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誉在公司待了足足三小时,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停好车,从停车库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远远便瞧见,客厅里还亮着灯。
他的心弦一动。
进了门,绕过玄关,本想直奔电梯的男人余光察觉到沙发上似有熟悉的人影。
容誉回过头,看见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正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他走过去,站在距离喻挽仅有一步远的地方。
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他似乎看不懂喻挽了。
……
喻挽六点回到家,等了容誉好久,饭也没吃。
又饿又困,后来实在受不住了,躺在沙发上,和着衣睡着了。
喻挽还是穿着早上的裙子,外套被她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睡梦中,身上没有丝毫遮盖,身体蔓延出几分冷意,喻挽皱了皱眉,无意识咕哝了声。
容誉没听清,他走到沙发前,凑近了看她。
什么也没听见,喻挽又安静下来。
随着睡意越来越深,喻挽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的冷,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借以汲取身上仅剩的温度。
容誉看着她,心底说不上来的感觉。
唯有心尖上,逐渐漫起的一丝心疼,是真切的。
一见到她,他就投降了。
怪,也怪不起来。
他低叹一声,附身,拦腰将喻挽轻轻抱在怀里,上了楼。
其实喻挽在男人的手一碰到她的时候就醒了,她好委屈呀,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容誉把她放到卧室里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喻挽感受到,觉得臭男人还算细心,她以为他会上来。睫毛微微颤,闭着眼睛等了半晌,身边也没有动静。
少顷,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愈走愈远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喻挽睁开眼睛,室内空无一人,满室的亮堂,她莫名觉得孤独。
直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喻挽听见,恍悟,原来他是去洗澡了。
她不知道容誉怎么了,喻挽觉得几分心酸,即使他说了喜欢又怎样,对待与她有关的事情,还是这么任意妄为。
这样深的夜晚,孤独又静寂,所有的情绪都被放大。
浴室的水声停了,空荡荡的卧室渐渐冷清下来,喻挽愈加觉得好委屈,容誉怎么可以这样。
什么都不说一下,就走了。
公司是真的忙吗。需要加班到现在吗。
他抱她的时候,她闻到了似有若无的烟味。
容誉根本没有戒烟,也对她的话不放在心上。
越想越委屈,想着容誉的所作所为,喻挽简直委屈的不行,他说了喜欢她的呀。
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
所以真的应了那句话,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
……
喻挽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容誉终于出来了。
男人洗澡向来快速,这是头一次,她觉得时间漫长。
喻挽往浴室门口看去,容誉上身没穿衣服,下身随意裹着件浴巾,手里拿着毛巾,不时擦一下半干的乌黑碎发。
看见她,男人先是眉头一皱,黑沉的眸子看着她,也不说话。
喻挽扁扁嘴,就快要哭出来,她轻声叫了句,“容誉。”壹趣妏敩
容誉看到喻挽脸上的表情,心跳一滞,漏了一拍,彻底失序,紊乱不堪。
他低低一叹,下一秒就要妥协。
不管怎样,他们现在是夫妻,挽挽不开心,他得负责。
男人迈着长腿,以往几秒钟的路程,他走了足足半分钟。
“怎么了,嗯?”容誉走到床前,低声问她。
喻挽湿着眼角,低声控诉,“你说话不算数。”
容誉:“…”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喻挽被他看着,不知怎地,心中闪过几分莫名的心虚。
她想起齐南屿身上喷的香水,容誉一向对香味不敏感,下午谈合作时两人也离得不近,应该没有闻出来吧。
而且,他也没问,一定是没发现。
做好心里建设,喻挽也硬气起来。
本来就是容誉放了她鸽子,中午时候说晚上约会的话还历历在目,该心虚的应该是他才对。
她脆着嗓子,质问容誉,“你没听见我说的话?”
容誉:“…”搭了她一眼,没做声。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头疼得厉害。
过了几秒,才低低沉沉地应她,“听见了。”
听见了还这幅态度?喻挽更气了,脱口而出,“那你没什么要说的。?”
根本等不及和他继续掰扯,喻挽干脆挑明了道,“你放了我鸽子,容誉。”
闻言,容誉擦头发的动作停住,直直注视着喻挽,男人幽深的眼瞳倒映着眼前的女孩。
可真会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蓦地,容誉轻轻笑了声,顺着她的话道,“嗯,挽挽,对不起。今晚公司忙一个项目,失约了。”
他突然转变了态度,还向她道歉。喻挽想着,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补偿她,再来一次约会了。
毕竟,她还没去过那间餐厅,可以俯瞰海城全市夜景的餐厅,一定很漂亮,她很想和他一起去看。
接着,喻挽只听见容誉来了一句,“还有些事情没忙完,今晚我在书房睡,你先睡吧。”
说完,容誉就出了卧室。
喻挽:“…!!!”竟然就这么走了。
好气。她决定,不原谅容誉了,不管他怎么哄她。
只会说不会做的臭男人。
……
喻挽一个人躺在大床之上,细数着容誉的所作所为,纵使心里再气,还是抵挡不住徐徐而来的困意。
不知不觉间,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凌晨刚过,书房里满室的烟味,容誉实在待不下去。
他在书房洗了澡,迈着静悄悄的步子,又回了主卧。
窗外的月光顺着窗沿,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照在床上,给女孩身上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容誉静静看了半晌,缓步走过去。
喻挽好像睡得极不安稳,不时翻着身子,来来回回地动弹。壹趣妏敩
许是天气渐冷的原因,一层薄毯子被她紧紧箍在身上,身子蜷缩在一处。
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小脸快要皱成一团。
男人轻叹一声,心头漾起几分无奈。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上了床,容誉把女孩和衣抱在怀里。
喻挽似乎察觉到后背靠上了一个热源,她满足地喟叹,转过身子,整个人都窝在了容誉的怀里。
感受到喻挽的动作,容誉整个人一愣。
看着怀中人的眸色深沉,情绪不明。
女孩虽然盖着被子,可是室内没开空调,她的身体还是有几分凉。
容誉抱紧了她,把自己满身的温暖渡给她。
……
翌日。
容誉早早醒来,一晚上都抱着喻挽,手臂浮上几丝酸痛。
男人眉心折了折,垂眸看去,发现喻挽窝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他想放开她,再回书房。
没想到甫一动作,喻挽便张开了眼睛。
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他,嘴角露出开心愉悦的笑容,“容誉,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睡的。”
她小幅度地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感觉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容誉:“…”
呵。他真想对她的撒娇不为所动。
倏地,他轻笑了声。是笑着的,可脸上的表情莫名令人遍体生寒。
挽挽真是,拿捏他,拿捏得死死的了。
容誉伸出手,使出几分劲,掐她的下巴,摩挲了半晌。
垂首,薄唇贴上她的耳垂,男人压着嗓音道,“挽挽,我想,”
他刻意顿了顿,似乎留足了悬念,几秒刚过,两个字从唇齿间淡淡吐出,“要你。”
“…!!啊??”喻挽眨眨眼。
不知道容誉的这个要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不是说了给她尊重,让她慢慢适应的吗。
她看着容誉漆黑的眼瞳,里面好似映出几分凉意,闪着淡漠的光。
突然意识到男人似乎是要来真格的。
她干干地笑了下,身子往床边退去,一边说,“容誉,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准备好的吗。”
等他知道了,她喜欢他,从八年前,就无法自拔,不可抑制地喜欢了他。
等他们深爱彼此。
等她有勇气告诉他,她一直,一直,喜欢的都是他,只有他。
容誉把想要逃跑的女孩捞回来,双臂收紧,顿时,喻挽挨得他更近了。
他闭上眼睛,不顾喻挽的挣扎,低头吻上女孩嫣红的嘴唇。
“唔唔唔…”
喻挽伸出手推搡他,可是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怎么都推不开。
也许是觉得她闹腾,容誉一边压着她,脸颊鼻尖嘴唇亲了个遍,一边伸手把她的手攥在怀里,防止她逃脱。
喻挽再也动弹不得,整个人被容誉压在身下。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喻挽从没有听过的喑哑,“挽挽,喜欢我吗,嗯?”
他这么问。
听得她心弦一颤,鼻尖泛起浓重的酸意,眼泪就要落下来。
许久没有波动过的心情,在此刻,动荡得厉害。
心跳逐渐乱成一团。
怎能不喜欢呢。
偷偷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就在喻挽走神的瞬间,容誉以为没有得到回应。
顿时,他的吻更加疯狂了,像是澎湃湍急的夏雨,铺天盖地般地向她奔涌而来。
独属于容誉清冽的气息,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晚香玉的味道,密不透风地将喻挽彻底包裹住。
她下意识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承受着男人发疯一般的吻。
直到衣衫半解,空气的凉意密密麻麻地向喻挽袭来。
她睁开双眼,发现容誉正埋头在她的胸前,细细碎碎地吻着,啃噬着。
不复以往的耐心和温柔,反而多了几丝急切。
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在这里…就地正法。
喻挽的神思猛地清醒过来。
她慌忙开口,劝阻似乎快要疯魔的男人。
“容誉,你放开我。我说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容誉仿佛很好说话,依言放开了她,和往常无二的桃花眼眸里,一派清明,半点欲.色皆无。
他的眼梢微微上挑,薄唇挂上似笑非笑,淡淡看着怀中的女孩,声线沉冷,“那挽挽,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好,等齐南屿把你抢走的时候?”
“…”
听见齐南屿几个字,喻挽只觉得莫名其妙,满头的雾水,怎么又扯到齐南屿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这房间里,最后的一丝,若有似无的旖旎,也彻底消失了。
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好,“关他什么事啊。”
喻挽看着容誉,积攒了一晚上的委屈翻涌上心头,大声地控诉他,“容誉,明明是你做错了事,还凶我。”
“…”容誉一瞬不瞬看着她,眼眸深黯,“挽挽,你确定,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没有…”喻挽脱口而出,看见容誉漆黑的眼神,又迟疑起来,最后嘴唇发干地吐出一个字,“吧。”
容誉模样一如往常懒懒散散,他悠悠地点点下巴,唇角微微勾着,开口的声音清隽,听不出什么波澜,但却实打实地让人觉得心底发凉。
他说,“嗯,很好,挽挽。”
说完这句话,容誉便起身下了床。
望着消失的最后半截衣角,喻挽一个人坐在大床上,神情茫然又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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