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日发现兰月晚上是这个姿势，她自己也坐下之后，内息逐渐便游走周身血脉，让人十足舒畅。
无聊，去外面转悠，倒不如在这里打坐。
兰月瞧她入了定，便安静地到另外一边待着去了。
主子交给她的那套心法的确有用，可以修复经脉，她现在每时每刻都恨不得练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怡兰苑前停了一道人影。
那是个身姿颀长的男子，一张脸俊美无俦，天人一般。
只是脸上平静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
王寿跟在他的身后，问：“要进去看看吗？”
慕容离没有说话，眼神顺着怡兰苑半开的窗户，落到了顾凝闭目的脸上。
半晌，慕容离道：“蓝舟很蠢。”
“……”王寿顿了顿，迟疑道：“这……不知主子何意？”
“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跟在自己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的占有她。”慕容离冷酷地说道：“可蓝舟没有这么做。”
“他把这个女人当菩萨供着了，也养出了这个女人的脾气。”
明明都吃了离魂，哪里来的脾气？
不该有脾气的！
蓝舟若是够聪明，就该趁她心不设防，毫无防备的时候掠取她的身心。
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给她时间慢慢喜欢上自己。
“愚蠢！”慕容离冷嗤了一声，对蓝舟这个行为表达了鄙夷。
“呃……主子先前不是还说过，蓝舟因为耽与儿女情长其实才好把控些吗？”
有情就有弱点，有弱点当然好控制了。
慕容离没有回答王寿的话，只是扫了静坐的顾凝一眼，“等他回来，本王帮他一把。”
王寿愣了下。
帮？
怎么帮？
让蓝舟彻底……占有？
王寿的脑子里瞬间想出无数种帮助的办法。
嗯，也许主子说的不错。
……
三日之后，便是北燕皇族大祭。
慕容离是北燕皇室最后一点点血脉。
对北燕皇族的祭祀，没一年一小祭，三年一大祭。
这一次正好是三年大祭。
按照北燕皇族的习俗，一惯是用活人祭祀，祈求天神和列祖列宗庇佑。
两年多前，他以童男童女为慕容幽陪葬，引起百姓暴乱，牵连出了湘西内部一连串的祸事。
虽然他以强悍手腕最终镇压了那些暴乱，杀掉数千乱民，但这件事情却让慕容离开始反思，是否这样的祭祀太过危险。
他不能再让湘西内部暴乱，他需要聚拢人心，一致向外。
于是，慕容离再杀两个佞臣，昭告整个湘西，是那两人一直坚持以北燕皇室之礼行祭祀大典，他也是被人蒙骗，并且发下誓言再不已活人做祭。
百姓无知，信以为真。
因此，这一次的祭祀，是以牛羊牲畜为主，但也是排场极大。
祭祀的地点在金城之外天坛之上。
祭祀还没开始之前，城内外进进出出的人就很多很杂。
因为人员流动多杂，也导致城防更加严密。
但这些与沈照他们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十月初七那日，正是大祭之日，天气略有些阴沉。
沈照隐身与暗处，等慕容离离开之后，将守护顾凝的那波人调虎离山，成功地把顾凝从湘西王府偷了出来。
他将顾凝抱在怀中，从小巷内踏风而行，低声与顾凝说：“抱紧我。”
“嗯。”
顾凝无声地应，抱紧沈照的脖子。
他们的后面，隐月把兰月背在背上。
转入一条暗巷之后，那里已经停了一辆乌棚马车，破旧又朴素。
沈照抱着顾凝一跃而上。
车内坐着怜月，立即朝着沈照和顾凝行礼。
“快！”沈照把顾凝朝前一送，怜月点点头，手就要搭到顾凝脸上去。
顾凝脸色微变，抬脚揣向他。
怜月大惊。
沈照也吓了一跳，赶紧把她腿弯握住，一拉一扯，把她安顿到了自己的怀中来，手臂压住她的手，“别乱动。”
沈照快速解释：“他是我们的下属，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给你易容一下，改装。”
“……”顾凝皱了皱眉，警惕地看了看怜月，又看了看沈照，问：“就像你在马厩里面那样吗？”
“嗯。”沈照点头，“不然我们不好出城。”
顾凝说：“可你改了装我还是认出来了。”
“……”沈照沉默了一下，认真说：“那是因为我们太熟悉，你一眼就能认出，但旁人不可能认得出来，比如城门口的守卫。”
沈照又说：“你看。”
顾凝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怜月已经给兰月易容了。
怜月的手很快，兰月也配合，眨眼功夫，原本年轻貌美的兰月，变成了一个灰不溜秋的，一点点都不起眼的中年妇女。
顾凝默默片刻，说：“好吧。”
她很配合的让怜月给自己的脸上捣鼓了好一阵儿。
等捣鼓好了，怜月还陪着笑脸拿出个小镜子送到顾凝面前去，“少夫人看看，可满意？”
顾凝瞥了一眼。
镜子里的自己，如今变成了一个病西施，乍一眼看过去，她都吓了一跳。
这到底是谁？
“好了。”沈照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把衣裳换了，等会儿我们就出城。”
“好。”
怜月和兰月以及隐月到后面的马车上去了。
沈照拿出给顾凝准备的衣服。
她看了一眼，也没有扭捏，快速脱掉自己的衣裳，换上了那身粗布麻衣，头发也包到了同色的粗布里面。
一行人乔装改扮完成，便朝着城门口去。
这次出城的只有兰月和顾凝以及沈照三人，怜月和隐月又其余的出城方式。
到了城门口，守卫严格检查。壹趣妏敩壹趣妏敩
现如今他们三人扮的是一个病弱的母亲带着一对小夫妻。
怜月易容的手艺好，再加上今日进出的人实在太多，守卫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就放行了。
出城后，马车奔向官道。
沈照顺着车联翻飞的缝隙，看着那高耸的城楼，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人。
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马车持续向东奔跑，三十里后转小道，天黑之前，到达了一个镇子。
沈照抱着顾凝下了马车，到和怜月与隐月约定好的地方。
这两人竟然比他们的马车快，早已经到了。
一行人快速在小镇上置办了够十日用的干粮和水，换了马，直奔青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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