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顾凝点点头，很是好奇月然之都吃什么。
她对这儿的感觉有点奇怪，明明很陌生，前路未知，但她似乎也不怕，月然之这个人让她感觉十分的亲切。
月然之那衣袂飘飘若仙，带着顾凝到了一间小厅里面。sxynkj.ċöm
厅内摆着没见过的绿植，开着玉白色的小碎花，不多时，饭菜上桌，果然与外间酒楼不同。
几碟菜的颜色都非常清淡，和这整个月神大殿像是早早搭配好的一样，鱼是蒸的，点心也多是白色，淡青色，米饭倒是有几粒脆黄色点缀。
还有一叠玉白色的……花瓣？
月然之说：“蒸的百合。”sxynkj.ċöm
“……”
顾凝默默抿唇，这……就算吃东西，那也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了。
正常人每天吃这个，谁受得了？
“请。”月然之客气地招呼，唤回了顾凝的神思。
顾凝把碗捧了起来。
饭菜的味道和它的颜色一样，很淡很淡，淡的几乎无味。
再加上顾凝心里吊着别的事情，没吃几口便放了筷子。
月然之问：“你吃好了？”
“嗯。”顾凝点点头，“我那天晚上在归岚院窗口那儿看到你了，你是去找我的吗？”
月然之微笑道：“自然。”
顾凝倒是没想到他如此坦白，就愣了一下，片刻才回过神，又问：“那、那——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我先前身上有一种古怪的能耐，意识可以脱离出去，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可以预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自从那日你出现过之后，这种能耐忽然就消失了。”
月然之抬抬手，示意小童把碗碟端走，才面含淡笑地转向她：“你很喜欢那种能力吗？”
顾凝皱了皱眉：“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忽然有的东西消失了，有些彷徨。”
她又问：“是你吗？”
“是我。”
“为什么？！”顾凝脱口道：“你为什么要让我那些能力消失？而且我感觉你好像认得我，可我从未见过你。”
因为急于求知，顾凝站起了身来。
“这是件复杂的事情。”月然之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见顾凝额心月型白光闪动，话音戛然而止。
月然之说：“你先睡会儿吧。”
顾凝眉心又是一皱。
下一瞬，有白光从他手上飞出，打入顾凝身体内。
几乎是顾凝看到它出现的第一瞬，身体便反射性躲闪，但那光速度极快，躲闪毫无用处。
顾凝不甘地软软倒向一边。
月然之将人扶了过来，轻轻一推，便送到了里间的床榻上。
月白色的帐曼飘舞，月然之坐在床榻边，重新加固她额间封印，待到额心那白色月型痕迹彻底消失之后，月然之才收了手。
他看了顾凝半晌，“阿盈，她和你长的可真像。”
……
沈照一路下山，在望月山的半山腰和焦急的田一迎面对上。
“沈二公子——”
“不必说了，去月坛边的山洞找人！”
那大祭司说是在那边，应当不会有错才是。
一路被轿子抬着跟来的丞相已经被颠的七荤八素，听到月坛二字，连忙指着远处那条河说：“顺着、顺着这条河……往下五里……山涧之中……”
田一赶忙朝着丞相道了一声“多谢”，又转向沈照：“已经派人往下游找了，但是水流很急，只怕一时半刻——”
沈照看了那湍急的水流一眼，沉声说：“我去！”
……
“你说你是不是蠢……”
一处干净的山洞之中，浑身湿透的玉欣瑶有气无力低声咒骂：“你个呆子！”
“唔唔，你给我挡什么箭啊……我需要你挡吗？”
“把我俩都给挡河里了，飘到这不知是什么鬼地方来了吧……”
“你说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自己，你管我死活做什么？”
“我告诉你哦，就算你企图帮我挡箭也没用！”
“我已经看上明少宇了！你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
“……”
有气无力地趴在一旁的君临风眼角青筋抽了抽，闭着眼说：“我不会武，你若被箭射中，我们就成了那些刺客砧板上的肉，随意砍杀。”
“为了我们二人的安全，我才去挡。”
这是那电石火花之间，权衡利弊的选择，可不是她说的那什么“有想法。”
玉欣瑶：……
君临风缓了会儿，稍微恢复了些许气力，勉强起身，把衣摆上的水拧干，走到玉欣瑶身边，把她裙摆上的水渍也拧了一遍，“能起身吗？”
玉欣瑶瞪着他：“你说呢！？”
本来就腰上有伤，还得提刀挡刺客，还掉水里，她现在伤上加伤，说句话都痛的直喘气。
“……”君临风默默，蹲下身扶她。
刚将玉欣瑶的身子抬了些许，她便痛呼了一声。
他吸了口气，动作更加轻，也更加小心。
总算，勉强把玉欣瑶扶着站了起来。
这个山洞很干净，但也因为太干净了，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君临风打量了一圈儿，似乎他们只能靠到山洞石壁上去歇息一会儿了。
可玉欣瑶现在这样子，又是坐不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玉欣瑶痛到浑身无力，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君临风身上，“我好痛，大夫说了，我不能站着，我得趴着！”
“你快想个办法啊！”
君临风沉思片刻，带着玉欣瑶到了一处石阶那儿，然后轻手轻脚地想把玉欣瑶放下去。
“你干吗？！”玉欣瑶揪住他的衣服，“你挪我一下我就痛的要死，你挪来挪去要痛死我啊？！”
“你得趴着。”君临风认真地说：“这石阶很光滑，趴着舒服些。”
玉欣瑶死死地瞪着他，忽然更大声的骂道：“我救了你，你就让我趴在地上？”
君临风沉默地看着她，露出个“那怎么办”的表情。
“石阶那么凉——”玉欣瑶切齿说道：“我们浑身都湿透了，趴在那儿等救我们的人来了，我肯定要病死了！”
她直接用力箍住君临风的脖子，“你抱着我！”
“……”君临风再次沉默下去，表情很犹豫。
“怎么你很委屈吗？”玉欣瑶幽怨地看了君临风一眼。
君临风无端被她看的很是心虚。
好吧，她这副样子，好像全都和他有关。
现在非常时刻，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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