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静默地看了一会儿，顾凝把沈照推开：“吃饭。”
“行！”
沈照一笑，坐到了顾凝旁边的圆凳上去。
桌上的饭菜，是当初二人去茗月楼的时候最常点的，如今吃着这些饭菜，坐在二人当初生活过的房间里，两人都是感触良多。
晚膳后，顾凝吩咐人准备了浴桶和热水，挽了袖子拿了干净的巾帕，招呼沈照泡热水澡。
沈照笑问：“怎么今日想做这个？”
他虽然出身侯府，但其实素来自立，自己的事情很少假手旁人，洗澡这种事情更觉得私密，不可能让人伺候。
与顾凝成亲这些年来，向来是他照看顾凝多些，顾凝懒怠的时间多些。
今日这样着实少见。
顾凝见他站着不动，自己上前去，提溜着他的腰带把他拽过来：“这不是寻常人家妻子都会做的事情吗？你不想宽衣，那我帮你宽好了。”
沈照眉梢微微一扬，倒也很配合地宽了衣服，沉入了热水之中。
顾凝拧了帕子帮他擦背，洗头，一边问起如今情况来。
沈照难得享受到她的伺候，懒洋洋地靠在浴桶壁上阖着眼，“楚国皇室血脉凋零，无人可承继大统，京中各个氏族也已经望着了风向，如今每日前往宁太师府上。”
“干嘛去？！”
沈照说：“递联名书，求他请君世子登基。”
顾凝“啊”了一声，“那宁太师怎么说？”
想想前世君临风打入京城，就是这位宁太师，指着鼻子咒骂君临风是乱臣贼子。
而如今京城是古青衣背叛所破，并且苏清寒统治京中多年，荼毒百姓和朝臣，君临风和沈照的到来，其实是拨乱反正。
这下那位老太师总不至于还是认死理了吧？
“联名书是下午递过去的，到现在还没收到消息。”沈照笑道：“不过想来也没什么意外的。”
“君世子本就是治世和用人的奇才，各方诸侯不论是势力德行还是声望，都不及他。”
“他登基自然是众望所归。”
顾凝点了点头，想起当初在望月山月神大殿的时候，月然之曾经说过，君临风是天生的帝王之命，身负龙气。
那想来，一切尘埃落定只是时间问题。
顾凝心口禁不住松了口气。
沈照沐浴结束，穿上了轻软的中衣，由着顾凝帮忙整理湿漉漉的头发。
等头发弄的半干，顾凝起身去找发带来捆，却觉身后有风声起。
顾凝下意识地转身，沈照已经欺身上前，将她逼的跌坐在床榻上。
“阿照……”顾凝无奈道：“头发没捆。”
“不捆了。”沈照手一划，挂钩上的床帐落下来，他俯身轻笑：“阿凝，我们生个孩子。”
顾凝被他的呼吸呵的有点痒，一边躲一边笑：“哪有你这样的……每日就记着这个了。”
“我想要个孩子，你生的，我们的孩子。”沈照不由她拒绝，手落到了顾凝的腰带上。
不夸张地说，自从顾凝恢复记忆之后，他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只是先前各地不平，想实施也没机会。
如今终于回到京城，回到这个他们曾经住过的枫园，要事已经交代，还如何忍的下去？
“你先别——”顾凝去按他的手，还想问问他旁的琐碎事情呢。
但沈照完全不给她机会。
她那三招半势，两下就被沈照化解。
顾凝微红了脸，咬着唇说：“你轻、轻点儿……”
沈照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下手时轻时重，再不让顾凝有机会吭声。
在那神智迷离时，顾凝脑子里雾蒙蒙的，恍惚想起自己月事好像推迟了几日，也不知道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还是怎么了。
明日起了可得瞧瞧才是。
沈照本来精力就好，如今为了要个孩子异常勤劳，拉着顾凝折腾了大半夜。
顾凝累的睡过去之后，沈照起身换了床褥和两人的衣服，把顾凝清清爽爽地塞进了薄毯之中，自己才躺在她身边睡下。
可是躺下了，看着帐顶，却久久没什么睡意。sxynkj.ċöm
时过境迁，万事皆变，不止顾凝有这种感想，沈照也有。
他侧过身子，盯着看了熟睡的妻子好久。
顾凝睡的沉了，无意识地嘟着嘴，水水嫩嫩的。
沈照忍不住上前亲了好一会儿，直把人亲的快要醒了才罢休，长臂一捞，把顾凝安顿在怀中睡着了。
第二日顾凝自然就睡的起不来身。
等醒的时候都快到了午时。
沈照早已出门出去。
顾凝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会儿，想起昨晚的事情，暗骂了一声“过分”。
门板上传来轻叩。
“兰月吗？我起了，帮我准备点吃的。”顾凝一边朝外吩咐，一遍捏上了自己的腕脉。
片刻后，她忽然手指一抬，表情震惊。
一直到兰月端着水进了伺候洗漱她才反应过来，“那个……他去何处了？”
兰月把水往下，指了指外面。
顾凝快速起身洗脸整理头发，刚收拾好自己，戏月到门外躬身立着了：“少夫人有何吩咐？”
“你家主子去哪儿了？”
“回夫人，主子进宫了。”
“……”顾凝微怔，“是和谁？”
“宁老太师，文武百官，还有君世子和其他各路诸侯。”
顾凝眉心微蹙，冷静了下来。
她想起昨晚沈照说过的事情，今日入宫想必是定下大事了。
戏月又问：“少夫人若是有事，属下去请主子回来。”
“不必了。”
顾凝的手忍不住放到了小腹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府上继续打扫吧……下午我想出去一趟，你备好车。”
“是。”
顾凝简单用了点饭。
因为早上睡的迟，晌午也并不太困，带着兰月去了一趟本草园。
那里因为各种原因关了门，门前破败冷落，周围几个铺子也一样。
戏月上前说：“已经联络原先的李家父子了，等会儿就过来。”
“嗯。”
顾凝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个茶摊坐着等，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李录带着两个小男孩坐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赶来。
看到顾凝的那一眼，他简直不敢相信。
“小姐？！”
“李叔。”顾凝微笑着说：“我回来啦，几年不见，您看起来和当年一样精神。”
李录老泪纵横，“说什么精神……”
这几年京城不稳，好在顾凝留下了银子，他和顾家那些老仆们过的还算不错。
但七年过去了，孙子都这么大了，白发也生了，精神个什么？
小姐真是好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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