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就她那种言谈举止,怎么可能是皇家人。”初慕一嫌弃道。
江楼月回,“但是苏姓乃是琅琊皇姓,就算她丈夫不是苏弈承,那也必定非富即贵,只是前辈又为何独自在此孤岛呢……”
江楼月想不通。
苏浅浅在药房中切着药材,但她的样子显得很心不在焉。
末了,她放下了菜刀,缓缓抬眸看向,那封被她丢到角落里的信。
“苏弈承,说好的断的干净,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她走上前拿起了那封信,骂着,“你是觉得老娘好欺负吗?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老娘会看你的破信!”
她一把丢到了地上。
可是没过一会儿,苏浅浅又自怨自艾的蹲下去,将信捡了起来。
“老娘真是他妈的欠你的!”
她叹了一声气,也没站起来,就这么蹲着,慢慢拆开了信封,把里面厚厚一沓纸拿了出来……
四月五,大雨连绵。
苏弈承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昏暗的烛光下,铺纸磨墨,提笔在纸上缓缓写着。
不知他写得是什么,只见他越写,脸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深,甚至偶尔还会忍不住笑出几声。
可是慢慢的,他脸上的笑意,又渐渐消失,表情变得越发凝重,方才那充满欢悦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忧伤到最后甚至满是绝望。
他一声接一声的咳嗽了起来,边咳边继续写着。
可最后由于实在咳的太厉害,他只能暂时停下笔。www.sxynkj.ċöm
把信装好后,一阵大风忽然吹来,吹开了破旧的窗户。
苏弈承上前,看着雷雨交加的外面,雨水被狂风吹进,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打湿了他的衣衫……
苏浅浅一张张看着手中的信,拿着信的手逐渐颤抖了起来。
像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苏浅浅满眼惊恐和难以置信。
看到信后面的几张,上面居然还沾了许许多多的血,原来他是一边吐着血,一边给她写的。
苏浅浅的眼泪顿时决堤,一颗接一颗的落在了发黄的信纸上,渐渐晕开。
云觅缓缓走了进来。
苏浅浅抬头看了她一眼,赶紧上前问到,“你们是在哪里看到苏弈承的!”
“皇宫的地牢。”云觅回。
“那他现在如何了?”苏浅浅心急如焚的问着。
云觅低眸,道,“陛下他……死了,同王天启等人同归于尽。”壹趣妏敩
苏浅浅刹那张口无言,只有眼泪不断的往外掉。
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劈在了苏浅浅的耳边。
她顿时向后面倒了过去。
好在云觅及时扶住了她,云觅安慰道,“前辈,节哀。”
“他怎么就死了呢……”苏浅浅双目无神,呆呆的念着,“不是说他要活万岁的嘛,他怎么会死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苏浅浅瘫痪在了地上。
“对不起前辈,是我发现的太晚了。”云觅也难受的说,“等我发现的时候,陛下和皇宫已经炸了。”
“你会御剑对不对!”苏浅浅哭着求道,“云妹子,你带我去好不好,带我回皇宫!”
她泛红的眼中满是急切。
云觅点了下头,虽然她知道带她去,只会让她更加难过,可是不带她去,只怕她会崩溃……
苏浅浅跟着云觅回到了皇宫。
昔日富丽堂皇的皇宫,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大火连烧了三天,一切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苏浅浅看着四周,记忆中那些熟悉的地方,如何只剩下了岌岌可危的残垣断壁。
“苏弈承!”
苏浅浅在废墟中喊着,“苏弈承!苏弈承!你在哪!老娘回来了!我回来了!”
以前,她每次溜出宫,回来时,她只要这么一喊。
苏弈承就会立马出现,然后黑着脸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害得为夫一顿好找!”
可是这次,他没有再出现了,回答她的也只有几声乌鸦声。
“苏弈承!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给你道歉行不行。”苏浅浅在废墟中嘶声裂肺的喊着,“苏弈承!你说话啊!你不要这么吓我,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儿,你快出来啊!”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她在废墟中四处乱跑着,在他最喜欢待的地方寻着。
忽然,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前辈。”云觅欲扶她。
苏浅浅趴在地上,手锤着地,声泪俱下哭着,“苏弈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了蛊,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我们不是说好要生死与共,要一起斗坏人吗?难道都是屁话嘛!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苏弈承,你把我留在世上,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你这个大混蛋!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苏浅浅哭的泣不可仰。
“前辈……”云觅抓住了她都已经锤出血的手。
苏浅浅又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跪在了一片废墟上,疯了似的把那些瓦砖木头拿开。
“前辈,你这是要做什么?”云觅上前担心的问到。
苏浅浅哽咽的说,“苏弈承他很怕黑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面,我要带他回家!”
“可是,陛下已经,粉身碎骨了……”
“那我也要把他的骨灰带回去,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苏浅浅泪流满面,手被划出了一道道伤口,鲜血直流,她抽泣的反复念着,“苏骗子,我来带你回家,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皇宫吗?我带你离开,我们永远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她疯狂的翻着,最后翻到了被烧的,只剩下了一截的鸡血藤手环。
她双手剧烈颤抖着捡了起来。
苏浅浅攥紧了那一截,泣不成声。
“对不起,是我太傻了,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不要我。为什么当时我就没看出来,为什么当时我就那么走掉了呢,为什么就不知道回头看你一眼,苏弈承,对不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日宫门一别,竟真成了此生最后一见。
她再也吃不到苏弈承的菜了,再也听不到那一声声娘子了,她的苏弈承,那个向往着自由的苏弈承,被永远困在了这里……
“糖糖!”
这时江楼月御剑飞了过来。
“你怎会来?”云觅问到。
江楼月言,“我见你们不见了,就猜你们会来这儿,前辈……还好吧?”
云觅摇头,说,“前辈想带走陛下的骨灰,可是……”
江楼月明白了。
上前问,“前辈,你可有陛下的贴身之物没有。”
苏浅浅万念俱灰的,呆呆递上了手中的那截鸡血藤。
江楼月拿过,又问云觅,“糖糖,你有袋子之类的东西没?”
“有。”云觅拿出一个钱袋,把钱倒出,将袋子给他。
江楼月把鸡血藤放进了钱袋中,然后又放入了一张符。
他把钱袋放到了苏浅浅手中,滴了一滴她的血。
然后念了一咒。
只见钱袋发出了一阵阵光。
随后在四周的残砖乱瓦中渐渐升起了许许多多白灰,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苏浅浅手中的钱袋中……
苏弈承和王天启等人死了,琅琊国群龙无首,受尽了压迫的百姓,个个自告奋勇大开城门迎接芙蓉将领。
这个曾经屹立了千年的国度,最终因为其暴*政,走向了消亡,知道琅琊国降服后,其余小国也是举国欢庆……
“你们的毒已经解了,都走吧。”苏浅浅坐在床榻上,抱着苏弈承的骨灰,憔悴的说,“让我和苏弈承单独在一起。”
“前辈,逝者已矣,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江楼月道。
苏浅浅无力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不会寻短见的,这世上我还有不能舍下的,放心吧,我只是想静静,不想在看到别的人。”
“那好吧,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江楼月郑重的谢道。
云觅将一块玉放到了她手中,说,“欠前辈的一件事情,我会记得的,它日前辈想好了,就拿着此玉前往云氏寻我。”
“前辈,珍重。”云觅向她行了一礼。
江楼月和初慕一也向苏浅浅行礼告了别。
路上,江楼月见云觅似乎还在担心苏浅浅,宽慰道,“糖糖,你放心吧,前辈她不会有事的,如果她真想不开,早就在皇宫随苏弈承去了,也不会跟我们回岛,现在她应该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别担心了,来吃个果子!”
江楼月拿出了个桃子,递给她。
“谢谢。”云觅接过吃了起来。
江楼月看着她的脸,想苏浅浅的药真的太神奇了,几天云觅脸上拿道伤口,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鬼医圣手,果真名不虚传。
“云觅!”趁江楼月不在的时候,初慕一对她道,“你不要妄想从我身边抢走江楼月,你明明都已经有了北月顾衡,能不能不要这么朝三暮四?”
“我同北月顾衡,已经没有婚约了。”云觅回。
初慕一有些意外,又言,“那你也不能打江楼月的注意!你为救他舍脸,我替他谢谢你,但是也是仅此而已,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那天也是看到了,我和江楼月情投意合,而且我们还是青梅竹马,我们家里早就说好了,等……等进修结束,我们就会成亲,所以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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