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去陪陪母亲。”云觅扯开了云深的手,往七重戒的方向走去。
“阿姐!”云深大声哭着,不断喊着,“阿姐,你不要去,你会没命的!”
可是云觅的脚步却没有一点点的迟疑。
七重戒对于其他人而言,无疑等同死刑。
在外人看来,云觅宁闯死刑也要证明,自己不喜欢江楼月。
可对于云觅自己而言,她是宁闯死刑也不愿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江楼月。
曾经她没能守住夕雨,如今就算是死,她也要守住江楼月,她绝对不会再允许夕雨的事情,在江楼月的身上重蹈覆辙!
她不能再去连累任何一个人了……
云觅果断的入了七重戒,没有丝毫犹豫。
七重戒里暗无天日,关押着大大小小的妖,它们嗜杀成性残暴不仁,见着人就会发狂,而且随着每往上一层,妖就越厉害越凶猛。
地面白骨皑皑,还有许多的头发。
云觅一进去,耳边立刻想起了刺耳的尖叫哀嚎,以及可怕的笑声,然后许许多多的妖便扑向云觅。
云觅拔剑靠着直觉斗着。
云深在七重戒外忧心忡忡的等着,他想等云觅出来,结果一等就是三天,三天里七重戒不断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光听声音云深就已经想象得到,云觅面对的会是何等可怕的场面了。
“师姐,我们去帮帮阿姐行不行啊?”江楼月心急如焚的同佳念说。
佳念为难的回,“师傅有令,谁都不能助师妹,师姐也是无可奈何啊。”
她虽嘴上担忧的说着,可是心里却在狂喜,她想,云觅你干脆就直接死在里面吧,不要再出来了!
云深看了会儿七重戒,转身跑开。
他急匆匆的回房拿了银子,然后牵着自己的马,偷跑出了云氏奔向了大庸。
云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现在只有那个讨厌的大哥哥,可以救他的阿姐了,至少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人的。
阿姐,你一定要撑住,我把江朝溪叫来救你!
江楼月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街上的每一处他都能看到云觅的影子,看到她在摊前挑口脂,看到她在吃着糖葫芦,看到她在玩竹蜻蜓。
目光所及都是她曾经待过的地方。
耳边忽然想起一声“哥哥”,江楼月忙转头,可惜叫的人不是云觅,哥哥也另有其人。
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一刻想起我来?应该不会吧……
江楼月垂眸,心里想着。
“让开,让开!”
前方动荡了起来,他隐约好似,听到了云深那小鬼的声音。
江楼月心里一喜,跑上前一看,果真看到了他。
他正在努力控制着马,他的马好像失了控,不停的乱跑。
江楼月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下稳住了他的马。
“小舅子,好久不见啊。”江楼月在马下,冲他笑道。
云深翻身下马,着急忙慌的说,“江朝溪,你去帮帮我阿姐吧!”
“云觅怎么了?”江楼月笑容马上一收,严肃紧张的的问。
云深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边哭边说,“我阿姐她去闯七重戒了。”
“七重戒是什么?”江楼月不解。
云深解释,“七重戒是我们云氏,最重的刑法,是专门处置罪大恶极和弃徒用的,里面全是妖特别危险,至今以来就没人走出过七重戒,阿姐现在已经在里面被困了三天三夜了,我真的好担心阿姐!你帮帮阿姐吧。”
“那等什么,走啊。”江楼月当即道。
云深点头,准备上马。
“别上马了。”江楼月单手搂过云深,御剑而起直向云氏而去。
江楼月御的很快,给云深吹的褶子都吹出来了,吹得他泪眼汪汪。
到了武陵后,云深带着江楼月走了条小道,入了云氏。
“我阿姐就在那里面。”云深指着前方道。
江楼月点头,“那你在这儿等,我进去救你阿姐。”
“好,你小心点。”云深关切的说。sxynkj.ċöm
“嗯。”江楼月纵身飞了进去。
虽然在他心里,江楼月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是看到他去了之后,云深心里安了不少……
江楼月进入七重戒后,点燃了一支火折子,看到地上满是妖的尸首,他慢慢往上走,尸首一层比一层多,这些都还没什么,叫他害怕的是,当他走到第四层台阶时,看到上面有一块白色的碎布料,然后阶梯上面还有一两滴血,越往上血越多。
云觅看着面前红了眼的妖兽,持剑攻了上去,妖兽一脚踢在了云觅的身上,云觅被从第六层直踹下了五层。
千钧一发之际,江楼月蓦然出现,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身,然后带着她回到了六层。
妖兽再次攻来,江楼月持剑上前,将其击败。
“你没事吧?”江楼月跑回了云觅跟前,问到。
云觅看着江楼月心头一酸,她忽然很想像失忆的时候一样,去扑入他的怀里,抱住他。
但是她克制住了,因为她知道于情于理都是不行的。
“你不该来此。”云觅冷言。
“我是来救的你云觅。”江楼月解释。
云觅不留情面的说,“我不需要你来救。”
“可我们是朋友啊?你说过的,朋友危难之时,就应该来救的。”江楼月道。
云觅还是很冷漠的说,“我不需要,你走!”
“糖糖,你不要生气好吗?我跟你道歉。”江楼月怕她生气,服软哄着。
听到他那一声糖糖,云觅的心里动容了一下。
她沉默了会儿,问,“江楼月,你……带吃的吗?”
“啊?有有。”江楼月忙从怀里拿出了几块糕点,递给她。
云觅拿过一块吃了起来。
看着她现在这幅模样,江楼月心里不是滋味,她向来嘴硬比谁都注重仪表,就算被打到出血她也不会像他们一样哀嚎。现在却主动讨要吃的,可见她真的是饿极了。
云觅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到处都在滴血,有些血还滴在了她手中的糕点中,她却毫不在意的照旧吃着。
江楼月很心疼。
“江楼月,带酒了吗?”云觅又问。
江楼月点头,又忙把酒给她。
他刚想问她,要酒做什么时,就看到云觅拔掉了酒塞子,把壶里的酒一股脑的倒在了她肩上的伤口处。
“你这是做什么!”江楼月被吓到了,夺过她手中的酒壶,慌张的说到。
云觅忍着肩上传来的灼烧之疼,轻描淡写的说,“方才被此妖抓伤,他利爪上有毒,酒可以解。”
“那你不疼的吗?”这跟伤口上撒盐又有什么区别。
云觅道,“疼,总比废掉胳膊要好。”
“你……”江楼月的心仿佛都要疼出了一个洞,他哽咽了半响问,“你好端端的闯什么七重戒啊?是卫聆霜逼你的吗?”
“江公子,你应尊称我母亲为云宗主。”云觅道。
江楼月依着她,言,“好好,云宗主,她逼你的吗?”
“不是。”云觅回。
“那你为什么要闯?”
“与你无关。”云觅道。
“我们……”江楼月顿了下,说,“不是朋友吗?朋友都不能说一下吗?”
“我们不是朋友。”云觅冷淡说到。
江楼月笑了一下,说,“我不信,是你自己说过,我们是朋友的。”
云觅捏紧了手心,道,“一句戏言,何必作真。”
“戏言,原来,你也会说戏言的。”
“我本就是个不讨喜之人。”云觅转身往第七层走去。
江楼月又忙跟了上前。
云觅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道,“我话已明,江公子何须如此?”
“我都进了这里,也没地方可以出去,我想出口应该在上面。”江楼月笑言,方才云觅冷漠的话和模样,他就像没听见没看见一样,依旧对云觅笑脸相迎,并靠了靠云觅说,“第七层的妖肯定更厉害,云大小姐照拂照拂一下我这个同窗呗。”
“……”云觅往旁边站了站,未语往上面走。
江楼月愉悦的跟在她后面。
“我就知道,他会来。”
另一边的卫聆霜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镜,转着手中的茶杯。
江楼月和云觅一起到了第七层,他们一道攻向妖兽,不由自主的成为了对方的护盾。
“糖糖,阴阳咒!”
云觅点头,跃到了他身后,二人背靠着背,一道画下符咒。
妖兽被他们的阴阳咒,从第七层直接打到了第二层,然后口中吐出了一颗珠子,慢慢飞上了云觅他们头顶,一束束光照了进来。
云深看到江楼月同云觅,从七重戒一道飞了出来。
“江朝溪!阿姐!”云深跑上去,抱住了他们两个,喜极而泣。
“你哭什么,我们不是出来了吗?”江楼月揉了揉他的头,同云觅无奈的笑着。
云觅对江楼月冷言,“你快走吧。”
“我知道,可是……”我想再多看看你。
江楼月欲言又止。
“江楼月,快躲开!”
云觅忽然叫了句。
江楼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条捆仙索便飞逝而来,直接缠住了他。
随后,卫聆霜带着一帮人,缓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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