小。比如被这种识疟虫咬一口,就有可能把病血带给你。但是放心,老婆子的识疟虫不会咬健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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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出于对樱柔的怀念,信中虽然有情但也有义,还有很多连岑杙也未曾注意过的生活细节,人情风趣,透过樱柔那冷静幽默、观察入微的笔端流淌出来,端的是妙趣横生。使岑杙觉得,即便不是作为情书,这些书信也有它存在的价值。
她觉得自己封的是樱柔的才华,但李靖梣觉得她封的是依依不舍的旧情。一件事情,两种解读,碰到一块,惨不忍睹。岑杙有充分的理由觉得自己冤枉,但李靖梣生气也是完全正当的。谁让匣子就被翻出来了呢!
“这是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这个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我看你是安乐窝呆久了,没了危机意识,全然忘了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活该被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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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还真别不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特别的位置,即便是最亲密的爱人,也是进不去的。比如说我吧。”
她半是戏谑半是自嘲道:“虽然我和陛下真心相爱,认定彼此是对方的唯一,但是她心里有个角落一直是我进不去的,里面就只装着她妹妹,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把自己的妹妹看得比我还要重。”
“不是这样的。”顾青急着分辨。
“你不用替她解释,”岑杙撇撇嘴,“她又没给你好处,你这么替她说话。”
顾青低头道:“不是我替陛下说话,只是在陛下心里,你的分量要超过任何人,这点我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你不能冤枉陛下。”
岑杙勾勾嘴角:“还说没替她说话,你都快成她的人了。”
“我……”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岑杙枕着自己的胳膊,“其实我完全理解,而且也非常尊重,正是因为她有如此丰富的感情,所以,她在我眼中才格外的珍贵。在经历了那么多世情冷暖,阴险背叛之后,还能保持一颗真心,某些方面,你们才是一类人,不是吗?”
“我哪里能和陛下相比。”
顾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羞赧,好像被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特别的不自在。
“哪有,在我眼里,你们是一样的。她是我的亲人,你也是我的亲人,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一直牵挂你,这种牵挂的维系一直很牢固,不会因为其他任何事情而改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青恍惚了很久,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受,虽然仍是酸涩的内核,但是却有一股温暖将其包裹起来,就像一串裹了糖皮的糖葫芦。酸中带甜,酸甜皆有。
她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世上的感情不只有一种。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决定退出她们的生活,尽量弱化自己存在的痕迹。然而事与愿违,她终究还是活成了她们的累赘。
壹趣妏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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